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輝離開後,丁淺一一個人呆坐在家裏,望著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很單調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丁淺一的焦急也隨著一點一滴的增加。她不斷猜測著那個阿姨的意圖,又將整件事情連在一起,從頭至尾仔細想了一遍,可是仍然毫無頭緒,不過看趙鳳輝出去前的神情,丁淺一知道一定有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就隻有等阿姨來了才能知道了。丁淺一焦急的在屋內踱來踱去,時不時的到窗口去看一下,這樣反複的折騰著。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一定是鳳輝回來了。丁淺一跑到門邊,有人開門,果然是趙鳳輝。
“鳳輝,你回來了,沒事吧?”
趙鳳輝拍拍丁淺一的肩,說,“沒事。”又轉過身把身邊的阿姨讓進了屋。“阿姨,這是我女朋友,丁淺一,你在警察局見過的,還記得嗎?函函,這是那位阿姨。”趙鳳輝知道大家見過麵,可考慮到是在當時的情況,還是做了簡單介紹。
“記得,那天在警察局這位姑娘還給了我一包紙巾呢,阿姨還沒謝謝你呢。”阿姨笑了笑,很和藹,但卻仍然能從臉上感覺到悲傷,讓人心酸。是啊,這個年紀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任誰也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走出喪子的陰影。這個烙印是烙在心上的,深深的,也痛痛的,即使痛到麻木,它還是痛的,它的印記永遠都無法徹底磨滅,它會像影子一樣跟隨著你,會像鬼魅一樣撕咬著你,阿姨的後半生都將在對兒子的思念中度過。
時間的洪流衝刷不掉痛苦,它隻是用河沙自以為是的掩蓋住那過往的一切,一陣風吹過,悲傷的還是悲傷,醜陋的還是醜陋,隻有那曾經的快樂和美好才輕得可以隨風而逝,飄渺成抓不到的影子,陽光一現,什麼都不剩。
這一幕讓丁淺一想起了幾年前趙鳳輝出事時趙媽的樣子。
“阿姨,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丁淺一借機躲開,躲到廚房中去擦拭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趙鳳輝留意到了丁淺一的異常,便跟了過去,“函函,怎麼了?”趙鳳輝把丁淺一攬入懷中。
“沒什麼,想到了你出事時我們所有關心你的人的樣子。不過,我們很幸運,你沒事了。鳳輝,答應我,永遠陪在我身邊。”丁淺一緊緊的抱著趙鳳輝,她怕這個讓她等候多年的男人又會輕易的消失掉,更怕對著他時,他卻感覺不到。丁淺一抱的很用力,趙鳳輝感受到丁淺一手上的手鏈透過他的衣服傳遞到身上的力量。
“傻瓜,我答應你,出去吧,阿姨等著呢。”趙鳳輝也用帶著手鏈的手拍了拍丁淺一的肩,兩人一起回到了客廳。
“阿姨,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趙鳳輝把水杯遞給了阿姨。阿姨接過去,握在手裏,很久沒有說話,水杯上沾滿了阿姨手心出的汗。趙鳳輝看到阿姨在猶豫著,就知道下麵要說的話很重要,也很難開口,所以就靜靜的陪著阿姨坐在那裏,等她說。阿姨攥著手裏的水杯,又過了很久,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終於開口了,“趙律師,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想幫我兒子抓住害他的壞人,我不想惹麻煩。”阿姨剛說了幾句又停了下來,像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沒關係,阿姨,你說吧,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幫你的。”丁淺一忍不住開口。
“是這樣子的,自從事情發生以來,我們一家人都希望警方早日破案,早日把那兩個壞人抓到。我幾乎天天都去警察局門外等消息,可這麼多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著急啊,就又去問他們,可那個副所長說讓我們出十萬元錢,才能給我們去抓人。那可是十萬元呐,我們老兩口哪有那麼多錢呐,孩子他爸說,要不就算了,兒子死都死了,我們這活著的還得活著不是?我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可我這心裏不是個滋味,我想了很久,就想找您試試,您是目擊者又是個律師,求您幫幫忙,我謝謝您了。”阿姨說著跪在了趙鳳輝的麵前。
“阿姨,你別這樣,快起來,有話我們起來慢慢說。”阿姨的一跪是出乎意料的,趙鳳輝和丁淺一見狀立刻上前扶起了阿姨。
“阿姨,您說清楚一些,我沒太聽懂,十萬元,什麼十萬元?”趙鳳輝很疑惑。
“就是我們拿出十萬元給他們,他們就會派警察去抓人,因為他們出去辦案要坐車,要吃飯,還有住宿和線人費都要花錢的,至於能不能抓到也說不準。”阿姨的聲音在抖,可能是因為警方的算帳的態度的認真仔細,可能是因為自己無力提供的經濟,也可能單純的隻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誰知道呢?
“怎麼會有這種事,阿姨,你別著急,你說的我大概都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也懂了。這樣吧,今天太晚了我先開車送你回去,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趟警察局,我們當麵把事情問清楚。”趙鳳輝決定多管閑事了。
阿姨連聲道謝。
第二天因為要陪阿姨去警察局,所以趙鳳輝和丁淺一起得很早,他要先把丁淺一送去上班再去接阿姨。當兩人出門時卻看見阿姨站在門外。
“阿姨,你怎麼在這裏?我們不是約好八點我去你家接你嗎?”趙鳳輝問。
“我——我著急,就想在這等著您,您這是要去哪兒?您不打算幫我了嗎?”阿姨急切的樣子讓趙鳳輝和丁淺一恍然大悟,原來阿姨是怕趙鳳輝敷衍她,所以不放心才特地早早趕過來堵在趙鳳輝家門外。阿姨如此小心,小心得讓人心痛,心痛得無法苛責什麼。
“阿姨,你放心,我答應了的事情一定會做,我隻是想先送我女朋友上班,阿姨你也知道,前陣子那兩個人也來過,我女朋友還受傷了,我現在不放心她一個人,要不然你跟我一道送她,然後我們就去警局。”
“也好,也好。”阿姨連忙答應,趙鳳輝和丁淺一明白阿姨的心思,相視一笑,有點澀。送丁淺一到了公司之後趙鳳輝就陪阿姨一起去了警局,他們找到了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趙鳳輝說明來意,“我們隻是想知道案子是否已經有了一些進展,我們不想一直繼續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所以希望你把我們可以知道的部分告訴我們。”趙鳳輝一點點的套話。
“我能說的就是我們在認真辦理此案。”
“那你可否解釋一下收取十萬元錢的事情,我想知道這是不是國家出台的新的法案,要求受害一方出錢,警方才肯出警,是不是我這個作律師的太不合格了,連這都不知道,如果是的話那就麻煩你們給我上一課了,不過也難怪,我平時打的都是一些索賄的案子。”趙鳳輝因為沒有正式代理阿姨兒子的案子,所以不方便直接以律師的身份幫忙,但他話中有話,逼得那名警察無話可說。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那件事,請你們離開吧,如果有新的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的。”那名警察沒話說,隻有下了逐客令。
“是嗎?那麻煩你把清楚的人找出來,副所長應該知道多一點吧,我問他好了。”
“副所長不在,你們改天再來吧。”
“我們等著。”
那名警察一看趙鳳輝耗上了,沒辦法,隻有去找副所長。
“誰找我?”人未到,聲先至,果然有副所長的氣派,“是你啊,什麼事?”副所長看到了趙鳳輝。沒等趙鳳輝開口,剛剛那名警察就上前伏在副所長耳邊低語了幾句。
副所長聽後朝那名警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自己先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站到趙鳳輝麵前,說,“你說那件事啊,我沒說過那句話,也沒聽別人說過,是不是老太太自己聽錯了,我們是人民警察為人民,怎麼可能收錢呢?當然了,我們成天拚死拚活的,掙的錢也不多,有些老百姓還對我們存有誤解和偏見,所以偶爾有人發幾句牢騷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警察畢竟也是普通人,再說是不是老太太自己斷章取義,領會錯了。趙大律師,沒有證據,這話可不能亂說。索賄可不是小罪名,況且又是十萬元,這麼大的數目,你們可別害我,我呐,看在老太太剛死了兒子的份上就不告她誣陷了,不過別再有下次了。還有你,趙大律師,多學幾年再來。”副所長猜想趙鳳輝沒有證據,就有恃無恐。
“所以我才說隻是問清楚嘛,我就說一個堂堂的副所長怎麼會下流無恥到那種地步,連這種錢都敢要,會有報應的,還是副所長明白事理,一心為老百姓辦事,我看這麼多年一定有很多老百姓向上麵反映您的認真辦案的事跡。要是我啊,早就給這麼好的副所長升職了。好了,既然都問清楚了,一場誤會,我們就不打擾您辦案了。我們先走了,有什麼我們可以知道的最新消息請通知我們。”趙鳳輝轉身欲離開,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回身對副所長說,“我知道您工作忙,如果您實在太忙了沒時間通知我們案件的最新進展的話,那就把情況告訴你們的局長好了,我老師和他很熟,我可以直接問他,阿姨,我們走吧。”趙鳳輝說出了局長的名字。
你——,副所長聽了之後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他沒想到趙鳳輝會拿局長壓他。
“副所長,怎麼辦?抓不抓人?”那名警察小心翼翼的問。
“廢話,你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嗎?除非你不想幹了,否則,現在,立刻,馬上去把人給我抓回來,快去。”副所長拿屬下撒氣。兩人一丘之貉。
另一邊,阿姨不想走,還是被趙鳳輝拉出警局。阿姨見趙鳳輝剛才的態度誤以為他不相信她,就急忙解釋說,“你相信我,他真的說了”。
“阿姨,我相信你說的,可是不瞞你說,這個結果是我來之前就知道的,我們拿不出證據,就靠兩張嘴沒用的,就算告上法庭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的。”
“原來你根本就沒想幫我,我求錯人了。”阿姨非常氣憤,越走越快。趙鳳輝攔住她,“阿姨,你聽我說。”阿姨連頭都不回,“還有什麼好說的?”
“阿姨,我們現在首要做的是抓那兩個人壞人,即使我們要揭露他的罪行,我們手上現在也沒有證據,所以這是下一步的事情。”
“那好,你不是認識那個局長嗎?你去找他,讓他派人辦這個案子不就什麼都解決了。”阿姨過於激動,已經忘記了趙鳳輝是在無償的幫她。
“那是說給他聽的,我根本就不認識局長,老師跟他也不熟,隻是偶然機會見過一次,我隻是借用他的官位給那個副所長壓力而已,我料他也不會去局長那裏核實,所以才說的。就像剛才他斷定我們手裏沒有他們索賄的證據一樣。”阿姨恢複了理智,可還是將信將疑,問,“那有用嗎?”
“不知道,希望有用,我看那種人是不會為了出口氣就拿前途當賭注的,所以他應該是寧可信其有吧,再說,他不過就是動動嘴,具體的事情還得下邊的民警去做,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姑且等等看吧,阿姨,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謝謝你,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所以——你別往心裏去,對不起,趙律師。”趙鳳輝笑笑,安慰阿姨說,“沒關係,我能理解。”又叮囑阿姨有事情要打給他。兩人分開後,趙鳳輝就回了律師所。
半個月後的一天,趙鳳輝接到了那位阿姨的電話,“趙律師,那個副所長通知我說他們花費了很多的警力和物力抓到了兩個人,可能是殺害我兒子的那兩個人,不過還沒有定案。”
副所長真是心急,這種不是結果的結果都可以往外說,是為了案子?是為了受害人?還是為了掌管他頭上烏紗帽的那個人?他自己心裏清楚。
“是嗎?那太好了,阿姨,你稍等,我有電話進來,喂,函函。”
“恩,鳳輝,警局讓我去認人,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接你,等我。”趙鳳輝又把電話轉回到了阿姨那條線,“阿姨,剛才我女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警局通知她去認人,我現在就陪她過去,有消息我通知你。”
趙鳳輝放下電話急忙去接丁淺一,兩人在警局門口看到了阿姨,打過招呼,立刻進去認人。
“請指出在街上襲擊你的人”,警察把丁淺一帶到一間特殊的房間,裏麵有幾個人拿著號碼牌站在那裏。丁淺一看了一遍,肯定的指出了那兩個人。
“好,可以了,讓那個女的進來。”
丁淺一出去時看見了那個死者的隻交往了兩天的女友。
警察問那個女的,那天夜裏行凶的是誰,找出來。那個女的沒指認前先問了這樣的問題,他們會判死刑嗎?還會不會出來報複啊?
“我們不是法官,定什麼罪我們說的不算,我們隻管抓人,你也別管那麼多,隻管認人就行了,抓緊時間。”那個女的還在猶豫。警察見她不肯指認凶手,就對她曉以大義,“任何中國公民都有協助警方破案的義務,況且,那兩個人還殺了你的父親,你還猶豫什麼。”那個女的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指認了兩名凶手。和丁淺一指認的是同樣的兩個人。隨後警方給犯罪嫌疑人錄了口供,至此事情真相大白。阿姨聽到這個消息,大哭起來。隻是不知那走遠的靈魂還能否聽得到?
犯罪嫌疑人供訴:兩名罪犯的關係是親兄弟,那名女子是哥哥以前的女友。在案發前一段時間由於某些原因女方提出分手,哥哥不同意,多次苦苦哀求女方,也找到了女方的父母希望他們可以勸一下自己的女兒讓其回心轉意。可結果不僅女方本人執意不肯再與他恢複男女朋友的關係,就連女方的父母也明確表示不讚同他們在一起,更別提張口替他說好話了。這個男人心裏很窩火,可也沒辦法,誰讓人家看不上自己呢。於是整日酗酒。
一日,他的弟弟回到家中對他說,“哥,今天我看見那個賤人了。”
“哪個賤人?”
“還能哪個,就是死活不跟你的那個賤人唄。”
“那能怎麼樣?”
“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看樣子還挺親密,不像是普通關係。”
聽到這,哥哥的酒勁清醒了一大半,他揪起弟弟的領子連聲問是真是假?可弟弟也拍著胸口表示自己決沒有看錯人。聽到弟弟的保證哥哥的情緒沈了下來,點了一枝煙,半刻,說,“你去給我搞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越快越好。”第二天,弟弟就把情況打聽清楚了。
“哥,錯不了,他們就是對象,才處了兩天,可是他們以前就一直認識,我看呐,這次八成就是為了那小子才跟你吹的。”
“閉嘴。”
“哥,我閉嘴倒容易,可這口氣你咽得下去嗎?她這可是紅杏出牆,要擱古代那對奸夫淫婦就應該拉去浸豬籠,現在她反倒風流快活。這就是送了你一頂大帽子,還是綠的,不明擺著把你當四條腿的東西嗎?這小子也太不給你麵子了。”
“那你說怎麼辦?”
“要我說,咱不能便宜了這小子,怎麼著也得給他點教訓。”
於是,兩人商定那天夜裏去教訓教訓死者。第一刀下去,第二刀下去,那肉與刀的碰撞被血融合的更緊了,溫熱的液體,刺激的血腥,還有那被夜色掩映的鮮紅,都在挑逗著人心底的野性,瘋狂,無知,僅存的道德和人性被席卷的一幹二淨。收不住手,也無法挽回的葬送掉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一切那個女的和她的父親都看到了,可父女倆怕他們回來報複,就什麼都沒向警方說。可兩名罪犯不放心,事後就偷偷監視父女倆,直到看到她們從警局出來,才又起了殺人滅口之心,殺死了父親。
其實在殺死阿姨兒子的時候,他們本想把現場偽裝成搶劫財物的樣子,可丁淺一的路過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後來又去找丁淺一的原因。他們也謹慎的想逃去其它地方,可由於一時籌不到足夠的錢,又抱著僥幸的心理,所以才一直留在本市直到他們被拘捕歸案。
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像故事一樣,壞人都落入了法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雖然那本該鮮活的生命已經永遠的沉睡了,雖然那已經冰冷的身體再也不會有溫度了,可是失去親人的活著的人卻多少可以得到些安慰,那些很有性格的辦案人員也終於讓良心可以安穩的睡一次覺了,他們有過這樣的安穩嗎?這樣的安穩不好嗎?至於剩下的傷痛就隻有交給時間來麻木了。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丁淺一忽然想起這句。是啊,案子結束了,自己又可以安心的生活了,可是對於阿姨呢?她卻再也回不到過往的日子。這件事帶給不同的人深淺不同的傷痕。丁淺一的傷害已經隨著案子的結束而結束,而阿姨卻將一直生活在對兒子的思念中,這份感情、思念和傷痛是隻有當事人才可以體會得到的。周圍的人隻是自以為是的付出關懷和同情,即使我們每個人的關懷和同情都是真誠而發自內心的,可是,切膚之痛是必須在切膚之後才能感覺得到的。所以當我們付出時,真正受益的其實正是我們自己,我們是自私的。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為自己的心找一個行善的地方,我們的生活將會平和而從容。很多的不幸也就根本不會發生。
並不是隻有得到才能證明我們真的存在過。有人說過,當我們出生時,我們在哭,周圍的人在笑,當我們死去時,我們在笑,而周圍的人在哭。所以無論我們一生中擁有過什麼又失去過什麼,請都把它當成一種遭遇,我們改變不了,隻有麵對和接受。丁淺一希望所有經曆過和正經曆著不幸的人們都可以頑強的度過一切阻礙,而那些正幸福著的人們也請在你們給出同情的同時給出真心的幫助,這樣我們才會更加幸福。
“鳳輝,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丁淺一對身邊一起散步的趙鳳輝說。
“天快黑了。”趙鳳輝的意思是擔心她的安全,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怕什麼?那兩個人都抓到了,我就是因為擔心太久了,所以現在事情解決了,才想一個人走走,呼吸一下久違的自由的空氣,放心了,我很快就回去。”丁淺一做了一個深呼吸。趙鳳輝順從了丁淺一的意思,囑咐她有事打電話。丁淺一點點頭,嘴上雖然答應的好可心裏卻在想,如果真有事情哪還來得及打電話,隻是沒敢說給趙鳳輝聽。丁淺一一個人沿著路走,今天晚上的空氣很好,不幹淨的東西都被濃密的樹葉過濾掉了,剩下的,讓人很舒服,夜晚也不太熱,真的很舒服,還有月亮呢。
趙鳳輝一個人先回了家,到家時小藝還沒回去,房間中隻有他自己,他就坐在客廳中看雜誌,不一會就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這麼快就回來了,想我了?”趙鳳輝以為是丁淺一,沒抬頭便問。
“想什麼呢?是我,不是你的寶貝。”小藝揶揄的說。
趙鳳輝聽到小藝的聲音才知道問錯了人。
“今天沒什麼事,我就提前回來了,丁淺一呢?不要你了。”小藝一邊脫鞋一邊和趙鳳輝說。
“可不是,剛才我和她散步,可走著走著她就把我攆回來了,說案子結束了要呼吸一下自由空氣。”趙鳳輝把手中的雜誌放在一旁。
“哇,她憋傻了吧,放著你這麼個大帥哥都不要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小藝的話隱藏著極大的馬屁成分,不過很有水平,不止讓聽的人如墜雲裏霧裏,還聽不出破綻,這種情況代表著有求與人,這次她的目的是肚子,但卻不是這一次的肚子,今天她買了很多好吃的回來,目的是用這些小恩惠換回以後N次的不做飯,還是很劃算的。其實她根本是不用放魚餌,因為她要釣的魚本身的主觀意願也不是很想吃她做的很有個人風格的飯。趙鳳輝一聽有好吃的東西就蹦了過去,有魚,有菜,有肉,很豐盛。小藝趁此機會說,“好吃吧,多吃點,學會了以後給我們做。”看來小藝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讓趙鳳輝提高廚藝。
“是不錯,快趕上我了。”趙鳳輝嚐過之後誇獎說,隻是怎麼聽都像是誇自己。
“我回來了。”丁淺一回來了。
“正好,正好,吃飯。”小藝見丁淺一回來準備開飯。
是人都犯錯
大家坐下吃飯時,小藝湊近丁淺一的耳朵小聲說,“快吃,吃完飯我有話跟你說,別讓你們家趙鳳輝知道。”小藝特意叮囑。丁淺一好奇了,問,“什麼事?”小藝很神秘堅持要吃完飯單獨跟她說。趙鳳輝看她們倆的樣子知道不便開口,什麼也沒問。
吃完飯趙鳳輝收拾桌子,正合小藝的意,她拉著丁淺一跑回房間。
“什麼事?說吧。”
“等一下。”小藝又去檢查一便門是否關好,確認無誤這才放心坐下。又鄭重的要求丁淺一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就連趙鳳輝也不行。
“你先說什麼事,不然我怎麼答應你。”
“我自己的事,你先答應我我再說。”小藝非讓丁淺一先答應她不可。
“好吧,既然是你的事,我答應你,可以說了吧。”小藝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問,“你們家趙鳳輝不會偷聽吧?”丁淺一氣得直翻白眼,“天呐,我保證他沒那麼無聊,可以說了吧?小姐。”
“那我真說了?”小藝第一次這麼囉嗦。
“你再不說我不聽了。”丁淺一要離開。
“好,我說,我說,你坐下,我認識了一個男的。”
男的?丁淺一一聽覺得有戲,立刻來了興趣,現在就是有人趕她她也不會走了。
“怎麼看上的?”一句不清不楚的問話,證明她什麼都想知道。
“我也說不好,反正感覺還可以。”今天小藝的手很不老實,一會摸摸這,一會摸摸那,要不然就把手指絞在一起,或者揪著衣服不放。
“好事啊,說說怎麼認識的?”丁淺一催促著。
“他是我們店的熟客,叫黃朝陽,給我們介紹過幾筆生意,我們現在做的這筆生意也是他介紹的,所以我們也就算認識了,他約我周末出去,你說我去不去?”
“人怎麼樣?”
“我們也不是特別熟,所以我才想叫你幫我出出主意嘛。”
“我也沒見過怎麼出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