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三個笨蛋可有動身(1 / 1)

“在小賈家堡賈令水的便是。”冷書離亦笑著朝他抱了一拳,郎聲道。

“原來兄台便是賈家四子賈令水?”

“正是不才在下。”冷書離笑眯眯道。

“在下趙稼帆,這艙裏坐著的是我的二姐趙詩帆以及顧家三小姐。今日不便請賈公子來喝杯水酒,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那頭遠處原本立在舟上看好戲的霍山廷聽了,不由得便是一驚,這邊冷書離亦極是驚訝,低聲喃喃一句,“顧三小姐?可是湖廣總督之女顧湘衡顧三小姐?”

“不錯,正是她。”娟兒在她航艙裏頭低聲問道。

她點點頭,不動聲色,便朝那大舫又行了一禮,“趙公子客氣了,在下賈令水,二位小姐有禮。”

“賈公子有禮。”隻聽得一女子道,聲音卻是比方那趙二小姐又動聽了三分,“賈公子能言善辯,湘衡佩服。”

聽她言語之中,似乎還帶了一股笑意,冷書離便明白這顧三小姐定是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倒也不以為意,隻是道,“多謝顧三小姐誇讚,賈某汗顏,愧不敢當。”

“顧姐姐。”隻聽得趙稼帆問道,“你覺得我方才作的這首詩如何?”

“你呀。”隻聽得顧三小姐柔聲道,儼然亦是姐姐對弟弟寵愛的味道,“頭一次做詩,做成這樣,倒也不容易了。”顯然是對他所做之詩,並不如何滿意,那趙稼帆聽了,便撓頭笑了一笑,“顧姐姐說得是。”

“倒是冷公子的辯詩之言大有深意,叫湘衡佩服。”頓了一頓,又道,“至於霍二公子麼,不提也罷。”

一時湖麵寂靜,再無人說話,兩位小姐卻是連個麵都不曾露出來,眼見著那趙稼帆已行進船艙,冷書離便微微一笑,轉頭去去看霍山廷,隻見他正一臉急色,喊了一聲道,“湘衡,你聽我解釋,我並非是有意,隻是,隻是趙賢弟開個玩笑,玩笑呀……”

那顧三小姐卻是哪裏理他,倒是趙稼帆又行了出來,亦是不理會他,朝冷書離道,“賈公子,我這兩位姐姐泛舟累了,我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告辭。”

冷書離笑著點點頭,抱拳道,“告辭,告辭。”待那大舫緩緩去了,冷書離這才又回到舫中來,皺眉問道,“那霍山廷,可是在追求這位顧小姐?”

“不錯。”娟兒點頭道,一時冷笑不止,“他呀,看來大約是不知道這顧小姐竟然會與這趙小姐一同泛舟,竟然口出汙言。看來霍家想與霍家聯姻,隻怕又要難上幾分羅……”

“你個小丫頭片子。”冷書離笑道,“你知道得倒是多。”

“嘿嘿。”娟兒道,“奴婢自幼在凝香樓裏長大,旁的功夫不曾學會,義陽城裏達官貴人家的趣事倒是打聽來不少,賈先生若是有興趣,我可都跟您說說……”

“哦?”冷書離笑道,“如此也好呀,我們回去,一路走一路說。”

如此,待趙家的大舫一走,原本看熱鬧的人們也就漸漸散了,一時湖麵各色船舫也都緩緩啟開,偌大個湖麵便就隻餘稀落落幾艘小舫,過了良久,待整個湖麵歸於平靜了,一葉扁舟從湖那邊遠遠而來,舟上一人登上一艘極不起眼的小畫舫,掀開船簾,便見舫中坐了一位錦衣男子,對著窗口,正獨自一人麵向湖麵淺酌。

他走上前去,行了一禮,原來此人竟是這錦衣男子的仆人,輕聲道,“爺。”

“如何?”

“賈家堡的確在三年前收了一位義子。”

那錦衣男子點點頭,“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暫未查清。”那人道。

“喔。”錦衣男子麵上無甚表情,依舊淺淺喝著酒,一時若有所思,過了良久,方道,“賈家堡那三個笨蛋可有動身了?”

“已經動身了。”那仆人道,“一收到賈令水那婢女的飛鴿傳書,急得不得了,叫賈老太太狠罵了兩頓。”他說此話時,卻是麵帶笑意,似乎是經了如何可笑之事,竟是忍也忍不住。

錦衣男子卻依舊不為所動,隻淡淡點了點頭,“待他三人到了,你依舊要盯緊。”

“是。”頓了一頓,又道,“爺,這賈令水,咱們要不要出麵探探她的虛實?”

“嗯。”錦衣男子點頭道,放下手中的酒杯,“吩咐林老虎,三日後動手。還有,我看這賈令水與那凝香樓叫燕舞的關係似乎有些可疑,你去查一查……”

“是。”那仆從得了令,也不多作逗留,轉身出了這小舫,扁舟緩緩而去。便隻餘那錦衣公子,喝完那酒後,行出艙來,立在船頭,望著這滿湖的淩淩金光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