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變萬化——兼融天下2
遼金西夏的服飾紋樣
遼、金和西夏分別是我國北方少數民族契丹族、女真族和黨項族建立的政權,遊牧民族與中原漢族的多民族大融合,促使中華服飾文化胡漢合流。
在裝飾紋樣方麵,因為漢族的傳統紋樣題材內容往往具有豐富的政治倫理內涵,而這些內涵又恰恰能為鞏固封建的政治製度服務,因而為其他少數民族政權所樂於吸收。
契丹族是我國北方的一個古老的遊牧民族,在其長期的曆史發展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草原服飾文化。遼國建立後,由於耶律阿保機思想開明,遼國以其兼容並蓄、開放吸收的民族政策,廣泛地與其他民族進行交流學習,吸取其他民族的優秀文化。再加上自身特有的草原文化背景,使遼國的服飾紋樣更加豐富,也更具有其觀賞性。
契丹族的服飾紋樣,從出土的實物來看,有龍、鳳、孔雀、寶相花、瓔珞等,多與中原漢族裝飾紋樣的風格相同。
遼代初期服飾以長袍為主,男女皆然,上下同製。長袍的顏色比較灰暗,有灰綠、灰藍、赭黃、黑綠等幾種,紋樣也比較樸素。
遼代貴族階層的長袍,大多比較精致,通體平鏽花紋。其中的龍紋是漢族的傳統紋樣,在契丹族男子的服飾上出現,反映了民族之間的相互影響。
漢服在遼代被稱為“南班服飾”。它與契丹族的“國服”即北班服飾有所不同。
遼寧法庫葉茂台出土的相當於北宋時期的遼墓的棉袍,上繡雙龍、簪花羽人騎鳳、桃花、鳥、蝶,則與北宋漢族裝飾紋樣風格一致。山西遼墓出土的絲綢如穿枝花鸚鵡瓔珞及小團紋牡丹等,形式更與北宋相同。
我國曾經展出一件《緙絲花鳥紋袍服片幅》,這幅緙絲的花鳥紋飾與北宋緙絲紫湯荷花、紫天鹿等風格相近,而其上部作開光雲肩的範圍內有一個紅色圓形,圓形中飾有一隻三足鳥,象征太陽,顯然這是承襲了隋唐以來皇帝禮服有“肩挑日月,背負星辰”的紋飾的做法,而這件袍料的紋樣布局及整體風格,又與華夏民族的龍袍不同,是遼國國王早期袍服的麵料。
金代是女真族建立的政權。金代女真族地域土產的各種野生動物毛皮、珍珠、金為其民族服飾文化提供了豐富的原材料,因此,金代女真族服飾中大量使用珍珠進行針繡圖案,並大量使用金錦、印金和金箔貼金繡織物製作衣服和鞋。
金代常服春水之服,繡鶻捕鵝、雜以花卉。秋山之服以熊鹿山林為題材,這與女真族生活習俗有關。
金代儀仗服飾,以孔雀、對鳳、雲鶴、對鵝、雙鹿、牡丹、蓮荷、寶相花為飾,並以大小不同的寶仙花區別官階高低,題材也與唐宋時期漢族裝飾圖案相類,而圖案形式,則與元代相近。
金代女真族貴族對金的崇尚和追求,因此,金代女真族貴族服飾尤以金錦、印金、貼金針繡為榮耀,以金飾品的多少為富貴,以金錦紋樣花型的大小決定地位和富貴程度。
西夏的服裝麵料實物,在銀川西郊西夏陵區108號陪葬墓墓室中曾出土一些絲織品殘片,其中有正反兩麵均以經線起花,經密緯疏的閃色織錦,有緯線顯花空心“工”字形幾何花紋的“工字綾”,是一件珍貴的曆史文物。
在內蒙古黑水城遺址以東20公裏的老高蘇木遺址出土了穿枝牡丹紋和小團花紋絲織品殘片,以及牡丹紋刺繡殘片,作風寫實,具有民間氣息,與宋代裝飾藝術作風一致。
內蒙古黑水城老高蘇木西夏遺址出土的牡丹紋、小團花紋絲織刺繡紋樣及銀川西夏陵區出土的工字紋綾紋樣,與宋代漢族裝飾藝術風格一致。
總之,遼金西夏服飾紋樣既受中原漢服紋樣的影響,也不同程度地保留了本民族的特色,反映了各個民族之間服飾文化上的交流與融合,在我國服飾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旁注]
瓔珞 古代用珠玉串成的裝飾品,多用為頸飾,又稱纓絡、華鬘。瓔珞原為古代印度佛像頸間的一種裝飾,後來隨著佛教一起傳入我國,唐代時,被愛美求新的女性所模仿和改進,變成了項飾。它形製比較大,在項飾中最顯華貴。
羽人 傳說身長羽毛或披羽毛外衣能飛翔的人,最早出現在《山海經》,稱羽民。漢代思想家王充稱“身生羽翼,變化飛行,失人之體,更愛異形。”道教將道士稱羽士,將成仙稱羽化登升。羽人因身有羽翼能飛,因此與不死同義。
緙絲 又稱“刻絲”,是我國漢族絲織業中最傳統的一種挑經顯緯,極具欣賞裝飾性的絲織品。宋元以來一直是皇家禦用織物之一,常用以織造帝後服飾和摹緙名人書畫。因織造過程極其細膩複雜,摹緙常勝於原作,而存世精品又極為稀少。有“一寸緙絲一寸金”和“織中之聖”的盛名。
金錦 以金縷或金箔切成的金絲作緯線織製的錦。我國古代絲織物加金約始於戰國十六國時已能生產織金錦。北方遊牧民族酷愛織金錦,蒙古族、契丹族、女真族的上層達官貴人的衣著崇尚用金,並以此顯示他們的財富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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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成仙”、“長生不死”是古人長期以來就已經形成的生死觀,在他們的靈魂深處,得道升仙是塵世生活的最終歸宿。我國古典文獻對此也多有記載,其中有關羽人形象的描述也被人們傳承與發揮,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生活的各個方麵都有體現。
北宋時期,羽人的形象曾經作為服飾紋樣出現在遼國的服裝上,其形象變化繁複,頭緒紛雜,反映了當時的人們對神人、仙人的認識和對神仙生活的向往,也表達了長生不老的願望。
元代服飾紋樣與佩飾
元代紡織、印染、刺繡等工藝的進步,決定了元代服飾紋樣的題材和表現方式。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元代染織刺繡工藝繼宋、金之後又進入了新的發展時期。
元代內廷設官辦織繡作坊80餘所,產品專供皇室使用。綾綺局、織佛像提舉司等官辦織繡作坊所繡織的禦容像、佛像等,應該是元代織錦業重大發展的代表,而“納石矢”則是其絲織業的新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