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這樣說話,那必然是有不妥了。
“可是杜禦女那裏有什麼事了?”她小心地問。
尹墨香便將剛才的一段說給她聽。春華才曉得杜吟雪仔細養著的那隻鳥兒竟然死了。
“照那宮人所說,吃的是一樣的水,可她們也都無事。”春華道,“隻有吃食,那鳥兒和杜禦女一樣,莫非……”
沈婉兒和尹墨香也正有此慮。
“不過,采女和蔡姑娘也不隻一回陪杜禦女用過膳,”春華又道,“可也不見采女和蔡姑娘有什麼不舒服的。”
尹墨香:“興許是采女和蔡姑娘吃的少,杜禦女經不起一日三餐,日複一日的積累。況且,杜禦女又懷著龍胎,身子本就嬌嫩些。”
沈婉兒:“隻是,就算是膳食有不妥,可也不曾聽說過有哪種藥可以令人總在相同的時辰惡心、嘔吐的。”
此話一出,尹墨香、春華也都默然。
“況且,青梅是個得力的,”沈婉兒道,“每日的膳食不光會先喂給鳥兒,還都是著信得過的人來回接送。根本就不留可趁之機。”
尹墨香抿了抿嘴唇:“倘若真是有人出手,倒真是個機心深沉的高人了。”
春華也點點頭,想想這些年在宮中,見過多少不可能卻偏偏發生的事。不由得歎一聲道:“隻要有人存了心思,縱使千防萬防,也總有疏漏處。隻因害人的心,就似黃蜂尾上的一根毒針,隨你從頭包到腳,它也能紮進去。”
沈婉兒聽得好一會兒無言。
尹墨香在宮裏也不是一日兩日,個中厲害又豈會不知。不免有些心驚膽顫地勸道:“隻怕我們也是要仔細一些的。這宮裏誰不知道姐姐與杜禦女走得甚近?”
沈婉兒又不是鐵打的膽子。何況,前次糕點一事,她已是替杜吟雪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畢竟是個弱質女子,生死前頭,怎不心寒。
尹墨香見她眼中有遊移之色,便又趁勢再勸得明了一些:“這一次又是膳食出的紕漏。”
沈婉兒猛然一驚。
前次是惠妃,難道此次還是惠妃?
行事這般不露痕跡,也像極了惠妃的本事……
前一次既能讓她像受了風寒,那這一次自然也能讓杜吟雪像是害喜。
沈婉兒心口又是一顫,不覺地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隻是惠妃為何一而再地要拿杜吟雪開刀呢?那時高有忠也說,以惠妃的地位、眼界,當不至和區區禦女計較。難道……還是因為杜吟雪懷了龍胎?
尹墨香瞧沈婉兒越發沉默起來,便知自己的話已是將她引到了惠妃身上。上前一步,輕輕拉住沈婉兒的手--隻覺一片冰涼。
沈婉兒自己也是微微一驚,抬頭看向尹墨香。
尹墨香深深地望著她道:“我知道姐姐一向都願意助人一把。當年,我還在家中時,也多得姐姐相助。”
沈婉兒麵色也凝重下來,隱隱約約知道尹墨香接下來想要勸她什麼。
尹墨香:“可這宮中,多少人多少事,就算姐姐想幫又能幫得了麼?恐怕還要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