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部 第五章(2 / 3)

“頭痛還好吧?”喬治似乎十分關切地問。“也許是格利佛使用過度,發號施令,嚴肅紀律什麼的。想必不痛了吧?想必不是更樂意回去睡覺吧?”他們都笑了一下。

“等等,”我說,“讓我們把頭緒理個清清楚楚。原諒我的措辭,這種挖苦口氣跟你不相配的,小朋友們哪。也許你們在我背後說過悄悄話吧,開點小玩笑什麼的。作為你們的哥們和頭頭,想必我有資格了解事態的發展吧?好啦,丁姆,那陣傻笑預示著什麼呢?”因為了姆張開大嘴,無聲地狂笑著。喬治迅速插話道:

“好吧,不要再欺負丁姆啦,兄弟。那是新姿態。”

“新姿態?”我間。“這新姿態是啥玩意兒?在我睡覺的時候,肯定搞過什麼大鳴大放。讓我知道詳情吧。”我抱起手臂,鬆弛地靠在破樓梯欄杆上傾聽,我站在第三級樓梯上,比他們高出一頭,盡管他們自稱哥們。

“別生氣啊,亞曆克斯,”彼得說,“我們想要把事情搞得更加民主一些,而不是自始至終讓你說了算。不要生氣嘛。”喬治說:

“有什麼生氣不生氣的,主要看誰的主意多。他出了什麼主意呢?”他大膽地逼視著我,“都是小玩意兒,就像昨晚的小兒科。我們長大了,弟兄們。”

“還有呢?”我不動聲色地問。“我還要聽聽呢。”

“好吧,”喬治說,“想聽就聽吧。我們遊來逛去,人店搶劫什麼的,每人撈到一把可憐巴巴的票子。在’保鏢‘咖啡店,有個’英國威爾‘,說什麼任何人隻要願意去搞到任何東西,他都可以出手銷贓。要閃閃發亮的東西,珠寶,”他說,依然冷眼看著我。“大把大把大把的錢準備著呢,英國威爾就這麼說的。”

“啊,”我內緊外鬆他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與英國威爾打交道的啊?”

“斷斷續續地,”喬治說,“我獨來獨往,比如上個禮拜天,我可以獨立生活的,對不,哥們?”

我不怎麼喜歡這一套,弟兄們。我問:“你準備拿這大把大把大把的金錢怎麼辦呢?真是誇大其詞,你不是什麼都有了嗎?需要汽車,就到樹上去摘;需要花票子,就去拿。對吧?為什麼突然熱衷於做腦滿腸肥的大資本家啦?”

“啊,”喬治說,“你有時想問題、說話就像小孩子。”丁姆聽了哈哈哈大笑,“今晚,”喬治說,“我們要搞大人式搶劫。”

於是,夢境成真了。將軍喬治在指手畫腳,丁姆手持軍鞭,像沒頭腦的喇叭鬥牛狗獰笑著。但我小心地應付著,字斟句酌,絕不馬虎,露著笑容說:“很好。真不錯。主觀能動性專找等待的人。我教會你不少東西,小哥們,把想法告訴我吧,喬治仔。”

“哦,”喬治狡黠、奸詐地笑著,“先去原來的奶吧,不賴吧?熱身用的,小子,特別是你,我們比你先開始的。”

“你說出了我的心裏話,”我不停地笑。“我正想提議親愛的老柯羅瓦呢。好好好。帶路吧,小喬治。”我假裝深深一鞠躬,拚命微笑,但心中盤算著。到了街上,我發現事前盤算是蠢材的做法,而大腦發達的人則使用靈感和上帝送來的東西。此刻,可愛的音樂幫了我的忙。有汽車開過,車載收音機播送著音樂,我剛好聽出一兩個小節的貝多芬,是小提琴協奏曲,最後一個樂章。我立刻領悟到該怎麼做了。我用深沉沙啞的聲音說:“對,喬治,來,”並嗖地拔出長柄剃刀。喬治“啊?”了一聲,快速拔出彈簧刀,刀刃啪地彈出刀柄。我們兩人對峙著。丁姆說:“不不,那樣不對。”試圖從腰問解開鏈子,但彼得伸手緊緊摁住丁姆說:“別管他們。那樣是對的。”於是,喬治和鄙人不聲不響玩起了追貓遊戲,尋找可乘之隙。其實兩人都對對方的打法大熟悉了,喬治不時用閃亮的刀子一衝一衝的,但一點沒有觸及到對方。與此同時,過路行人看到我們打鬥,卻毫不理會,也許這已是街頭常景了。此刻我數“一二三”,挺剃刀哢哢哢直刺,不是刺麵孔、眼睛,而是刺喬治的揮刀之手。小兄弟呀,他鬆手了。一點沒錯,他把彈簧刀當啷丟到凍得硬邦邦的人行道上。剃刀刮到了手指,路燈下,他看到了血滴冒出,紅紅的擴展開來。“來呀,”是我在起頭,因為彼得規勸丁姆不要把鏈子解開,丁姆聽從了。“來呀,丁姆,你我來一場,怎麼樣?”丁姆一聲“啊啊啊咳”,就像發瘋的大野獸,神速地從腰間甩出鏈子,如蛇一樣舞動,令人不得不佩服。我的正確套路是如蛙跳一般放低身體,以保護麵孔和眼睛,我這麼一來,可憐的丁姆就有點吃驚,因為他慣用直線正麵的啪啪啪。我承認,他在我背上狠狠呼哨了一下,火辣辣地疼痛,但這個痛感喚起了我,要決定性地快速衝擊,把丁姆了結掉。我挺起剃刀直刺他穿緊身褲的左腿,割破兩寸長的布料,拉出一點點鮮血,令丁姆暴跳如雷,正當他像小狗一樣嗥嗥嗥直叫的時候,我嚐試了對付喬治的同樣套路,孤注一擲……上、穿、刺,我感到剃刀刺人丁姆手腕肉中足夠的深,他就扔掉了蛇行的鏈子,像小孩子一樣哭開了。接著他一邊嗥叫,一邊想喝掉手腕上的鮮血,大多了喝不完,嘟嚕嘟嚕嘟嚕,紅血血就像噴泉一樣好看,但流得不久,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