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己治人——疏通人際1
中庸之道是一種處世之道,同時也是一種修己治人之法。要想很好地實行中庸之道,把中庸之道運用於修己治人,就要講究一定的方式方法,按一定的道德規範辦事,不走極端,不行偏鋒,從人性出發,在外部環境中尋求結合點,最終達到最恰當的、無過與不及的人生境界。
和諧的人際關係是修己治人所要達到的理想目標。這裏的“修己”的意思是加強自身修養,加強自身素質,簡單說就是完善自我的意思。“治人”的意思是“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意。“修己”是“治人”的基礎,做到了“修己”,“治人”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自然也就贏得了和諧的人際關係了。
德行高尚方可致和諧
《中庸》第二十章中說:普天之下所應共同遵循的大道有5條,而用以實現這5條大道的基本品德有3項,這就是:君臣之道、父子之道、夫婦之道、兄弟之道和朋友交往之道。這5條大道,是普天下之人所應共同遵循的大道。這就是所謂的“五達道”。
五達道主要是運用中庸之道調節5種人際關係。 在這五種關係中,君臣關係最為複雜,也最難處理。但也有成功的例子,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和大臣魏征;武則天和大臣狄仁傑,等等。
通過正確處理這5種人際關係,就可以達到太平和合的理想境界。但是調節這些人際關係靠什麼呢?靠的就是人們內心的品德和智慧。
《中庸》在講過“五達道”之後說:
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
意思是說,智慧、仁愛、勇敢,這3項是普天下之人所應具備的基本品德,而所以能夠保證這3項基本品德的前提則隻有一個。
智慧、仁愛、勇敢就是所謂的“三達德”。智慧、仁愛、勇敢是天下通行的品德,是用來調節上下、父子、夫妻、兄弟和朋友之間的關係的。
智、仁、勇靠什麼來培植呢?就是靠誠實、善良的品德意識來培植加固。所以《中庸》又繼續闡明:
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意思是說,愛好學習,就接近智慧了;努力行善,就接近仁愛了;懂得恥辱,就是勇敢了。知道了這三點,也就知道了應該如何修養自身的品德;知道了如何修養自身的品德,也就是知道了如何去引導他人;知道了如何引導他人,也就知道了如何治理天下國家了。
智慧、仁愛、勇敢“三達德”,就是我國曆史上信奉儒家學說的人用來修身養性的信條,實際上,《中庸》原文中的“知”不但包括智慧,也包含知識、技能等。孔子特別強調“好學”,認為隻要好學就離智慧不遠了。
“仁”是仁愛之意,就是人與人之間要相互愛護,是施行中庸之道在道德上的思想指導。“勇”,就是施行中庸之道時所需要的勇敢和毅力,從中庸之道的原則而言,智、仁、勇三者缺一不可,互為依存。
一個人隻有具備了“愛人”之心這一達德,才有了發自內心的追求“仁”的主觀意向;隻有具備了“智”這一達德,才有了實現“仁”的智慧和才能;隻有具備了“勇”這一達德,才有敢於實行“仁”的膽量和堅持實行“仁”的毅力,所以三者缺一不可。然而,三者都必須以“中庸”的發展貫串起來,才能達到行“仁”的最佳效果。
在此基礎上,《中庸》又進一步深入闡釋: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人也,懷諸侯也。
修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眩,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工則財用足,柔遠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
意思是說,治理天下和國家大體上有9項原則:一是要修養自身品德,二是要尊重賢人,三要親愛親人,四要敬重大臣,五要體恤群臣,六要愛民如子,七要招徠各類工匠,八要優待遠方來人,九要安撫諸侯。
修養自身品德,就能樹立起道德楷模;尊重賢人,就不至於被某些假象所迷惑;親愛親人,則使親族對自己沒有怨恨不滿;敬重大臣,則治理國家就不至於糊塗;體恤群臣就能使他們力圖報效;愛民如子就使百姓受到激勵;招來各種工匠做工就能使得財用充足;厚待遠方來的客人能使遠方來的人歸順;安撫諸侯能使天下人敬畏。
這9項原則就是中庸之道用來治理天下國家以達到太平和合的9項具體工作。要做好這9項工作,就必須用至誠、至仁、至善的愛心去充分體現中庸的美好人格。
做好這9項工作,事實上也就處理調節好了9種人際關係。而調節這9種人際關係是使天下國家達到太平和合理想的重要保證。
《中庸》提出的9項原則,是對《尚書·堯典》的“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的太平和合理想的繼承,也是對“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的太平和合理想的發展,在疏通人際關係方麵具有指導意義。
【旁注】
唐太宗 (約598年~649年),李世民,是唐高祖李淵和竇皇後的次子,唐朝第二位皇帝。在位期間,積極聽取群臣的意見,以文治天下,並開疆拓土,虛心納諫,使得社會出現了國泰民安的局麵,開創了我國曆史上著名的“貞觀之治”,為後來唐王朝一百多年的盛世奠定重要基礎。
武則天 (624年~705年),名武曌,今山西文水縣東人,我國曆史上唯一的正統的女皇帝。14歲入後宮為唐太宗的才人.唐高宗時為皇後,後自立為皇帝,定洛陽為都,改稱神都,建立武周王朝,尊號“則天大聖皇帝”。在位期間,頗有政績。
儒家 又稱儒學、儒家學說,或稱為儒教,是我國古代最有影響的學派之一。儒家最初指的是冠婚喪祭時的司儀,自春秋起指由孔子創立的後來逐步發展以仁為核心的思想體係。儒家的以人為文明核心、主體的思想,對我國以及東方文明有著重大影響。
諸侯 古代中央政權所分封的各國國君的統稱。周代分公、侯、伯、子、男五等,漢朝分王、侯二等。周製,諸侯名義上需服從王室的政令,向王室朝貢、述職、服役,以及出兵勤王等。漢時諸侯國由皇帝派相或長吏治理,王、侯僅食賦稅。
《尚書·堯典》 《尚書》是我國最早的一部史書,該書內容豐富,覆蓋各種先民的認識成果。《堯典》是《尚書》的首篇,其內容涉及所謂堯時期的政治體製、政治思想以及社會製度等方麵的內容。是研究上古帝王唐堯的重要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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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中提出的“五達道”,實際上是儒家所提出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婦互相敬愛等道德規範,是當代建設和諧家庭的重要內容。隻有家庭和諧了,才可能有社會的和諧。
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相比,朋友之間有信,更是當代的每個社會成員處世和創業所應遵守的道德準則,同時,也是建設和諧社會的重要內容。至於君臣關係,則要靈活對待,忠君和愛國不是一回事,不可劃等號,處理好其中的關係,自然也會發揮其積極進步的作用。
執兩用中防物極必反
儒家強調“中庸”,反對走極端,尋求在對立的兩極之間尋求比較適中的解決方案。但這種解決方案不能說都是正確的。 鑒於這種情況,古代儒家又找了一個“權”字來作為“中”的補充。
“權”的意思本來是指秤錘,秤錘的位置是靈活的,可以根據不同的重量在秤杆上移動不同的位置,這個位置當然不會永遠處於正中,但卻永遠是處在一個適當的位置上。“中”正是要和這樣一個靈活的“權”相配合。
“權”的思想出現得較早,據成書於孔子之前的《尚書·呂刑》記載:
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
意思是說,犯應判重刑之罪而宜減輕的,服減輕的刑罰;犯應判輕刑之罪而應加重的,服加重的刑罰。界定輕重刑罰應該有權衡,對於刑罰的適用,在各個不同的曆史時期,其輕重程度是各不相同的。
由此可見,“權”的思想早在儒家之前就存在,而且儒家“中庸”說也繼承了“權”的因素。
儒學大師孟子對“湯執中”持讚揚態度, 他稱讚孔子為“聖之時者”,就是因為孔子能根據一時一地不同的具體情況,靈活地決定自己的行動。
《中庸》第二章說:盡管一時一地的具體情況不同,但君子卻能靈活對待,隨時做得十分合宜,言行符合道德規範。
“中”與“時”的關係,也就是“中”與“權”的關係。 同樣,儒家所謂“時中”所表現出來的靈活性,也決不意味著放棄道德規範的根本原則。正如《論語·子張》中所說:在德操大節上不要超過界限,在細微小節上有點出入是可以的。
“中庸”的“用中”精髓思想大致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第一,把對立兩端直接結合起來以此之過,濟彼不及,以此之長,被彼所短,以追求最佳的“中”的狀態。
第二,強調泄彼之過,勿使彼走向極端。如《尚書·舜典》言:“剛而無虐,簡而無傲。”《左傳·襄公二十九年》:“直而不倨,曲而不屈。”等。
第三,不立足於任何一邊,把毋過毋不及的主張一次表現出來,因而最便於顯示“用中”的特點,從而取得一種純客觀的姿態。猶如《尚書·洪範》所說的“無偏無頗”、“無有作好”、“無有作惡”、“無黨無偏”、“無反無側”等說法。
第四,指明對立雙方的互相補充,以表示“中庸”的“和”的特色,這種形式又包含兩種情況:一是不同時間的相互補充,從時間和過程的全體來看這也是用中,如一張一弛、一寬一猛;二是同一時間內對於不同領域的事物也可采取相互補充的辦法,從而展現為空間上的用中,如施取其厚、斂從其薄。
憑借兩端認識中間,而不為中間另立名目,此中包含著深刻的辯證思想。這是認識到中間與兩端互不可分、三者共成一體的積極表現。
儒學大師荀子在《荀子·性惡》中說:天下有中庸之人,是因為他們敢於堅持自己的道德信念和準則不偏離。可見,要做到“中”,並不像做個和事佬那樣輕而易舉,而是需要膽量和勇氣。
《中庸》所說的“中立不倚”,不是一種保持中立的主張,而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君子節操。可見,“中立不倚”就是說“中”的道德信念和準則一旦確立,就永不偏離,無論治世亂世、有道無道,君子都要堅守信念,保持節操。
堯舜時期,堯的“允執厥中”,舜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等,體現的皆是中庸思想。孔子將這種思想發揚光大,提出“中庸”之德,至子思、朱熹等儒家人士又將其更為廣泛地宣揚開來。 後來在儒家以外的其他思想家那裏,“中庸”思想也有所表現,如莊子所謂“無入而藏,無出而陽,柴立其中央”;韓非子所謂“去甚去泰,身乃無害”;《管子·宙合》篇所謂“中正者,治之本也”等等,都與儒家的中庸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中庸”就是以人的內在為要求,特別是以人性、本心為出發點和根本價值依據,在外部環境中尋求“中節”,也就是使內在要求在現有的外在環境與條件下,得到最適宜的、最恰當的、無過與不及地表達與實現。
從前,有兄弟二人,都在本地買進了很多貨物,然後到一個有著裸舞習俗的地方去做買賣。動身之前,弟弟對哥哥說:“有的人出身好,自然有衣食,而有的人出身差,要靠出賣體力掙得衣食。現在咱們去的地方是蠻荒之地,他們不懂得什麼禮法,是沒有文明教化的地方。我們去那裏,要迎合他們的禮儀規則可真是難事。不過,入鄉隨俗,我們到那裏也要行動舉止都符合那裏的人的規矩禮儀,禮貌待人,不可傲慢自大,隨和謙虛,韜光養晦,才是明智的處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