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的晚上,天突然黑得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我們看著月光下的卡卡夫興致勃勃的重複一個失去意義的遊戲,無趣的離開。我心中冒出一些奇怪恐怖的片段,我很想回頭叫上卡卡夫一起回家,可是又打消了這個想法,我邪惡的希望卡卡夫會在夜間的山上迷路回不了家。祠堂的大門在風中扇動,月光讓影子恍恍惚惚的搖曳在十幾塊方格子之上,以至於方格上的兩個數字都顯得格外慘白。
跳躍後又落地的聲音沉悶而刺耳,它在我的耳邊回響,我們已經走了很長的下坡路了,可是那種聲音還在我腦中回蕩。我問陳歡歡,你聽到沒,卡卡夫跳房子落地時的腳步聲。
陳歡歡停住腳步說,我也聽見了,我以為是我的幻覺。
然後小鬼們都隨聲附和,都說自己聽見了,感覺就像集結號的片段一樣。
那一定是神靈在搞怪吧,歡歡。我怪聲怪氣地拍著陳歡歡的肩膀,試圖嚇唬他。
我們決定原路返回,但是門已經緊緊的關閉了。
在門縫裏,我們看到的畫麵是那尊石像在每個格子上跳躍然後彎腰撿起碎瓦片,而卡卡夫卻像一尊石像般站在了方格子的起點一動不動。石像回過頭對他說,現在,輪到你了。
卡卡夫說,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石像撿起瓦片給他遞上說,再陪我玩會兒嘛,遊戲結束你就可以回家了。
卡卡夫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說完,石像露出可怕的笑容。
而門外的我們,已經目瞪口呆,屏住呼吸。
卡卡夫就要接近終點了。
彈珠
文/海綿寶寶
W鎮上來了一個叫馬賽克的陌生少年,細心的人們會發現他的手中無時無刻提著黑色的布袋。
於是從那天起,小鎮上的孩子就很喜歡跟在他的身後,好奇地打探布袋裏裝著的東西。
可是陌生少年怎麼會這樣容易就滿足他們的好奇呢,他把布袋謹慎地係在了腰上,然後用長長的大衣遮住,如果仔細看,他的大衣上還打滿密密麻麻的補丁,鼓鼓的補丁裏裝著一大堆玻璃彈珠,無聊的時候他會拿一兩顆彈珠出來跟鎮上的小孩在青石板街上玩上一個下午。
後來通過彈珠遊戲跟馬賽克關係變得不錯的孩子都會知道一個秘密,那便是隻要能在彈珠遊戲上贏過馬賽克一回,他就會將黑色布袋裏的秘密告訴你。
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人會贏過陌生少年馬賽克,他的手指修長而柔軟,光滑的皮膚包裹著勻稱的骨骼,小鎮茶館裏的說書人後來這樣描述過馬賽克,仿佛他的手就是為了玩彈珠而生的,冷酷的馬賽克從不手下留情一回,即使對方是稚氣尚脫的小孩子。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除了馬賽克自己沒有人知道黑色布袋的秘密,也包括那些其他鎮上的人們。
今天的報上說,整個小鎮都在下雪。我推開窗戶,寒氣像箭雨般射向我的臉頰。姬霄和馬東已經在我家陽台下叫喊我起床,這個冬天的街上比以往更為寂靜,落滿雪花的商店招牌突兀地從街道兩旁橫伸出來,這使人們不禁心生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我也有所感覺。
還沒來到補習班,姬霄就已經開始向我炫耀他的彈珠。他打開滑板褲的口袋,晶瑩剔透的彈球折射出斑斕的霞光,可以看出這些彈珠已經被姬霄一一擦拭過了,也可以看出姬霄有那麼的疼惜它們。
你送我幾個吧,好不好。我和馬東用羨慕的眼光。
不給,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從隔壁康淩那贏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