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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寂靜黑暗,鳳鳶歌和雲墨都無一例外的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大量的教徒,一邊念著生澀難懂的字詞,一邊在兩邊和他們一同前行。不知名的濃鬱香氣在他們之間徘徊。
這一路,他們兩人走得心驚膽顫,帶領著他們行走的兩人雙手冰冷得如同屍體,若隱若現的火光照亮了教徒的麵龐,隔著一層眼罩鳳鳶歌都能想象出那些教徒麵無表情的樣子。
——就如同一群行屍走肉!
想到這裏,鳳鳶歌不自覺的拉住了雲墨的手,想要抽開時卻發現已被雲墨緊緊的握住。
寬厚的雙手似有源源不斷的溫暖傳送過來,似乎看得見雲墨溫潤如玉的麵龐在對她輕笑。
雖然並沒有平常人那樣充滿幸福的童年,但能嫁給這樣的男子後半生或許也不算那麼痛苦吧,鳳鳶歌暗暗想道。
她並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據說是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就遺忘了所有的事情,但她的心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比同齡人聰明了不知多少倍,仿佛這記憶空白的十年經曆了什麼能讓她在一夕之間成長的大事。
——不過怎麼可能呢,她自出生就生活在鳳家大宅裏,足不出戶,而她的娘親早在她出生時就死掉了,怎麼可能發生什麼連府裏上下都不知道的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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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罩驀的被取下,漸漸習慣黑暗的雙眼對著突如其來的漫天火光有些不適應。
漫天……火光?
鳳鳶歌和雲墨看著眼前包圍著他們的重重火焰,霎時間竟沒反應不過來,原本層層包圍著他們的教徒一瞬間都消失了,隻剩他們在這空曠的大壩上。
火焰劈裏啪啦的響著,夜風吹得火光搖曳,周圍寂靜無聲,幾隻蝙蝠在空中盤旋。
一切顯得異常恐怖。
未等他們緩過神來,一個身著黑衣黑帽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飛”到他們麵前,身形詭異莫測,恍若鬼魅。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
“吾等是自願入我紫夜教的嗎?”
鳳鳶歌扯了扯雲墨的衣角,清了清嗓子,發出逼真的老人的聲音:
“是、是當然是。”
黑衣人不作回答,照本宣讀:“吾等願意永遠唯我紫夜教教主莫子夜是命,永遵我紫夜教為唯一正教嗎?”
紫夜教的教主叫莫子夜啊……雲墨暗暗記下。
“願意。”
“願意。”
黑衣人收起手中的書,抬頭看了看他們。
“啊——”鳳鳶歌嚇得叫了一聲。
剛才由於他是低著頭的沒有看見,這黑衣人的臉竟然是血肉模糊的!整張臉早已沒了皮,絳紅色的肉赤條條的顯露在外麵,連各個血管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兩隻眼珠掛在上麵,似乎差一點就要掉出來了的樣子。
雲墨皺著眉扶住快吐了的鳳鳶歌。
那個黑衣人看著他們,笑了笑:“看著到我的臉竟沒有昏死過去,你們還是第一個。”
他不笑還好,一笑整張臉顯得更加的畸形恐怖了。
雲墨撇過頭不去看他。
那人倒習以為常,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先提醒你們,教主見不慣長的太好看的人,你們還是就保持現狀就好。”
鳳鳶歌和雲墨的瞳孔迅速放大,要說隻識破了他們是易了容的還好,畢竟隻要有意識的多觀察,再好的易容都能看出一點瑕疵,但若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見過他們的本來麵目,又怎麼會提醒他們,莫子夜見不慣“長得太好看”的人呢?
鳳鳶歌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雲墨,拔出腰間的鞭子,點了點頭。
雲墨會意,也拔出袖間藏匿著的玉簫,兩人同時向黑衣人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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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一把通透玉簫,硬如刀劍,麵對黑衣人的長劍倒也不顯劣勢,反而遊刃有餘,一套劍法換成玉簫倒也使得行雲流水。鳳鳶歌雖略遜雲墨,但也招招狠辣,招招致命,雖沒有多少內力,一根幽黑長鞭也讓她玩得巧妙無比。
但漸漸的,鳳鳶歌就發現不對勁了,明明剛才還進退有序,遊刃有餘的雲墨,現在卻隻能防禦,似乎體力耗盡,力不隨心。倒是剛剛陷入困境的黑衣人反而占了上風,體力占下風的鳳鳶歌不一會就感到有些吃力了。兩人互相攙扶,這才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