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真毒,把禾苗、青草和樹葉曬烤得軟耷耷的。三嬸走親戚回來,她總靠著有樹的路邊走,因那一團團的陰影能給人一種陰涼感。
後麵有摩托車駛來的響聲。她才扭過頭去,車已到了身邊,且嗤一聲停下。“大嬸,去新田村還有多遠呀?”
“還有六七裏。去不遠有三條岔路,你要走中間那條。”
“記住了。”
小夥子踏上腳正要走。三嬸說:“小夥子,我也是去新田村的,搭我一程好不好呀?”
“哎呀,我的車輪氣不夠哪!”小夥子說著一溜煙突突地走了。
正午,一絲風也沒有,把人焗得直冒汗。三嬸就用手帕不住地往臉上扇風……來到三岔路口處,她見前麵路邊倒著一輛摩托車,路樹下側躺著一個人。哦,原來是剛才問路那個小夥子。他滿臉淌血,正不停地用手紙揩擦。
“別亂擦,得先止住血。”三嬸在路邊扯了一把樹葉,放進嘴裏嚼著,然後把藥敷到小夥子的傷口上,接著摸出自己的手帕折成帶子把藥紮好。真靈,不一會血就止住了。然後她又將手紙蘸濕,慢慢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幹淨。
“小夥子,碰到樹了吧?”
“碰到樹上,又摔在石頭上,好像還昏糊了一會兒。”
休息了一會,小夥子說可以走了。他的車子隻摔爛一個反光鏡,還能騎。“大嬸,對不起,剛才不搭你。”
“好在你不搭我,要不我這把老骨頭準給摔碎囉!”
“那……是。現在我們一起走吧!”
“不了。不遠啦!你流了不少血,精神不好,小心點,車開慢點。”
小夥子應了一聲,發動車子,走了。
三嬸走了一會便跨入了家門。不想剛進門便見剛才那小夥子正和女兒圓月一起坐著邊看電視邊說話。兩人一照麵,小夥子愣了一會,便現出一臉的尷尬。原來他叫阿陽,是圓月的朋友,兩人相識交往一段時間了,今天他第一次到她家裏玩。
母親一直沒有把自己和阿陽那次在路上相遇的事告訴女兒。倒是阿陽後來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圓月。憑他的忠實坦誠,圓月沒有怪他,依然和他相戀著。
2000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