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信”客觀分析了我國當時麵臨的嚴峻的人口形勢,論證了提倡一對夫婦隻生育一個孩子的必要性、可行性,號召廣大黨團員,帶頭執行計劃生育政策,並積極做好對廣大群眾的宣傳教育工作。
“公開信”明確要求:
共產黨員、共青團員特別是各級幹部,帶頭響應國家號召,實行計劃生育。
“公開信”中還說:
提倡一對夫婦隻生一個孩子,對某些群眾確有實際困難而又符合政策規定的,可以生兩個孩子,對少數民族更可以適當放寬一些。
自此,中國城市對於生二胎問題,開始進行嚴格的控製。
在“公開信”起草前,中央領導還談過兩點意見:
第一,中國情況複雜,不能一刀切;第二,不能永遠搞下去,這是一代人的政策。
中央在提倡一對夫婦隻生育一個孩子的同時,還強調要適當晚婚晚育。
為此,各省、市、自治區,對計劃生育工作都加強了領導,列入議事日程,采取“兩種生產,即人口和經濟一起抓”的辦法。
在“公開信”發表後,浙江省湖州市原新溪鄉黨委、政府,率先積極響應,經過大量艱苦而具體的工作,近75%的夫婦表示響應號召,終身隻生一個孩子,並領取了獨生子女光榮證,成了計劃生育的急先鋒。首封計生倡議書誕生
1979年6月,在全國人大五屆二次會議通過的《政府工作報告》中,第一次提出:
要製訂出切實可行的辦法,獎勵隻生育一個孩子的夫婦。
改革開放之初的幾年,是計劃生育政策形成和完善的重要時期。
早在1978年3月,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五十三條規定:
國家提倡和推行計劃生育。
計劃生育第一次以法律形式,載入我國憲法。同年10月,又提出要求:
一對夫婦生育子女最好一個,最多兩個和生育間隔三年以上。
在天津市人口與計劃生育委員會的檔案室裏,存放著一封在改革開放之初,寫成的計劃生育倡議書。
雖然信紙已經泛黃,但是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見。望著這封倡議書,曾是天津醫學院教職員工的梅振華,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當時發起倡議書的情景。
那還是在改革開放之初,天津醫學院44名教職員工,聯名在全國率先發出《為革命隻生一個孩子》倡議,而梅振華正是這一倡議的發起人。梅振華說,他和夫人都是大學畢業生。早在1976年、1977年時,“計劃生育”就成為他和朋友們聚會聊天時,經常談論的話題之一。
到了1978年,“計劃生育”這個話題,就變得了焦點問題。梅振華後來回憶說:
我們經常討論,中國要富強不能光搞建設,還得把人口數量控製住,這樣消耗的資源少了,也就從另一個方麵促進了建設。
但是理論歸理論,要付諸行動,還需要堅定的決心。在現實生活中,有一件事對梅振華的觸動很大。正是這件事,堅定了梅振華隻要一個孩子的決心,也促使他更加關注計劃生育問題。
梅振華有位朋友,當時是冶金局的一位領導。這位領導每個月能掙90元的工資,這在當時算是高收入的,幾乎等於是梅振華工資的兩倍了。
可是,這位朋友在每個月月末,還是要四處借錢,以補貼家用。因為他有9個孩子,再加上兩個大人,開支實在是太大了。對此,這位朋友苦不堪言。
梅振華就跟這位朋友經常開玩笑,說:“你要是孩子少一半,就不至於天天叫苦了。”
看到這位朋友窘迫的境況,梅振華慶幸自己就要了一個女兒,每個月家中日子過得很滋潤,既能存下一些錢,又讓騰出精力,一心放在工作上。
當時,還有一些人與梅振華有著同樣的觀念。但是,這部分人畢竟還是少數。
怎樣告訴大家隻生一個孩子的好處,號召大家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呢?一個念頭,慢慢地在梅振華的心裏醞釀形成:寫封倡議書,給全市人民的倡議書!倡議書不能自己寫,要多些人倡議才好。
於是,說幹就幹,梅振華和幾位同事立即行動起來。他們先在學校的布告欄裏,貼了份告示,簡要敘述了寫倡議書的事情,征集誌同道合之人。
告示一貼出,便立即在學校裏引起了爭論,很多人表示反對。梅振華說:
正是一片反對聲,才讓我們44個人的聲音顯得愈加珍貴。
告示貼了大概一個星期,在有著千餘名教職員工的醫學院裏,總共征集到了40多名支持者。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是卻是一些實行計劃生育政策的堅定支持者。
大家派代表寫下倡議書,並莊嚴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將這個倡議書交給了黨組織。這封倡議書是這樣寫的:
倡議書
我們四十四名同誌都是天津醫學院的教職員工,大多數都是在三十歲左右結的婚,並都隻生了一個孩子,而且不少同誌隻生了一個女孩。
幾年來,我們聽黨的話,認真實行計劃生育,堅持為革命隻生一胎,把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放在教學、醫療及科研工作上,精力充沛地戰鬥在三大革命第一線……多數同誌政治、業務水平都提高得很快。
由於我們堅持為革命隻生一胎,父母、子女的身體健康水平,家庭生活水平也相應不斷提高,我們也有了更好的條件來教養孩子,使子女在德、智、體各方麵都得到較好的成長。
我們四十四名同誌堅定表示,並向全市尚未生育和隻有一個孩子的育齡夫婦同誌們提出倡議:要堅決響應黨和國家的號召,為革命隻生一個孩子。
在爭議中,全國第一封關於“計劃生育”的倡議書就此誕生了。國家計生委員會成立
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隆重召開。在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拂下,在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下,我國的人口與計劃生育事業,迎來了又一個明媚的春天。
同年,中央批轉了《關於國務院計劃生育領導小組第一次會議的報告》,報告提出:
提倡一對夫婦生育子女數最好一個最多兩個。生育間隔三年以上。
自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人口機構日趨健全。人口政策的實施,具有了完備的組織、計劃和措施保障。
1980年3月至5月間,中共中央書記處委托中央辦公廳,召開人口問題座談會,討論如何控製人口增長及相關問題。
曾經參會的中國社科院人口研究所研究員田雪原,後來回憶說:
因為人口問題牽涉麵廣,當時我們覺得要由綜合部門對人口問題進行綜合治理。最後,這次會議建議成立國家人口委員會。
但是,人口委員會並未成立,取而代之的是成立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
1981年3月6日,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七次會議決定,正式成立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
對此,田雪原說:
為人口問題成立綜合部門不太容易,我的理解是中央要抓主要矛盾。
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作為統一管理全國計劃生育工作的正式的最高機構,省、地、縣也建立了計劃生育委員會或相應的機構,並且,縣一級開始設立計劃生育宣傳指導站。
這樣,從中央到地方,一整套主管人口的機構比較齊全,為人口政策的順利實施,提供了可靠的組織保障。
全國計生工作體係,一直建立到社區、村寨,無數被冠以“小腳偵緝隊”之稱的老太太們,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方式,開展起計劃生育工作。
在這個時期,“晚婚、晚育、少生、優生”的要求,取代了上世紀70年代“晚、稀、少”的提法。
曾經在北京西城區大院居委會,做計生工作的翟玉潔記得,那時候,普通工人一個月隻能掙幾十元,而獨生子女補貼額度,一個家庭一個月總共能領到5塊錢。
“急刹車”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中國的婦女計劃生育率,從1982年的286,降到1990年的217。
回顧計劃生育成為基本國策的過程,田雪原說:
計劃生育正是借了改革開放之力,首先從理論上撥亂反正,製造輿論,加上實踐上中央的重視,才能以這樣的力度推行開來。
為了切實控製人口增長,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除繼續編製年度人口計劃外,還編製了1981至1985年中期人口發展計劃,以及到2000年的長期人口計劃,使年度計劃與中長期計劃,密切配合起來。這就為人口政策目標,提供了分階段實現的可靠保障。
與此同時,人口政策措施發展,成為一個比較嚴密的體係,除思想教育、行政組織和技術措施繼續實行外,又采取了法律措施和經濟措施,這就把政策的實現建立在有效措施的基礎之上。鄧小平作出重要指示
1981年1月10日至14日,全國計劃生育宣傳工作會議座談會在北京舉行。
參加會議的有各省、市、自治區,以及全軍計劃生育辦公室和宣傳部門的負責同誌,文化部、教育部、衛生部、中央黨校、全國總工會、共青團中央、全國婦聯的有關代表,北京、上海、成都計劃生育宣傳教育中心、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中國人民大學人口理論研究所、北京經濟學院人口經濟研究所,以及首都各新聞、出版單位的同誌,共54人。
國務院計劃生育領導小組副組長、辦公室主任栗秀珍、辦公室副主任林佳楣、林以行、劉慶山參加了這次座談。
鄧小平在聽了國務院副總理陳慕華關於全國計劃生育宣傳工作座談會情況彙報後,指出:
計劃生育工作是一項戰略性任務,一定要抓好,要大造輿論,表揚好典型。
同年的6月12日,鄧小平在會見尼日利亞民族黨代表團時,說:
我們現在控製人口增長。建國以後,我國人口增加了將近一倍,現在近十億。人口多也是個負擔。娃娃長大就業,一年就在七八百萬。人口多的大國有一定的優越性,但是困難也很多。
我們把計劃生育當作一個戰略問題。我們必須實現這個目標。否則,經濟增長的成果就被人口增長吃掉了。
鄧小平還在1978年4月22日和1985年5月19日,先後在兩次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
我們國家,國力的強弱,經濟發展後勁的大小,越來越取決於勞動者的素質,取決於知識分子的數量和質量。
把我國建設成為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強國,就必須培養德智體全麵發展、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
在1980年9月9日,鄧小平在會見聯合國人口活動基金執行主任薩拉斯時,曾說:
我們正在製定控製人口的規劃。這個任務雖然很艱巨,但我們必須這樣做。
否則,我們的經濟就不能很好地發展,人民的生活也不能提高。
全國計劃生育宣傳工作會議座談會召開之後,在1981年4月,福建省縣以上分管領導、計劃生育辦公室主任會議,傳達了這次座談會的精神,著重提出把計劃生育宣傳工作放在首位,重點放在農村。
要求把宣傳工作貫穿到各項工作中去。在處理思想工作與其他各項工作的關係時,以思想工作領先,以思想工作為主。
在正確的思想引導下,計劃生育工作蓬蓬勃勃地開展起來。國務院批轉國計委意見
1981年5月30日至31日,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在中南海舉行第一次全體會議,會議強調要繼續大力提倡一對夫婦隻生育一個孩子,並著重討論與此有關的若幹政策問題。
會議明確了國家計生委的主要任務是:
統一管理全國的計劃生育工作、貫徹執行國家關於計劃生育的方針、政策和法令,協同國家計劃委員會編製國家人口發展的長遠規劃和年度計劃;
協助有關部門搞好宣傳教育,培訓幹部,落實節育措施、科學研究和藥具生產供應等工作。
這次會議結束後,6月1日,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向國務院提交了《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同有關部門職責分工的意見》。
“意見”內容如下:
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