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瞧得真真的,小姐根本都不曾推他,是他自己踢著地毯摔下去的,可與他同來的夥伴,硬是要抓小姐去見官,眼下僵持不下,所以我來求求賈先生,還請賈先生替我家小姐想想辦法呀。”
當即兩個就不多言,急急往凝香樓而來,到了凝香樓,卻見門庭冷落,幾乎連個人影都沒有,隻有老鴇兒立在大門處哭吼,“我這是做的甚麼孽喲?好端端的,怎麼會弄出條人命來喲?你個天殺的燕舞耶,你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那霍家喲…..”
冷書離擰著一雙眉,急問,“燕舞姑娘呢?”
“已經被高捕快押去衙門了,眼下正審著呢。”老鴇邊抹淚邊道。
冷書離大驚,再無二話,撥腿便往縣衙奔去,行不了多遠,隻聽得身後馬蹄聲聲,下一刻,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卻是叫那馬上之人一把撈著坐到了馬背上。
她一聲驚呼,正欲掙紮,就聽得身後之人道,“想要救你妹妹,就別動,我這四條腿的馬,跑得總快過你這兩條腿的。”
冷書離這才聽出是段正文的聲音,當即便也不多說話了,當即兩人一馬,急速往縣衙而來。
到了衙門口,翻身下馬,隻見衙門外頭,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冷書離不得不撥開人群,硬是擠了進去。便見滿室肅然的衙門內,冷書絡與一男子齊齊跪在地上,在二人旁邊的地上躺了一人,一動也不動,兩側官差紛紛肅立。
一時聽得堂上的馬長安道,“冷書絡你可認罪?!”
“民女不曾殺人,無罪可認!”冷書絡仰首,望著堂上的馬長安道。
“大膽冷書絡。” 馬長安驚堂木一拍,“人證物證俱在,你竟敢抵賴?我看今日若不用重刑,隻怕你是不肯認罪了?來呀,拶指侍候!”
“馬大人!”冷書絡心下不免一急,冷聲問道,“大人不問輕紅皂白,便想定我的罪,莫非大人是想來一個屈打從招不成?”
“冷書絡。”馬長安道,“此人為你所殺,有十數位人證在場,你竟還敢抵賴!”
“是他們汙蔑我,男女受授不輕,我與這位公子根本沒有任何的身體接觸,是他自己追趕於我,踢著地毯摔倒了,自己磕在桌角之上……”
“大人。”卻是跪在在身旁的那個人道,“大人休要聽她狡辯,草民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我這位兄弟相邀此女飲酒,但此女身為青樓中人,卻忸忸怩怩,趁著我兄弟喝醉了酒,將他死命一推,害他撞上桌角,以致他命歸九泉。大人,草民沒別的要求,殺人者償命,隻求青天大老爺在上,能還我這枉死的兄弟一個公道!”
“你!”冷書絡一時氣得雙肩發抖,指著他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何以要這樣汙蔑於我?!”
“哼!”那人冷哼一聲,白他一眼,調過頭去,看都不看她,“是你殺死我兄弟,我與你之仇,不共戴天!”
“你......”冷書離一時語結,嘴唇都氣得抖了起來,“你們......”
“來呀。”卻是堂上的馬長安搖搖頭,喝道,“上刑!”
不一刻,便有官差拿了一副拶指上來,就要夾冷書絡的手指頭,隻見那桚指成澤暗黑,也不知有多少人的手斷在這小小十根竹棍之下。冷書離一時眼淚噴湧而出,厲聲道,“狗官,你不問黑白,便對我用刑,今日之罪,我冷書絡誓死不認!”
那個官差卻是哪裏理會她,抓起的手指,就要往那桚指中放,卻猛聽得堂外一聲大喝,“慢著!”
馬長安與那跪在堂中之人的眉頭俱都皺了一皺,聞聲望了過來,赫然竟是這段時間以來在義陽城中名聲漸起的賈令水。
馬長安一時心中動了一動,望著她從外頭行至堂中來,臉上還帶了一股笑意,竟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還朝著冷書絡問道,“燕舞姑娘這是怎麼了?”
馬長安順手便抓過驚堂木一拍,“大膽刁民,何以無故亂闖公堂,你見了本官,怎不下跪!”
冷書離原本對此人是恨得牙癢癢的,無賴自己一介女流,即便作男兒打扮,也不得考取功名,此刻聽他呼喝,卻也不得不跪了下來,臉上仍是帶著笑的,“草民見過馬大人。”
“這不是賈先生嘛。”馬長安道,“你公然闖進公堂,你可知罪?”
“大人,”冷書離笑道,“草民無罪,草民是來證明這位燕舞姑娘是被冤枉的,乃是此案致關重要的人證!之所以闖進公堂,實是關心則亂,何罪之有?請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