不料事與願違,放榜時柳永竟然名落孫山。他沮喪憤激之餘,寫下了傳誦一時的名作《鶴衝天》,宣稱“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仁宗初年的再試,考試成績本已過關,但由於《鶴衝天》詞傳到禁中等到臨軒放榜時,仁宗以《鶴衝天》詞為口實,說柳永政治上不合格,就把他給黜落了,並批示:“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再度的失敗,柳永真的有些憤怒了,他幹脆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從此無所顧忌地致力於民間新聲和詞的藝術創作。
官場上的不幸,反倒成全了才子詞人柳永,使他的藝術天賦在詞的創作領域得到充分的發揮。當時教坊樂工和歌姬每得新腔新調,都請求柳永為之填詞,然後才能傳世,得到聽眾的認同。
柳永創作的新聲曲子詞,有很多是跟教坊樂工、歌妓合作的結果。柳永為教坊樂工和歌妓填詞,供她們在酒肆歌樓裏演唱,常常會得到她們的經濟資助,柳永也因此可以流連於坊曲,不至於有太多的衣食之虞。
柳永憑借通俗文藝的創作而獲得一定的經濟收入,表明宋代文學的商品化開始萌芽,為後來“職業”地從事通俗文藝創作的書會才人開了先河。
宋葉夢得《避暑錄話》記載:“柳永為舉子時,多遊狹邪,善為歌辭。教坊樂工每得新腔,必求永為辭,始行於世,於是聲傳一時。餘仕丹徒,嚐見一西夏歸朝官雲:‘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
51歲時,柳永才被賜進士出身,官至屯田員外郎,故世稱“柳屯田”。
後來,柳永由於仕途坎坷,由追求功名轉而厭倦官場,沉溺於旖旎繁華的都市生活,作為北宋第一個專心作詞的詞人,成為北宋一大詞家,在詞史上有重要地位。
柳永擴大了詞境,佳作極多,不僅開拓了詞的題材內容,而且寫作了大量的慢詞,發展了鋪敘手法,促進了詞的通俗化、口語化,在詞史上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他為人放蕩不羈,終身潦倒,因此尤長於抒寫羈旅行役之情。
柳永的許多篇章用淒切的曲調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實感人。他是北宋前期最有成就的詞家,著有《樂章集》。描寫羈旅窮愁的,如《雨霖鈴》、《八聲甘州》,以嚴肅的態度,唱出不忍的離別,難收的歸思,極富感染力。
柳永不僅從音樂體製上改變和發展了詞的聲腔體式,而且從創作方向上改變了詞的審美內涵和審美趣味,即變“雅”為“俗”,著意運用通俗化的語言表現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調。
[旁注]
通判 我國古代官名。是“通判州事”或“知事通判”的省稱。宋初,為了加強對地方官的監察和控製,防止知州職權過重,專擅作大,設“通判”一職。通判由皇帝直接委派,輔佐郡政,可視為知州副職,但有直接向皇帝報告的權力。知州向下屬發布的命令必須要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
汴京 即開封,又稱東京、大梁、汴梁,簡稱汴,有“十朝古都”、“七朝都會”之稱。開封是清明上河圖的原創地,有“東京夢華”之美譽,是當時世界最繁華、麵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大都市。
教坊 我國古代舞樂機構。唐高祖置內教坊於禁中,掌教習音樂,屬太常寺。714年,又置內教坊於蓬萊宮側,京都置左右教坊,掌俳優雜技,教習俗樂,以宦官為教坊使,後遂不再屬太常寺。此後凡祭祀朝會用太常雅樂,歲時宴享則用教坊俗樂。
葉夢得 宋代詞人。字少蘊。曆任翰林學士、戶部尚書、江東安撫大使等官職。晚年隱居湖州弁山玲瓏山石林,故號石林居士,所著詩文多以石林為名。作為南渡詞人中年輩較長的一位,葉夢得開拓了南宋前半期以“氣”入詞的詞壇新路。葉詞中的氣主要表現在英雄氣、狂氣、逸氣三方麵。
西夏 曆史上由黨項人在我國西部建立的一個政權。1038年,李元昊建國時便以夏為國號,稱“大夏”。又因其在西方,宋人稱之為“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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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佳作極多,許多篇章用淒切的曲調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實感人。他還描繪了都市的繁華景象及四時景物風光,另有遊仙、詠史、詠物等題材。
柳永發展了詞體,留存200多首詞,所用詞調竟有150個之多,並大部分為前所未見的、以舊腔改造或自製的新調,又十之七八為長調慢詞,對詞的解放與進步作出了巨大貢獻。
柳永還豐富了詞的表現手法,他的詞講究章法結構,詞風真率明朗,語言自然流暢,有鮮明的個性特色。他上承敦煌曲,用民間口語寫作大量“俚詞”,下開金元曲。
柳詞又多用新腔、美腔,旖旎近情,富於音樂美。他的詞不僅在當時流播極廣,對後世影響也十分巨大。
韓琦勇擔三朝社稷之臣
韓琦,字稚圭,自號贛叟。1008年出生在世宦之家,其父韓國華任泉州剌史時生下韓琦。韓琦3歲父母去世,由諸兄扶養。
史載韓琦“既長,能自立,有大誌氣。端重寡言,不好嬉弄。性純一,無邪曲,學問過人”。
1027年,韓琦弱冠之年考中進士,名列第二,授將作監丞、通判淄州。入直集賢院、監左藏庫。1034年月遷開封府推官。1035年,遷度支判官,授太常博士。1036年,拜右司諫。
韓琦在擔任諫官的三年時間內,敢於犯顏直諫,諍言讜議,“凡事有不便,未嚐不言,每以明得失、正紀綱、親忠直、遠邪佞為急,前後70餘疏”,尤其以1038年所上《丞弼之任未得其人奏》最為知名。
當時災異頻繁,流民大批出現,而當朝宰相王隨、陳堯佐,參知政事韓億、石中立卻束手無策。韓琦連疏4人庸碌無能,痛陳宋朝80年太平基業,絕不能“坐付庸臣恣其毀壞”,結果4人同日罷職。韓琦一時名聞京華。
韓琦還嚴厲抨擊當時的社會風氣和官場腐敗作風,建議宋仁宗先從朝廷內部“減省浮費”、“無名者一切罷之”。名相王曾稱讚他說:“今言者不激,則多畏顧,何補上德?如君言,可謂切而不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