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1 / 1)

我一直相信十六歲的那個夏天,我擁有了他不願承認的愛情,或許他還不知道在我為他心動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也因感應了我的愛情而不由自主地悸動了。我不明白的是,當我們越來越熟悉並愛慕彼此時,為什麼他開始有意拉開我與他的距離。

“我要走了,明天一早。”

雖然這幾天他的沉默寡言和經常失神的雙目早已預示了他的離開,但現在親耳聽到這句話,我仍是抵不住陣陣裂心裂肺似的疼痛,這種奇異的難過是我十六年從未有過的,所以我既不知如何避免這場痛苦,也不知如何削減內心的傷感。

“必須走麼”

“你覺得我有留下的理由麼?”

理由。理由。理由。

我不知他的過去,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喜歡清晨起來喝一杯我泡的茉莉清茶,喜歡在第一縷霞光射進荷穀時聽我彈一曲《長相思》,他會在對弈贏我後為我寫一首詩,如果輸了就要我給他做一碗荷葉羹,他會在深夜望著荷花發呆,迫於我的軟磨硬說才會躺到床上去,月光照在他的窗子上,我會看到他的輾轉反側…….但這都不是他為我留下來的理由,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卻同樣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生命中第一次如此留戀著一個人,而我們之間的分別又將如此輕易來臨。

“屈璿。”

“恩?”他終於抬起頭來。

“我叫屈璿。”我不知道眼裏是否帶著淚,但我極力微笑。“可否會再來?我等你。”那時年幼,不曾察覺這是個多麼沉重的諾言。

“不可能了。”

我聽到胸腔裏有破碎的聲音,一滴淚直挺挺地落了下來。

“你不該哭的,你一直都沒有憂愁,而且你不應該有憂愁。”他有點著急。

“我想和你在一起。”十六年清心寡欲的生活沒有教會我開口說愛,但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表達我內心的感受呢?

“不,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他總要留給我無數個為什麼。

“因為,我這兒已經有人了,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順著他的手指,我看到他的那兒是,心。我不知自己是怎麼帶著滿身的傷睡著的,次日醒來,他已悄然離去。

難道我真要和他永別麼?捫心自問,我做得到麼?

屈璿,你做得到麼?

你作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