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繁榮——唐代詩歌1(1 / 3)

成熟繁榮——唐代詩歌1

唐代是我國古典詩歌的黃金時代,代表了唐代文學的最高成就。唐代詩歌不僅數量超出以前各代詩歌總和的兩三倍以上,而且質量極高,題材也極為豐富,詩體大備,名家輩出。

唐詩成就卓著,是在唐代政治、經濟進一步發展、變革的曆史條件下,在社會思想比較開放,藝術文化普遍高漲的推動下,詩人們繼承和發揚《詩經》、《楚辭》以來的優良傳統,廣泛總結前人的創作經驗,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的結果。顯示出我國古典詩歌已發展到完全成熟的階段。唐詩的發展大致經曆了初唐、盛唐、中唐、晚唐等4個階段。

過渡和創新的唐初詩歌

南朝時期,詩人們普遍關注聲律,他們對聲律的研究非常繁盛。南朝齊武帝永明時期的周顒首先發明漢字的平、上、去、入4種聲調;沈約撰有《四聲譜》,把對四聲的講究從文字學直接引向詩歌創作,提出了“四聲八病”說。

沈約等人創作的詩歌是一種新的詩體,被稱為“永明體”。至梁代,許多詩人對於聲律的講究越來越細密,他們的詩歌講究對仗、押韻、平仄。

唐代初期指618年至713年,這一時期,南朝詩歌的對仗、押韻得到了初唐詩人的認同,對仗、押韻由此在詩中得到應用並獲得發展。初唐時期,詩人上官儀、沈佺期、宋之問、“初唐四傑”、陳子昂的成就較大,代表了初唐詩歌的最高峰。

上官儀,唐高宗時供職門下省,曾受到唐高宗和皇後武則天的賞識。上官儀是太宗朝後期的重要的宮廷詩人,高宗朝時成為詩壇盟主。上官儀的詩多吟詠風月,粉飾太平。

上官儀的詩物象美麗,音律優雅,自有一種精致的美感,被稱為“上官體”,仿效的人很多。上官儀還將六朝時期以來詩歌藝術中的對仗手法總結為“六對”、“八對”等法式,對詞與詞、句與句之間的對偶進行了較為全麵的概括,對律詩的定型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在上官儀之後,中宗時代的宮廷詩人沈佺期、宋之問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沈佺期和宋之問的成就主要表現在律詩的創作上,他們總結了前人有關聲律的理論及實踐經驗,最終完成了律詩形式上的定製。

沈佺期、宋之問的詩作音韻更加嚴整,而且合乎黏附規則,不僅如此,他們的律詩創作一定程度上還體現了自己的創作個性,擺脫了早期宮體詩空洞堆砌藻飾的弊病,為律詩注入了情感內涵。

初唐詩人中最著名的是“初唐四傑”: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他們是一群才情洋溢而地位不高的詩人,他們把唐詩從描寫宮廷生活的狹窄內容中解放出來,抒寫悲歡離合的人生感慨和建功立業的豪情。

王勃,他幼年聰慧,據說6歲就能做得一手好文章,15歲上書指陳朝政。王勃的詩,以五律、五絕見長,題材多是抒情和贈答。五律《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一詩,用樸素的語言直抒胸臆,洋溢著積極向上的樂觀精神。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超越了以往送別詩中濃鬱的悲情,表現出誌在四方的豪氣。五絕《山中》詩中“況屬高風晚,山山黃葉飛”,用秋風黃葉烘托思歸之情,意境渾融。七言歌行《滕王閣詩》在開闊高遠的境界中融入思古幽情,感慨今昔。

楊炯,少時聰慧,10歲不到就參加了童子試,被譽為神童。他的詩歌中兩個主題比較突出,一是山水行遊;二是邊塞從軍。其中,邊塞詩寫得雄渾壯麗,縱橫奔放。

楊炯的名篇《從軍行》中的“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豪情壯誌,溢於言表,開了盛唐詩人向往邊塞生活的先河。楊炯的五律寫得很好,現存14首五律,全部都符合近體詩的格律。

盧照鄰,一生坎坷,貧病交加,著有《幽憂子集》10卷。他的詩有96首,以七言歌行見長。詩歌內容多是蕭疏清冷的愁苦之音,對社會的黑暗做了一定的揭露。

盧照鄰的代表作《長安古意》,用賦的手法,通過一個個側麵的展示,描繪了一幅規模宏大的都市風光圖。詩人在描寫時用了極為富麗的辭藻,濃墨重彩,十分生動,但在結尾處,筆鋒一轉,指出這一切現世繁華都是不可長久的。

駱賓王,擅長七言歌行。代表作《帝京篇》從長安的壯觀和豪華寫起,轉而抒發人事興廢的感歎,從中體悟人生哲理,最後抨擊世態炎涼、賢者不遇的現實。

駱賓王最著名的詩歌是他的五言律詩《在獄詠蟬》,他在詩中結合自己的身世遭遇,以高潔的蟬自喻,托物見誌,慨歎朝廷視聽不察,無人為自己昭雪冤屈,孤傲之氣淋漓盡致地呈現。

“初唐四傑”的詩作,開始把詩歌從宮廷帶入市井,突破了宮體詩的固有範疇,擴大了詩歌題材,詩裏表現了積極進取的精神和鬱勃不平的憤慨。

在“初唐四傑”之後,還有一位著名的詩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陳子昂。陳子昂,684年進士及第,擔任過右拾遺等官職。

陳子昂是一位詩壇的革新者。他反對六朝時期華靡虛弱的文風,提倡詩歌應恢複漢魏風骨和風雅興寄,“風骨”的意思就是詩歌要有建康充沛的思想感情、剛健質樸的風格。“興寄”就是要求詩歌有感而發,寄托諷喻,直陳時弊,這個建議為詩歌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陳子昂的詩歌創作即是他詩歌革新理論的成果,代表作是《感遇》詩38首。這組詩歌的內容或借古諷今,或托物寄情,或諷刺現實,或感歎人生,風格激昂悲壯、質樸剛健,如《感遇·本為貴公子》把進取之情表現得十分昂揚,這裏不再采用比興手法,而是直抒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