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潮流——不斷豐富5
隋唐時期的首飾佩飾
隋唐時期國家強盛,文化發達,風氣開放,當時人們是充滿自信的,首飾佩飾方麵如頭飾、頸飾、臂飾、指環和帶具等也是千變萬化。
隋唐婦女頭飾花樣翻新,不僅盛行高髻,以假發補充,而且還像漢代巾幗那樣做成脫戴很方便的假髻,稱為“義髻”。
據說唐玄宗的寵妃楊貴妃常以假髻為首飾,而好服黃裙,時人因之語曰:“義髻拖河裏,黃裙逐水流。”
在新疆吐魯番阿斯塔納唐代張雄夫婦墓出土一件木胎外塗黑漆的義髻,其底部小孔留有金屬簪的鏽跡,此墓出土女俑頭上髻式與此相同,上繪精致花紋。該地唐墓出土一件紙胎塗漆描花的頭飾,與高高的峨髻相近。
南京南唐陵俑也戴此種頭飾,隻是省去了繁縟的花紋,出土時稱為紙冠,也可能為義髻之一種。此外回鶻髻也是假髻,其巾子則是襯墊頭發所用。
隋代發釵作雙股形,有的一股長一股短,以利方便插戴,湖南長沙隋墓曾出土銀質鑲玉的發釵,釵首作花朵形,名為釵朵。中晚唐以後,安插發髻的發釵釵首花飾簡單,另有專供裝飾用的發釵,釵首花飾近於鬢花。
晚唐適應高髻的發釵實物發現,僅在江蘇丹徒就出土了700多件長達30厘米至40厘米的發釵。在陝西西安、浙江長興等地也有發現。
西安南郊惠家村唐大中年間墓出土雙鳳紋鎏金銀釵長37厘米,釵頭有鏤空的雙鳳及卷草紋。另有鏤空穿枝菊花紋釵,都做工精細,形象豐美。
廣州皇帝崗唐代木槨墓出土金銀首飾中有花鳥釵、花穗釵、纏枝釵、圓錐釵等,用模壓、雕刻、剪鑿等工藝做成,每式釵朵都是一式兩件,花紋相同而方向相反,可知是左右分插的。
唐代貴婦步搖簪。在陝西西安韋泂墓壁畫,陝西乾縣李重潤墓石刻都有插步搖簪的人物形象。據說唐玄宗李隆基命人從麗水取最上等的鎮庫紫磨金,琢成步搖親自給楊貴妃插於鬢上。就是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在《長恨歌》中描述的“雲鬢花顏金步搖”,可見步搖簪在婦女裝飾中往往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安徽合肥西郊南唐墓出土1件金鑲玉長28厘米的步搖,上端像雙翅展開,鑲著精琢玉片花飾,其下分垂珠玉串飾。另一件長18厘米,頂端有四蝶紛飛,下垂珠玉串飾的銀步搖,製作都極精致。
梳篦和寶釵自魏晉時期就開始流行,此風至唐更盛,而且常用金、銀、玉、犀等高貴材料製作。插戴方法,在唐代繪畫如張萱《搗練圖》、周昉《紈扇仕女圖》及敦煌莫高窟唐代供養人壁畫中均能看到。
《搗練圖》所畫插梳方法,有單插於前額、單插於髻後、分插左右頂側等形式。《紈扇仕女圖》仕女插梳方法有單插於額頂、在額頂上下對插兩梳及對插三梳等形式。敦煌莫高窟第103窟盛唐供養人樂廷瑰夫人花梳插於右前額,旁插鳳步搖簪,頭頂步搖風冠。至晚唐和五代,頭上插的梳篦越來越多,有多到十來把的。
隋唐時期由於細金加工技術的進步,金銀首飾製作空前精致。隋大業年間,周皇太後的外孫女李靜訓9歲夭亡,葬於西安玉祥門外,隨葬器物中有一條金項鏈,鏈條係用28顆鑲嵌各色寶石和金珠串成,項鏈上部有金搭扣,扣上鑲有刻鹿紋的藍色寶石,下部為項墜,項墜分為兩層,上層由兩個鑲藍寶石的四角形飾片緊靠圓形金鑲蚌珠環繞紅寶石的寶花作墜座,下層就是墜座下麵懸掛的滴露形藍寶石。
唐代的頸飾從敦煌莫高窟繪畫和彩塑佛像上所見,多係項圈與瓔珞組合而成,更為豪華富麗。
在隋唐時期的臂飾中,手鐲製作華貴精美。陝西西安何家皂唐代窖藏出土白玉鑲金玉鐲,玉分作3段,每段兩頭部都有金花絞鏈相連,可以開啟,華貴無比。這件文物與北宋科學家沈括《夢溪筆談》所記 “兩頭施轉關,可以屈伸,合之令圓,為九龍繞之”的玉臂釵有異曲同工之妙。
隋唐時普通的手鐲,鐲麵多為中間寬、兩頭狹窄,寬麵壓有花紋,兩頭收細如絲,向外纏繞數道,留出開口可於配戴時根據手腕粗細進行調節,摘取方便。這類手鐲有金製的,也有以金銀絲嵌寶石的,材質和樣式不一而足。
唐代還有在手鐲內藏經咒護身的風俗,後世認為戴手鐲能辟邪、長壽,正是古代宗教思想留下來的傳統觀念。
在四川成都錦江江岸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晚唐墓,從中發現一件銀鐲,鐲環空心,斷麵呈半圓形,裏麵裝有一張極薄的佛教經咒印本,印有坐於蓮座上的六臂菩薩、梵文的咒文及印賣者的漢字姓名住址。
臂飾中的臂釧又名跳脫、條脫,是由捶扁的金銀條盤繞旋轉而成的彈簧狀套鐲,少則三圈,多則五圈、八圈、十幾圈不等。根據手臂至手腕的粗細,環圈由大到小相連,兩端以金銀絲纏繞固定,並調節鬆緊。
隋唐時的臂釧,在陶俑和人物繪畫中可見到佩戴的形象,如湖北武昌周家大灣隋墓曾經出土陶俑,唐閻立本《步輦圖》中抬步輦的9名宮女及周昉《簪花仕女圖》中貴婦,均帶有自臂至腕的金臂釧。
戴指環是原始社會流傳下來的風習,漢魏以來,又成為男女青年寄情定信的紀念品。
隋代丁六娘《十索詩》:“二八好容顏,非意得相關,逢桑欲采折,奪枝倒懶攀,欲呈纖纖手,從郎索指環。”這個女孩可謂開朗大方,竟向情人主動索取信物,可見指環在當時就已經行使著見證愛情的使命。
《全唐詩·與李章武贈答詩》題解中講了一個故事,說中山李章武到華州旅遊,與一美貌女郎相愛,同居月餘,臨別時女郎以玉指環相送,並寫詞曰:“撚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 可見自古以來,指環不僅是一種形式美的裝飾,而且也是愛情的象征。
隋唐時期,蹀躞帶已是男子常服通用之物。因蹀躞帶是從西北少數民族流入中原,至隋唐而盛行,故在隋唐初期,革帶上所係蹀躞較多,盛唐以後減少,少數民族和東西鄰國所係蹀躞帶較多,漢族所係較少,這是生活方式不同的緣故。
過著遊牧生活的少數民族,居無定處,需要隨身攜帶弓、劍、磨刀石、火鐮、手巾、針筒、算囊之類生活器具,帶得越齊全,使用時越方便。漢族過著定居的生活,所以,沒有必要隨身攜帶很多工具,而且會影響人們的各種活動。
北朝末期和隋唐初期,以蹀躞帶上銙的質料和數目多少表示服用者身份高低,最高級的革帶裝十三銙,為皇帝及高級大臣所用。
銙的形狀有變化,唐太宗賜給功臣李靖的十三環玉帶,銙形七方六圓。唐韋端符在《衛公故物記》講他見到的十三環帶,銙形方者7個,挫者2個,隅者6個。十三銙各附環,佩筆1個,火鏡2個,大觿小觿各1個,笇囊2個,椰盂1個,還有5種東西已亡失。
《唐會要》卷31載景雲年間令內外官依674年敕,文武官帶蹀躞七事,即算袋、刀子、礪石、契必真、噦厥、針筒、火石袋。後唐馬縞《中華古今注》卷上說唐朝後來規定天子用九環帶。
在西安何家村出土的10副玉帶中有一副白玉九環帶,九環外有3個三角尖拱形並在底部琢有扁穿孔可係蹀躞的銙。另外像陝西西安郭家灘隋姬威墓的玉帶隻七環,是不完全的帶具。
西安唐韋炯墓石槨線刻人物有在革帶上佩刀的,可帶上懸掛的蹀躞數目不多。
在西安唐永泰公主墓墓石槨線刻男裝宮女身上所束鈿鏤帶上懸掛的蹀躞反而較多,男裝宮女中有一個頭梳雙髻、身穿窄袖圓領衫、小口袴,平頭花履,雙手捧方盒的,畫麵隻看到她身體的正麵和左側麵,已看見她腰帶上懸有8根蹀躞帶,如加上看不見的右側麵所懸數目,應達13根,除腰間有時掛香囊小銀鈴外,一般不在蹀躞上掛東西,隻是一種時髦的裝飾打扮。
敦煌壁畫中進香貴族,卻具有佩蹀躞七事的形象,可見胡漢習俗的不同。
盛唐以後,漢族革帶蹀躞漸少,至晚唐幾乎不在革帶上係蹀躞,隻把帶銙保留下來作為裝飾了。
帶銙有玉、金、銀、銅、鐵等不同質地,以玉銙最貴,唐代玉銙有素麵的,有雕琢人物動物紋樣的。
西安何家村出土的白玉銙分方圓二式,上雕獅子紋,銙下附環。遼寧遼陽曾出土浮雕抱瓶童子紋玉銙。銙下麵開出可直接掛蹀躞帶的扁孔,稱為古眼。這是後期的形式,這種形式由盛唐流行到遼代前期。玉銙緊密排在革帶上的稱“排方”,排得稀疏不緊的,稱為“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