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著時候,瞧著天完全暗下來,這才給刀疤送飯過去。刀疤交待了那些負責守衛的兵丁,自己提著食盒領著葉草根往那邊去了。
刀疤迅速的吃著飯:“再等等,還不是時候。”他吃飯很快,不過是片刻之間就解決了飯菜。每次看刀疤吃飯,葉草根覺得他不是在填飽肚子,而是在完成一件事情。每日必須吃三頓,反正就是要解決。
刀疤吃了飯,打開酒葫蘆。隻是聞聞酒香味,便遞給葉草根:“你吃一口,晚上寒。”
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寒的,尤其是在水邊。葉草根還加了件比甲。
葉草根接了,將手中給刀疤準備的衣裳也送過去:“你披上吧。今晚要守一夜?”
刀疤笑笑:“我們才沒那麼不識趣呢。過了一更天,就回去。”要真待上一夜,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把柄落在他們手中,就算是他們真的是守口如瓶,人家也還是不放心。
“每回漕船來都是這樣麼?湖廣的漕船到底有多少啊?”葉草根隨口問著。
刀疤指著那停在兩岸的漕船:“湖廣的漕船這次來的是三百五十八艘。運丁一共可以帶二十石的土宜,哦,再加上漕船本身所帶土宜,一共是一百二十六石。這就是四萬多石。在加上一路上隨賣隨買呢。你算算有多少?”
葉草根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已經不夠算了,這還隻是湖廣的漕船,若是把所有經過淮安的漕船都算上的話,隻是上幾十萬甚至百萬的土宜了。
“這麼多?”
“每家每戶都要用,當然多了。”說著刀疤收了口,示意葉草根看自己手指的地方。
那邊有一行人上了漕船,接著就瞧著那些人從漕船抬了東西下來,是什麼葉草根瞧不見,但是知道抬東西的人彎下了腰。很沉。東西很多,負責扛東西的人也很多。葉草根還在想那是什麼,便瞧著刀疤的手又指向了另一處。在順過去看了,也是一樣的場景。
他們靜靜的看著,看著那無數的人來來回回,她甚至還聽到了車軲轆聲是拿車來裝運的,也是那麼多的東西,用車裝是最省力的。
這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在宵禁的前一刻停止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刀疤才拉著葉草根走開:“先動一動,站了這麼久,一定僵了吧。”
不管別的,膝蓋是難受的。葉草根試著抬了太雙腿,很不舒服,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麻。
刀疤蹲下身,替她揉著雙腿,葉草根忙攔住他:“不了,不了,一會兒就好了。”
“你沒站慣。習慣了就好了。我給你揉揉,疏散疏散就好了。”刀疤替葉草根揉著小腿肚,時不時的提醒她動動雙腿。
看著為自己揉腿的刀疤,葉草根突然感覺到巨大的反差來,她一直以為隻有女人伺候男人,卻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為女人揉腿的。而且這還是一個在戰場上有過廝殺的人,他應該更男子氣概的。可是,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妥。
直到刀疤已經起身了,她還是沒有差距,怔怔的低著頭。
刀疤點了點她:“在想什麼呢?還是不舒服麼?我背你回去?”他以為她還在難受,自己不該拉著她站那麼久的。
葉草根抬起頭,笑了笑,隨口找著理由:“我在想,你跟棄兒每日都站那麼久,也一定很難受,我都不知道要給你按一按。”
刀疤笑笑:“我天天都站,習慣了。已經沒感覺了。”
雖然刀疤這麼說,但葉草根還是覺得自己太過於粗心。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刀疤搶了話頭:“販鹽還是小事,真正的是販賣漕糧。”
葉草根的內疚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釘在了原地。販賣漕糧?!
“要不要用這麼多人?”
“那他們.......”
“到通州的時候他們會去買糧食把數量補上,反正,那邊的官員也被孝敬夠了,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你數額不差就行。即使有差,也可以報船隻進水,糧食被泡壞。隻要數額差的不是太大,也不會有什麼。”
“要告訴主子?!”葉草根在詢問刀疤的時候自己也做出了決定
刀疤點點頭。這種事也隻能告訴,不抓住現行根本無用。更何況他們自己也參與其中,誰叫他們的俸祿少,不弄些額外收入,哪裏能養家糊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