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經過認真準備之後,職工審理會在大家的關注下舉行了。
當事人和各車間、科室職工代表35人參加了會議,其中工人19人,幹部16人。
審理會開始後,監察小組首先宣布了審理會注意事項,要求與會者暢所欲言,實事求是,以理服人,秉公審理。
接著,鑄管車間兩名主任也陳述了,讓揭發人再次填報違規的理由。
此後,職工代表開始踴躍發言。
審理會從8時一直開到12時30分,有19名職工發了言。
在發言中,大家紛紛指出,把揭發檢舉問題的人說成知情不舉,是顛倒是非,也不能因舉報晚了論罪,這明顯是一種報複舉報者的行為。
最後,鑄造廠監察小組做出了審理裁決:工人向監察小組反映問題是職工應有的民主權利,這名工人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向監察小組反映了實際情況,是進步的表現,不能把過去未講說成知情不舉。車間讓其再次填報違規違製表是錯誤的。
同時,審理會還做出決定:1、車間主任向揭發人道歉;2、車間主任寫出深刻檢查;3、車間舉一反三進行職工當家做主的教育。
會後,監察小組向全廠職工通報了審理結果,並監督審理決定的落實。
鑒於此事造成的不良影響,首鋼職工監察委員會批準廠監察小組的意見,給予該車間主任記大過處分,免去車間主任職務。
審理結果公布後,許多工人感慨地說,沒想到工人和車間領導“打官司”還真打贏了!監察小組真是替咱們工人說話的啊。
就這樣,通過實際工作中的努力,監察委員會獲得了首鋼廣大職工的認可,並被廣大職工親切地認作“娘家人”。
監察委員會的工作,對保證職代會決議的執行,承包任務的完成,增強廣大職工的主人翁意識,創造一個民主和諧、人心舒暢的環境起到了巨大作用,有力地促進了首鋼改革的順利進行。
四、輝煌成就
●油泵油嘴廠的一位職工說:“過去是一堵大牆,一個大門,與社會隔絕,如今一走向社會,天地太寬了。”
●方克用兩道冷峻的目光盯著吳明水說:“看來,吳指揮已經很有把握了。”
●賈光山深有感觸地說:“首鋼的改革事業激勵了我的學習熱情,給我提供了機會和條件,使我不斷成長起來。”
● 輝煌成就首鋼改革造就新生企業
1988年7月11日,吉林柴油機廠門口的大牌子上,又多了兩個字,變成了首鋼吉林柴油機廠。
此前,吉林柴油機廠曾經一度輝煌過,但以後逐漸出現了經營困難,到進入20世紀80年代後,吉林柴油機廠更是舉步維艱。
1984年,吉林柴油機廠在長春獲得了一個當時極為時髦的稱號“萬元戶”:一個萬名職工的大廠一年才盈利一萬元。換句話說,一個擁有16個分廠,有著30多年曆史的大軍工廠一人一年創利僅僅一元!
而這僅僅是吉林柴油機廠走下坡路的開始,並且是一走便是幾年抬不起頭來。
當初,人們常形容當初軍工企業轉向民品開發是“老虎下山”,可隨著國家指令性計劃、軍品任務的驟減,吉林柴油機廠在轉軌中卻是有點“上山容易下山難”了,
這一轉竟轉了三四年,其間是產品無方向,改造無資金,生產無任務,經營無效益,職工無奔頭。
1985年至1988年上半年,吉林柴油機廠共虧損3000多萬元。一時間,一個曾為國家做出過重要貢獻的大軍工廠,竟然變成了一個大包袱,提也不起來,甩又甩不掉。
正當吉林柴油機廠麵臨著1988年下半年將虧損750萬元、走投無路的當口,國務院決定將13家軍工企業劃歸首鋼。
此時的首鋼,經過幾年的改革,效益大增。於是很多人都認為吉林柴油機廠這次可算找到了一條生路,背靠首鋼這棵大樹,還愁沒飯吃!就連廠內不少職工當初不少人也這麼想。
誰知本想找條生路的吉林柴油機廠卻又鑽了條“死路”:劃首鋼後,首鋼一不給錢,二不給物,更不給什麼產品任務。還外加“苛刻”的一條:要求下半年虧損不能超過350萬元。
當然,“首鋼”這兩個字加在門口的大牌子上,也不是白加的。此時,首鋼的決策者明白,麵對吉林柴油機廠的這種局麵,即使支援再多的資金,也隻是個無底洞,甚至把首鋼也拖下水。
怎麼辦?剛剛嚐到改革好處的首鋼,決定再一次在吉林柴油機廠上演承包製的奇跡,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吉林柴油機廠的造血問題,才能拯救包括吉林柴油機廠在內的這10多家新劃入首鋼的“包袱”
於是,作為吉林柴油機廠新管家的首鋼果斷決定,允許吉林柴油機廠實行全員承包。
最初,吉林柴油機廠的職工自己都不會相信,逼上絕路的廠子,甩開膀子大幹一番後,廠子竟能“死去”之後又“活來”。
按原來的設想,1988年下半年能爭取少虧損點便算是不錯了,盈利,從來未想過。
可結果當年下半年,吉林柴油機廠硬是不僅沒虧,反而盈利100萬元。
奇跡的創造,不是來自外部環境的改善,而是來自承包,來自承包後高額獎金對職工的刺激,更來自承包後,廣大幹部工人的奮力拚搏精神。
當時,吉林柴油機廠廠長兼黨委書記王恒純對全廠提出的口號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
於是,在王恒純的帶領下,吉林柴油機廠開始了承包後的大拚搏。
對於此時的吉林柴油機廠來時,開發新產品是一個決定企業命運的關鍵問題。
過去,廠裏開發一項新產品常常要幾年時間。而今,吉林柴油機廠不僅快速開發出了新產品,而且還選擇出了適銷對路的新產品。
除了鞏固原有的一些產品外,廠裏開發出6110發動機係列產品,從而走出了“單打一”的舊格局。
很快,吉林柴油機廠的產品從糧食烘幹機械,到煉鋼用的重要設備,產品走向了社會的每個角落。不少新產品都是當月設計,當月試製,當月投產。
1989年,吉林柴油機廠自己3次加壓,年初提出全年完成產值7750萬元,4月份加到8500萬元,9月份加到9500萬元,11月份又加到一億元。到年底,竟完成產值11億元,利潤400萬元,創出曆史最高水平。
然而,吉林柴油機廠剛剛有所起色,便遇上了全國性的市場疲軟。
怎麼辦?麵對銷售困境,吉林柴油機廠提出了全員銷售的策略。承包製再一次在銷售領域,開始彰顯了其強大的生命力。
當時,全廠每個單位都有銷售任務。全廠人人動手,有的工人給自己的親戚寫信,推銷產品,光郵票就花了10多元。
一到星期天,一家用戶常常會先後同時遇到幾批柴油機廠職工上門推銷產品。
就這樣,吉林柴油機廠這種萬人大廠,靠萬人齊動,向市場衝擊,為企業贏得了廣闊的發展空間。
轉入首鋼後,多方攬活,是吉林柴油機廠的另一條經營謀略。一個過慣了上邊給任務、產品全部包銷日子的軍工企業,從過去的高度計劃經濟轉向市場時,要想生存,必須由“等飯吃”,變自己“找飯吃”。
當時,為了順利實現這種轉變,吉林柴油機廠真正做到了“不厭其煩、不厭其小、不厭其雜”。從小到兩分錢一個的冷水瓶蓋到大至幾十萬元的結晶器,吉林柴油機廠是有活便攬,有利便幹。
同時,各分廠自己紛紛外出找活,發動分廠、幾個工人到外省、市一些船隊、油田,利用技術優勢修理進口發動機,一年便賺回30萬元。
看到這種變化,油泵油嘴廠的一位職工說:“過去是一堵大牆,一個大門,與社會隔絕,如今一走向社會,天地太寬了。”
加入首鋼後,吉林柴油機廠的另一變化就是,在吉林柴油機廠沒有幹部和工人之分。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隻有生產者和管理者。全心全意依靠職工,“路在自己腳下、辦法在職工手中”是該廠當時得以翻身的真諦。
1988年下半年,吉林柴油機廠開始發動職工獻計獻策,共渡難關時,受到鼓勵的職工們很快便想出800多條招數,從而對吉林柴油機廠的發展產生重大影響。
隨著生產形勢的好轉,加上實行首鋼承包製的一些辦法,職工們也隨之在收入上較以前有了明顯地提高。
原來的工廠,原來的職工,原來的領導班子,卻獲得了一個新生的企業。
此時,首鋼吉林柴油機廠的幹部職工,才真正理解首鋼不給資金,給政策是多麼英明。首鋼成功引進先進設備
1985年冬天,首都北京,天寒地凍。
然而,就在此時,位於城西石景山下的首鋼,再次沸騰起來,原來首鋼改革中的又一大工程,“賽蘭”遷到首鋼開始了。
賽蘭是指比利時賽蘭鋼廠,它是一個總占地麵積272萬平方米,鋼結構和機電設備總重量62萬噸,年產350萬噸生產能力的大廠。
把這樣一座宏大的鋼廠,萬裏迢迢地從比利時拆運到中國首鋼,這是首鋼20世紀90年代發展史上的一次壯舉。
協議達成後,吳明水作為“首鋼赴比利時拆遷指揮部”的總指揮,帶領297名拆遷職工,趕赴比利時,來書寫這一壯舉。
吳明水等人到達後,緊張的拆遷工作便按部就班地展開了。
1985年12月21日上午9時,按照拆遷計劃,將要用“吊環拆吊法”拆除一根不能解體,重達270噸,由碗口大的鉚釘鉚成的天車大梁。
當中方負責施工人員與配合拆除這根大梁的兩名比利時300噸大型吊車司機講明工作任務時,不料,卻遭到了他們拒絕。
這兩位比利時司機大喊著對我說:“對不起,吳指揮,按照你們這種吊環拆吊方法,我們非去見上帝不可。我們砸死了,家裏老婆、孩子就可憐了,誰來管?”
不一會,一直在現場巡視的比利時安全局,派來的國家一級安全員方克先生。
聽到兩位司機投訴後,方克也斷然反對。他站在吳明水麵前,倒背如流地搬出了“比利時國家安全法規細則條款”,並再三強調,必須用傳統的“正中攔腰拴繩法”。否則,絕不允許施工。
但是,如果采用比利時要求的傳統“攔腰拴繩法”拆吊,首鋼租用的鋼絲繩長度不夠,外購不僅要花10多萬美元,而且這麼粗的鋼絲繩在比利時市場上沒有現貨,訂貨至少要等半個月。
然而,在當時,別說是半個月,就是半天首鋼人也等不了,因為,但是國內很多人都在等著“賽蘭”的到來啊。
於是,吳明水就耐心地向方克講“攔腰拴繩拆吊法”與“吊環拆吊法”兩者的利弊,講首鋼為了安全地拆掉這根大梁所做的技術工作,講自己一生中在高爐大修中采用“吊環拆吊法”的成功案例。
一場站立在施工現場寒風中的談判,就這樣進行了近兩個小時。
最後,方克先生的態度開始有些轉變。他用兩道冷峻的目光盯著吳明水說:“看來,吳指揮已經很有把握了。那好,你敢在保證書上簽字,保證能安全拆掉整根大梁嗎?”
吳明水很清醒,也很清楚,方克強烈指出的簽字含意。在比利時這個法製的國家裏,一旦“吊環拆吊法”失敗,兩台大型吊車砸毀,兩名比利時司機罹難,自己將受到比利時司法當局刑拘,首鋼將作為國際法人賠償對方的一切損失,而方克先生就可從中解脫責任。
為了能夠搶回寶貴的拆遷時間,根據自己的科學論證及一生的實踐經驗,吳明水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敢簽!”
“那好!兩位司機你就不要管了,由我去做工作。”方克說完後就去說服司機了。
很快,用“吊環拆吊法”拆除天車大梁的工作,如期開始了。當兩台大型吊車吊腕口粗的鋼絲繩,拉直並慢慢勒緊後,大梁開始慢慢向上移動。
就在這一刹那間,卡在兩頭立柱與大梁間隙中的墊片嘩啦啦地從高空跌落下來,高高懸空的大梁冒著粉紅色灰塵,大家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緊接著在一陣急促的哨聲中,大鋼梁起來了,又緩緩地降了下來了。
頓時,工地上的人都激動地跳了起來。
方克更是興奮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他握著吳明水的手搖了又搖說:“吳指揮,祝賀你,成功了,我為你們高興。”
兩名滿臉汗水的比利時司機,幾乎同時跳下座艙,邊跑邊叫喊著:“了不起!了不起!”向上揮舞著拳頭,同施工人員握手擁抱。
在接下來的拆遷中,工人拆遷的工作進行的很迅速,當時比利時烈日市的一家報紙這樣寫道:
不知注入了什麼偉大的靈魂,頑強的意誌和堅定的思想,使中國人展翅高飛,工程進展如此神速,迫使比利時人不得不加班加點,以保持同中國人同樣的節奏。
很快,賽蘭在比利時的拆遷已臨近尾聲,如何將重達62萬噸的鋼結構件及機電設備,特別是89件超重、超高、超長、超寬的“四超”構件及工藝設備,從比利時賽蘭鋼廠安全運抵首鋼也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在當時,要將賽蘭運抵首鋼,不僅要跨越萬裏之遙的艱難險阻,更有攔路的三大難關必須攻克。
第一關是跨越廠區皮帶通廊。要從賽蘭鋼廠工地把高1074米、重190噸的轉爐爐殼和直徑10米、重183噸的托圈,運到比利時莫子河裝船,必須穿過賽蘭鋼鐵廠鐵路線和晝夜運轉的皮帶通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