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
彤霞久絕飛瓊字,人在誰邊。
人在誰邊,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消被冷殘燈滅,靜數秋天。
靜數秋天,又誤心期到下弦。
一酒館內。
“哎呀,姐姐,你怎麼把樂成的俘虜也給帶上了?”樂成一見到洛雲歆,便開開心心地撲了上去。餘光又掃到沐景行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站著,立刻警鈴大作。
洛雲歆指著沐景行,解釋道:“說了多少遍,那是你哥哥,快改口!”
樂成心中百般不願,但還是甜在了嘴上:“沐哥哥!”
沐景行走過去拉起樂成的手:“樂成以後便跟著我吧,路上好好學學男兒該學的東西。”
“說的也是,”洛雲歆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樂成都已經七歲了,除了千字文,唐詩都不會背幾個,整日除了和虎子在塋山上打劫,連匹馬都還沒見過呢!”
“那樂成南巡的幾日就和我住一起了。”沐景行笑了,樂成也傻傻地跟著笑。
“阿成,笑得那麼開心,莫不是將我這個姐姐給忘了?”談笑間,樂裴秋又緩緩走來,“約莫還有四日車程,可就能到江寧府了。到時候,安陵王可是沒有功夫陪著你。”
樂成皮笑肉不笑:“沒關係啊,樂成可以粘著洛姐姐!”
縱使樂裴秋多能淡然,現在臉倒是有些掛不住了,隻得轉頭望向洛雲歆:“瞧瞧,樂成也喜歡你,我這個做姐姐的,可都要吃醋了!”
洛雲歆將樂成往樂裴秋那裏一推,笑道:“沒事兒,樂成這小子雖然吃裏扒外,但是還是有些良心的,如若不然,我將他給燉了。”
樂裴秋聽後先是怔了怔,隨後大笑起來,結果岔了氣,拉過婢女就是讓她揉揉腸子。
樂成早就撲向了沐景行那,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深深歎了口氣,道:“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沐景行一遍揉著他的頭發,一遍安慰道:“等往後你洛姐姐閑著無事了,便讓她陪你和虎子玩兒。”
“嗚,還是沐哥哥最好。”樂成一邊說著一邊假惺惺地蹭了兩滴眼淚。
幾人談笑間,卻無注意遠處走來的一眾人。
“小二,還不將酒館最好的酒菜呈上了,咱們的爺可精貴著,不能挨餓。”一個大個子隨意找了處地方坐下來,隨後揚言道。
小二自然樂得天天遇見出手闊綽的客官,也不顧正叫茶的別人了,屁顛屁顛地去吩咐廚房。
飯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被圍在中間的男子執起玉箸夾了一筷子菜,含入口中,不一會兒竟盡數吐出來了。捂著喉嚨咿呀咿呀地指著這菜,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大個子立馬拍案而起,衝著小二就是一聲怒吼:“你可知我們爺是何許人也,讓他不高興了,可有你們受的!”
小二一頭霧水,先是狐疑地瞧了兩眼男子,又拿了雙筷子自行嚐了嚐,覺著沒啥大問題,正欲說話,又見男子咿咿呀呀的聲音更大了,指著小二的手氣的都發抖,大個子又是一吼:“你這奴才,咱們爺的剩飯剩菜,連咱們都不敢碰上一口,就你趁咱們爺吃菜的時候還來偷吃,還惜不惜命了?”
小二心裏委屈,見幾個人如此無理,鞠了幾個躬,作勢要走。
“你,你給爺回來!”男子支支吾吾,終於喊出一句話。
大個子幾乎下一秒就喊出來:“爺讓你回來,聽見沒有?這個狗奴才,咱們爺的父親,連當今皇上都要讓他三分,你算個狗屁,不聽爺的話?”
洛雲歆瞥向一旁的沐景行,隻見他握著茶盞的手已經泛白,於是出聲道:“你未若上去管管?我見那小二雖然勢利,但也是冤的不得了。”
“安和就是善解人意,”沐景行輕歎一口氣,還是站了起來,“那個人,應該是鍾侯之子,李止,雖然不囂張跋扈,但也是個矯情的種。”
沐景行走過去,將小二拉了過來,又聽大個子罵罵咧咧:“又闖出哪來的奴才,惱死人了!”
沐景行冷笑:“還不知鍾侯府裏的人怎地如此囂張,竟敢欺負到了百姓頭上。”說罷狠狠一抖袖袍,“難道不怕別人找上門,徒惹禍端?”
大個子聽罷撩起袖子,就要動粗,又聽李止指著沐景行大叫一聲,隨後踉踉蹌蹌地跑出了酒館。
“哼,等著吧,你這狗奴才,看侯爺不處死你。”大個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