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冷書離笑道,“馬二夫人這是又想來一個屈打從招嗎?”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冷書離話間剛落,就聽得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極是洪亮,中氣十足,眾人徇聲而望,便見一個中年男子,虎背熊腰,麵露紅光,一雙眼睛更是有如鷹隼,叫人不敢直視。
此人大步而來,霍山廷與霍善儀並馬長安已經行了近去,行了一禮道,齊聲道,“爹。”
“嶽父大人。”
原來此人竟是那湖廣提督霍光楣。
“我們在內室喝酒,管家來報說有人中毒?長安,這是發生了何事?”跟在他後頭的馬老爺問。
“父親。”馬長安道,“今日有青龍坡的土匪潛進我馬家,在雞湯裏下了毒,方才有一個賓客喝了有毒的雞湯,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眼下已經被大夫救下了……”
“青龍坡?”不待他話音落,那霍光楣眼中已經精光一閃,“可是已經拿住了匪人?”
“正是。”馬長安指著跪在地上那三個人道,“幸得二哥出手,這三個匪人才沒有逃脫。”
“便是這三人?”霍光楣一雙赤眉一豎,一雙眼朝那三人一瞪,那三個竟是就嚇得一抖,忙低下了頭。
“爹爹。這三個不過是個小囉囉,進來放毒下藥的。真正的裏應外合,想要害馬家的,乃是這個姓賈的。”卻是霍善儀指著冷書離道。
霍光楣眼中的精光一閃,就望向了冷書離,冷書離心中冷笑,跨前一步,朝霍光楣行了一禮,說道,“草民見過霍大人。霍大人容稟,草民是被冤枉的,草民實在不知何以令千金為何會對草民誤會致此。”
“誤會?”霍善儀道,“賈先生,這三人都已經承認了,你竟然還不認?”
“馬二夫人。”冷書離道,“我早說了,這三人是假的,分明是想誣陷賈某,方才賈某也已經驗證過了,此三人前言不搭後語,賈某隻怕這三人另有圖謀。還請霍大人明查。”
“明查?哼。”霍善儀冷笑一聲,“賈先生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竊詞狡辯!”
“馬二夫人。”冷書離的聲音驀得便得極為陰冷,警告道,“還請你自重,霍大人都不曾定在下的罪,賈某所言是否屬實,隻怕還輪不到你來下定論!”
“你!”霍善儀頓時怒極,指著他道,“好!我看你今天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我便拿出證據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哦?”冷書離冷笑道,“馬二夫人的手上竟然有賈某的罪證?”
“不錯!”
“好!”冷書離道,“那便有請馬二夫人拿出能證賈某的罪證來,否則你今日如此中傷在下,來日便是上了皇城,在下也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霍善儀冷笑一聲,“ 賈先生要證據,我便拿證據給你看。”當即將人群一撥,“全部讓開。”
眾人一時不知她要做何事,紛紛讓出一條路來,燈火通明之下,人群中露出一張八仙桌來,那八仙桌旁卻還坐著一個男子,隻露個背影,但是從他那衣著打扮,一看便知是出身富貴,尤為難得的是,經此大亂,那人竟仍極是冷靜,坐在那裏緩緩啜飲,舉止行雲流水,竟是如同畫中人物一般。
“就是此人!”霍善儀道。
而那跪在地上的柴狗子已經叫了一聲,“段大當家的。”
那人卻充耳不聞,自顧喝他的酒,一邊還用筷子叼了一粒花生米入嘴中,咬得嘎蹦作響。在他旁邊還立了一個黑衣男子,一臉冷漠,冷書離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氣,那人不是那個段雷是誰。
冷書離一時心中長歎一聲,竟然還當真是他來了。地上那三人當真是青龍寨裏的?不像啊,看這段正文的架式,對他們的喊話理也不理,想必今日之事,並未經了他的受意?
她心思急轉之跡,霍善儀已經呼喝一聲,“給我拿下這個人。他就是青龍寨裏的大當家的!”
得他一聲令下,頓時便呼的來了一大群士兵,將那段正文團團圍住,隻聽得唰唰之聲響起,手中的刀已出鞘。饒是如此,那段正文竟仍是紋絲未動,對這景像更是理也不理。
霍善儀已經冷笑道,“如何賈先生,這位段大當家的,你是識得的吧?”
“我……”冷書離喃喃道,頭一偏,“不識得。”一邊心中道,鬼才想要識得他!
此話一出,眾人轟然,便是連那原本一本正經視在場諸人若無物的段正文的嘴角都不由自主抽了一抽,手一抖,筷子夾著的花生米便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