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觀察到這一幕幕人間喜劇,柯譯予深感人生的無聊和虛空。

這天,小暉和柯譯予心情都不佳。他們匆匆吃完了飯。柯譯予埋單後問小暉:

“接下來去哪兒?我送你回家?”

“不,我想去你那兒。”

柯譯予吃驚地看了看小暉。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聽見?”

“聽見了。你可要想好了。”

“難道你會吃了我嗎?”小暉不以為然地說。

汽車又啟動了。突然打起了悶雷,仿佛在頭頂上炸響,聽起來有點古怪。每一聲雷都拉得很長,最後的尾音聽起來有點破碎,好像蒼穹是一麵破鑼,有人狠狠地砸了幾下。小暉突然想起小時候看戲的情形,小暉的父親時常帶他去劇院看排練或看演出。她喜歡站在戲台邊看樂隊演奏。那時候,她特別喜歡那個敲鑼的叔叔。他在樂隊中顯得特別投入,總是搖頭晃腦的,每敲一下都要渾身震顫一下,好像剛剛排出小便的餘淨。鑼是戲的魂,是戲的指揮,那些角兒總是等他敲夠了,踏著點兒出來。如果雨是角兒,那雷就是那角兒出來前的鑼鼓點。

小暉抬頭看了看天空,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雷雨前的空氣已有點兒濕潤了。她的肌膚一直很敏感,這段日子豔陽朗照,肌膚幹燥,這會兒舒展了開來。

柯譯予家住在城西的一個高檔小區裏。小區的綠地比別處多些,小區的房子也不高,每幢隻有五層,掩映在一片綠色之中。房子外牆漆成暗紅色,看上去有一點點荷蘭風情。沒錯,這小區應該是仿荷蘭的,因為這會兒小暉看到小區廣場上一架巨大的荷蘭風車矗立在夜色中。

柯譯予家的客廳特別大,裝修成黑白兩色,家具也是,看起來像極簡主義作品,顯然柯譯予化過不少心思。屋子整得很幹淨,一如柯譯予平時的儀表。平時柯譯予喜歡穿黑色服裝,選料講究。柯譯予曾對小暉說過,人必須有屬於自己的可辯識的造型,這樣別人會一下子記住你。律師這一行有時候靠的不是法律,而是你有沒有律師型。

“我家就是這個樣子,你有什麼感想?”

小暉沒吭聲,一直看著柯譯予。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很奇怪嗎?”

小暉不知所以地笑了笑。

柯譯予抱住了小暉。他顯得很小心,試探著吻小暉的額頭。這次小暉沒有像往日那樣拒絕他。柯譯予心裏一陣激動(甚至有一點點感激),接著他吻小暉的鼻子。這時,小暉仰起了臉,一下吻住了柯譯予。柯譯予愣了一下,熱烈地回應小暉。他身體裏的欲望就喚醒了,感到一股熱流湧向腦門。他一邊吻著,一邊撫摸小暉的身體。小暉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一會兒,小暉就赤身祼體地站在他的麵前。她顯得一點也不忸怩,即不驕傲,也不害羞,好像她對自己的身體毫不介意,天生如此。他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他無比愛憐地打量她,她真的是個小女孩,散發著少女的氣息。她肌膚細膩,身材細小,兩隻精致的乳房圓潤地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他覺得他的手可以整個握住它們,但他有點舍不得動它們。他親了親小暉的脖子,然後抱起小暉,向房間走去,把小暉輕輕放到大床上。

整個過程柯譯予非常溫柔。小暉的頭腦卻有點紛亂。她竟奇怪地想起童年時在戲院的情形。那些後台的戲子,在演戲的間隙總是挑逗樂隊的男人,試圖讓他們荒腔走板。她們故意不穿好戲服,露出內衣小兜,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男人免不了心猿意馬,待戲一演完,就收拾她們去。當年有一個戲子喜歡小暉的爸爸,小暉因此對那些戲子非常抵觸。她想,她當年的道德感是多麼強啊。如今她早已明白,人生在世,誰又不是戲子呢?都在演自己那一出而已。

做完後,柯譯予沉沉地睡了過去。小暉悄悄地起了床,衣服剛才脫在客廳。她來到客廳,把衣服穿戴好。然後,她來到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柯譯予。這會兒柯譯予看起來像一個白癡,平時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被掩蓋在眼簾之下,臉完全鬆弛下來。熟睡中的柯譯予令小暉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