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氣象預報,4月22日台灣花蓮的天氣良好,可以批準放飛。而台灣北部和台灣海峽的天氣都不好。李大維於是決定借此機會飛回祖國大陸。
21日晚上,李大維邀請隊裏的其他飛行員喝酒,一直喝到深夜,這些人個個喝得酩酊大醉。
4月22日早晨,李大維像往常執行任務一樣,不動聲色地去機場辦了放行手續。然後,利用分隊長的身份順利進入機場。
按照李大維的吩咐,機場加油班的人給機上的各個油箱都加滿了油。
22日9時50分,李大維發動引擎,將飛機滑出了跑道。
李大維駕駛飛機,很快飛到了台灣北部的宜蘭上空。在這時,天氣驟變,雲層密布。李大維立即開始下降高度,並迅速改變航向,繞過基隆灣,緊貼海麵朝福建方向飛來。
為了擺脫地麵雷達的監視,逃避後麵可能飛來的戰鬥機,李大維憑借自己11年來2600多小時的飛行經驗,堅持作超低空飛行。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李大維的飛機已在福建沿海上空盤旋。
由於雨霧蒙蒙,他無法找到可供著陸的機場,所能看到的都是一些島嶼。
李大維十分著急,竭力辨認地麵的情況。
當他確認下麵就是福建海岸時,便一麵發出起義信號,一麵尋找迫降的場地。
李大維飛臨的地方是位於福建寧德境內的解放軍海軍三都港。由於天氣惡劣,雨中的三都港能見度很差。半小時前,李大維的信號曾在海軍某部的雷達上出現過,但很快就消失了。
聽到港外突然傳來的飛機引擎聲,不少水兵正在猜測。
一架飛機已衝破低低的雲層,直向港內飛來。機身上的藍色國民黨徽和“陸軍8018”的字樣清晰可見,水兵們這才知道飛來的是一架國民黨陸航飛機。
此時,李大維發現了港內的艦艇,他繼續降低高度,並打開了航行燈,不斷地發出起義信號。在離海麵隻有10多米的高度上盤旋。
港內立即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防空警報聲,一艘艘快艇、護衛艦,獵潛艦和輔助艦船紛紛起錨,駛離碼頭,大小艦炮搖向天空,以防備國民黨飛機的偷襲。
正在這時,一樁意外的險情發生了。停靠在碼頭上的X160船聽到警報聲誤以為是敵機偷襲,炮手們便急忙向空中射擊,岸上指揮所急令停止射擊。
炮聲一響,李大維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冒險飛行引起了誤會,必須盡快降落。情急之下,他看到港內海堤外有一片稍為平坦的泥灘,便拉了一下飛機操縱杆,猛然把機頭向下一壓,使飛機在水麵上滑行了50多米後斜刺著衝向泥灘,著地後濺起一股股泥水。
這架U-6A型海涅式飛機終於停住了。此時已是12時35分。
原來,在1983年4月22日這天,三都港基地的海軍高炮獨立營指揮所,副參謀宋達平正在營部指揮所裏值班。
突然,宋達平接到二連一位對空瞭望偵察員的緊急報告說:“發現一架機翼上塗著國民黨標記的飛機正向我軍港飛來!無法判明敵機來意!”
宋達平十分疑惑,心想:我軍飛機來都會通報,雷達沒有發現這架敵機。說明飛得很低,躲過了雷達追蹤,這種非正常情況肯定另有隱情。
宋達平馬上下達命令:“立即進入陣地,一等戰備!”
戰士們在高炮陣地上摩拳擦掌。他又指揮火炮調整到射擊狀態。
“按照上級的內部通報,隻要對方沒有敵對行動,如射擊、發射炮彈等,我們就嚴陣以待,決不還擊。”宋達平說。
這時,飛機對準島上的一條海堤飛行,似乎準備降落,因為那條海堤呈一條直線,很像飛機跑道,但是堤邊有高壓線。
這時,軍港內艦艇上的戰士也發現了這架塗著國民黨徽記的飛機,立即用機槍射擊,飛機受到攻擊後,調轉機頭向海灘飛去。
因為艦艇部隊不屬於高炮部隊,宋達平準備向他們通報,不能開火。
不一會兒,飛機迫降到了海灘上,機頭向下,尾巴翹起。
穿著帶有台灣陸航鷹式標誌服裝的李大維走出飛機,向跑過來的人群揮手致意。
李大維回到祖國大陸後,受到政府和各界人士的熱烈歡迎。
1983年4月30日,在歡迎大會上,福州軍區司令員楊成武向李大維頒發獎金15萬元。同時,楊成武說:
李大維駕機飛歸大陸的愛國行動,表達了包括國民黨軍官兵在內的台灣各階層,渴望盡快結束海峽兩岸分裂與隔絕的局麵,實現祖國統一的強烈願望。
他希望台灣當局以民族利益為重,及早接受舉行兩岸談判的建議,早日實現“和平統一、一國兩製”。
1983年6月空軍領導機關根據李大維的意願,批準他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並被任命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某航校副校長。
1986年,李大維被授予特級飛行員,同年畢業於北京國防大學,任空軍學院指揮係副主任,後任空軍指揮學院教務部副教務長。
是第六、七、八、九屆全國政協委員、全國青年聯合委員會第六、七、八屆常委。
四、王錫爵駕機飛回大陸
●一架大型波音747貨機,緩緩降落在廣州白雲機場,機身上赫然標誌著台灣“中華航空公司”幾個大字。
●飛機在寬闊的跑道上停穩,機門打開,機長王錫爵從舷梯上走了下來。
●在距離廣州不遠的上空,王錫爵呼叫廣州航管,得到許可後,飛機安全降落在白雲機場。
● 王錫爵駕機飛回大陸王錫爵想念家鄉父老
1986年5月3日15時10分,一架大型波音747貨機,緩緩降落在廣州白雲機場,機身上赫然標誌著台灣“中華航空公司”幾個大字。
飛機在寬闊的跑道上停穩,機門打開,機長王錫爵從舷梯上走了下來。
剛剛得到消息的當地有關負責人正好趕到,心情激動的王錫爵一見到他們,便迫不及待地說:“我要和家人團聚,我要求到祖國大陸定居。”
這便是當時震驚海峽兩岸的“華航事件”。
這一舉動的重大意義,不僅在於駕機飛回大陸本身及一家骨肉的團聚,而是由此之後,在兩岸溝通的曆史上,開創了一個永載祖國和平統一史冊的“華航模式”。
原來,王錫爵是四川遂寧人,在1949年,剛剛18歲的王錫爵隨國民黨空軍幼校遷往台灣。
王錫爵畢業後,先在國民黨空軍服役,並當上飛行員。
1967年,王錫爵轉業到了中華航空公司,在那裏擔任飛行員職務。
王錫爵從大陸到台灣一晃就是37年!
王錫爵從事飛行事業以來,飛行時間多達2萬小時以上,技術高超,經驗豐富。
王錫爵在台灣也成了家,生活上比較優越。但是,舒適的生活卻難以彌補他思念家鄉的憂愁。
同時,王錫爵在華航當機長時,發生的一次飛行事故。當時,王錫爵開著一架波音707從關島飛往夏威夷,快到終點時發現迷了路,差點讓上百名乘客迫降海麵。最後,王錫爵憑個人經驗安全到達目的地。
這次事故主要原因是美國的航空公司提供給華航的電腦有誤,美方在王錫爵落地後還打來電話致歉。
但是,華航不敢追究美方責任,仍然將王錫爵從正駕駛降職為副駕駛半年。因此,王錫爵心裏不免不平,就更加思念大陸親人了。
童年的美好記憶,家鄉的故土親人,無時不在王錫爵眼前縈繞。
王錫爵太想家了,想生養自己的父母,想親如手足的兄弟姐妹。每每夜深人靜,他常常不能入眠,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深深刺著他的心。
有時,王錫爵剛剛入睡,卻又被噩夢驚醒。躺在床上,他盤算著,父母若還在世,也該有80多歲了。他們是不是還安康?他們是不是也在呼喚著這個遠離家鄉的不孝兒子?
王錫爵覺得,人生是這樣的短暫,看當時台灣當局的大陸政策,兩岸是那樣的僵持著,“三通”又是那樣的遙遙無期,他感到十分地焦慮。
王錫爵認為,在他的有生之年,他還能不能見到年邁的雙親?還能不能等到祖國統一的那天呢?
一想到這些,王錫爵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靜,他決心要為祖國統一做出應有的貢獻。
這時,一個大膽的想法閃現在他的心頭,他要駕機飛向大陸。
從此,王錫爵為他這個大膽的想法開始精心準備著。王錫爵駕機飛向廣州
1986年5月3日,56歲的王錫爵執行飛行任務。
王錫爵對於回歸計劃,已經想了好幾個月。
王錫爵認為,如果駕駛客機,對飛機上的旅客影響會太大,就選定貨機下手,這樣比較簡單。
由於當時台灣華航機隊中,隻有2架貨機,駕駛的機會很少,王錫爵刻意提前一個月先向公司申請,飛這班東南亞經香港的貨機。
這次的飛行路線是從泰國曼穀經香港飛往台灣,王錫爵任機長,與他同行的還有副駕駛董光興及機械師邱明誌。他們3人以前常在一個機組執行飛行任務,互相之間配合得都不錯。
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王錫爵和往常飛東南亞航線一樣,他僅帶了幾件衣物。
在5月2日,王錫爵3人駕駛這輛中華航空貨機,先從台北飛新加坡,在那裏住了一晚。
5月3日,5時50分,王錫爵駕駛貨機由新加坡起飛前往曼穀。
12時53分,王錫爵3人駕駛台灣中華航空公司B198貨機從曼穀起飛了。
飛機在湛藍的高空沿著A901航線平穩地飛行。
14時40分,當飛機快要降落香港時,籌備已久的王錫爵決定展開行動。
王錫爵後來回憶當時情況說,當時,在飛機上,他先支開機械員邱明誌,故意叫他走到機艙下層幫忙拿水果榴蓮。
過一會兒,又借機和在軍校中高他一期的副機師董光興說:“老大哥,最近國際上劫機事件很多,咱們很久沒做反劫機演習了,來場演習吧!”
董光興沒有懷疑他,就讓王錫爵用手銬將他雙手銬在座艙把手上,等到邱明誌拿水果回來,王錫爵這時才對2人表明要把飛機飛到大陸廣州去。並且叫他們不要反抗,否則大家同歸於盡。
董光興和邱明誌兩人沒有反抗,隻是說,妻子兒女都在台灣,不願意留在大陸。
王錫爵則說,如果不願留大陸,會向大陸方麵請求協助以盡早安排回台灣。
此時,飛機完全由王錫爵操作。
王錫爵坐在駕駛座位上,把握操縱杆,改變航向,向廣州飛去。
當天天氣很好,才飛行十幾分鍾,就到了廣州上空。在一架飛往北京的中國民航班機的協助下,王錫爵呼叫廣州航空管理處,得到許可後,王錫爵駕駛飛機安全降落在白雲機場。
在飛機降落後,王錫爵等3人被安排住進廣州的某旅館。
當晚,在會見時,廣東省委書記林若、省長葉選平表示,歡迎王錫爵駕機飛到祖國大陸。
王錫爵激動地說:
我很想念大陸的山河和親人,現在見到你們很高興。台灣同胞都盼望兩岸能夠通商、通郵、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