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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0億醫保結餘哪裏來

觀察

在看病難、看病貴已經成為我國當下最棘手的社會問題時,7600多億元醫保結餘卻處於冬眠的狀態,醫保基金的管理正麵臨效率難題。

一方麵是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另一方麵是醫保基金“錢多到花不出去”,醫保基金的管理正麵臨效率難題。

據報道,在近日舉行的中國衛生經濟學會第十六次年會上,有與會者指出,到2012年底,全國城鎮基本醫療保險累計結餘7644億元。自1999年至今,除2010年外,城鎮基本醫療保險基金結餘率都在20%以上,其中2001年的結餘率最高達到35%。

按照發達國家的經驗,若要保證效率性和公平性,醫保結餘率一般要控製在10%以下。我國的比例是這個限度的二倍甚至三倍多,無怪會被與會專家和從業者稱為“畸高”。

養老金缺口巨大,醫保結餘卻出現畸高,雙向擠壓著老百姓的生存質量和幸福指數,這就是大數據勾勒出的社會生態。在看病難、看病貴已經成為我國當下最棘手的社會問題時,7600多億元醫保結餘卻處於冬眠的狀態,這從一個側麵反映了醫保統籌、覆蓋和流轉設計上的眾多硬傷。

畸高的醫保結餘從何而來?首要原因恐怕當屬報銷的比例不高、覆蓋的項目和藥品還相當有限。常見的就醫經驗是,一張數額不小的醫療收費單上,“全自費”和能報銷的常常“綠肥紅瘦”。特效藥、新藥品和一些醫療檢查由個人承擔,報銷的部分大多是日常用藥、醫療材料收費。近幾年,隨著提升報銷比例呼聲的日漸高漲,包括北京、上海在內的很多地區都在不斷增加報銷藥品種類,原因就是意識到了板藍根式的藥品並不能救人於水火。

其二,醫療保險統籌層次不高也是產生畸高結餘的重要原因。目前的數字是,大概超過八成的城鎮居民醫保、城鎮職工醫保實現了地市層麵的統籌,“新農合”一般還處於縣級的統籌層次。這種各地條塊分割的低統籌現狀,使異地結算變得阻礙重重。更耐人尋味的是,醫保的統籌層次和醫療資源的集中方向之間呈現出了一種相逆的姿態,即前者在基層統籌、後者則明顯在向特大城市集中。

再者,醫保的流轉障礙,也造成了醫療保險實際覆蓋率不足的問題。雖然中央部委早就出台過《流動就業人員基本醫療保障關係轉移接續暫行辦法》,“十二五”規劃中也強調了做好社保的轉移接續工作,但微觀層麵的操作還是掣肘眾多。兩年前國家人口計生委曾有一項統計顯示,我國52%的就業流動人口未參加任何社會保險,從這個角度推測,醫保花不出去的錢,其實集合了這個體量龐大的人群應有未有的福利。

由於統籌層次基本處於市縣級別,流出地和流人地之間博弈明顯。這不但減少了轉移接續的現實可能性,也明白地展示出了醫保基金上附著的利益訴求。單個人的轉入轉出帶來的利益損益都能引起地方博弈,更何況是7000多億元的“大蛋糕”?若不通過提高報銷比例、統籌層次盡快將其消化掉,“挪用”和“尋租”的問題勢必會隨之而來。

財經評論員餘豐慧認為,出路在於轉變理念,管理創新,提高基金效率,提高參保人員保障水平,深化體製機製改革。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整合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製度”,他認為應包括兩個層次:一是盡快實現城鎮居民、職工與農民醫保上的同等待遇,實現醫保全民公平;二是盡快整合全國醫保基金資源,實現職工、城鎮居民、農民醫保全國聯網,建立全國醫保基金“大池子”模式,使得醫保基金彙集到全國一個大賬戶裏,在全國統籌流動調度撥付。這將大大提高全國性醫保基金的統籌能力、調度能力、保障能力,而且減少層層管理出現的挪用等違規違法行為。同時,有利於參保人員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就醫報銷,有利於人口和勞動力的流動。

餘豐慧表示,較大幅度提高參保人員的報銷比例,減輕參保人員經濟負擔,目前薄弱環節在於農村醫保和城鎮居民醫保上,無論是門診、住院還是大病報銷比例最高都沒有超過65%的。這部分人員有提高報銷比例的較大空間。

政府應該擔負起醫保的主要責任。日前,中國整個社會保障支山占財政預算總支出的比例僅為百分之十幾,與一些發達國家尚有很大差距。

同時,醫保基金等社會保障費用中個人和企業繳費部分不宜再提高。目前,中國雇主和雇員社保繳費率已經排名世界第13位左右,如果繼續提高繳費比例勢必加重個人經濟負擔和雇主經營成本壓力。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要求“適時適當降低社會保險費率”就是這個道理。

(本刊綜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