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引記》所附《紅軍第一軍團西引中經過地點及裏程一覽表》,約3450字,詳細記錄了紅一軍團1934年10月16日自江西於都縣銅鑼灣啟程,至1935年10月21日到達陝北吳起鎮止,這期間每天行軍的出發、經過、宿營地點和行軍裏程。

從《西引記》的內容看,許多情節與親曆長征紅軍將士編寫的回憶錄性質的《二萬五千裏》,即後來印發的《紅軍長征記》中的內容基本吻合。如強渡烏江,素材來自《二萬五千裏》中劉亞樓的《渡烏江》;紅軍痛飲茅台酒的趣聞,源之熊伯濤的《茅台酒》;紅軍在草地斷糧,引自舒同的《蘆花運糧》等等。《西引記》所附的《紅軍第一軍團西引中經過地點及裏程一覽表》,也與《二萬五千裏》書稿後的附表一致。

那麼“幽穀”是誰,他怎麼能依據1937年2月在陝北編輯的《二萬五千裏》寫成《西引記》呢?現在已搞清,“幽穀”,是中共地下黨員董健吾的化名。當時,董健吾的公開身份是上海聖教會牧師。董健吾在上海從事地下工作期間,曾看到過延安派人秘密送到上海並準備在上海出版的《二萬五千裏》謄抄稿。董健吾就是利用這些原稿,改編寫成《西引記》予以發表,將紅軍長征傳奇般的曆險經曆披露出來,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幽穀”當時身處國民黨政府的統治區,為了淡化與遮掩自己真實的政治立場,他不得不在標題文字上采取折中或變通的技巧。如把標題中的“西行”改為“西引”,文中又稱為“長行”、“西引”、“西行”、甚至稱為“西竄”;在附表注釋裏加一句“統計西竄行程為一萬八千零八十八裏,號稱二萬五千裏,是誇大之詞”,等等,以此來掩飾作者明顯的政治傾向。另外,“幽穀”寫於1937年5月16日的文前《序言》:“餘作是篇,因限於篇幅,不能詳盡,惟舉其犖犖大端,以存中國民族近代史跡一頁耳。餘既非參與其役,又未列於近剿,何能言之鑿鑿,一若親曆其境者?蓋於雙方對峙之營壘均有餘之友好,各以其所知者盡述於餘。餘乃考其異同,辨其虛實,然後以其可言者言之,以其可記者記之,而成此篇,諒吾友不以餘之執中從略而相責也……”既向人們暗示了紅軍有人給他提供了資料,他從中摘要寫成此文,同時又以撲朔迷離故弄玄虛的自白來加以掩飾。

刊載幽穀著《二萬五千裏西行記》的《月報》雜誌

《逸經》雜誌刊載《紅軍二萬五千裏西引記》10天後,即1937年7月15日,上海出版的《月報》雜誌第7期,又將幽穀的《西引記》以《二萬五千裏西行記》之名予以刊發。

《月報》,1937年1月15日在上海創刊。胡愈之、孫懷仁等主編。上海開明書店出版。主要撰稿人有胡適、顧頡剛、陶希聖等。設有政治情報、經濟情報、社會情報、文藝情報、現代戰爭論、社會小諷刺欄目等,尤重視中國抗日戰爭和國際反法西斯鬥爭的情況介紹和報道。《月報》雜誌7月15日刊載《二萬五千裏西行記》後,被國民黨當局勒令停刊。

《二萬五千裏西行記》

《二萬五千裏西行記》,天行編,上海自由出版社1938年3月出版,32開,106頁。目次有:幽穀著《二萬五千裏西行記》、莫休著《大渡河搶渡》、李敏著《談到朱德》、任天馬著《遊擊戰與朱德》、王唯廉著《談談毛澤東》、王唯廉著《武漢時代的毛澤東》、馬駿著《最近的毛澤東》。附《毛澤東等呈蔣委員長一致對日抗戰電文》。

全書共約54000餘字。其中,1―49頁為幽穀著的《二萬五千裏西行記》,包括正文和《紅軍第一軍團西引中經過地點及裏程一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