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在宜昌調查之後得知,李徑文十六歲那一年,確實暗戀過一個電視主持人,為了見她一麵,他被無數觀眾踩在了腳下,成了植物人。可是,過了三百三十三天,他又奇跡般地蘇醒了。
當地的一家報紙還報道過這件事。
可是,警方經過一次次的審問,越來越覺得這個李徑文並不像是真正的凶手。於是,他們迅速調轉了偵查方向——如果李徑文不是殺人犯,那麼就是有人在陷害他,而這個人一定是了解李徑文過去的人。
很快,他們就掌握了另一個重要的情況——衣小天也是宜昌人。
從那時起,這個化妝師就開始納入了警方的視線。
警方沒有打草驚蛇,一直在暗中調查衣小天。盡管他們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有力的證據,但是隨著調查的深入,專案組所有人員的心中都有了一種相同的直覺——這個化妝師就是殺人犯!
他們判斷,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接下來很可能要殺李徑文滅口,製造一個李徑文畏罪自殺的假象。於是,他們開始日夜監控衣小天的行蹤……
衣小天被捕之後,對殺死三個主持人的事供認不諱。
他的態度好極了,繪聲繪色地講述他殺人的過程,一點不像在錄口供,而是像在講評書。有幾次,他講著講著,還憋不住“嘎嘎嘎”地笑了出來。
去年的一天,他趁著天降暴雨,順水管爬到三樓,從窗子鑽進米絹的房間,把毒藥抹在了飲水機的出水管裏。
今年,他又趁著下雨爬進汪瓜子的房間,把她殺死在沙發上,並且慘絕人寰地把她的腦袋割了下來,放進了電視機裏。
前些日子,他再次趁著下雨,用鐵絲捅開米環的車門,然後藏在了前後座的空當間。米環下班之後,打開車門鑽進來,剛要開車,他突然在後麵冒出來,用繩子套住她的脖子,把她活活勒死……
1號樓的鬧鬼聲都是他搞的。前麵說了,他是一個模擬女聲的天才。
殺死汪瓜子的那天晚上,他打了個時間差——大家聽見汪瓜子呼救時,實際上她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了,那呼救聲是衣小天模仿汪瓜子的聲音,提前錄在了磁帶裏,他殺死汪瓜子之後,回到家把錄音機打開,然後就去唱卡拉OK了。空帶轉了一個鍾頭,那呼救聲才響起來。
任何一個罪犯在殺了人之後,都會驚惶不安,立即逃竄,因此他們總會留下一些漏洞和線索。衣小天卻不同,每次殺完人,他都會鎮靜地消除所有的蛛絲馬跡,幹得就像化妝一樣精細。
他滔滔不絕地講完了殺人的過程,好像意猶未盡,還想再講一遍似的。
警察說:“你為什麼要殺她們?”
他愣了愣,一下就緘口了。
警察又說:“問你呢,為什麼要殺她們?”
他直直地看著警察,一言不發。
警察一拍桌子,喝道:“你把三條命案都供認了,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不管警察說什麼,他死活就是不開口。
一般說來,一個人死到臨頭的時候,總願意把心裏的秘密都傾倒出來,為了靈魂升天時更輕鬆一些。但是,衣小天直到被槍斃,都沒有說出他為什麼要殺死那三個電視主持人,這個比生命更深邃的秘密跟他一起被埋進了墳墓。
衣小天被抓之後,閔四傑一家就回來了。
不久,電視台又招聘了幾個人,他們一起住進了玫瑰小區1號樓,把那些空房間填滿了。1號樓熱鬧起來。
不久,文豪兒和周角分手了,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在三爻市東郊給她買了棟別墅,她離開玫瑰小區,沒有回來過一次。
後來,周角對她的事情就不是很了解了。隻聽說,一次有個男孩瘋狂地要見她一麵,在電視台門口跪了一天,最後被警察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