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講話之後,很多老同誌就公開大膽地表示支持,並積極提供各種好的建議。中央正式認同包產到戶

1980年春天,隨著局勢的發展,特別是鄧小平關於支持農業的兩次談話後,負責農業工作的領導同誌敏銳地意識到,新的轉機終於出現了。

萬裏趁機向胡耀邦提議召開一次省委書記會議,“通一通思想”。並建議胡耀邦講一下包產到戶的問題,把包產到戶從“獨木橋”變成“陽關道”。

隨後,黨中央及時派出了大批理論工作者和實際工作者,分赴10多個省進行調查研究。

1980年9月,在調研的基礎上,中央新的領導班子抓住時機,決定在北京召開各省、市、自治區一把手的座談會,專門討論加強和完善農業生產責任製問題。

9月14日至22日,中共中央召開各省、市、自治區黨委第一書記座談會,討論加強和完善農業生產責任製的問題。

座談會總結了過去黨在農村集體化問題上的經驗教訓,肯定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農村出現的各種責任製形式。

座談會明確提出,凡有利於鼓勵生產者最大限度地關心集體生產,有利於增加生產,增加收入,增加商品的責任製形式,都是好的和可行的,都應加以支持,而不可拘泥於一種模式,搞一刀切。

座談會最後指出,在社會主義公有製和集體所有製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生產隊領導下實行的包產到戶是依存於社會主義經濟的,不會脫離社會主義軌道,沒有什麼複辟資本主義的危險,因而並不可怕。

最後,會議最後形成了《關於進—步加強和完善農業生產責任製的幾個問題》。這份座談會紀要專門就包產到組、包產到戶作了如下闡述:

在那些邊遠山區和貧窮落後地區,長期吃糧靠返銷,生產靠貸款,生活靠救濟的生產隊,群眾對集體喪失信心,因而要求包產到戶,應當支持群眾的要求,可以包產到戶,並在一個較長的時間內保持穩定。就這種地區的具體情況來看,實行包產到戶,是聯係群眾,發展生產,解決溫飽問題的一種必要的措施。就全國而論,在社會主義工業、社會主義商業和集體農業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在生產隊領導下實行包產到戶是依存於社會主義經濟,而不會脫離社會主義軌道的,沒有什麼複辟資本主義的危險,因而並不可怕。

9月27日,中共中央根據上述會議座談紀要,印發了《進一步加強和完善農業生產責任製的幾個問題的通知》,即中央1980年七十五號文件。

“通知”明確提出:

要求全國各地結合當地具體情況貫徹執行。

中央七十五號文件認為“邊遠山區和貧困落後地區”可以搞包產到戶,承認了包產到戶的合法性,對包產到戶是一個巨大的推動。

因此,中央七十五號文件頒布以後,包產到戶的發展速度很快。

該文件對包產到戶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並沒有十分明確地說“是”還是“不是”。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策略。

從此,從小崗到鳳陽、從安徽到四川,再到全國,大包幹的星星之火點燃了全國農村。

一場波及全國各地的農村改革開始了。包產到戶獲得重大突破

1980年,包產到戶開始在全國獲得突破性進展,這個進展主要集中於七十五號文件所說的邊遠和貧困地區。

4月,全國編製長期規劃會議期間,鄧小平同意國務院副總理姚依林的意見,指出在農村地廣人稀,經濟落後,生活貧困的地區,像貴州、雲南、甘肅等省份中的這類地區,政策要放寬,有的就是要實行包產到戶。

鄧小平的講話和姚依林的意見給落後貧困地區發出一個信息,就是在這些地方可以實行與全國不同的特殊政策,即采用包產到戶的做法。

因此,包產到戶在這些地方得到較快發展。

9月,中央七十五號文件對於“邊遠山區和貧困落後地區”可以搞包產到戶的規定出台後,這些地區的包產到戶發展更快了。

1980年初,在西南偏遠的雲南省,省委通過大量調查研究,決定在100萬左右人口的邊疆山區采取“比較靈活一點的生產組織形式”,準許包產到戶但還不敢公開提。

鄧小平講話和姚依林的意見,有力地促進了雲南廣大幹部思想的解放。省委書記安平生說,現在是“從天上回到地下”。

中共雲南省委隨之決定在1000萬人口的邊疆少數民族經濟落後的地區和內地高寒、分散、貧瘠山區推行包產到戶和包交提留到戶。

7月底,在全省縣委書記會議上,省委又進一步指出:

這類地區不管有多少,從實際出發,有多少算多少。可以搞包產到戶,也可以搞包交提留到戶,也可以是其他形式。隻要堅持社會主義公有製和按勞分配原則,隻要是群眾願意實行的,能夠增加生產的,都可以搞。

兩包責任製受到了農民的熱烈歡迎,會後,兩包責任製就在這些地區迅速建立起來。

到1980年底,包產到戶的生產隊占全省生產隊總數的94%,包交提留到戶的生產隊占到133%,“兩包”到戶在雲南已取得突破性進展。

在多山貧困的貴州省,包產到戶發展較快。到1980年6月,全省實行包產到戶的生產隊占生產隊總數的118%,實行包幹到戶的占6%。

但是,當時貴州省的領導人一直提心吊膽,省委書記池必清說:“鄉下一年來的局麵是‘一場拔河比賽,那一邊是千軍萬馬的農民,這一邊是幹部”。

中央同意包產到戶後,池必清果斷地表示現在是“下決心包產到戶”的時候了。

1980年夏天,中共貴州省委發出關於放寬農業政策的指示,要求各地在“三秋”大忙季節前把放寬農業政策的工作基本落實到生產隊。

隨後,貴州全省縣、社兩級召開幹部會,討論實行包產到戶和包幹到戶的問題,“雙包”到戶得以迅速發展。

很快,實行“雙包”到戶的生產隊便已占全省所統計隊數的502%。

地處西北的甘肅,經濟狀況長期落後。

1977年,中共甘肅省委改組,宋平任省委書記,甘肅的形勢開始發生了變化。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甘肅省委放寬農業政策,實行多種形式的生產責任製。

1980年4月,鄧小平講話和姚依林發表有關意見後,當月底,省委書記宋平就作了關於貧困山區可以實行責任到勞的“責任田”製度的講話。這個講話受到了農民群眾的熱烈歡迎。

6月,甘肅省委召開了河東6個地、州委書記座談會,專門討論了推行責任製問題。

此次會議提出:

凡是集體生產長期落後,群眾生活十分貧困,許多困難問題在短期內又不能解決的生產隊,以及那些居住分散的山區社隊,隻要絕大多數群眾要求,可以實行包產到戶,至少幾年不變。

根據此次會議精神,包產到戶在全省迅速推行。很快,實行包產到戶的生產隊占全省生產隊總數的3876%。其中,中部幹旱地區和部分困難地區進展更快。平涼地區和臨夏自治州均達到70%,定西和武都地區平均達80%。

在包產到戶起步較早的安徽,在最初兩年普及麵尚不大。全省實行包產到戶的生產隊1978年隻占總數的04%,1979年底發展到10%,到1980年5月,便已占23%以上。

湖北省是產糧大省,但自然條件和經濟發展很不平衡。到1979年底,湖北省才推行定額計酬,少數地方實行聯產到組,實行包產到戶更是極少數。

1980年春,正當相當一部分幹部對聯產到組還心存疑慮的時候,湖北農村的部分邊遠山區和其他地區的極少數貧困社隊,受毗鄰的四川、安徽等省的影響,實行了包產到戶責任製。

頓時,這一舉動引起了全省上下的震動,討論異常激烈。從省到基層,都有一些幹部持懷疑、觀望態度,或者持否定、反對態度。

有些幹部還指責包產到戶就是單幹,是走資本主義道路。幹部中的這種態度,在集體經濟和農民生活狀況較好一點的平原、丘陵地區更為突出。

對此,湖北省委領導隻同意少數山區可以試行包產到戶,一般經濟較好的地方則不宜采用這種辦法。

9月中央文件的下發,再次激起了湖北包產到戶的激情。

10月,中共湖北省委召開全省地、市書記會議,再次強調清除“左”的影響,尊重群眾意見,讓群眾自己選擇不同形式的責任製。

湖北省委的“鬆綁”大大促進了包產到戶的發展。1980年底,湖北省大部分山區和平原、丘陵地區的旱地普遍實行了包產到戶。包產到戶實行後,在當年,包產到戶的效果就充分顯現了出來。

1980年,中國遭受了幾十年少有的南澇北旱,但由於貫徹了黨和國家一係列農村政策,特別是采用了多種形式的生產責任製,調動了廣大農民的生產積極性,農業生產取得較好收成。

這一年,糧食產量32億噸,是建國後僅次於1979年的第二個糧食高產年。棉花2707萬噸,比上年增加50萬噸;油料769萬噸,比上年增加126萬噸,均創建國以來最高記錄。

同時,農民的收入有了較大增長。一些長期貧困落後地區扭轉了“吃糧靠返銷,生產靠貸款,生活靠救濟”的狀況。

特別是在一些實行責任製較早,速度較快的地方,農村麵貌變化更大。

位居西南大山區的貴州部分地區實行包產到戶後,1980年,貴州全省糧食總產量達到1296億多斤,比上年增產57億斤,成為建國以來第二個高產年。油菜籽入倉達29億斤,創曆史最高水平。

當年全省農村人均收入達到167元,增長231%,創曆史最高記錄。長期為溫飽生活而奮鬥的農民,初步實現了溫飽生活目標。

1980年,雲南的“雙包”到戶進展快,收效也明顯。

許多長年不得溫飽、吃糧靠返銷、生產靠貸款、生活靠救濟的“三靠隊”,生產得以發展,缺糧問題得到緩解,經濟收入有所增加,農村口糧返銷大幅度下降。

該省新平彝族傣族自治縣有382個多年的“三靠隊”,1980年分別采用包產到戶責任製,竟在大旱之年解決了吃飯問題,取得了好收成,令人驚歎不已。

甘肅實行包產到戶責任製後見效也很快。包產到戶的社隊1980年人均口糧都在500斤以上,有的高達110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