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和日麗。
一個好的天氣總是會讓人有個好的心情。
白狼的心情就不錯。
在喧鬧的長街上能夠遇到一個美人心情自然是差不了。
他穿著從鎮北侯府小侯爺身上扒下來的華貴衣衫,輕搖折扇,笑道:“能夠在這漫漫人生道路中偶遇姑娘,真乃三生有幸,小生鬥膽,敢問姑娘芳名?”
少女愣住了,她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這突然冒出來的是何人。
她是淑女。
自幼家庭中的教育不允許她輕慢了別人。
所以她很快便笑道:“小女子姓洛,不知公子是?”
見少女回答,白狼不由得心中大喜,輕咳兩聲,道:“小生名為白狼,方才一見姑娘容顏,驚為天人,才鬥膽前來相問,希望沒有唐突了姑娘。”
少女模樣極美,眉如遠黛,眼似寒星,瓊鼻微挺,朱唇皓齒,鵝黃色的長衫遮住了玲瓏的身姿。
她笑道:“不妨事的。”
她的聲音也極美,就如黃鸝淺唱,清脆悅耳。
白狼笑道:“我見姑娘年約十六,難不成也是前往玄通書院的?”
少女的涵養雖好,但她身邊的侍衛卻是不太高興,見白狼一副色眯眯的表情,不由得對少女道:“小姐,招生的時間快到了,莫要為了不相幹的人耽擱了時間。”
白狼連忙道:“姑娘,我也是要去玄通書院報名的,不知是否有幸,能與姑娘同行?”
“這……”少女犯起了難。
她並不認識白狼,並不願與其同行,但她生性善良,眼見白狼這般懇求,也不好意思拒絕。
“小生也不願耽擱姑娘,隻是我從別的地方來,並不知道玄通書院的地址,若是姑娘不願,那我隻好另尋他法。”白狼見少女有些為難,心中大為著急,卻又表現出一副為少女著想的模樣。
“這樣啊,那小女子便陪公子同去吧……”少女終究沒有拒絕了白狼。
白狼大喜,躬身一拜,笑道:“那便多謝姑娘……”
“你這畜生原來在這裏,讓我好找!”突聽一人這般說道。
白狼笑容頓時便凝固了,似是冰被凍結。
白夙手裏提著一杯涼茶,緩緩走來。
他眯著雙眼,走的很小心,生怕動作幅度大了一些。
酒醉後第二日的頭痛總是讓人難以忍受。
少女循聲望去,不由得有些納悶,對白狼道:“他是誰?”
單單隻是一句“畜生”,便讓這位從小每次言語都要斟酌的淑女心中有些不快。
白狼苦笑道:“這是我一位同伴,名為白夙。”
他瞪了白夙一眼,道:“這位是洛姑娘,與我們一樣,也是去玄通書院報名的。”
白夙聞言,上下打量著少女,不由得笑了起來。
少女強壓著心頭怒意,問道:“不知這位白公子在笑些什麼?”
白夙笑道:“我笑這所謂的玄通書院。”
少女一愣,問道:“為何?”
白夙道:“就連一個煉體境界的庸人也能夠進入的書院也能配稱之為什麼修煉聖地?”
少女臉色變了。
一旁的侍衛當即怒喝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白夙並沒有理會他,反而向著白狼說道:“我剛去喝了杯茶醒醒酒,聽說入玄通書院須得先交上五塊白玉當做學費。”
侍衛大怒,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白夙,怒喝道:“你聽沒聽我說話,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
白夙依舊沒有理會,又對少女說道:“你身上可有白玉?”
少女氣的是渾身發抖,冷著小臉,一言不發。
長街上滿是行人。
見到少女和身邊侍衛,都不免有些驚訝。
白夙沉下了臉,終於對侍衛道:“你家主子身上可有白玉?”
侍衛怒喝一聲,長劍直刺白夙咽喉。
吹拂過長街的微風微微一顫。
白夙的刀已出了鞘。
侍衛止住了動作。
他的喉嚨已被刺穿。
刀不知何時已歸入鞘中,白夙輕輕地撫著,對少女道:“你身上可有白玉?”
“殺人了!”
不知是誰叫出了這麼一句話,人們作鳥獸散。
原本喧鬧的大街上隻剩下了收拾攤子的小販們。
少女的臉色已經蒼白。
往日無論是誰見到她都是恭恭敬敬,謙遜有禮的,如今卻有人敢當街殺了她的侍衛,讓這位天之驕女心中大為恐懼。
她身子不自住的往後縮著,喃喃道:“有……有……”
“那便交出來吧。”
少女連忙將腰間的錢袋解下,顫抖著雙手,將錢袋送了過去。
錢袋中白玉足有十三塊,顯然少女是早就知道玄通書院的規矩,特意準備了不少。
白夙接了過去,笑道:“準備的倒是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