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蓮,還是你幸福啊,老公現在又恢複了健康了,愛情事業兩得意,不像姐,什麼都沒有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也有我的難處呢。”
“算了吧,你走運都走的沒譜了,還難呢,你有什麼難啊?”
“你不知道吧,刑警是承受精神壓力最大的職業之一。查案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哎,對了,前些天那個職業殺手的案子破了嗎?”章貢策突然問道,顧安蓮並沒有多少警覺,總會有人出於好奇,想打聽些什麼,可以作為日後的談資,特別是對於這樣離奇的案子。“哦,快了。”
“快破了?那知道是誰幹的了?”
已經鎖定了……目標,顧安蓮還是將這句話咽到肚子裏了,這時候的顧安蓮才感到章貢策接近自己原來是有所目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章貢策又好像真的醉了。
顧安蓮看著兒子正和章貢策的女兒一邊吃著一邊玩著呢,又看章貢策還在不停地自飲,就說:“等破了案,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等案破了,我還關心它幹什麼?”章貢策說著又喝了一杯酒。顧安蓮隱約地覺得章貢策的話裏有話。但是又沒有再問下去。
隨後說道:“少喝點吧,老姐。”
顧安蓮強行搶過了酒瓶才算完。
開學之後,顧安蓮又沒有了空閑時間來接送兒子上學,冬旭接昆琨回家的時候,顧安蓮正在下班回家做飯呢,她下班這樣早,令冬旭驚奇,顧安蓮笑著說,凡事總有個例外嘛!
冬旭已經差不多完全恢複,醫生說,一段時間的體能訓練之後,會慢慢好起來。
冬旭說:“這才像個家嘛,有老婆給做飯吃。”
顧安蓮不會向他認輸,說道:“美的你,當心罰你做飯。”
而昆琨圍著她跟她說著學校的事情,她都保持著耐心,靜靜地聽著。
“媽媽,迎南已經有兩天沒來上課了。”
“哪個迎南?”
“老媽,你什麼記性?就是章阿姨的女兒呀?”兒子驚諤地說道:“她可已經成了我的好朋友了。”
“哦。那媽媽幫你打電話問一下。”令顧安蓮不解的是,章貢策的電話卻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顧安蓮做了個無奈的動作,然後說:“這樣吧明天,問問老師,看她知道不知道?”
“那好吧?”昆琨說完,轉身跑到客廳裏去了,和冬旭搶起了遙控器,一個要看動畫頻道,一個要看體育頻道。冬旭像個孩子一樣跟兒子不依不饒。
又過幾天,顧安蓮正在工作時間,章貢策卻突然打來電話,要立刻見到顧安蓮,說有重要的事情,無奈,顧安蓮隻好答應她。
見到了章貢策,顧安蓮發現她一臉的驚惶之色,顧安蓮問她怎麼啦,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你盡管說。
“幫我帶幾天孩子好嗎?”
顧安蓮看了看依在章貢策懷裏的迎南,她的身上背著書包,手裏還拉著行禮箱。就問:“迎南為什麼這幾天沒有上學。”
“別問這麼多了,我把迎南放誰那兒都不放心,隻能拜托你了。過幾天我來接她。”章貢策轉爾對迎南說道:“迎南,要聽顧阿姨的話,記住啊,阿姨是警察,要不聽阿姨就打屁股的。”
顧安蓮看到迎南乖乖地點了點頭,章貢策跟顧安蓮打了招呼,根本不等顧安蓮去問什麼,就不再回頭地走了。總之顧安蓮心裏是滿腹的疑惑。
第二天,顧安蓮再打電話的時候,章貢策的手機又關機了,以後的每天都是這樣,顧安蓮想,這可能要等章貢策打電話過來了。
還算好的是,章貢策的女兒還算聽話,和兒子昆琨相處的很好。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從章貢策的反常舉動來分析,顧安蓮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在章貢策身上發生,可是顧安蓮問她她總是不說。
很快顧安蓮的猜想就應驗了,盡管她心裏希望著老同學能平平安安,偏不能如願。
神秘兮兮的章貢策再次突然打來電話,攪擾得顧安蓮也有點心神不安起來。
“顧安蓮,姐求你辦件事,求你答應我好嗎?”
“你到底出什麼事了,要當我是朋友就跟我說。”
“不行啊。你要是我的朋友就別讓我說,好嗎。過些日子也許你就會全部明白的。我想說的是,如果我發生了什麼不測,你一定幫我照顧我的珊兒,你一定像對待你兒子那樣對待她。”
“章貢策!”顧安蓮在電話裏大聲地喊:“你可不要想不開。做傻事啊。”
“算了,不跟你說了,想那兒去了。”章貢策不再說下去,立刻掛了電話,等到顧安蓮再把電話撥打回到章貢策的手機,對方的手機又已處在關機狀態了。
有無名的怒火在顧安蓮的心裏生起,這個章貢策到底在幹什麼,遇到了什麼事?
終於,十天之後,顧安蓮不願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竟以她沒有預料到的方式。這十天,顧安蓮一直在惦記著這個老同學,生怕她真的發生什麼不測。但最先發生不測的卻是章貢策的女兒迎南。
秋天的九月,那是個豔陽高照的中午。
冬旭去接昆琨和迎南放學,等到了學校,正好趕上放學,而那個時候的冬旭卻發現正有幾個人,正將迎南強行往一輛車裏抓。
而上前想阻止他們的昆琨已經被他們推在地上,冬旭上前扶起兒子,問他們幹什麼?那幫人蠻橫無禮,讓冬旭別管閑事,有一個人還說自己是迎南的爸爸,是來接女兒的,但是迎南正要說話的那刻,嘴已經被一個人捂住了,冬旭根本沒法從迎南那裏得到驗證,僅憑自己判斷,冬旭就感覺那人在說謊。
“叔叔救命。”迎南用力咬了那個人的手,然後大喊起來。
對方的惡狠狠的威脅對冬旭不起作用。當發現迎南和冬旭原本就認識之後,有一個人過來一把將冬旭推開,但導致的結果卻是自己被訓練有素的冬旭輕鬆地使用格鬥術撂倒在地。
冬旭上前一拳打在那個抱著迎南的男人的臉上,然後,抓住的他往車窗上一砸,從那個男人的手裏奪回了迎南。
見到迎南被冬旭搶走,幾個男人並不肯罷休,圍成一圈一起向冬旭進攻,由此引發的一場打鬥令冬旭漸漸轉入劣勢,雖然冬旭剛動過手術,體質都未完全恢複,畢竟是警察出身,不肯就此讓歹徒就此將迎南搶走,可是終寡不敵眾,擋不住幾個身強力壯男人的進攻,當街角有警車鳴起警笛時,那幾個男人才丟下汽車,也顧不了去抓迎南了,轉爾四處逃竄。這時候的冬旭已經倒在血泊裏了,所幸的是迎南獲救了。
當顧安蓮得知情況,趕到醫院的時候,冬旭已經被送進急救室了,在急救室心急如焚地等了幾個小時之後,令顧安蓮失望的是,冬旭終因為搶救無效而去世。
那一刻,顧安蓮抱著兒子還有婆婆痛哭成一團,憑誰勸阻都無濟於事,轉而清醒過來的顧安蓮,丟下婆婆和兒子,直接去了110報警中心,去要當天的報警材料看,希望能夠找到凶手的線索,警方已經把冬旭遇害的事情迅速立案調查了,可是那裏的同事並沒有給他那看那些材料,因為她所要做的隻是主動回避和接受問詢,這時她才想到了章貢策,因為冬旭是阻止別人帶走章貢策的女兒才遭遇不測的。
以後的幾天,案子進展的並不順利,那輛綁架迎南的車子,是綁匪臨時偷來的,所以從車子來源查找犯罪嫌疑人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但是,顧安蓮仍然關注著同事們對章貢策的調查,也把自己和章貢策之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同事。
對章貢策的調查令結果令顧安蓮大吃一驚,原來,她是一個有著黑社會背景的幫派老大的情人。
當時負責調查的戚禧,最先找到的章貢策的保姆,保姆說,章貢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回家了,也沒有給她打電話,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章貢策已經欠了她兩個月的工資沒有給了。
當問到保姆章貢策的那個情人是誰時,那個保姆說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因為保姆給章貢策打工也才隻有半年。
最後,小保姆看自己該回答地都回答了,又問道:“你們知道迎南有哪兒嗎?她現在沒事吧。”
戚禧說:“嗯,對,就是救你們迎南,冬旭才出事的。”
小保姆停頓了一下,試著問:“我能見一見迎南嗎?這些天不見,怪想念的。”
見到小保姆提出這樣的要求,戚禧覺得自己不能自作主張,於是打電話問顧安蓮,顧安蓮想了想,小保姆要見迎南,大概是平時在章貢策家住得久了,和迎南之間情誼深了,若是拒絕不讓她們相見,未免不近情理,於是,就同意了,正好,她也想問一下關於章貢策的情況。
小保姆和迎南見麵的時候,顧安蓮也是在場的,她當時其實是想看看她們兩個在說話時,是不是有什麼內容可以對破案有所幫助的,但是,直到最後,顧安蓮也沒有聽出些什麼有效的信息來,小保姆說的都是讓迎南乖,好好學習,要聽顧阿姨的話,她的媽媽過不久就回來等等的話,都是一些安慰之辭。
這不免讓顧安蓮有點失望,再想想,章貢策肯把迎南托付給自己照顧,顯然是信任她比信任小保姆更多,那連她都不知道章貢策在哪裏,而小何姆又怎麼可能知道呢。為了能方便聯係,顧安蓮還是和小保姆互留了電話號碼,以便小保姆有了章貢策的消息時好通知道她。
以後的顧安蓮,每天都試著撥打章貢策的電話,對方電話仍然處在關機狀態。
辦完冬旭的後事,顧安蓮雖然是處在休假狀態,但是,仍然是每天都處在高度的緊張中。
這一段時間之內,為避免迎南再遭綁架,迎南一直處在警方的保護之中。
顧安蓮每天除了接送兩個孩子上學之外,剩下的時間,幾乎不能自拔地陷入想念著冬旭的悲傷之中,直到再次進入工作狀態之中,精神仍處在無形的壓力之中,顧安蓮想,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徹底恢複過來。
終於,有一天,章貢策再給顧打來電話,顧安蓮隻到她驚恐地說了一句話:“顧安蓮,救救你姐,有人要殺我。”
顧安蓮聽得清晰,章貢策的聲音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轉爾立刻意識到章貢策說的“要殺她的那個人”很可能與春天時的那個案了有關。
“你在哪兒?快告訴我。我要見你。”
“顧安蓮,嗚……我藏的這麼隱秘,還是被他們找到了。”章貢策在電話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顧安蓮急切地問道:“你在哪兒?快告訴我。是誰要殺你?”
“不行,他們已經來了,我要掛電話了……馬上再跟你說。”電話那頭傳來了章貢策的惶恐且帶著哭泣的聲音。
“千萬別掛電話,喂,貢策,貢策。”可是顧安蓮分明是聽到手機裏傳來了一聲槍響,然後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一聲女人的尖叫,是章貢策。
顧安蓮絕對沒有想到,多日未破的案件忽然出現轉機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一轉身,卻發現身邊都是圍過來的同事。
顧安蓮簡潔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快幫我想辦法,怎麼能找到她?”想著那殺手如神的槍法,顧安蓮感到絕望,那一句‘一定要在殺手動手前救出她’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現在連章貢策在哪還不知道。
“她的手機是什麼號,哪個通訊公司的?”戚禧問道。
顧安蓮趕緊說出了章貢策的電話號碼,戚禧說,可以想辦法聯係通訊公司,查出章貢策手機的位置,隻是希望她不要關機。
戚禧為了安慰顧安蓮,還說道:“我已經給劉敬文打電話了,他馬上就回來。”
跟通訊公司終於聯絡上了,現在隻有確定章貢策的手機位置了。顧安蓮竟在心中祈禱,千萬別關機,千萬別關機。
撥通了章貢策的電話,顧安蓮聽著對方傳來的的手機彩鈴聲音,響了一陣之後,竟然接通了,顧安蓮激動不已地喊道:“章貢策,快說你在哪兒?”
可是還沒等回答,又被掛斷了,顧安蓮知道章貢策的處境一定不妙。電話裏隻聽到章貢策大聲地喘氣的聲音。
還想再撥手機的時候,手指忽然僵住了。
顧安蓮問道:“這樣撥她的手機,會不會暴露,她的位置,如果她是在藏著的話。”
還沒有人不得及回答顧安蓮的話,通訊公司就來了消息,手機定位跟蹤的結果出來了,章貢策的手機號碼是處在棋州南北三環外的郊區張環科周圍。
雖然是一個模糊的地址,但是,顧安蓮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想著快點救出自己的老同學,當然更是為了冬旭,顧安蓮隨即第一個衝了出去。
警車在大街上呼嘯而過時,手裏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的顧安蓮,腦海裏又閃過了那個殺手撣落煙蒂的鏡頭,這是個抓住他的契機,機不可失。
顧安蓮從反光鏡裏看到自己後麵還跟著好幾輛警車。在急速的行駛中,有些消息傳來從110報警台傳來。
“張環科那邊已經有人報案說有人聽到了槍聲,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戚禧的話語裏帶著沉重,這個消息讓顧安蓮一點點地對救出章貢策感到絕望,因為那個殺手的風格從來都是一槍解決問題。章貢策啊章貢策,顧安蓮在心裏喊著,你可能逃不過這一劫了。
顧安蓮的眼睛濕潤了,趕緊又拭幹了眼淚,她告訴自己,這是在開車,不能分神。
顧安蓮駕著警車向著郊區急馳而去。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讓她不解的竟然還是章貢策,怎麼回事,哪裏不對?顧安蓮有點迷惑。趕緊接聽電話。
“顧安蓮,我可能活不成了,你幫我照顧迎南。”章貢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掛掉電話,但是任憑顧安蓮怎麼呼叫,電話那頭的章貢策卻一直不曾回答。
最先趕到事發地點的並不是顧安蓮,而是當地派出所的民警,這其實為搶救章貢策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而事後抵達的顧安蓮他們要做的隻是盡快勘察現場,但是顧安蓮那有心思還做勘察工作,轉爾開車去了醫院,此時的章貢策的生死變得重要起來,她急於從章貢策那裏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誰要對迎南不利,也就是說章貢策事先是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的,不然她不會把迎南托付給她,而後自己偷偷地躲藏市郊這麼偏僻的地方。
去到那裏,顧安蓮才發現,正在緊急搶救中的章貢策原來隻和女兒兩人在這個城市,這個危急的情況下,能給章貢策在手術報告單上“征得病人及家屬同意”的那一欄上簽字的人隻能是她了,而顧安蓮所期望的是章貢策千萬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現在能知道的是打中章貢策的仍然是那把毛瑟槍,讓顧安蓮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把槍為什麼會被殺手扔在作案現場。又是什麼原因令殺手的射擊水平降低,而沒有把子彈射中章貢策的頭顱,而隻是腹腔。在顧安蓮心裏還有很多的疑問都要解開,現在隻等著章貢策能闖過死亡這一關。
那一把帶著瞄準鏡的毛瑟槍在殺手的手裏可以說是百發百中,為何章貢策可以逃脫呢,而且殺手還開了兩槍,第一槍並未擊中目標,從章貢策醒來後的描述中,顧安蓮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