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宋元兩代,流行於市民階層的“說話”藝術不斷發展,最終使極具市民特征的話本小說流行開來。
宋元話本小說的出現,使我國古代小說從內容到形式都更加麵向社會,麵向大眾,也標誌著我國古代短篇白話小說從萌芽走向成熟。
白話小說就是用通俗文字寫成,多以曆史故事和當時社會生活為題材,是宋元時期民間藝人的說唱底本,也稱為“話文”,或簡稱“話”。後世留傳有《清平山堂話本》、《全相平話五種》等。
話本語言以白話為主,融合部分文言,也穿插一些古典詩詞。作為當時一種新的文學體裁,語言生動、潑辣,富於表演力,作品的主角多為手工業者、婦女、市井商人等,為新興的市民階層所喜聞樂見。對後代通俗文學和戲劇、曲藝等產生了很大影響。
明代,小說出現了空前繁榮的局麵。從明代開始。小說這種文學形式才充分顯示出它的社會作用和文學價值,打破了正統詩文的壟斷地位。在文學史上,取得了與唐詩、宋詞、元曲相並論的地位。
明中期以後,工商業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城市擴大,市民階層日益壯大,他們的生活和思想要求在文學中得到反映,明文人在宋元時期說話藝術繼承之上創作出來的通俗小說。
通俗小說是滿足社會上最廣泛的讀者群需要,適應大眾的興趣愛好、閱讀能力和接受心理而創作的一類小說。通俗小說以娛樂價值和消遣性為創作目的,重視情節編排的曲折離奇和引人入勝,人物形象的傳奇性和超凡脫俗,而較少著力於深層社會思想意義和審美價值的挖掘。
明代繼承了宋元時期稱為“講史”即“演史”的章回小說,並稱這種曆史小說為“演義”。 章回小說分章回敘述,原來話本的每節,改為章回小說的每章回,章回小說成為我國古代長篇小說的主要形式,其段落整齊,首尾完整。
在章回小說中,曆史演義類小說特別發達。這類小說通常是以史實和傳說相結合的形式,敘寫某一特定曆史時期的重大社會政治矛盾與風雲人物。羅貫中的 《三國演義》就是我國著名的長篇章回體曆史演義的小說,具有極高的文學價值和藝術成就。
明代小說,如按題材和流派來進行分類,可有曆史演義、英雄傳奇、幻化神魔、人物傳記、愛情故事、宮闈秘史等。其中,曆史演義、英雄傳奇、幻化神魔類題材小說最受人們的喜愛,得到了快速的發展。
在明代,曆史演義小說有《三國演義》;英雄傳奇小說代表作品有《水滸傳》;幻化神魔小說代表作品有《西遊記》。
《水滸傳》誕生於元末明初,是一部描寫北宋末年以宋江為首的一百零八個好漢在梁山泊起義,以及聚義之後接受招安、四處征戰故事的章回體小說。
世情小說是古典白話小說的一種,又稱為人情小說、世情書等。世情小說敘寫的種種情事,描寫的種種人物,都是當時社會生活的真實再現。由於這類小說將人間冷暖,世態炎涼刻畫得非常形象透徹,所以得到了很多讀者的喜愛。
我國古代小說中早有寫人情的傳統,在魏晉小說中,雖然主體是“記怪異”,但也有些 故事“漸近於人性”,表現戀愛婚姻的理想,如《吳王小女》《韓憑夫婦》《河間男女》等。
但真正的世情小說主要是指宋、元以後古典白話小說中內容世俗化、語言通俗化的這類小說。這類世情小說在明代得到迅速發展並開始流行。
明代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揭開了世情小說的帷幕,成為我國第一部長篇世情小說,可是它並非源自短篇人情話本,而是直接源出於《水滸傳》這部“講史”的長篇小說。
《金瓶梅》是古代小說發展中的裏程碑,為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做出了曆史性的貢獻。它從取材於曆史轉為取材於現實生活。它雖然還假托往事,雖然還不能完全擺脫曆史的影子,但實際上主要是寫現實生活,這是古代長篇小說題材轉變的標誌。
清代是我國古典小說盛極而衰並向近代小說、現代小說轉變的時期。由於社會的發展,為小說家提供了更為廣闊的創作空間,創作題材更為豐富多彩。這種創作環境使 世情小說達到了巔峰,曹雪芹的《紅樓夢》就是世情小說的集大成者,也是整個中國古代小說藝術的最高峰。
《紅樓夢》以其曲折隱晦的表現手法、淒涼深切的情感格調、強烈的思想感情,真實、生動地再現了18世紀上半葉我國封建社會末期的社會生活,對當時即將土崩瓦解的封建社會的方方麵麵進行了有力地鞭撻。
諷刺是一種常見的藝術手法,在任何題材的小說中都可以運用。在清代,出現了一些以諷刺為基本特色的章回小說。《儒林外史》是諷刺小說中最傑出的代表。
《儒林外史》秉承高度的寫實創作精神。作者一方麵寫出諷刺對象豐富的外在性格特征,一方麵又挖掘出他們深邃的內心世界,使刻畫的人物個性鮮明,呼之欲出。 同時是一部具有開創性的傑作,是一座諷刺小說的高峰,對後代的小說創作有著深遠的影響。比如,它的內容為晚清譴責小說所吸取,它的形式也為譴責小說所借鑒。
武俠與公案小說是在我國小說史上獨立發展而關係密切的兩個流派。武俠小說以豪俠仗義行俠為主要內容,歌頌重義尚武、扶困濟危的俠客行為。漢代《史記》中的《刺客列傳》、《遊俠列傳》為俠義小說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到了唐代,武俠題材的傳奇很多,如《虯髯客傳》、《紅線》、《昆侖奴》、《聶隱娘》等都屬此類小說。
公案小說主要描寫清官斷案的故事,歌頌剛正不阿、清明廉潔、執法如山、為民申冤的清官。 清中葉以後,武俠與公案小說逐漸合在一起,成為武俠公案小說。代表作品有《龍圖公案》、《三俠五義》和《施公案》等。
小說發展至近現代,其主體是“五四”新文化中誕生的一種用白話文寫作的小說。它取法歐洲近代小說,卻植根於現實生活的土壤,既不同於我國曆來的文言小說,也迥異於傳統的白話小說,而屬於一種新體小說。
【旁注】
班固 (32年~92年)字孟堅,史學家班彪之子,東漢史學家、文學家,與司馬遷並稱“班馬”。在班彪續補《史記》之作《後傳》的基礎上開始編寫漢書,至漢章帝建初中基本完成。主要作品為《漢書》、《白虎通德論》,同時,善辭賦,著有《兩都賦》等。
士大夫 指官吏或較有聲望、地位的知識分子。士大夫是我國社會特有的產物,出現於戰國時期,在我國曆史上形成一個特殊的階層。他們是知識分子與官吏相結合的產物,是兩者的結合體。
底本 古籍整理工作者專用的術語。影印古籍時,選定某個本子來影印,這個本子就叫影印所用的底本。校勘古籍時要選用一個本子為主,再用種種方法對這個為主的本子作校勘,這個為主的本子也就叫校勘所用的底本。
演義 小說體裁之一,是指根據史傳、融合野史經藝術加工而成的通俗長篇小說。“演義”一詞,最早見於《後漢書·周黨傳》,主要以講史為內容,其特點是:依傍史傳,再現成文;偏重敘述,故事性強;行文淺顯,通俗易懂。
蘭陵笑笑生 “天下第一奇書”《金瓶梅》的作者所用的筆名。此人真實身份已成為曆史謎團。有史料記載,“笑笑生”是明嘉靖間“一巨公”、“大名士”。但無論是“一巨公”也好,“大名士”也罷,仍無真實姓名。這就為後人留下研討《金瓶梅》作者的充分空間。
譴責小說 我國舊小說的一種,產生於清末,這種小說廣泛揭露和批判清末社會現實,大力宣傳資產階級改良主義,但批判並不徹底,並寄幻想於封建最高統治者的改良。藝術上多用諷刺手法,筆無藏鋒,極度誇張,但概括和典型化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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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的誌怪小說在我國小說史上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唐代傳奇就是在它的基礎上,又接受史傳文學的影響而發展起來的相當成熟的文言短篇小說。
同時。魏晉南北朝誌怪小說為白話長短篇小說、戲劇提供了豐富的神怪故事的素材。宋人平話如《生死交範張雞黍》、《西湖三塔記》是出自《搜神記》相同題材的故事;明末長篇小說中的《封神演義》、《三國演義》吸收了《搜神記》的若幹材料;關漢卿的《竇娥冤》,湯顯祖的《牡丹亭》、《邯鄲記》是《東海孝婦》、《龐阿》、《焦湖廟祝》曆史著作的進一步發展。另外,誌怪小說在藝術創作和表現手法上為後代小說積累了一定的藝術經驗,一直給後代小說以深刻的啟示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