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廣告安個家
一座城市的文化是多元的,因為在開放的空間裏,特別是在開放的時代,必然會滋養多元的文態。但是,一座城市的文化,終究要根植於人民生活的土壤,這或許是我對城市文化發展的追問,也算是我對城市文化建設的精神期盼。
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題,這是因為最近家裏發生過一件事,它讓我看到了城市文化建設的缺失,也帶給了我對城市文化建設的思考。我現在住的房子已有八年時間,由於洗碗水裏的油膩,造成下水管道異物黏合而堵塞,而且已經成為一種常態了,幾乎每半年都要請專業公司幫助疏通一次。前不久,廚房又出現了水不能順暢流通的問題,母親隻好把洗完水用器皿盛到洗漱間倒。晚上回到家裏,妻子在一旁嘮叨起來,其不是客觀地看待問題,而是否定水管安裝的位置。我沒有想這個問題,而是想立即解決堵塞的事,可又沒有疏通下水道公司的電話。
兒子說我悶,不是樓道上張貼有小廣告嗎?兒子的話打開了我的思路,使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向。於是,我打開房門一看,左找右找都沒找到,隻好折回頭來問兒子:“狗崽,沒有啊!”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搞文明城市創建活動,樓道裏都清掃得一幹二淨了,因此我便跑到樓下一個五金店,通過店老板的聯係,才尋找到疏通下水道的公司,並幫助我們解決了這個特別棘手的事兒。
當時我就在想,清掃過道裏的垃圾廣告,看似解決了城市病,還給了市民一個清爽的生活環境,但也給市民生活增添了一些困惑。因為凡事都有兩麵性,如果隻從一個角度出發,或者隻從一個方麵著手,難免會出現倒洗澡水卻把孩子也給倒出去的現象。我們治理城市病是無可厚非的,但在治理城市病的過程中,還應樹立係統思維的理念,科學推進各項工作。比如清理小廣告,我們不要僅僅局限於清除上,還有放寬視野,多在用好小廣告上下工夫,在小區裏設置專門張貼小廣告的地方,從而給小廣告安個家,才能避免把孩子跟汙水一起倒出去。隻有如此,給小廣告生存提供法律保障,並給小廣告有個自己的家,才能提高我們的社會治理能力,切實滿足社區居民的生活需求。
給小廣告安個家,這是市民生活的現實需要,也是城市文化建設的客觀規律。總而言之,順規律而為,自然事半功倍。否則,逆勢而上,不僅費力不討好,甚至於會事與願違。所以,城市的社會管理和社會建設,首先要做好文化建設這門功課。
把熊貓貼在城市的額麵
城市標簽的價值幾何,這是我研究城市文化以來的最大考量,因為20多年前接觸南充師院教授時,他說南師不算高大上,但南師有個胡錦矗,也就變得高端了。聽他徐徐道來,我才知道,南師僅普通院校而已,但生物係胡錦矗教授堅持數十年如一日研究大熊貓,且論著頗豐,國內首屈一指,南師因此便在國內聲名鵲起,享有相當的地位。一人一物一校,這一校全靠一人一物,因為南師貓科研究水平躋身全國前列,意味著南師生物係建設全國一流,而且還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南師的標簽。
再後來,遷居成都,帶兒子到熊貓基地參觀,更進一步了解到,熊貓不僅是中國的國寶,而且是國際社會共同關注的寶貝。早在唐朝,就作為國禮走出了國門,帶來了國與國之間的友好互動。特別是1972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鬆訪華,周恩來總理將來自四川的兩隻大熊貓,友好地贈送給了美國人民,也就是曆史上最著名的“熊貓外交”,從此加深了中美之間的友誼,為中國快速發展創造了曆史性的契機。自此,大熊貓成為了中國的外交禮物,也成為了中國人民的福音。比如中法、中德、中英、中印、中日在熊貓上的外交,無不展示出了熊貓在國際舞台上的地位。那麼,熊貓又能不能想南師一樣,成為成都城市的標簽呢?我曆經數年的思考和研究,發現熊貓仍舊具有打造城市品牌的戰略地位。換句話來講,熊貓理應成為成都城市文化的標簽。這不僅僅是從熊貓社會價值講的,更多是研究成都城市文化內涵後的結論。誰都知道,成都是一種慢節奏的國際化大都市,慢顯然是熊貓特有的個性,同時悠閑的生活態也同樣與熊貓合拍。所以說,把熊貓作為蓉城的標簽,沒有一點兒不妥的地方。
當然,按照老子的思想,無為而治是良法,意即我們要遵循客觀規律,使其按照規律自然發展。但是,我們也應發揮主觀能動性,堅持主動極作為,在規律的指引下助力發展。就說把熊貓作為城市標簽的事,我覺得城市管理者應有所作為,比如加大對熊貓的宣傳力度,營造熊貓代言城市的文化氛圍;又如研發一係列以大熊貓為主題的文化產品,從精神層麵走到物質層麵,努力實現從軟通貨到硬通貨的轉變,進而達到精神與物質的高度融合,才能保持熊貓在這座城市應有的地位。還有,最好做也最應該做的,就是從精神層麵出發,真正把熊貓塑造為成都人民心中的圖騰,讓大熊貓自然而然地成為這座城市的標簽。
比較學中的巴蜀文化
文化的共享、凝聚和創造功能,在社會進步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即使在經濟建設領域也毫不遜色,並在逐漸改變著“文化搭台、經濟唱戲”的格局,悄然地走向了前台,成為了經濟建設的主角。可是,當我們把文化放到比較學中思考時,就會發現文化的地域性,也在影響著其作用的正向發揮,比如巴蜀這兩個圈層中積澱起來的文化,便顯示出了不同的功能與作用。
山是巴文化的基石,水是蜀文化的根基。從人們的思維習慣可以看出,巴文化多是線性思維,置身其中,仿佛能夠從他們的思維慣性中,清晰地看到山的棱角,而且是那樣的分明。而蜀文化講究的是麵的思維,似乎在人的麵前,始終置放著一個衡量事物的天平,猶如成都平原一樣龐大而堅定不移,並深深地沉積於人的靈魂之中,這或許如巴文化一樣,是成都平原長期濡染的結果。比如看問題,巴人多愛從線的角度去分析,而蜀人則會從麵上去思考。
地域不同,人們的性格也迥異。巴文化凸顯剛毅的個性,那如山尖如刀削的性格,使人養育起了不畏險阻的勇氣,她們一旦認定的事,就會義無反顧地朝前衝,真正有猛虎下山的氣勢。而蜀文化展示的是水的溫順柔和,真正有利萬物而不爭的特征,這就是水養之都的特性。兩地的性格特征,真正是相生相克、相映成趣。親友來成都玩,就給我講起他的見聞:前不久,他在公路上見到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可就是怎麼也打不起來。他講,要是在重慶,這兩個人早已幹起來了。我便告訴他,這就是文化浸潤的結果,重慶是火城,那剛毅的猛烈個性,而成都是水養的城市,自然柔軟溫潤。
地域文化形成過程,也是塑造人價值觀的過程,因而地域文化會潛移默化影響到人的擇業。巴山人長期生活在“遠近高低各不同”的環境裏,他們往往樂於麵對問題,並會把解決問題作為一種享受,以此從中獲得生活的快樂和成就,絕不喜歡安於享樂的思想,同時還有看文如山不喜平的生活態度,表現在工作上就是富有探索精神、創新精神和拚搏精神。蜀人的平原生活養育了恬靜的心境,慢於現狀、安於享受的多,心裏是死水微瀾,甚或裝著一馬平川,職業選擇就不喜歡具有挑戰性的工種,麵對問題時習慣繞道走,消極應對,就是一種水的性格,遇阻而繞行。
文化習性的沉澱,它不是一時一事的,而是在生活中慢慢積澱起來的。不同的地域,就連表達方式都有別。從遠古來講,巴人傳信,習慣於站在山頂直呼,表達就是直截了當,因此說話做事不喜歡轉彎抹角,而愛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愛憎分明。同時,看問題總愛站得高,好像才能看得遠;長期生活在平原裏的蜀人,則相互傳遞訊息,多是口口相傳為主,模糊認識慢慢養成習慣,反映在說話做事上,心裏會覺得大概就行,多不會追求精益求精。
當然,巴蜀文化的區別很多,諸如解決問題的方法,巴人就像哲學家,喜歡把複雜問題簡單化。而蜀人更像文學家,喜歡把簡單問題複雜化,因為在他們的心中,處事就像創作文學作品,越是霧裏看花越美麗,因為文似看山不喜平。這兩種處事風格,就會有產生兩種結果。比如巴人的簡單化思維,就容易產生工作方法簡單化。原武勝縣委書記,因質監局官員長期舉報其不廉潔行為,他不是想方設法做好思想工作,避免自己貪腐行為殃及自身,而是請黑惡勢力出麵,砍斷了對方雙腳腳筋,結果被判刑5年,對方也落下殘疾,兩年後還含恨離世。這就是文化影響的結果,因為在巴人的文化基因裏,沒有服軟的性格元素,多是玩命的性格,倘若放到蜀人麵前,這兩敗俱傷的現象是難以見到的。
讓文化去擔當
在我們的政界裏,不難聽到這樣一句話:“文化搭台,經濟唱戲。”不用思考和辨析,誰都能夠感悟到這種思想,它無情地把文化擺在了次要的地位,使文化僅僅充當著配角的角色,無疑影響了文化的健康發展。黨的十八大召開後,第一次改變了這樣的現狀,將文化擺在了顯赫的支柱地位。從此,文化從虛功變成了實功,從配角變成了主角,成為了推動社會發展的生力軍。所以,要自覺地讓文化去擔當,我們才能使社會發展更健康。
讓文化獨立起來,不再受到陳舊觀念的束縛,尤其要減少過多幹預,使文化獨立地走向前台,讓它能夠走進經濟建設的藍海裏,奮力地去創造自己的輝煌。這就要求我們務必改變陳舊的觀念,別再信奉“文化搭台,經濟唱戲”的法則,讓文化隻能作經濟的影子,從而使文化的作用難以得到充分發揮。客觀上講,隻要存在著這種思維,這樣的文化發展觀,文化就會缺失前進的動力。因此,讓文化獨立起來,與經濟一道舞動中國,不僅要使其在精神上成為一麵旗幟,而且還要讓它成為經濟上的支柱。惟有如此,文化才會富有生機。看看美國、日本、英國文化產業的迅猛發展,我們不難感知到文化在國力建設上不可替代的地位。在2011年全球文化產業產值排名中,美國以387960百萬美元雄踞第一,日本、英國、德國和法國緊隨其後,而13億人口的中國隻排名第六,產值為33937百萬美元。
讓文化自由起來,可以向四方延展,充分展示“潤物細無聲”的優勢。讓文化自由起來,其實就是要樹立開放思維,遵照文化運動的客觀規律,既要讓它自由地生長,但又絕不是野蠻地生長。換句話來講,就是不給文化特別的保護,讓它自覺地接受實踐的檢驗,以及市場的洗禮,以此促進其體內新陳代謝,從而實現優勝劣汰、健康成長。假如我們把文化圈養起來,就會像圈養之獅一樣,溫順而無競爭之力。因此,唯有將文化推向世界,才能使文化充滿無限的活力。滿清政府特別是慈禧太後主政時期,閉關自守,使文化被禁錮了起來,導致思想僵化、觀念落後,致使中國積弱成疾,最後被列強欺淩。相反,當年的日本因二戰貧瘠不堪,但他們敢於放養文化,健碩了國家發展能力,在上個世紀80年代,經濟得以迅猛發展,讓美國都感到驚奇,並派出學者研究後發現,是文化支撐起了日本企業。具體地講,就是日本的集團主義文化,推動了日本經濟的快速健康發展。反之,也就沒有日本騰飛的今天。
讓文化運動起來,文化的教育功能才能得到體現,並能以此滋養社會。亞當.斯密說過:“分工是財富形成的原因。”你生產這個產品,我生產那個產品,彼此通過中介物交換,就形成了財富。用兩個例子來講,也許大家能更好地理解。關於信息的例子,大家早已明知。倘若把一個蘋果給兩人分配,則每人隻能分得半個蘋果;倘若將一條信息給兩人分享,兩個人都能獲得一個完整的信息。這就是文化藍海戰略,其具有可複製的共享性。另一個就是經濟學常識,貨幣要實現保值必須動起來,假如把錢置於家中,不僅不會增值,反倒會貶值,因為通貨膨脹會降低貨幣的使用價值。比如2000年購房子,10000元可以買到5平米的麵積,但到了2013年去購房,同樣10000元,卻隻能買到1平米。因此,何不讓文化動起來,努力實現大眾分享。要做到這些,就要樹立開放思維,敢於把文化請進來,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為我所用,同時又要敢於走出去,接受現實的洗禮和檢驗,做到吐故納新、新陳代謝,永葆活力與生機,才能增強文化競爭力,使民族文化在百花園裏開得更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