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樓滿意地點點頭:“另外,為了打好這個仗,海軍航空兵第四師十團也歸你們指揮。這個我會提前給海軍方麵協商,海航十團作為第三批入閩部隊,進駐福建省會福州。”

“好的!一切聽從您的指示!”聶、裴二人回答。

布置好一切,劉亞樓宣布散會。

此時,時鍾已指向晨6時。葉飛擔任炮擊金門總指揮

7月18日晚,中央軍事委員會副總參謀長粟裕也是通宵未眠。

粟裕同誌參加完軍委會議回到總參辦公樓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中央軍委的作戰命令立即傳達下去。

他首先撥通了總參謀部作戰部長王尚榮的電話:“喂!是王尚榮嗎?我是粟裕啊!”

“哦!粟參謀長,您有什麼事嗎?”

“小王同誌,軍委決定本月的25號炮擊金門,炮兵總指揮由葉飛同誌擔任,請你立即傳達軍委的命令!”

王尚榮聽到參謀長的吩咐,順手拿起一支鉛筆,邊聽邊將具體事項記錄下來。

粟裕叮囑王尚榮說:“這件事時間非常緊迫,葉飛同誌的委任狀隨後就到……”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電話那頭的王尚榮使勁地點著頭回答。

王尚榮掛了粟裕的電話,立即將電話撥到了福州軍區。此時,擔任福州軍區第一政委的葉飛同誌也還沒有休息。他正和當地的機關領導們一起研究福州地區農民搶水稻的事情,因為7月,正是東南沿海的台風季節。

軍區作戰室的一個同誌走進他們的辦公室,小聲地對著葉飛的耳朵說:“葉書記,北京軍委總參謀部來的電話,找你的。”

葉飛立即隨作戰室同誌去接電話。

耳機裏傳來了總參謀部作戰部長王尚榮的聲音:“葉政委嗎?中央決定炮轟金門,主席親自點名由你指揮!”

葉飛聽到王尚榮說的話,感到有些意外。因為當時韓先楚已經到任接替了他的福州軍區司令員職務。他雖然仍兼軍區第一政委,但其工作的重點已經不在軍事方麵了,就算是軍事需要,也應該由軍區司令員指揮,總參怎麼會給自己打來電話呢?

他有點疑惑地問:“什麼?主席點名要我指揮?”

“是的,葉政委,是毛主席親自點你的將!”王尚榮在電話裏回答,聽得出,他的語調十分嚴肅。

“真有此事?”葉飛又進一步追問。

“不信?你可問一問劉培善同誌。”劉培善將軍是福州軍區副政治委員,此刻因出差在北京,正站立在王尚榮將軍身旁。

劉培善接過電話,激動地說:“是的,葉政委,的確是毛主席點名要你指揮的!”

葉飛仍然有疑問:“可是,韓先楚司令員現在不就在北京嗎?這件事應該由他親自指揮才對啊!”

劉培善回答:“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問了,這是主席親自下的命令,你隻要把事情辦好就行了。”

葉飛回答:“既然這樣,我接受命令。”

葉飛放下了電話,腦海裏立即浮現出幾年前攻打金門失利的情景。回想起金門戰役後毛主席對他的批評,他心情沉重地走出軍區作戰室的大門。

毛主席的聲音再次回響在他的耳邊:“金門失利,不是處分的問題,而是要接受教訓的問題。”

此時的葉飛在心裏暗暗說道:“請主席放心,我一定完成好這次炮擊任務!”彭德清受命指揮海軍

7月18日,海軍福建基地司令彭德清接到金門作戰的命令。

海軍3個艦隊中,由於東南沿海一帶都是由東海艦隊在負責,因此配合炮擊金門的任務就交給了東海艦隊海軍來完成。

這天上午,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彭德清少將正率領著全艦官兵,為前來友好訪問的印度海軍官兵舉行海空協同攻擊演習。

印度海軍軍官都是從英國畢業的高才生,為了在印度同行麵前展示我軍素質,這次演習由東海艦隊司令員陶勇親自指揮,彭德清具體組織。

在演習前,陶勇親自將副司令員劉建廷叫去,問他:“魚雷快艇從檢閱艦麵前通過,距離是多少?”

劉建廷回答:“按條令規定,不得低於1鏈,檢閱艦航速20幾節,我們航速50幾節,靠太近了會出事,起碼保持1鏈。”

劉建廷所說的“鏈”是一個英製長度單位:1鏈等於201168米。

陶勇說:“我不管,航速50節不行,你的速度還要快!”

劉建廷說:“50節已經很高速了,機器溫度已達90度,再快就要開鍋啦。”

陶勇還是那句話:“反正還要快,你給我想辦法!”

聽領導下了死命令,劉建廷隻好回去再和業務長們商量,最後一致認為,如果魚雷艇加快速度,隻有把艇底門打開,直接用海水來冷卻發動機。

但是,魚雷艇跑完這一趟,必須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將機器清洗幹淨。

劉建廷將同誌們商議的結果向陶勇報告後,陶勇表示同意。

演習的時候到了。

波濤之上,中國海軍魚雷艇12艘、水魚雷轟炸機9架、殲擊機12架,組成兩個突擊群,沿長江口向假想目標施放了數十枚魚雷。假想敵兩艘“重巡洋艦”被陣陣衝天而起的烈焰和水柱所吞沒。

實彈演習結束時,戰鬥、轟炸機群低空從檢閱艦“成都”號和“邁索爾”號上空通過。緊接著,得勝歸來的六支隊12艘魚雷艇,艇距100米成一字長蛇陣高速駛來,幾乎挨著檢閱艦的艦舷,劃了一個漂亮的180度的大圓,踏著長長的白色浪跡,一路歡歌而去。

印度海軍艦隊司令官阿·查克洛蒂少將伸出大拇指,無不感慨地說:“任何一位尚未學好躲避魚雷攻擊的艦長,都最好不要在中國海域同中國海軍遭遇。”

就在東海艦隊順利地完成了實彈演習的第二天早上,東海艦隊司令員陶勇接到了海軍司令肖勁光的來電。

肖勁光在通話中,向陶勇傳達了中央軍委的指示,要求派彭德清少將親自前往北京領受具體任務。

陶勇命人將彭德清領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見麵,他便對彭德清說:“老彭,恭喜你,又撈到仗打了。”

“打仗?打什麼仗?和誰打?”彭德清一時間感到很詫異。

陶勇說:“我剛剛接到軍委、主席指示,很快就要炮擊金門、懲罰蔣軍。海軍也要參戰,任務交給了我們東海艦隊。蕭司令要你明天一早坐飛機去北京,到海軍司令部領受具體任務!”

“司令員是不是一道去?”彭德清問。

陶勇搖搖頭,笑著說:“我就不去啦。老彭,你是福建人,對那一帶地區、海域情況熟悉,軍委領導人考慮再三,覺得這一仗還是由你去指揮比較好。”

彭德清聽完陶勇的話,高興地說:“謝謝領導對我的信任,打不贏,你砍我腦袋!”

7月20日,彭德清來到北京海軍總司令部。

海軍司令肖勁光親自任命他為廈門前線指揮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並向他詳細的交代了作戰任務。

彭德清以自己的習慣歸納,記住了幾條要點:

1.打南(金門)不打北(馬祖),打金不打台。

2.打蔣不打美,打近不打遠(公海)。

3.封而不登,殲其大艦。

4.三軍協同,服從陸軍……

彭德清邊聽邊仔細琢磨任務要點。

臨別時,肖勁光再次提醒彭德清說:“經軍委、中央商議後決定,準備於7月25日開始炮擊。時間很緊張,你要爭分奪秒,盡快到達指揮位置!”

第二天一早,彭德清飛返上海,向陶勇彙報請示。陶勇聽完彙報後,親自帶著彭德清到上海市委彙報,再次研究了作戰部署後。此後,彭德清匆匆踏上開赴廈門的專列。

陶勇親自送彭德清到車站,他嚴肅而又關心地叮囑彭德清說:“老彭,此次作戰是在黨中央和毛主席的親自指揮下,也是三軍的聯合行動,政策性和協調性強,務必注意不要出差錯。”

彭德清表情莊重地點了點頭。他有些擔心地說:“可是,從現在的情況分析,美國第七艦隊很可能會介入,威脅我們的安全。”

陶勇沉思了一下,果斷地說:“老彭,我們麵臨的任務是複雜艱巨的,打蔣要堅決,務必注意以下幾點:一、你們前線指揮所應在前線總指揮所統一指揮下執行任務,必須堅決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這一點不能含糊,它是我們多少年來打勝仗的一條重要經驗;二、作戰指揮時,要注意蔣艦和美艦混合編隊在一起的動靜,很可能仗一打起來,我艇一出擊,為國民黨軍隊護航助威的美艦就會嚇跑,美國佬不會真心替蔣賣命的;三、如果美艦膽敢向我開火,那就蔣艦、美艦一齊打,狠狠教訓美國佬。美國佬沒什麼了不起,朝鮮戰場上我們不是同他們較量過嗎?”

彭德清聽完陶司令的話,用力地點了點頭。

陶勇伸出手:“老彭,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彭德清從車窗中伸出手緊緊握住陶勇的手說:“司令員,你要記得盡快把魚雷艇大隊給我運到喲!”

陶勇說:“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