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精神的拾荒者(2 / 2)

由此,賈平凹先生其實可以看做是一個精神上的拾荒者。在本質上他與劉高興沒有區別。他從賈平娃搖身一變成了賈平凹,但他就真的成了城裏人了嗎?是的,沒錯,我相信賈平凹先生一定有合法的正式而有效的城市戶口,然,城市真的接受了他嗎?他真的融入了這個城市了嗎?以前我不知道,讀了《高興》我想——沒有!但,在他努力地成為城裏人的同時,他卻真的不再是農民,起碼不再是一個純粹農民一個地道的農民了。他成了四不像,類似於現今城市改造中的城中村一樣,他以及劉高興還有我的爸爸成了城市的另類,我指的是在精神歸宿上。事實上他們沒有精神上的歸宿!他們是精神上的流浪者拾荒者。他們迫切地想往自己的精神的編織袋裏拾些什麼,好讓它看上去不那麼的幹癟!可,真正要是打開一看,有鑽石更有玻璃碎片,良莠不齊,什麼東西都有。就像劉高興那滿車的破爛一樣,那些破爛養活著劉高興,而編織袋裏的東西汲養著賈平凹先生的精神。

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個人的悲哀。《高興》中那個腎支撐著劉高興同誌,可最後他的腎卻出賣了他!或者更貼切地說是他為他的那個腎所象征著的階層出身而設的一個局,最終出賣了他。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的結局。就像賈平凹先生為自己所設的一個精神歸宿的局一樣,起初是為了麻醉自己,現在,卻失效了。於是,這個局把他摔回了現實,而這個現實又是他所一直不願意麵對的——現實告訴他,你不是城裏人。於是,他傻了!他便又去尋根,去尋他農民的根,卻發現這個根上已經布滿了腫瘤!事實上是他的這個根需要換腎了,並且他也換了,換了一個城裏的腎,卻出現了不良的反映,城裏的腎和原有的農民基因起了排斥作用。於是,在精神上賈平凹先生有了一個碩大的自己培養的看上去是永遠也摘不掉了的腫瘤。

從大方麵看,這或許就是城市化的必然結果吧!城市與農村,城裏人與農民的兩大不對等的社會和階層的對立與病痛地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