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篇”收錄李師有關文學的論文3篇、著作1部。李師有著良好的家庭文化學術環境,但在時代的大運中也遭受了不少的坎坷。他幼時入私塾,曾學詩於叔外祖羅相臣,就學於昆明西南聯合大學哲學係時,又從馮柳逸先生學美學,旁聽吳宓先生中西詩之比較研究課。早在1944年7月,李師便在《時與潮文藝》雜誌上發表了《中國文藝批評的趨勢》一文。在該文中,李師認為文藝批評作為“一門科學”,應當有它自己的特點和發展規律,並將“五四”以來的文藝批評分成“文藝社會學”批評、“文藝心理學”批評和“文藝形上學”批評三個階段,對各種批評模式的特征、存在的價值及文藝批評發展的趨勢作了深入的梳理。該文在文藝批評方麵產生了重要影響,成為那個時代的代表作,先後被收入王錦厚、毛迅、周健編選《中國新文學大係1937-1949第一集文學理論卷一》(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年),王運熙主編、張新編著《中國文論選?現代卷 (下冊)》(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年)等文選之中。後者還對其成就作了積極評價:“作者從‘五四’以來的文藝批評的實踐中,歸納出三種主要的批評模式,對各種批評的特征加以初步的評述,並力圖勾勒出一條文藝批評史的軌跡,這種努力是過去文藝批評工作者很少做過的。不少的評述也有其合理的成分。”客觀來看,李師此文乃是從思想學術角度立論,用意並不全在文學或文學批評上。“文化大革命”期間,李師細讀《唐詩別裁》及李白、杜甫詩集,學為詩話。《愛吾廬詩話》即是以此為基礎,經過不斷修改後發表的作品。該稿實分為三卷:卷一上《選體篇》、卷一下《歌行篇》、卷二上《結體(律體)篇上》,分作兩篇陸續發表。就其標題而言,顯是未完之作,但就實處說,當是沒有完全發表,個中原因,不得而知。《詩話》稿完成後,李師又讀《詞綜》及兩宋諸名家詞集,欲更為詞話。因政治形勢好轉,學校複課,詞話並沒有完成,但李師於授課之餘,漸從事詩詞寫作,經二十餘年之努力,積稿成帙,得二三百篇詩詞之作。八十歲時,李師抗戰期間執教四川瀘縣高中時的諸學子共議聚慶,因編選其詩詞之作為《梅堂詩詞選存》一書。李師於其《自序》中說:“孟子曰:‘充實之謂美。’禪家雲:‘不悟第一義,所說都是死句。’二者本為讚道之言,用之詩詞亦然。凡詩詞中精力不足者,每多陳濫、敷衍之文;空靈缺如者,輒有頑梗不化之句。”此皆從思想高度論詩詞之作,讀其《詩話》及《詩詞選存》,或有所感焉。

學術者,天下之公器,人人得而用之。今李師《梅堂述學》繼其《梅堂述儒》後,終得編就出版,相信他所雲“柴薪化燼,火光是否傳承下來”的問題會有很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