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朋友的愛情有點詭(2 / 3)

“我怎麼知道?”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麼極品的妹子肯插在他這坨牛糞上,他竟然還唉聲歎氣!

“老高,兄弟心裏苦啊!”老毒物哭喪著臉說,“前段時間,我不是搞了個新書發布會嗎?你也在的!那天她作為讀者提問,直接懷疑我有精神病,我以為這事兒過去也就完了,結果她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我的電話,第二天就把我約了出去。我想,雖然這妹子的職業有點兒奇葩,可架不住長得漂亮啊!就去了。誰知道剛一見麵,她就直接了當地跟我說,要做我女朋友!”

“這不挺美的嗎?”

“如果到此為止,確實挺美的!”老毒物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仰頭幹掉,“可你知道她後來說什麼嗎?她說:‘我懷疑你有精神病。

所以,我想當你的女朋友,方便對你的病情進行研究。’你不知道,她當時那表情就像一個偏執狂,我直接就給嚇蒙了。兄弟我為了寫作大業深入研究精神病患者,這有錯嗎?結果真被人當成精神病了,還說什麼要近身研究,當這是寫小說呢?”

“你答應了?”

“怎麼可能?”老毒物瞪眼叫道,“我當然是義正言辭地拒絕啦!可她卻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將你是疑似精神病患者的事情說出去。如果你答應了,我可以貼身陪護喲!’你說,我還能怎麼著?”

“所以,你就從了?”“擱你,你不從啊?”“那後來呢?”

“別提後來了,說出來都是淚啊!後來她還真搬過來跟我住一起了。剛開始,我還很認真地配合她治療,就當玩兒COSPLAY了。可沒過多久,我就有了一個發現,我懷疑她是精神病患者。就像我書裏說的那樣,精神病醫生很有可能就是隱性的精神病患者。”

“不是吧!”我訝異地叫了出來。“真的!你知道嗎?最近她一直在給我灌輸一個理論。”“什麼理論?”“完美的愛情會讓整個世界得到升華!”“我去!這是什麼理論?科幻言情劇嗎?”

“是啊,以我兩年研究精神病患者群體的經驗來看,我覺得她肯定。

被‘傳染’了。”“那你準備怎麼辦?”我沒想到事情竟然變得這麼複雜。老毒物撓了撓頭:“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精神病患者的神。

經很脆弱,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她說,現在世界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期,盡管現在科技、經濟都很發達,但人們卻沉淪於迷失自我。還說有一個無形的邪惡存在一直阻撓著世界的進步,而能打敗這個邪惡存在的,就是一份真正的完美的愛情。她說,人類一直都在歌頌完美的愛情,比如梁山伯祝英台、羅密歐朱麗葉,等等,但這些愛情都沒有好結局。實際上,就因為這個邪惡的存在,害怕完美的愛情會將它殺死,所以它選擇殺死這些愛情。”

聽著老毒物一本正經的講述,我被逗樂了:“這不是好多瑪麗蘇肥皂劇的套路嗎?男女主情比金堅,因為愛情,他們心有靈犀,最後成功幹掉大魔王。”

“是啊!可關鍵問題不是她的理論,而在於她講這個事情時的神態,那種虔誠的模樣,簡直比信徒還要信徒,我都快瘋了!她還說,要和我來一段完美的愛情,打敗邪惡勢力……我靠!怎麼從我嘴裏講出來感覺這麼幼稚啊?明明她說的時候那麼一本正經!”老毒物有些受不了了,嗷嗷直叫。

“我看啊,應該是人家姑娘逗你玩兒呢吧?”“但願吧……”

老毒物明明講得很認真,可有些話從他嘴裏講出來,怎麼聽怎麼。

覺得好笑,所以我們也就將這個話題翻篇了。在我看來,他們那些所謂的事情,更像是一個有想法的妹子的撩漢招數,可憐老毒物還是太單純。

那之後,被一個小姑娘忽悠得暈頭轉向的老毒物,一度成了我們大家調笑的對象。隻是,沒過多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搞得大家措手不及——老毒物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4

老毒物穿著病號服,坐在我對麵,神情有些緊張。突然,他握住我的手,問:“老高,你相信我嗎?”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相信你了!”

“不枉我們十幾年的朋友。我跟你說,我被李秋染給陷害了,她為了業績,竟然誣陷我是精神病患者,還拉著我做了很多無聊的遊戲,以此證明我是個精神病!”老毒物有些激動。

我看著老毒物,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話,我不相信老毒物有精神病,畢竟前段時間我們還在一起喝酒聊天,再者,他本身是一個作家,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與常人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但我還是無能為力,畢竟人微言輕,而且,李秋染的話也著實讓我有些猶豫。

李秋染說:“你知道嗎?老毒物其實早就患有間歇性精神病,隻是他自己沒發現而已。”

我看著她麵色憔悴地趴在欄杆上,雙手交叉緊握,目光有些呆滯。“你怎麼知道?”

“我跟你說說我和他的故事吧!”

李秋染告訴我說,其實她和老毒物二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小時候他們是鄰居,老毒物從小就患有先天性精神病,時不時地就會發作,但家人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那時候,李秋染特別膽小,聽家裏人說老毒物是精神病患者,就一直躲著他。有一年夏天,李秋染到河邊洗衣服,不小心跌落到河裏,是老毒物路過把她救上來的。從那以後,她就特別感激老毒物。隨著老毒物的年紀越來越大,發病越來越勤,周圍的風言風語也越來越多,因此,老毒物一家搬走了,他們從此再也沒見過麵。後來,老毒物寫作出名了,李秋染才再次找到他。

“我跟老毒物認識十幾年了,我怎麼就沒發現他有這個病呢?”我疑惑地問道。

李秋染轉頭看了我一眼,神色略帶淒然:“他大概已經掌握了自己發病的規律,所以每當他感覺自己快要發病時,就會一個人躲在家裏。”

“這也能掌握?”我有些遲疑。

“我也不知道,但他似乎真的掌握了,而且,他一直很抗拒治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以他這種狀況,如果不盡快治療,隻會更加麻煩。”

看著眼前激動的老毒物,我忽然有些不能確定這個世界的真假了。

李秋染說是為了老毒物好,老毒物卻說李秋染在陷害他。這一切的真真假假好像是霧裏看花,真讓人頭痛。

我還是很認真地答應了老毒物,要將他從精神病院拯救出來,於是,我決定約李秋染再好好地談一次。

“我覺得,你的話有很多漏洞!”剛坐下,我就直接了當地開了口。

“是啊,但這就是事實。”李秋染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神情倦怠。

5

作為朋友,我一方麵想拯救老毒物,另一方麵又隱隱覺得李秋染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事實。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老毒物的家鄉去看一看,或許在那兒,能夠得到一些答案。

列車一直往南開,到了一個很小的地方。說是很小,其實也很大。在這個叫作“上石橋”的小鎮的一個村莊裏,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山,第一次見到這麼稀疏的房屋。沿著雜草叢生的鄉間小路,我一直走到一個相對孤立的村莊裏。莊內寂靜無聲,沒有想象中的雞鳴犬吠,隻偶然會出現一兩個戴著草帽、疲倦的農人,他們大都沒什麼興趣地瞥我一眼,又繼續走自己的路。

這就是老毒物和李秋染的家鄉,比我想象中要荒涼許多。想想也是,大多數人都到城市裏討生活去了,混得不錯的人恐怕也早就搬離。

了這裏,要不然,那一幢幢兩三層的樓房前,怎麼會落葉堆積、荒草密布呢?

我走了很久,終於看到一位坐在院門前手拿木頭拐杖正眯著眼打盹兒的老人,決定先向他問一問情況。老人耳朵不太好,即便我大聲地叫喊著,他還是聽不見,偶而聽見一兩句,可他說的又是方言,我也聽不懂。這樣的一無所獲讓我有些鬱悶,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個孩子問問,隻是,也許因為年代久遠了,孩子們表示並不知道這兩個人的事。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輛轎車駛進村莊,開車的是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人,我連忙伸手攔住他的車,遞給他一支煙,問道:“你好,我是歐陽乾的朋友,方便向你打聽一下他的情況嗎?”歐陽乾是老毒物的名字。

開車的年輕人很是豪爽,指了指我身後的房子:“這就是我家,到家裏聊吧。”

“聽說小乾進精神病院了,是真的嗎?”剛坐下,他沏了杯茶遞給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但我不大相信他有精神病。”

他從懷裏掏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吐了口煙霧,說:“我也不相信。我跟阿乾是發小,你看,那裏就是他家。”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一處破舊的平房,紅色的磚瓦因為長時間被雨水衝刷,透著一種頹廢的白,整個房子都快被不知名的野草。

淹沒了。

“阿乾從小就很聰明,學習特別好。後來聽說他成了一名作家,就再也沒回過老家。”

“李秋染這個人你聽過嗎?”我問。“她啊。”他的語氣有些詫異,“李秋染也是我們的發小,隻是她家。

很早就搬走了,原來的老房子早就被人推倒蓋起了新房子。不過現在也沒人住了,就在阿乾家旁邊。”

我看了看,果然,老毒物家旁邊有一幢三層的小洋樓,隻不過也已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