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將整片大地給喚醒,陽光照耀在雪花上,反射後散射出好看的彩光。
天道至公,永遠不會有私情,自然也不會因為人類是地球的主宰就網開一麵。
連日的大雪,讓街道之前積雪深厚,行人難通。
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自家門前沒有絲毫落雪的痕跡,但沒有人願意做利他的事情。
陽光照耀大地,沒有絲毫的暖意,反而讓人感覺冰冷刺骨。雖說達不到滴水成冰的程度,但也沒有多少人出來行走。
小鎮地處南北交際線,但大致上來說通用南方習俗,這裏四季分明,冬日並不是太過漫長,因此各家也沒有置辦北方的炕,整個冬日都是依靠安置在地上的火爐。
這火爐並不能燃燒一個晚上,因此一早上各家都開始冒起青煙來,倒是一副好場景。
周府的粥棚早就搭建好了,周老五看著各家冒出的青煙,不由對著一旁的家仆說道:“小九,這場景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過了,其他地方始終沒有家鄉這般親切。”
小九不由高興的說道:“以後五叔便能夠時常看到了,小九是你撿回來的,這裏也就是小九的家鄉了。”
周老五拍著半大小子的肩膀,高興的說道:“好小子,等你長大以後,我就給你在鎮子上尋一門好親事,就在這裏生根吧!”
小九是周老五在外麵撿到的,沒有姓,甚至連小九這個名字都是周府的人叫出來的,從小跟著周府的人走南闖北,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此刻聽著周老五的話,沒有羞射反而十分高興,不由嘀咕道:“以後我也是有家鄉的人了。”他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
一旁的周老五拍了他一把,道:“你這個瓜娃子,哭什麼,這是好事情,快去照看火,別讓它滅了。”
小九屁顛顛的跑去燒火去了,而周老五進了宅院之中,想要詢問周德何時放粥。
片刻之後,周德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宅院,而周老五和周福便跟在他身後。
他向著街道看去,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佝僂的背影縮成一團,在街道之上漫無目的的遊蕩。更多的卻是尋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縮著,渴求的看著周府門前的粥棚。
周德走到粥棚之前,抄起大勺子對著大鍋一陣敲擊,而後對著周老五示意。
顯然先前他對周老五叮囑過,隻見周老五走上前,對著街道大聲吼道:“各位,這雪災無情,我們老爺善心,特地在這裏施粥,家裏遭了災的可以自帶碗,來這裏領粥。”
龍溪鎮在山巫縣十分有名,而讓其出名的便是鎮上的首富周氏一族,也可以這般說周氏一族在整個西南諸省都是小有名氣的地主人家。
但周氏一族雖為地主階級,然後每一代的家主都是樂善好施之人,並且周氏一族的佃租也相較於其他人家便宜那麼一成。
沒到災荒之年,周氏一族所在龍溪鎮必然會施粥,還有盡力的救助災民,當然這是在不動搖家族根本的情況之下。
特別是當代家主周家二叔公,更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每當有災荒發生,災民必然湧進龍溪鎮,因此這些災民對於施粥之事倒是司空見慣。
聞聽聲音,那些災民開始湧入粥棚之前,而周老五此刻帶著家仆在維護秩序。
這個世界人心最為難測,即便是所謂的二十二世紀的心理谘詢師也隻能引導,而不能徹底弄懂。
華夏人的美德有很多,多到每一個踐踏華夏大地的異族,最後都不能完全滅絕這個偉大的民族。
但事情都有兩麵性,華夏人的缺點也有很多,一脈相承,總是去不掉。
愛湊熱鬧是所有華夏人的天性,不然自古那些野心家如何能夠挑動戰亂,有些人並不是生存不下去了,僅僅隻是從眾而已。
再者便是小農經濟帶來的狹隘思想,有便宜不占都是傻子,自然在這個社會環境之下,也有心思純樸憨厚之人,但這種人往往被稱之為傻子。
那種好人有好報的結局往往隻存在理想之中,一味的對他人好,最後隻會被他人吸髓扒筋,最後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自古以來,叢林法則一直都存在,隻是體現的方式不同罷了,自古以來最後能夠活下來的無一不是麵厚心黑之人。
人占便宜的心永遠不會停息,就比如現在,不止災民,那些好人家的也都拿出了自家的破碗排上隊伍,畢竟白吃的粥誰不想要。
下雪天和一碗滾燙的熱粥更配,這些“良人”輕車熟路,肯定不是第一次這般做。
而周老五等一行人也是大老粗,隻能梗著脖子看著,也不能出聲,畢竟那些人做的還是比較隱米。
眼看著人越聚越多,隊伍已經排到了街道拐角之處,若是如此下去,周府這次準備的糧食必然不夠,雖說周府並不缺少這點錢糧,但此次歸鄉,周德並沒有準備太多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