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本宋奮賦的日記,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有些地方比較難懂,裏麵有張紙,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再看看,整理一下。”劉敬文說。
因為宋奮賦的日記裏一涉及到自認為重要的事情,都用了隱語和代號表示。
一點點去破譯日記裏的隱語,並非易事,一開始,顧安蓮並沒有完全的信心去完成它,隻是說了句試試看吧。當然她也希望自己能盡快看透其中的玄機。但是在兩天之後,真正到她把宋奮賦的日記看完兩遍之後,再與之前掌握的宋奮賦的一些資料相對較之後,發現那日記並不很難懂。
有時候,想一想,顧安蓮更願意做一些外圍的偵察工作,不像現在總是被劉敬文留在局裏坐辦公室,但是他這樣做畢竟是對她的照顧。
劉敬文還有別的事情,臨走時,還不忘關心冬旭。
“他怎麼樣了。”
“哦,冬旭呀,他要等好了還來幹刑警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要他?”
“好啊!”劉訊瓏爽快地答應道,“等這陣子忙完了,我們都去看他。”
“不用了,忙都快忙死了,他有什麼好看的?”
顧安蓮開始了閱讀宋奮賦日記的工作,那樣的日記雖然用了隱語,但還一點點弄懂了日記的內容。
比如其中一句是:“十二棵人參長勢良好,就要被收獲了”。
再比如:“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是虎視眈眈”等等。
“等到那一堆顏色換取回報之後。一切都將過去,從那來的人參,又回到那兒去,從此以後就可以過些安穩的日子了”。
……
這些都是從宋奮賦日記裏挑出來最明顯有暗示特征的句子,顧安蓮一一將這些句子還原它們真實的意思。
如果說這“十二棵人參”指的就是宋奮賦轉賬出來的巨款的話,他分明是盜取了一千五百萬元的公款,為什麼偏偏寫成“十二棵人參”呢,顧安蓮想了幾天,才從以前的卷宗找到答案。另外三百萬是以前挪用的,再拿另外的一千二百萬與“十二棵人參”對照,也就算吻合了,另外他把曾少星寫成“星星不多”就不足為奇了。
幾天下來,顧安蓮從中揣摸出一個模糊的情節,就是宋奮賦用這一千五百萬買了什麼東西,結果發現這個東西是假的,宋奮賦就是找那個曾少星去理論,結果曾少星就死了,之後宋奮賦的日記裏全是憂慮之言和惶恐的情緒,還有對一個姓趙的人抱怨和咒罵,顯然是這個人騙了他。本來打算快速將貨出手的宋奮賦,才發覺已經收不回那“十二棵人參”了。
而宋奮賦把日記裏被稱作假貨的東西,叫“一堆顏色。”
顧安蓮打電話去問劉訊瓏,想證明一下這個“一堆顏色”到底是什麼。
“你們在宋奮賦家裏還搜查到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
“物證嗎?”
“比如說值錢的東西。”
“有一幅國畫,吳道子的山水。古典風格十足的那種吧。”
“找人鑒定過了嗎?是不是贗品?”顧安蓮問道。
“你怎麼知道?”劉敬文問道:“日記裏說了?”
“算是說了吧。”
“我想可能是這樣的,卷宗裏不是說過宋奮賦在去年一月份的時候,轉走了三百萬元嗎,在他的日記也提到過這三百萬,看情況他是想彌補這三百萬,才再花一千二百萬去買名畫,想等名畫到手之後,再出手,賺過這筆虧空的三百萬,這樣才能免自己的牢獄之災。卻沒想這幅畫是贗品。”顧安蓮在手機裏說出了對日記的破譯後的猜測結果。
劉訊瓏基本上認可了她的分析。要她繼續說下去。
“而日記中提到的那個姓趙的人就是那幅畫的賣主。”
“我也看過日記,裏麵並沒有這個人更詳細的信息。看來下一步就找這個人了。”
案件還是在從三個被害人的人際關係上尋找突破,而這個姓劉的賣畫人可能就是突破口。與宋正結識的人有十幾個趙姓的人,男的女的都有,誰是最符合賣畫詐騙犯罪嫌疑的那個人卻還需要一個個排查。
顧安蓮想,案件到了這個地步,應該沒有什麼懸念了,現在隻要讓那個姓趙的人浮出水麵就行了。
周末的時候,兒子昆琨班裏要開家長會,因為先前答應過昆琨,等到開家長會的時候,她會去,而且一定要穿警服的,顧安蓮不得不穿著一身警服陪著兒子去學校。還算好,兒子沒給她丟臉,昆琨的班主任除了說昆琨常常遲到外,其它的都是表揚之辭,至於遲到嘛,顧安蓮特別跟老師解釋了一下,那是因為她家庭的特殊原因吧。
昆琨的班主任又看了看她的一身警服,然後,很驚奇的問道:“你是顧安蓮吧?”
“嗯。你認識我?”顧安蓮有些困惑。
“真漂亮耶。你是咱們市的十傑青年,我會不認識。你入選那一屆,我也是候選人呢,那一屆就咱們倆是女的,所以對你印象特別深。”
顧安蓮好像想起來了。確實有一個候選人是老師。
“不好意思,其實我根本就不夠格。”顧安蓮心裏清楚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的長相占了優勢。
“夠格,絕對夠格。”班主任一個人要和許多家長交流,顧不得和顧安蓮再說別的話題。轉爾招呼別的學生家長了。
“顧安蓮。”又有人喊她的名字,顧安蓮轉身看到一個很惹眼的女人正衝著她笑呢,很風騷的那種,可惜不認識。
“顧安蓮。是我。我是小章。”那個打扮的很誇張的女人還在充滿熱情的笑著。
“是章貢策。”顧安蓮試著問了一句。
“你還記得我名字。咱們多少年不見了,你知道嗎?”章貢策更加興奮,抑製不住情緒。
“天呐,真是你。我都不敢認。”顧安蓮也被章貢策的情緒感染著。
兩個人恨不得抱在一起,雀躍著,相到仔細看著,在一旁的昆琨看的是莫名其妙。
“媽媽,她是誰啊。”一個小女孩拽了拽章貢策的衣襟,問道。
“快來叫顧安蓮阿姨好。”章貢策教著女兒。
“警察阿姨好。”小女孩的眼裏滿是景仰,並沒聽媽媽的話直呼她姓名。
章貢策話裏仍帶著激動:“我是和女兒來開家長會的。”
章貢策看到了顧安蓮身邊的昆琨,更驚奇地問道:“你不是也來開家長會的吧。”
章貢策是顧安蓮小一二年級時候的同學,也是上學放學順路的玩伴。所以雖然過了很多年,顧安蓮一直記著這個名字。
“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你現在竟然當了警察,我快暈死了,你小時候什麼樣啊,文靜的比小鹿還小鹿。”
顧安蓮笑了笑。沒有回答。顧安蓮也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正是章貢策的意外出現,為這個在迷霧中的案子撞開謎底。
“你呢,現在好嗎?”顧安蓮對剛才那個打扮誇張的女人不好印象都一掃而光。
“還好吧,就是離婚和女兒單過,離婚不算不好吧。”章貢策笑了起來。
顧安蓮也笑笑,沒有回答。
“走,找個地方,邊吃邊聊。”章貢策拉著顧安蓮往外走,又說道:“老師剛才說可以回去了。”
顧安蓮真是有點盛情難卻。硬是被章貢策拉著出了學校,想著冬旭還在醫院呢,顧安蓮還是說了推辭的話。
“會喝酒嗎?”
“你看我有這身衣服還能喝酒,你不是害我嗎?”顧安蓮笑著說。
“我明白,有紀律,走,咱們到商店買兩件換下來就是了,姐掏錢。”
顧安蓮覺得章貢策還是從小時的性格,一點都沒變。說道:“那好,姐,我今天真有事。你留電話給我,改天我們全家一起來請你。”
顧安蓮好不容易推辭了章貢策的好意,互留了電話,但是在心裏卻有一絲絲的不忍,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改天會改在哪天,轉念一想,反正兒子和她女兒同班,也斷不了聯係,說不定下次在學校又遇上了。
顧安蓮辭別了章貢策母女倆,帶著昆琨直接就去了醫院去看冬旭。
到了醫院,讓顧安蓮感到欣慰的是,冬旭已經可以拄著拐杖慢慢地走路了。顧安蓮扶著冬旭在樓下的花圃邊散步,做恢複訓練。兒子昆琨跟在身後雀躍著跑來跑去。
“爸爸。”昆琨先喊了起來,驚奇地看著冬旭,並且飛奔著撲了過去,顧安蓮連忙喊著:“昆琨?小心。”
可是昆琨還是撲到了冬旭的懷裏,冬旭努力把昆琨抱在懷裏,顧安蓮把昆琨從冬旭的懷裏拽了下來。
“你才好。又逞能是不是。”
冬旭卻一臉驕傲:“我真好了,你看……”說著話,冬旭丟掉了拐杖,往前走路。
冬旭一步步地往前挪,顧安蓮平靜地看著,心裏卻泛起一陣辛酸。她在心裏說,她盼這一天已經好些年了。
“媽媽,你記得你答應過我和爸爸什麼?”兒子昆琨啟發著問她,顧安蓮卻一時想不起來承諾過昆琨什麼了,就向昆琨尋求答案。“你說過等爸爸好了,要送我們一輛什麼車來著?”
看著兒子的高興勁,顧安蓮說道:“好,媽媽送你們一輛摩托車。”
噢,噢,昆琨歡呼著,騎摩托車兜風了,昆琨做著一個駕車的動作,轉著圈地跑著快樂之極。
“媽媽,你也去。我們三個一起。”
“好。”顧安蓮笑了起來。
“不對。還有奶奶。”昆琨又說道。轉爾又想了想,問道:“媽媽,要是我們全家都坐上,會不會超載?”
顧安蓮說道:“你說呢,當然會了。”
“兒子。你說這怎麼辦呀?”冬旭問道。
“這好辦。等我長大了,賺錢買一輛名牌車,我們和奶奶一起坐不就行了,到時候開慢點兒?”
顧安蓮再次被兒子逗笑了,雖然,兒子已經上學了,仍然改不掉兒童天真的秉性,但是,轉念一想,兒子,才六周歲呀。而昆琨對自己的答案很滿意,隨後又虛擬一個駕駛汽車的動作,左右跑來跑去,昆琨沒有再打亂爸媽說話,一個人跑到一邊玩著,但仍然與兩個保持著一定距離。
顧安蓮和冬旭正在聊天呢,兩個人同樣也是在籌劃著未來,隻是不像兒子那樣天真,更實際一些罷了。
然後,那邊聽到了兒子“哎呀”和一聲,顧安蓮轉身一看,兒子已經摔倒在地上,跟兒子一起的還有一個孕婦也坐在地上。
糟了,兒子闖禍了,坐在地上的孕婦正大聲喝斥著昆琨。
“你這小孩,誰家的孩子?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等等。
顧安蓮快速地跑了過去,扔下兒子不管,連忙去攙扶那個孕婦起來,顧安蓮看到那個孕婦用手護著微微隆起的腹部。
這時候,孕婦的老公也走了過來,問:“怎麼啦?”
孕婦委屈地把原委說了一遍。
孕婦的老公問道:“沒事吧?”
孕婦捂著肚子說:“就是有點兒疼。”
孕婦的老公卻說:“就是沒摔著不也是有點疼嗎?”
顧安蓮看到那個孕婦瞅了自己老公一眼,趕緊插話道:“要不然去檢查一下,要是沒事才放心。”
“沒關係,沒關係。哪有那麼金貴,輕輕碰一下就有事?”孕婦的老公卻連忙推辭。
“還是去檢查一下吧?”顧安蓮請求道,生怕因為兒子頑皮給孕婦留下後患。雖然孕婦有想要去做檢查的想法,但是卻被老公給一口回絕了。冬旭也認為孕婦應該去再重新做個檢查,最起碼也要看一下醫生,但是孕婦的老公卻說:“我們剛才才做的檢查,醫生說,一切正常呢。”
孕婦被她的老公攙撫著,一步一步地緩緩離開了,顧安蓮再回頭看兒子和冬旭。兒子還是驚惶未定呢,瞪著大眼睛,伸長了舌頭,以示愧疚。
顧安蓮懸著的心才算放下心,生怕兒子真的闖了禍,把事情弄成一團糟,還算好,有驚無險。顧安蓮正教育兒子以後要小心點呢,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頭一看,剛才那一對緩慢地走開的夫妻,隻是一小會兒的工夫,已經不見了。
“我馬上就來。”顧安蓮說著就轉身追了過去。
“你去幹什麼?又怎麼啦?”冬旭問道,可惜顧安蓮像沒聽到一樣。還是迅速地跑了過去。
有好大一陣子,顧安蓮才帶著一副失望的表情回來,看著老婆的樣子,冬旭問:“你去幹什麼,也不說一聲。”
“剛才那個男的,麵熟,好像是……”
“是誰?”
“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
“哪個他呀?”冬旭問道。
“就是那天飛走賊搶包的時候,幫我的那個男人。”
“不會那麼巧吧?”
“真的很像。可惜剛才沒注意到。過後想想,很可能就是他。”
“哦,確實是個帥哥……”冬旭隻把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看老婆的反應,結果可想而知,顧安蓮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冬旭卻在得意的笑呢。
不錯,那確實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不過絕對沒有冬旭逗她時,在心裏所假設的那種可能了。
她隻是在暗暗思索,和冬旭說的那樣,不會真的那麼巧吧?
“那還去找人家幹什麼呀?”冬旭不懷好意思地笑卻突然收住了。
“至少跟人家說一聲謝謝吧。”
“當時,不是說過謝了嗎?”冬旭還緊追不舍。好像壞毛病又犯了。
“煩。”顧安蓮牽著昆琨走開了,丟下冬旭,把他一個人丟在後麵。
“老婆,你這樣很危險哦。”被撂在後麵的冬旭還在逗她。
冬旭出院後的第四天,棋州開始下雨,那是介於春天和夏天之間,五月已盡,那種淅淅瀝瀝的雨,整個春天在一夜之間都被淋濕,還有整個城市,被雨水洗得透亮透亮的,特別是路邊的樹和綠化帶,都沾著晶瑩瑩的雨滴,顯得更加翠綠。
清晨的時候,雨停了,空氣是那種前所未有的新鮮。
也就是在這樣的夜裏,在城市南郊的一條大路上,又發生了一起槍擊案,那天,顧安蓮也去了現場,死者是個女性,身中數槍躺在大路的左側,身邊的的血跡幾乎被雨水衝得幹幹淨淨,連同渾濁的雨水一起流進了下水道。
死者中了四槍,而死者內側人行道旁邊的牆上,留著三個彈孔,從子彈發射方向來看,對方是路的對麵。
費解的是,死者的身體是像是被人移動過,然後平放在地上,臉上並被覆蓋了一件男士上衣。在衣服覆蓋的下麵的那張臉被雨水洗滌的白晰白晰的,不過已經是那種嚇人的蒼白了。衣服因為浸了水緊緊地裹在身體上,卻把身體均勻的曲線給顯露了出來。她的黑發濕濕地沾在地上,旁邊和一些積著的的泥沙。單憑長相來看,那是一個足以令人扼腕歎息的女子,在那個女子半鬆半握的手裏,還有一把手槍,另外一支散落在不遠處。
顧安蓮看了看她胸口的幾個傷口,然後一一地拍照。其中有一個巨大創傷口,像是近距離開槍所致,她在想,可能是凶手在開槍之後給死者蓋上的那件上衣。
但是,那件上衣的顏色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注意,深褐色。
顧安蓮腦海裏閃過一個男人的形象,羅山小區凶殺案時,小區的電子臨控設備捕捉到的犯罪嫌疑人穿的不正是這種深顏褐色的外套嗎?
劉敬文仍然在觀察著那兩支槍,那是兩支精致的一九三五式九毫米口徑手槍,那種槍是從勃朗寧手槍變型而來,發射方式為單發,這種槍的彈容量是八發。接著劉敬文卸下了彈匣,再從彈匣裏卸下子彈,而兩個彈匣共剩下三發子彈,那種九毫米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是采用了鉛芯彈頭,對人員具有足夠的殺傷威力。
也就是說死者在死之前曾與人發生過槍戰。
勘察完現場,死者抬走的那一瞬,大家看到了在死者身下的地麵上,有一個被子彈深深穿透的凹洞。子彈是穿透死者胸膛,並鑽入地麵的,後來證明,這一槍是由死者自己手裏的槍發射。
顧安蓮又抱著相機然後撥開人群,在向四處打量,既然發生過槍戰,四周一定會留下彈痕,她看到路對麵的清潔工正在打掃一地的碎玻璃,趕緊跑了過去,蹲下來辨認著,一堆碎碴,很像是汽車車窗上散落的玻璃,顧安蓮阻止了清潔工,喊來了同事取證。
既然與死者發生槍戰的人是站在死者路對麵的,那就不難想像出這些汽車上的玻璃碎片是死者開槍所致了。
顧安蓮忙完自該做的事情,輕輕歎了一口氣,心想那件深褐色的上衣件若真是上一件凶殺案裏殺手所穿過的那件,那跟這件案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愣了一會兒神,才醒悟過來,此刻好像有很多看熱鬧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著她,果然如此。
就在她低頭躲過那些目光的時候,不經意思間看到人群的一個人,他戴著墨鏡,嘴裏叼著半支煙,但是距離稍遠,看不清什麼表情,無非是和普通路人一樣,一張冷漠的臉。他好像也在打量著她,或者說一直在打量,他好像是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是她忽然打量他的時候,他才連忙轉身的,他的動作不免會讓警覺的她生出些懷疑,然後,這種懷疑感在快速地升級。
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在轉身離開的瞬間,用手指捏住那剩餘的半支煙,用力地一撣,那支煙蒂就劃著一個彎彎的弧線,在幾十米開外的顧安蓮分明是看見那支煙蒂準確地落在了一個垃圾桶內,這個動作立刻引起了顧安蓮的汪意,隨後,就立刻追了過去,戴墨鏡的男人顯然是感覺到身後有人,快速地離開了路邊的空曠處,彙入了人流,幾乎是在不到十秒鍾的時間,等到顧趕到那個戴鏡的男人站過的地方,再四處張望的時候,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
顧安蓮在想,這個人肯定就是凶手。
看到顧安蓮奔跑向了遠處,然後又停在那裏,幾個同事不知道怎麼回事,追趕了過去,這時候的顧安蓮根本管不了身後的同事,繼續向前追去,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人,那個有意躲著她的戴墨鏡的男人,已經無跡可了。等幾個同事都趕到了顧安蓮身邊,戚禧問道:“怎麼回事,蓮姐。”
“我看見他了。”
“誰?”
“凶手呀?”
“什麼?”戚禧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等一下。”顧安蓮說著轉身向路邊,再回到剛才那個男人站過的地方。她彎下腰向一個垃圾桶裏看去,就是那個煙蒂正靜靜地躺在垃圾桶內,還在冒著煙。
這時,劉敬文也過來了,顯然是發現這邊出了狀況,顧安蓮指著拉圾桶的煙蒂,也做了撣落煙蒂的動作,然後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劉敬文立刻下了命令,趕緊再追,十分鍾之後,分頭搜索的幾名同事,紛紛回頭,結果可想而知。
那支煙蒂被戚禧鑷子夾著從垃圾桶裏取出來,被弄滅之後,放進了一個塑料袋內。戚禧把盛著煙蒂的袋子給顧安蓮看,煙蒂上的幾個小字上分明是寫著“猛獅。”
其它,如對煙蒂上殘留唾液鑒定的結果,還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能肯定是同一個人嗎?”戚禧仍迷惑地問道。
顧安蓮發覺戚禧問的問題很難回答。但是在心裏思量了許久之後,顧安蓮還是覺得那就是一個人,就是凶手。
“至少他還不是一個冷血動物。”這是劉敬文的總結。
“但是他幾乎是殺人如麻。”戚禧仍然不服氣劉敬文的判斷。
顧安蓮說:“戚禧,你才進刑警隊,就學著點吧。”
“怎麼我錯了嗎?”
“呶,看到死者身上那件外套了嗎?”顧安蓮當然明白劉敬文為什麼說凶手並非完全冷血,接著把原因告訴了戚禧。
“凶手蓋上去的?”
“不然還能有誰?”
“那凶手和死者一定認識了,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你是說是情殺?”戚禧問道。
“那要你自己去調查了,我怎麼知道?不過,如果是情殺的話,不過從這樣激烈的槍戰來看,又有點不像。”顧安蓮說著,轉爾又說道:“其實我心裏的疑惑比你還多?”
“你心裏什麼疑惑?”
“你解釋不了的疑惑?”
“說說看嘛?”
顧安蓮並沒有把所謂的疑惑說給戚禧聽,她知道從他那裏得不到正確答案,可是到了晚上顧安蓮還是說給了冬旭聽。
“真的很像他。”顧安蓮躺在冬旭的懷裏,自忖著。
“誰?是那個帥哥嗎?”
“你想哪兒去了?”顧安蓮知道他說的是那天飛車賊搶劫時出手相救的那個男人。不過轉念一想,跟那個人還是有些相像。可她轉爾一想:人家也算見義勇為,又對老婆那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是……
“我說的是他。”顧安蓮的語速慢了些,低沉地說道。
冬旭說:“我已經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我說的是誰?”
“潘洛宜烈呀?”
“可是又不太像?”顧安蓮幾乎是一整天都陷入了恍惚中。
“那就是說還是有點像了。”
“是呀。”
“可是已經有近十年沒見他了,再說上午的時候你們又隔那遠,有五十米吧?你就能認出是他?”
“我隻是說有點像。特別是走路時的背影。”
“我明白怎麼回事了。”冬旭說道。
“怎麼回事?”顧安蓮向老公尋救答案。
“老婆是想念初戀情人了。還能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吃醋了?”
看冬旭一下被問的啞口無言,顧安蓮有些得意,半天冬旭才說道:“怎麼?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這下輪到顧安蓮無言以對了。顧安蓮確實是在想著那個冬旭所說的初戀情人,潘洛宜烈。
並在以後的幾天,總是不知不覺地陷入回憶,還有眼前不時地閃過那個戴墨鏡男人的背影,並不時地搜索著記憶裏潘洛宜烈的背影與其相對照。
那是一個十幾年前的根本不愉快的故事!
在顧安蓮的心裏早已經做了埋藏,她是從不向人提起,除了偶爾跟冬旭說過一兩次。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那樣的一對年少的戀人經過時過境遷,又生死重逢在許多年之後,而這樣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她的身上。
在她年少時居住的那個城市。公元一九九四年時,她的故鄉,大致的地理方位是在中原,長江以北,黃河以南,西安以東,上海往西。
那時的顧安蓮,正值花季年齡,十七歲飛揚的心情,當時的她還是個準備向上海某個名牌大學進軍的高三學生,不但有著優秀的學習成績,還有著不是一般少女所具備美貌氣質,少年時候的顧安蓮不像現在那樣幹練果斷,性格裏是有一種出奇的敏銳和內向,而且還有些膽小,她平時話語並不多,所以她給所有的同學和老師留下了的一個清純文靜且學習用功的好印象,同時,她還有著一個做畫家的夢想。
在這種情感最容易絢麗多彩的年華裏,她還擁有著一段朦朧的情感,她和一位同班同學(也是那個故事裏的主人公)相互懷有好感,彼此心中都帶著默契的愛慕,雖然雙方見麵時,隻談一些明星偶象,學習生活上的瑣屑話題,盡管兩人從來不往愛情這個話題上提。不過他們偶爾也會開玩笑地說說班上的誰誰和誰誰又戀愛了。
他叫潘洛宜烈,與顧安蓮同歲,但比顧安蓮大了幾個月。
在眾人眼裏,他們已經是公認的金童玉女了,若是生活中不發生什麼太大的波折,也許他們將來會成為一對很好很幸福的情侶,直至結婚,因為,兩個人已經約定好,高考後兩個都報考沿海城市的同一所大學,雖然洛宜烈的學習成績與顧安蓮稍差了些距離,可是顧安蓮說了,若是有一方意外落榜的話,那另一方就等對方一年或者兩年,顧安蓮隻是委婉地說過,隻有到了大學才能夠真確定戀愛關係,事實上,兩個人早已在內心中確定了。
那天是洛宜烈過十八歲生日,顧安蓮和同學們都來給他慶祝,說是慶祝晚會,其實也是畢業生們在三年高中生活即將結束所舉行的一個告別儀式。
慶祝會是在一個飯館的雅座間裏,那時候的故鄉的城市不像現在,滿街都是練歌房和包廂。
但是,慶祝會上出了一個小插曲,這也是給故事發展到最後埋下的一個小伏筆。
少男少女們整晚都唱著當時最流行的童安格的歌,跳著郭富城的舞。氣氛熱烈之極。在大家正高興地為顧安蓮齊唱生日歌的時候,忽然有個女生尖叫了起來。
是一隻老鼠,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老鼠的出現讓女生們花容失色,甚至還有些膽小的男生也開始退避亂竄,其中感到最害怕的莫過於顧安蓮了,她的臉色煞白,一副幾乎暈厥狀,一下子衝到了洛宜烈的懷裏,洛宜烈是來不及想起來抱起顧安蓮的,有些慌亂中的他,並沒有忘記找那個嚇暈了心上人的罪魁禍首去算賬,等顧安蓮聽到他說,好了沒事了,才敢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顧安蓮,看到那個老鼠已經被洛宜烈果斷地給處置了,當然,他也隻是隨手扔出了一樣什麼東西(顧安蓮實在記不起來了),正好砸在老鼠的身上,那隻老鼠抽動了兩下,就死掉了,一個同學做惡心狀把死掉的老鼠打掃了出去。
老鼠徹底壞了大家的興致,但是洛宜烈卻忘記安慰一下心上人,隻顧自己哈哈大笑,笑眾同學們和顧安蓮太膽小。當然顧安蓮也隻是笑了笑,並不介意洛宜烈對她的嘲笑,反而在心裏對她又增加了一絲好感。
那晚,隨身聽裏,響著齊豫的那首《橄欖樹》,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更因為那首歌詞的作者,那個年代,迷上三毛的女孩太多太多,她也不能例外。
洛宜烈說:“你喜歡齊豫的歌?”
顧安蓮說:“嗯!”
“等你過生日,我送一張齊豫的唱片。”
“好啊,那我等著。一言為定。”
她和洛宜烈第一次牽手,當然也是唯一的一次。
兩個人一起走在月光下,那應該是青春歲月裏最美好的一個日子吧,他和她走在灑滿月光的那個巷子裏,穿過這條靜的出奇的巷子,就到了她家,他一直把顧安蓮送到她家,在顧安蓮家門前,她的媽媽正站在門外等她回來,數落著她回來太晚。
這是洛宜烈唯一一次送顧安蓮回家,那一晚回家路上,顧安蓮和他互贈禮物,顧安蓮除了送給他生日禮物外,還特意送給他一隻當時很時尚的時英表,而送給顧安蓮的是一對很好看的透明的水晶耳環。
可是,意外事件在第二天就發生了,一對純純淨淨的戀人隻在刹那間就要麵對生離死別。那是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二號,是洛宜烈生日的第六天。
事情來得那麼突然,這讓本來內向恬靜的顧安蓮後來更加內向自閉。
顧安蓮忙完自該做的事情,輕輕歎了一口氣,心想那件深褐色的上衣件若真是上一件凶殺案裏殺手所穿過的那件,那跟這件案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愣了一會兒神,才醒悟過來,此刻好像有很多看熱鬧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著她,果然如此。
就在她低頭躲過那些目光的時候,不經意思間看到人群的一個人,他戴著墨鏡,嘴裏叼著半支煙,但是距離稍遠,看不清什麼表情,無非是和普通路人一樣,一張冷漠的臉。他好像也在打量著她,或者說一直在打量,他好像是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是她忽然打量他的時候,他才連忙轉身的,他的動作不免會讓警覺的她生出些懷疑,然後,這種懷疑感在快速地升級。
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在轉身離開的瞬間,用手指捏住那剩餘的半支煙,用力地一撣,那支煙蒂就劃著一個彎彎的弧線,在幾十米開外的顧安蓮分明是看見那支煙蒂準確地落在了一個垃圾桶內,這個動作立刻引起了顧安蓮的汪意,隨後,就立刻追了過去,戴墨鏡的男人顯然是感覺到身後有人,快速地離開了路邊的空曠處,彙入了人流,幾乎是在不到十秒鍾的時間,等到顧趕到那個戴鏡的男人站過的地方,再四處張望的時候,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
顧安蓮在想,這個人肯定就是凶手。
看到顧安蓮奔跑向了遠處,然後又停在那裏,幾個同事不知道怎麼回事,追趕了過去,這時候的顧安蓮根本管不了身後的同事,繼續向前追去,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人,那個有意躲著她的戴墨鏡的男人,已經無跡可了。等幾個同事都趕到了顧安蓮身邊,戚禧問道:“怎麼回事,蓮姐。”
“我看見他了。”
“誰?”
“凶手呀?”
“什麼?”戚禧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等一下。”顧安蓮說著轉身向路邊,再回到剛才那個男人站過的地方。她彎下腰向一個垃圾桶裏看去,就是那個煙蒂正靜靜地躺在垃圾桶內,還在冒著煙。
這時,劉敬文也過來了,顯然是發現這邊出了狀況,顧安蓮指著拉圾桶的煙蒂,也做了撣落煙蒂的動作,然後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劉敬文立刻下了命令,趕緊再追,十分鍾之後,分頭搜索的幾名同事,紛紛回頭,結果可想而知。
那支煙蒂被戚禧鑷子夾著從垃圾桶裏取出來,被弄滅之後,放進了一個塑料袋內。戚禧把盛著煙蒂的袋子給顧安蓮看,煙蒂上的幾個小字上分明是寫著“猛獅。”
其它,如對煙蒂上殘留唾液鑒定的結果,還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能肯定是同一個人嗎?”戚禧仍迷惑地問道。
顧安蓮發覺戚禧問的問題很難回答。但是在心裏思量了許久之後,顧安蓮還是覺得那就是一個人,就是凶手。
“至少他還不是一個冷血動物。”這是劉敬文的總結。
“但是他幾乎是殺人如麻。”戚禧仍然不服氣劉敬文的判斷。
顧安蓮說:“戚禧,你才進刑警隊,就學著點吧。”
“怎麼我錯了嗎?”
“呶,看到死者身上那件外套了嗎?”顧安蓮當然明白劉敬文為什麼說凶手並非完全冷血,接著把原因告訴了戚禧。
“凶手蓋上去的?”
“不然還能有誰?”
“那凶手和死者一定認識了,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你是說是情殺?”戚禧問道。
“那要你自己去調查了,我怎麼知道?不過,如果是情殺的話,不過從這樣激烈的槍戰來看,又有點不像。”顧安蓮說著,轉爾又說道:“其實我心裏的疑惑比你還多?”
“你心裏什麼疑惑?”
“你解釋不了的疑惑?”
“說說看嘛?”
顧安蓮並沒有把所謂的疑惑說給戚禧聽,她知道從他那裏得不到正確答案,可是到了晚上顧安蓮還是說給了冬旭聽。
“真的很像他。”顧安蓮躺在冬旭的懷裏,自忖著。
“誰?是那個帥哥嗎?”
“你想哪兒去了?”顧安蓮知道他說的是那天飛車賊搶劫時出手相救的那個男人。不過轉念一想,跟那個人還是有些相像。可她轉爾一想:人家也算見義勇為,又對老婆那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是……
“我說的是他。”顧安蓮的語速慢了些,低沉地說道。
冬旭說:“我已經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我說的是誰?”
“潘洛宜烈呀?”
“可是又不太像?”顧安蓮幾乎是一整天都陷入了恍惚中。
“那就是說還是有點像了。”
“是呀。”
“可是已經有近十年沒見他了,再說上午的時候你們又隔那遠,有五十米吧?你就能認出是他?”
“我隻是說有點像。特別是走路時的背影。”
“我明白怎麼回事了。”冬旭說道。
“怎麼回事?”顧安蓮向老公尋救答案。
“老婆是想念初戀情人了。還能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吃醋了?”
看冬旭一下被問的啞口無言,顧安蓮有些得意,半天冬旭才說道:“怎麼?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這下輪到顧安蓮無言以對了。顧安蓮確實是在想著那個冬旭所說的初戀情人,潘洛宜烈。
並在以後的幾天,總是不知不覺地陷入回憶,還有眼前不時地閃過那個戴墨鏡男人的背影,並不時地搜索著記憶裏潘洛宜烈的背影與其相對照。
那是一個十幾年前的根本不愉快的故事!
在顧安蓮的心裏早已經做了埋藏,她是從不向人提起,除了偶爾跟冬旭說過一兩次。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那樣的一對年少的戀人經過時過境遷,又生死重逢在許多年之後,而這樣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她的身上。
在她年少時居住的那個城市。公元一九九四年時,她的故鄉,大致的地理方位是在中原,長江以北,黃河以南,西安以東,上海往西。
那時的顧安蓮,正值花季年齡,十七歲飛揚的心情,當時的她還是個準備向上海某個名牌大學進軍的高三學生,不但有著優秀的學習成績,還有著不是一般少女所具備美貌氣質,少年時候的顧安蓮不像現在那樣幹練果斷,性格裏是有一種出奇的敏銳和內向,而且還有些膽小,她平時話語並不多,所以她給所有的同學和老師留下了的一個清純文靜且學習用功的好印象,同時,她還有著一個做畫家的夢想。
在這種情感最容易絢麗多彩的年華裏,她還擁有著一段朦朧的情感,她和一位同班同學(也是那個故事裏的主人公)相互懷有好感,彼此心中都帶著默契的愛慕,雖然雙方見麵時,隻談一些明星偶象,學習生活上的瑣屑話題,盡管兩人從來不往愛情這個話題上提。不過他們偶爾也會開玩笑地說說班上的誰誰和誰誰又戀愛了。
他叫潘洛宜烈,與顧安蓮同歲,但比顧安蓮大了幾個月。
在眾人眼裏,他們已經是公認的金童玉女了,若是生活中不發生什麼太大的波折,也許他們將來會成為一對很好很幸福的情侶,直至結婚,因為,兩個人已經約定好,高考後兩個都報考沿海城市的同一所大學,雖然洛宜烈的學習成績與顧安蓮稍差了些距離,可是顧安蓮說了,若是有一方意外落榜的話,那另一方就等對方一年或者兩年,顧安蓮隻是委婉地說過,隻有到了大學才能夠真確定戀愛關係,事實上,兩個人早已在內心中確定了。
那天是洛宜烈過十八歲生日,顧安蓮和同學們都來給他慶祝,說是慶祝晚會,其實也是畢業生們在三年高中生活即將結束所舉行的一個告別儀式。
慶祝會是在一個飯館的雅座間裏,那時候的故鄉的城市不像現在,滿街都是練歌房和包廂。
但是,慶祝會上出了一個小插曲,這也是給故事發展到最後埋下的一個小伏筆。
少男少女們整晚都唱著當時最流行的童安格的歌,跳著郭富城的舞。氣氛熱烈之極。在大家正高興地為顧安蓮齊唱生日歌的時候,忽然有個女生尖叫了起來。
是一隻老鼠,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老鼠的出現讓女生們花容失色,甚至還有些膽小的男生也開始退避亂竄,其中感到最害怕的莫過於顧安蓮了,她的臉色煞白,一副幾乎暈厥狀,一下子衝到了洛宜烈的懷裏,洛宜烈是來不及想起來抱起顧安蓮的,有些慌亂中的他,並沒有忘記找那個嚇暈了心上人的罪魁禍首去算賬,等顧安蓮聽到他說,好了沒事了,才敢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顧安蓮,看到那個老鼠已經被洛宜烈果斷地給處置了,當然,他也隻是隨手扔出了一樣什麼東西(顧安蓮實在記不起來了),正好砸在老鼠的身上,那隻老鼠抽動了兩下,就死掉了,一個同學做惡心狀把死掉的老鼠打掃了出去。
老鼠徹底壞了大家的興致,但是洛宜烈卻忘記安慰一下心上人,隻顧自己哈哈大笑,笑眾同學們和顧安蓮太膽小。當然顧安蓮也隻是笑了笑,並不介意洛宜烈對她的嘲笑,反而在心裏對她又增加了一絲好感。
那晚,隨身聽裏,響著齊豫的那首《橄欖樹》,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更因為那首歌詞的作者,那個年代,迷上三毛的女孩太多太多,她也不能例外。
洛宜烈說:“你喜歡齊豫的歌?”
顧安蓮說:“嗯!”
“等你過生日,我送一張齊豫的唱片。”
“好啊,那我等著。一言為定。”
她和洛宜烈第一次牽手,當然也是唯一的一次。
兩個人一起走在月光下,那應該是青春歲月裏最美好的一個日子吧,他和她走在灑滿月光的那個巷子裏,穿過這條靜的出奇的巷子,就到了她家,他一直把顧安蓮送到她家,在顧安蓮家門前,她的媽媽正站在門外等她回來,數落著她回來太晚。
這是洛宜烈唯一一次送顧安蓮回家,那一晚回家路上,顧安蓮和他互贈禮物,顧安蓮除了送給他生日禮物外,還特意送給他一隻當時很時尚的時英表,而送給顧安蓮的是一對很好看的透明的水晶耳環。
可是,意外事件在第二天就發生了,一對純純淨淨的戀人隻在刹那間就要麵對生離死別。那是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二號,是洛宜烈生日的第六天。
事情來得那麼突然,這讓本來內向恬靜的顧安蓮後來更加內向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