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央決策與規劃(2 / 3)

清政府為鎮壓四川爆發的武裝起義,慌忙從湖北調集兵力進入四川,造成武昌守備空虛,這為武昌起義的成功創造了極好的條件。

武昌起義成功後,全國立即響應,各省紛紛宣布獨立,清王朝被推翻了。但是,成渝鐵路的前景卻沒有任何改觀。

吳玉章、朱德、劉伯承等中國共產黨內一些四川籍的老革命家,都曾受到過保路鬥爭的影響。

親自參加過辛亥革命的劉伯承曾經說過:

四川人民為了一條鐵路發動了辛亥革命,但辛亥革命沒有成功,而鐵路連影子也見不到。

少年鄧小平也曾親曆了這一切。1912年4月袁世凱竊取了政權後,四川和中國其他地方一樣,再度陷入內憂外患之中。

1920年,16歲的鄧小平遠赴法國勤工儉學,去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

辛亥革命以後,無論是以袁世凱為首的北洋軍閥,還是後來控製了北京政府的直係軍閥吳佩孚;無論是四川軍閥混戰中的土皇帝,還是國民黨、蔣介石,都大言不慚要修成渝鐵路。

1936年6月,南京國民政府成立成渝鐵路工程局。“成渝鐵路籌備處”和“成渝鐵路工程局”的招牌掛了幾十年,曆屆反動政權以修路為名派款拉夫,搜刮了人民無數物資錢財。

雖然成渝鐵路也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但直到劉鄧大軍挺進四川,蔣介石逃到台灣之時,成渝鐵路才隻完成全部建築安裝工程量的一小部分,而且線路標準都很低,整個成渝沿線連一根枕木也沒有鋪上,一根鋼軌也沒有安裝。

人們覺得,修築成渝鐵路真的成了四川人民的一個現代神話!

1947年5月,成渝鐵路的整個工程已經陷入癱瘓。成渝鐵路隻在重慶到永川段修建了部分路基、隧道、橋梁,隻完成了總工程量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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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同意修建成渝鐵路

1949年11月30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重慶。12月4日,重慶市軍管會就派主管交通部門的程占彪到成渝鐵路工程局開會,宣布成渝鐵路由人民政府接管,留用原有員工。

隨後,軍代表劉備耕、陳誌堅等先後到成渝鐵路工程局進行各方麵的工作。一方麵,他們了解過去情況,清理各處室的文書、圖紙、表冊、檔案等等,另一方麵,籌劃築路事宜,作積極的複工準備。

接著,工程局就開始了招考技術人員、領工員、測量員的工作。另外工程局還在嘉陵賓館邀請各方麵有關人士就成渝鐵路複工的各項問題,廣泛征求意見。

1949年12月31日,在鄧小平主持的西南局常委會上,被擱置達半個世紀之久的修建成渝鐵路工程被重新提上議程。

當時鄧小平也在考慮:清政府和國民黨政府修不好的成渝鐵路,中國共產黨能不能修好?但作為一個四川人,鄧小平對引發辛亥革命的四川保路運動太清楚了,知道四川人民的迫切願望。

1950年1月,中央將四川、貴州、雲南及西藏劃為西南區,在重慶市設立中共中央西南局、西南軍政委員會和西南軍區,分別由鄧小平任西南局書記,劉伯承任軍政委員會主席,賀龍任軍區司令員,統一領導西南區的工作。

同時,中央將四川地區劃分為川西、川東、川北、川南4個行署和重慶市及西康省,均直屬大區領導。4個行署和西康省一共管轄21個專區、6個市、191個縣。

建國之初,周恩來就把西部的鐵路交通建設放在政府工作的重要議程上。他說:

要發展西北,要幫助西北民族文化的發展,首先的問題是修鐵路,最大的目標就是跟新疆通起來,並和內蒙古貫穿起來。西南也是這樣,不但成渝鐵路要修起來,漢東的兩條鐵路還要連起來,鐵路要通過去,通到貴州、雲南,另外還要通到湖南、廣西,這樣把西北、西南貫穿起來,西北、西南才能發展。

四川地區行署向中央詳細報告了四川當時的情況。報告中說:

“四川人民要求發展交通,興修鐵路,這是生產發展的必然結果。長久以來,西南的交通條件不能滿足生產發展的需要,在若幹地方,原始的交通影響和限製了經濟的發展。”

“當時西南地區除雲南邊緣上有一段鐵路外,再沒有鐵路設備,運輸非常困難。陸路交通方麵公路很少,大都是高低不平、蜿蜒曲折的山道。這些山道無法通行車子和牲口,運輸全靠人力挑背。水路運輸雖然比較發達,但是山穀很多,水急灘險,航運也不方便。”

“西南礦藏豐富,物產豐饒,史稱‘天府之國’的成都平原,那裏的30多個縣,許多縣的水田超過了旱地的成敗。”

“成都到處是望不到盡頭的稻田和製作‘雪茄’的大葉煙。從成都東南行,經過簡陽、資陽、資中到內江,是全國著名的‘糖都’。人們親昵地把它稱為‘甜內江’。這個區域的甘蔗,就像華北和東北的高粱。直到初冬,還是一片碧綠的青紗帳。”

“內江區的蔗糖產量占西南區糖產量70%至80%,最盛時期,年產量曾達2200多萬斤。在提煉蔗糖的同時,每月還可生產10萬加侖以上的酒精。但也由於無法外運,隻得把甘蔗當柴燒。”

“貴州等地過去有很多人就因為吃不到鹽或缺少鹽,頭頸粗腫,身體衰弱。但是在四川,從內江往西南走45公裏,是全國著名的自流井鹽區,最盛時期曾經年產井鹽5200多萬斤,鹽卻成堆地放在那裏無人問津。”

“四川的隆昌、榮昌、永川和江津,盛產名貴的四川橘柑,就像北方的柿子那樣多。為全國人民所喜愛的夏布,也出產在這裏。目前西南最感缺乏的煤炭,這裏年產可達200多萬噸,而蘊藏量估計最少44億多萬噸。”

“重慶是目前西南重工業的中心,然而這裏的交通非常不便,運輸貨物異常困難。運價貴到不可想象的程度。一件商品,稍一移動,運費就要超過它本身的價值。永川地區每噸煤價舊幣15萬元,運到成都就賣舊幣80萬元。”

“富饒的成都具有發展各種工業的條件,但因煤價過高,許多應該開辦的工廠,都不能開辦。廣大群眾沒有煤燒,不得不用許多有用的木材做燃料,每年大約要燒去20萬立方米木柴,如果用這些木柴造紙,可以造4萬噸紙。”

“由於交通不便,運價不但很貴,而且時間很慢。川西有一個發電廠從重慶用汽車運送400噸機器到成都,竟花費了七八個月時間;重慶生產的鋼軌,用木船運到內江附近,就要費時40天。”

“成渝沿線地區,盛產多種特種作物,並不出產或者很少出產糧食。而成都平原卻是產糧區。中間相隔不過100多裏,但時常發生特種作物區買不到米的現象。這就嚴重地影響了特種作物的大量生產。”

“1940年內江地區的蔗田麵積曾達542萬畝,生產甘蔗268億多斤;到了1941年,蔗田麵積驟降至35萬畝,甘蔗產量降為167億多斤。蔗田麵積和甘蔗產量驟然下降,就是因為糧食供不應求。”

“但在成都、新都和離內江不遠的大足等地,是西南重要的產糧區,每年卻有1/3或1/4的餘糧;四川、雲南和貴州等省的若幹山地,還有拿大米喂豬、或者當做燃料的離奇現象。那裏的大米吃不完,又運不出去,米價賤到每斤舊幣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