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公司(1 / 3)

下午不到四點我就溜了,因為有個女的打電話給我,說應聘營業員的。我到店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站了個年輕的女孩,頭發紮了個馬尾巴,看起來挺利落的。我就去問她:“請問你是應聘營業員的嗎?”

“是的!你就是老板吧?”

“這算什麼老板呀!也就是個小店,我叫吳錦!你叫什麼?”

“我叫柳雲,高中畢業。”

我又問了她幾個問題,覺得挺滿意的,就決定用她了。談好工資後我對她說:“我們這個周末準備開業,你周五就來吧!再留個電話,有什麼事好聯係。”

柳雲留了她的手機號,臨走的時候對我說:“再見,吳老板。”

“再見!”

我還有點不習慣這個稱呼,看著柳雲離去的身影,我想以後會習慣的。一回頭就看到老媽已經站在我麵前了,讓我有點驚訝的是老爸也來了。我趕緊招呼:“老爸老媽,你們怎麼都來啦!”

“你爸也想來看看,下午就請了個假。”老媽對我說。

“正裝修的這個就是。”我指給老爸老媽看。

工人們正在忙活,我們也進不去,我就站在門口一邊指指畫畫一邊對老媽說這邊收錢那邊試碟,這兒是櫃台那兒是書架。我把店麵的設計做了個大體的介紹,老媽邊聽邊不停點頭:“不錯不錯!”

“我都說了不用擔心,這下相信了吧!”老爸對老媽說。老爸其實比較粗枝大葉,我上學的時候他一般不管我,都是老媽在管,不過他一管我就特別嚴,有時候都動棍子,能叫我記倆月。

“不來看看怎麼知道?你不是也請假來了嗎?”

“那還不是你讓我請假的!我說等周末才來你就是等不及。”

我一看這架勢又要鬥起來,心想你們都鬥了大半輩子的嘴了怎麼還樂此不疲呀!我趕緊出麵扯開話題:“老媽,你兒子咋樣?可照?”

“兒子比老子牛多了!”老媽總愛拿我和我爸比較,從小教育我的時候就說老爸怎麼比我牛的,後來我上高中後老媽就說我比老爸牛了,因為老爸是初中畢業的,這句話都成了老媽誇我時的名句了。

正說著話莫可過來了,看到我爸媽來了趕緊叫伯父伯母好。這小子經常去我家,和老爸老媽熟著呢!老爸老媽囑咐了我倆幾句,然後就回去了。

老爸老媽前腳剛走,馮雪莉她們後腳就到了,忽啦啦來了好幾個,除了宿舍裏的幾個,餘浩也來了。大家說來看看,還一個個的對我比劃大拇指,搞的我心裏挺虛榮的,浮雲啊!

晚上我就請大家撮了一頓,還是那家大排檔,康伯明和我開玩笑,鄙視我說:“你都是個大老板了怎麼還吃大排檔啊!也不請我們到金滿樓吃頓好的。”

“你少得瑟,去一趟金滿樓夠我奮鬥倆月的,你要管我吃倆月我就請你去金滿樓。”

雖然康伯明抱怨地挺起勁的,不過酒喝的也挺起勁的,跟個酒鬼三個月沒見酒似的,惹得李荷源直對他翻白眼。

馮雪莉就坐在我旁邊,我喝了點酒後覺得我確實挺牛的,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都說漂亮的女人是花瓶,我不同意,我認為馮雪莉看著這麼的賞心悅目,怎麼也得是那美麗的花兒,我才是那裝花的瓶。

吃過飯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我和莫可又到了我們的店麵,其實根本不用這麼盯著,勞神傷身的,可是我倆就是放心不下它,再勞再累我們願意。

大街上人喊馬嘶的一片嘈雜,吵的我耳朵裏嗡嗡作響。這條路本來人就不少,又趕上下班放學就更鬧哄哄的了,我就站在店門口,在這吵鬧的環境裏想事情,想我和莫可的店麵,想著把要做的事按順序列個表,NN的,這才開頭幹呢就千頭萬緒的快理不過來了。我越想越亂,亂的跟這喧鬧的大街似的,南來的,北往的,拉車的,挑擔的……。

我正在那想著順序排著一二三四五的時候,突然覺得屁股上的肉一陣一陣的發麻,趕緊地從屁股後的褲袋裏掏出手機。我的手機還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老媽給我買的,牌子不錯,諾基亞的,不過聲音有點小,象這樣吵鬧的地方根本就聽不到鈴聲,所以我都設置為鈴聲加振動。莫可曾經對我說過手機有輻射,傷腦傷腎還傷性功能,靠,怪可怕的,我想,屁股大腿那兒肉多,興許能降低傷害程度,所以我的手機一般都裝褲袋裏。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雲雲發來的短信,打開後,雲雲說:“忙什麼呢?雲雲想無無啦!”

“無無也想雲雲呢!無無到店裏看看工人裝修!”

我運指如飛,按過發送後拿著手機等著,我知道雲雲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無無能來陪會雲雲嗎?在學校的足球場。”

“馬上到!”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什麼都沒顧的想,我舉著手機就招手叫出租車,媽的不停,一連過了好幾輛都載了人了,我靠!平常滿大街的空車我也不叫,今天特別大方的叫一次還碰到大家都大方,點兒真背!

我都動了跑步前進的念頭了,一想這還有好幾站路呢,估計沒跑到我就累吐血了,立馬又老老實實的呆在路邊等著。

好不容易停下來一輛空車,我剛坐到出租車上就對司機說:“工大!麻煩開快點師傅,有急事。”

“嗯!”開車的師傅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估計他根本沒拿我的話當回事,因為他還是慢騰騰的換檔,慢騰騰的給油,我斜著眼看了下表盤,媽的才跑三十多,我朝前一看明白了,嗬嗬,大家都這速度,快不了。我想起電影裏的飛車鏡頭,看人那車開的,風馳電掣的在車流裏鑽來鑽去,跟玩賽車遊戲似的,多帥!多刺激!我越想越覺得車慢,真是急死我啦!

我坐在車上急過以後就不急了,急也沒用啊!這時候我才有時間想一下這件事。和雲雲在扣扣上聊了這麼長時間,其實我們早就應該見麵了,之所以現在才見,是因為我這個人總是拖拖拉拉猶豫不決的,雲雲讓我去陪她,我立馬答應都沒考慮,跟條件反射似的,說明我是渴望的,期待的!我覺得,在我心裏雲雲不僅僅是個網友,她有著很重要的的地位,不管我把她當作大姐姐還是當作紅顏知己還是當作別的什麼人。

深秋了,天黑的早了,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發暗。我都沒顧上感歎一下秋天或者秋天的校園,甩開腳丫子就跑進了校門,跑過教學樓,跑過國旗台,跑過籃球場,我在跑道上停了下來,因為我要喘口氣,還因為我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到了。

跑道上有幾個人在跑步,不過沒一個是年輕的女孩,若大的足球場上已經沒有踢球的人了,顯得空蕩蕩的,我借著越來越暗的光,看到球門那有一個女孩靜靜地站著,在這深秋的傍晚,顯得特別孤獨,用一句特別牛B的話說,她站成了一道孤獨的風景。

風景動了,她衝著我揮了一下手臂,我想,大概就是她了,就小跑了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我逐漸能看清她了,淺色的外套,淺藍的牛仔褲,披肩直發,身材適中,給我一種清爽和明媚的感覺,很舒服,就象三、四月的早晨,站在生機盎然的田野上,一陣清新的風夾著溫暖的陽光,迎麵撲來的那種感覺。

我覺得她比我想像的要好,不過我看不清她的麵容,因為天色已經很暗了,還因為我在跑動中,感覺她的麵孔一抖一抖的。

我跑到距離她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據說這個距離可以讓任何人都能接受,在這個距離下我也看清了她的麵容,斜斜的張海,彎彎的眉毛,動人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迷人的雙唇,我發現她的眼睛也有點彎彎的,水李李的很明亮,象新月。

我們互相打量,對視了有三秒鍾,也許有五秒鍾,總之時間挺長。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她的眼睛裏有一絲憂傷,就跟看本山大叔演小品的時候一樣,我能從他那張嘻笑的鞋拔子臉上看到了一絲悲涼。我靠,我懷疑是我出現了幻覺,因為我知道自己沒那麼大本事,能從眼睛看到內心。

“雲雲?!”雖然我心裏已經認為她就是雲雲,可是我還是要確認一下,再者,總不能光看不說話吧?

雲雲輕輕的點了下頭,並沒有說話。

“我就是無無。”我上前一步,伸出了我的大手,我覺得第一次見麵,握手禮大家都能接受。

“我知道!”雲雲拿小手給我握了一下,我覺得她的手有點涼。

“你知道?”我有點疑問。

“嗯,我們曾經說過話呢!”

我汗,狂汗!雲雲都記得我們說過話,我卻沒記住,連她的麵容都沒記住,我覺得她的麵容我都是第一次見,真有點不好意思。“什麼時候?我人笨記不住了,嗬嗬!”

“一年多前……學校K歌比賽……”雲雲慢慢引導我的思路,給我回憶的時間:“我的包包掉在你腳邊上……你撿起來還給我……我說‘謝謝’……你說‘不用’……”

我順著雲雲的指引,使勁地想,使勁地回憶,一年多前的那次K歌比賽,我怎麼就想不起來我還給一個女孩撿過包包呢?包包?仿佛有點印象,我記得那次我是和莫可一塊去看的,前麵有個男的搖頭擺尾拿腦袋當鍾擺玩,晃來晃去老擋我倆的視線,說了他幾次也沒管用,一氣之下我倆把他按在椅子上就是一頓暴打,回去以後我發現手指關節都有點腫了,估計那賤人的頭上的包包不會少。

“嗬嗬,真想不起來了,不好意思。”我挺尷尬的,拿手撓了撓頭。

雲雲有點失望,說:“我想著你也記不得了,算了,不說它啦!”

“還沒吃飯吧?我請你!”我覺得我要趕緊請客謝罪,要不良心難安,愧對雲雲這半年來對我這麼好。

“我要吃頓好的!”

“沒問題!”

走出足球場走上跑道的時候我又回頭看了下,夜幕下的足球場很暗很暗,可是我仿佛看到許許多多閃亮的東西,有點象陽光下的水滴。我想,那些閃亮的東西大概是從前我灑下的汗水,看我要走了,就從泥土裏鑽出來,和我告個別。

想起那些激情燃燒活力四射的青春歲月,我不僅感慨萬端,我對雲雲特別豪邁的說:“足球場上的每一棵小草,我全都踩過!”

“我知道,踩過以後你還用汗水澆灌它們!”雲雲說話還挺幽默。

“你怎麼知道的?”我有點疑惑。

“我經常來看你踢球,就坐在那邊的看台上。”

“噢!”聊了半年,我還以為我們互不相識呢!原來雲雲早就認識我了,怪不得我一來到球場邊上的時候她就對我招手呢!我問她:“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大二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啦!不過要說真正的認識,是從半年前開始的。”

我明白雲雲說的半年前,應該是指我們開始在扣扣裏聊天那時候。

買噶達!這太不公平了!我想我這半年來,成天在扣扣上沒心沒肺的對著她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怕是讓她笑死了。

我們是在家樂福四樓的餐廳吃的,點過餐後雲雲突然說想喝酒,於是又開了瓶紅酒。我端著玻璃杯在那搖的時候覺得特別虛榮,因為我看到一個餐廳裏不是喝白的就是喝啤的,沒有幾個喝紅的,自從那次和張姐喝過紅酒以後,我就覺得喝紅酒有點象小資,不是酒的問題,是品味的問題。我想我一個工人階級的孩子,能在這品著紅酒跟個小資似的,雖然有點裝羊,可也夠沒事的時候牛B一把的啦!然後我就想有空了我還要來,帶著女朋友馮雪莉來。我暗暗地把兩個女孩做了一下比較,覺得還是馮雪莉要漂亮一些。

雲雲已經吃好了,端著酒杯一邊慢慢地品酒一邊靜靜地看著我,我一抬頭,又看到了她眼中的憂傷,這次我看的很真切,我覺得心裏好疼,我想去安慰她,保護她,可我無從下手,我想,隻要她說一聲,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去。

雲雲慌亂的移開眼睛,我想她一定有什麼不好說的委屈。

“走吧!陪我去逛逛。”雲雲說。

走出餐廳,走在霓虹閃爍的大街上,我突然感到一陣恍惚,仿佛雲雲和我又回到了扣扣裏,快樂的,傷悲的,無話不談。我看著麵前的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在扣扣聊天的時候我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說,讓你笑話了吧?!”雲雲很沉默,看的出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我就找點話題。

“怎麼會呢?”雲雲回答道,聲音有點感傷,有點飄渺。“這樣的你才更真實,不隻是出現在夢裏。”

我聽的雲裏霧裏的,不是太明白,我覺得雲雲說話真深奧,深奧到我不敢朝下麵想,我怕我想出來的答案與現實相左或者相右,我也不敢接她的話,我不知道我怎麼接才算好。

“無無!”雲雲叫住我,我們麵對著麵站著,雲雲看起來更憂傷,她對我說:“借你的胸膛用一下。”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就覺得我心痛,我說不出來就用行動表達,我張開了雙臂,雲雲慢慢地靠過來,輕輕的把臉埋在我的胸膛上,兩手環抱住了我的腰。

雲雲的頭頂剛好到我的下巴,我聞到一股不同與洗發水的香味,特別好聞。我放下雙臂,把手放在她的後背上,我站的很直,胸膛挺的很有力,我想讓她感受到一個溫暖而強壯的男人胸膛。

我有點安慰性質的拍了幾下雲雲的後背,我知道她肯定有委屈。

也許就是我那幾下,把雲雲的委屈全拍出來了,她抱緊了我的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我一下蒙了,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呢,在我懷裏的女孩都是和我柔情蜜意的,哪有在我懷裏痛哭流涕的啊!我就又拍拍雲雲的後背,勸她說:“別哭!別哭!”我靠,還不如不勸呢!雲雲越哭越起勁,眼淚鼻涕一古腦就順便蹭到我胸口上了。

我站在那挺尷尬的,經過的路人都會看上一眼,指不定心裏怎麼想呢?我也顧不上管別人怎麼想了,我要先想著怎麼才能把雲雲勸好了勸高興了勸的不哭了。

說實話雲雲在我懷裏哭我一點反感都沒有,盡管她的眼淚鼻涕蹭了我一身,我就覺得我心疼,胃疼,還頭疼。雲雲把我哭的心慌意亂的,一點招都沒有,就跟馮雪莉經常打擊我的時候一樣,我也沒招。

幸好雲雲哭了一會有點累了,由放聲大哭轉為小聲抽咽,她的頭發因為一抽一抽的,也就一下一下的蹭在我的下巴上,有時候還拂在我的臉上,有點癢癢。

“誰欺負雲雲了?和無無說,有無無給你撐腰呢!”我小聲的說,溫柔的說,生怕又把她惹哭了。

雲雲一邊抽咽一邊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原來雲雲實習的那家公司一個三十多的離婚老男人天天纏著她,偏偏那人還是她的領導,雲雲平時挺給他麵子,采用委婉的說法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結果不但沒讓那人知趣而退,反而助長了那人的色膽,今天快下班的時候又來糾纏,動手動腳的想用粗,要不是雲雲找了個機會逃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靠!我聽了熱血上湧破口大罵,我對雲雲說:“你現在帶我去找他,媽的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他個老色鬼不可!”我拉著雲雲就走,邊走邊嘴裏念叨:“走,找他去!”

雲雲在後麵拖著我不讓去,急的又哭了,看著她那梨花帶雨似的模樣,我的心不由軟了。我停下來,把她拉到懷裏,用手去擦她的眼淚,我對她說:“咱不去那破地方上班了,啊!別說是去實習的,就是再好的公司咱也不去啦!”

“嗯!”雲雲在我懷裏點頭答應,乖的象隻小貓。

我發現一旦女孩子到了我的懷裏,都會很乖,小欣,馮雪莉,雲雲,都是如此,我差點又懷疑我身上有王八之氣了,嘿嘿!

“雲雲不哭了,再哭又成小花貓啦!”

回答我的是一記粉拳,輕輕地捶在我的胸口。我裝作受傷嚴重的樣子,捂住胸口大口咳血。我靠,胸膛上潮乎乎的,被雲雲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