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新風——散曲創新1(2 / 3)

朱有燉的套數多用“南呂·一枝花”,曲詞清新流麗,內容上多為吟詠性情之作。

除了這幾位散曲作家外,這一時期的北曲作家們,還有丁野夫、唐以初等,他們的散曲也有一定的可借鑒之處。

丁野夫,西域人。賈仲明的《錄鬼簿續編》記載“故元西監生。羨錢塘山水之勝,因而家焉。動作有文,有冠濟楚。善丹青小景,皆取詩意。套數小令極多。”遺憾的是作品沒有保存下來。

唐以初,名複,京口人,號冰壺道人。史料稱“以後住金陵,吟卜詩,曉音律。”

散曲有《普天樂徐都相書堂》一首:“伯牙琴,王維畫,文章公子,宰相人家,聯一篇感興詩,說幾句知音話,”及《紅繡鞋》四首見於《樂府群珠》。

[旁注]

《雍熙樂府》 散曲、戲曲選集。明嘉靖間郭勳編輯。全書20卷,在《詞林摘豔》基礎上,廣泛搜羅已刊、未刊的元明散曲、劇曲、諸宮調以及民間時調小曲增補而成,篇幅浩繁。其中所收已佚作品的遺文逸曲尤足珍貴。

醉太平 詞牌名,又名《淩波曲》。此調有38字,45字、46字等諸格體,俱為雙調。以38字為例,上下片各4句,句句押平韻。第一二句第三字,第四句第一四字最好用去聲,方可將調激起。結句是上一、下四。

互文 也叫“互辭”,是古詩文中常采用的一種修辭方法。具體地說,它是這樣一種形式:上下兩句或一句話中的兩個部分,看似各說兩件事,實則是互相呼應,互相闡發,互相補充,說的是一件事。

疊韻 指兩個韻腹和韻尾相同的字所組成的詞,例如“荒唐”,“螳螂”,“徘徊”等就是疊韻的詞。疊韻用於句中,有加強氣勢,增強句意的作用。

隱語 也叫“隱”,古字為“言隱”, 是隱去本事而假以他辭來暗示的語言。《文心雕龍》裏將隱語解釋為“遁詞以隱意,譎譬以指事”,體現出了隱語的內涵。

伯牙琴 喻指能奏出妙曲的琴。典故見於《呂氏春秋·本味》,相傳春秋時期伯牙操琴,琴聲高妙。琴聲隻有鍾子期能夠領會。鍾子期死後,伯牙知音難覓,遂破琴絕弦,終身不複鼓琴。後以“伯牙琴” 喻指能奏出妙曲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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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仲明是元代末期曲壇的後起之秀,以學習馬致遠元曲而成名家。燕王欣賞賈仲明的好文采,將其選進燕王府,侍奉自己。

賈仲明在燕王府十分得寵,燕王朱棣看過賈仲明的雜劇《簫淑蘭情菩薩蠻》十分喜歡,他設宴請賈仲明吃飯。吃飯時,朱棣問賈仲明:“雲水散人你詞如錦帷瓊筵以誰為師?”

賈仲明說:“馬致遠為師。”

燕王說:“元曲誰為第一,你何是說?”

賈仲明說:“元人馬致遠為第一,我有吊言相贈。”

燕王說:“吟來我聽。”

賈仲明念[雙調·淩波仙] 《吊馬致遠》:萬花叢裏馬神仙,百世集中說致遠。四方海內皆談羨,戰文場,曲狀元。姓名香,貫滿梨園。《漢宮秋》、《青衫淚》、《戚夫人》、《孟浩然》共瘐白關老齊肩。

朱棣正聽得津津有味,忽然府中來人急報,南京急事,請燕王回軍機處議事。朱棣沒有辦法,才不得已離去。

北曲名家推陳出新鑄輝煌

明代弘治至隆慶年間,城市工商業急劇發展,散曲創作走向興盛。北有康海、王九思、馮惟敏、薛論道,南有王磐、陳鐸等,皆一時之名手。

這時期的北曲,風格皆以典雅為主,可謂真實地出於“性靈”之作,其氣象反較明初為盛。北曲名家推陳出新,將明散曲從以往頹廢的氣象中帶進一個新境界,鑄就了新的輝煌。

康海,字德涵,號對山、沜東漁父,陝西武功人。1502年考中狀元,任翰林院修撰。著有詩文集《對山集》、雜劇《中山狼》、散曲集《沜東樂府》等。

康海作了大量的散曲,包括套數30餘首、小令200餘首,曲作的主要內容一是抒發其憤世嫉俗的情懷,如《雁兒落帶過得勝令》:

真個是不精不細醜行藏,怪不得沒頭沒腦受災殃。從今後花底朝朝醉,人間事事忘。剛方,溪落了膺和滂;荒唐,周全了籍與康。

曲作表現了他自認為無辜遭殃的滿腹牢騷,並夾雜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幽默。

康海在作品中傾吐其徜徉山水的閑情逸致,如《叨叨令》、《秋興次渼陂韻》就著重表現了作者對“有時節望青山看綠水乘嘉樹,有時節伴漁樵歌窈窕盟鷗鷺”生活的欣喜之情。他的散曲一般都寫得豪放爽健,但有時過多的生造和堆砌辭藻,也造成了作品空洞的缺點。

王九思與康海同時期,同朝為官,字敬夫,號渼陂,陝西鄠縣人。王九思出身於書香之家,家境富裕,天資聰明,一表人才,自幼讀書,學識淵博,尤長文學。他青年時熱衷於功名。1496年考中進士,選為庶吉士,後授檢討。1509年調為吏部文選主事,年內由員外郎再升郎中。

王九思擅長詩文和曲,以詩文名列“前七子”。 王九思散曲存套數十餘首,小令百數十首。他的曲作多數是對現實表示不滿,通過寄情山水,發泄自己的牢騷。雖然抒發的是個人的情懷,境界狹窄,但尚有一定的社會意義和認識價值。

王九思的散曲秀麗雄爽,如[沉醉東風]《歸興》:

有時節露赤腳山巔水涯,有時節科白頭柳堰桃峽。戴什麼折角巾,結什麼狂生襪,得清閑不說榮華。提起封侯幾萬家,把一個薄福的先生笑煞。

曲子傾吐胸臆,生機盎然。正詞謔語錯雜其間。王九思的散曲有時曲作過於粗豪,精思不足,這是他曲作明顯的不足之處。

馮惟敏,字汝行,號海浮,又號石門,山東臨朐人。自幼隨父遊曆南京、平涼、石阡等地。聰穎好學,才華富瞻,與兄惟健、惟重及弟惟訥同以詩享名,時稱“臨朐四馮”。

馮惟敏的散曲,能跳出隻寫吊古厭世、談禪歸隱、林泉逸興,男女風情的窠臼,將題材拓展到社會生活的諸方麵,豐富了曲作的內容。

首先,他的散曲抨擊了吏治腐敗、政治黑暗和社會種種弊端:有諷刺統治集團腐朽無能,顛倒是非曲直的,如[清江引]《八不用》、[朝天子]《解官至舍》。

有的譴責貪官汙吏刻剝罪行的,如[醉太平]《李中麓醉歸堂夜話》、[新水令]《十美人被杖》;有的揭露上層社會爾虞我詐、賢愚不辨的,如[端正好]《徐我亭歸田》、[一枝花]《對驢彈琴》。

有的對科舉製度表示不滿的,如[粉蝶兒]《辭署縣印》、[折桂令]《下第嘲友人乘獨輪車》;還有指斥江湖術士騙錢害人的,如[朝天子]《四術》等。或諷貪、或刺虐、或戳弊、或揭惡,均為警世醒民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