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北京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林立的商鋪和各種廣告牌鋪滿了街道兩旁的剩餘空間。
清潔機器人勤勤懇懇的忠實於自己的工作,一絲不苟的進行著衛生的維護。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望去擠滿了街道,一點也沒有因為天氣的炎熱而少上幾分。降溫水幕從商鋪的頂端噴灑下來,給過路的遊人帶來了絲絲涼意。
街上的情侶很多,他們手挽著手,親密的靠在一起,漫無目的的因為逛街而逛街。
半空中時不時有懸浮車飄飛而過,有時更有張狂的跑車馬達轟鳴聲帶著疾風險之又險的從懸浮車的車身邊緣擦飛而過,帶來一片驚呼之聲。
隨後趕來的警車帶著尖嘯的警笛也疾行而去,向著違反交通規則,狂飆而去的汽車急追。
抬頭仰望天空,高空中萬米距離處有著一個懸浮移動平台,那巨大的熒幕上不時播報著各地的新聞和推銷廣告,但更多的卻是一些明星的MV。
平台與地麵的萬米距離,便是懸浮車的最高活動範圍,再往上去,就是各種民航和國航的專用航道了。
“少夫人,您就快回去吧,不然少爺又要擔心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擦著滿頭的密汗,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麵的女子。
女子重哼一聲,顯是怒了,回轉身來,挺著大肚子,斬釘截鐵的嬌喝道:“莫叔,那混蛋怎麼可能擔心我,他擔心的隻是我肚子裏的孩子而已。要回你自己回,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女子穿著一件寬大的孕婦裝,挺著一個渾圓的大肚子,看那肚子圓滾得模樣,看來已經有八九個月的樣子。女子麵容姣好,長長的秀發隨意的紮在了腦後,在腦後高高挽了個髻,雖然沒有化妝,但國色天香的韻味還是讓街上不少男子暗吞口水。
莫叔聽得少夫人如此說話,臉上躊躇不已,心中猶豫著似在暗自作著鬥爭。女子氣鼓鼓的回轉身去,繼續逛起街來。
“少夫人,雖然我這麼說有點不符合我的身份,但我想,您是不是誤會少爺了,少爺很關……。”莫叔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兩邊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總這麼鬥著也不是個辦法,隻是話才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莫叔……”女子叉著腰打斷了他的話,瞪起眼睛,說話的語氣似在撒嬌。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一歎:“莫叔,再過一個月小家夥就要出生了,到時,一切自然會有一個歸宿,莫叔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
“好好好,莫叔不說了,莫叔不說了,哎……你們小兩口還真是一對冤家。”莫叔擺著手,急忙表了態。
女子聽得這句話,突然眼紅了起來:“莫叔,我也希望我們是一對冤家啊,可是……莫叔,以後在我麵前不要再提起他了,我們……看來是不會再有可能了。”
莫叔目瞪口呆,他根本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時有人向這邊張望而來,顯然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個街角發生的小插曲。莫叔抿了抿嘴,慈愛的雙手擁上前去,帶著長輩的關懷,輕輕讓她靠在了自己肩上:“小姐,既然過得不開心,要不我們回老爺那吧。”
“不,我想等孩子生下來後……”女子仰起頭,帶著堅定的神情說道。莫叔哀歎一聲,不再言語。他隻是個管家身份,雖然從小看著兩人長大,但主仆間的身份差別,使得他不敢再多言,既然少夫人已經作了決定,那麼他隻要在一旁表示支持就可以了。
豔陽高照,陽光明媚,在沒有失去前總是不懂得該如何珍惜!
突然,在街道的東側傳來一聲聲女子的尖叫聲,隨之伴隨而來東西被撞倒的嘭嘭聲,而後一個男子張皇失措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車子失控了,快讓開——”男子的吼聲剛才還在街尾處,下一刻,卻已經到了街中心了。
尖叫聲,怒吼聲,哭喊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霎時間充斥整個街道。
“媽媽——媽媽——”小孩的哭泣聲尖厲的劃破半空,卻是沒有一人去注意!
“快讓開,找死啊!”男子的怒吼聲隨之響起。
“啊,別拉我裙子,我的包——”一女子無助的聲也響了起來。
一時間每個角落不斷的在發生著這樣那樣的情況,剛才還安逸祥和的情景,卻在下一秒間徹底打破,不可說這不是莫大的諷刺!隻是在這一刻,卻已沒有一人想去注意,他們隻關心自己的腳下,而後努力的脫離開事發中心地點!
街上混亂成一片,不時有人沒命的奪路而逃根本不辨方向。
莫叔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便見一男子跌撞著撞向女子,莫叔嚇得魂飛魄散,這一下要是撞實了,女子非流產不可!莫叔雙手急忙抓住那男子,將他帶了一趔趄,男子回頭怒罵,一甩手便將莫叔給撒開,臨走丟下一句話道:“有病啊!”
他腳下再不停留,直衝著跑走了!趁著這工夫,女子急忙避開了他。
“莫叔,不要緊吧?”女子背著人潮,關心的問道,人流越來越擁擠,在這般下去,非衝散了不可!她雙手撐開,急急護著自己的肚子,嘴中不斷提醒道:“小心我的肚子,小心我的肚子……”莫叔從地上爬起,橫身攔在女子身前,奮力相搏著不斷給女子創造著小小的空間。
兩人隨著人潮的推擠,邊走邊退著靠到了路邊,這街道邊上卻是安全了許多,莫叔大大舒了口氣,問道:“少夫人,你沒事吧。”
女子搖了搖頭,摸著肚子道:“嗯,沒事,小家夥皮了點,居然現在還在踢媽媽。”莫叔嗬嗬一笑,氣氛鬆弛了許多!
抬頭往街道中心看去,那坐落在正中心處的仙女噴泉此時早已被破壞的缺了半個身子,不斷有泉水不受控製的從斷裂處噴薄而出,灑落在半空,居然出現了一抹彩虹。
那搖搖晃晃,似喝醉了酒一般的跑車轟鳴著在街道上空一米處橫衝直撞,不時有人被跑車邊身刮倒,哀號著倒入人流消失不見。此時那黑色跑車就似一個手持鐮刀的嘉文,所到之處,便是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女子緊緊抓著身側的一個店麵的門把,此時她身後的店內塞滿了人,沒了一絲多餘的空間!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股東,頭腦混亂一片,隻希望這混亂的局麵早一刻結束。
在她旁邊也有一對情侶在避難。男孩緊緊抱著女孩,不斷出言安慰著她。雖然他自己現在也渾身發抖,但至少在這一刻成了懷中女孩的主心骨。
女子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分外委屈,不但結婚至今蜜月沒有渡過,兩人世界更是從來沒有過過!她心中想著那狠心的人,不斷詛咒發誓咒罵著他!腦中卻是再也靜不下來。
失控的黑色跑車忽然向著他們這邊疾馳而來,女子周圍一時間大亂,那對情侶早已看到事情不對,匆匆跑開,躲在店內的人們驚叫著大聲咒罵,卻是出也出不來了,簡直成了甕中之鱉。
女子腆著大肚子,自然是跑不快的,她幹脆俯身在地,雙手抱頭團成一團,莫叔趴在她身上,努力讓她將肚子挺起,在肚下形成一個空間,免得磕到了寶寶。
車子電光火石間直衝而來,車頭方向正是女子所在,他們周邊早已沒了一個人來,人們躲得遠遠,漠不關心的快步跑開,生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趴下,趴下!”車主不斷在車窗內怒吼,雙手前後揮動似這樣就能將人驅趕開一樣!隻是那車就似受到了磁石吸引,不論他如何的打方向盤,就是不改方向,悲劇顯然就要發生!
女子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在臨死的這一刻,她忽然發現了自己的真實心意:自己仍是那麼的愛著那個人,如果……隻是如果,如果能活下去,一定,一定要告訴他,我是那麼的愛著他!
那失控的跑車在即將撞到女子的那一刻,忽然一個漂亮的直角仰頭,直直衝上了天去。沒有一會,就化作一顆流星,消失在晴空下。逃過一劫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不少人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大呼僥幸。
隻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就此了結的意思,莫叔剛從女子身上起來,便聽得不遠處突然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廣……廣告牌!”
驚恐的人群又炸了鍋,眾人一抬頭,果然見到在女子正上方,原本懸掛著一塊巨型廣告牌的地方,現在卻空了下來。顯然那廣告牌被失控的跑車給刮到了,此時那摔落的廣告牌正在半空中翻翻滾滾,一眨眼間就又掉下了十數米距離。
其上的字跡和鋼鐵材質隨著距離的拉近也越來越是清晰,女子還沒起身早就嚇得動彈不得,雙腿打顫著直直凝望著向她撲麵砸來的廣告牌。
剛從鬼門關走上一遭還沒有來得及拍掌相慶,卻不想又一腳踏進了閻王殿!
莫叔也被嚇得三魂去了六魄。
在這生死關頭,突見他一咬牙,雙手往女子身上一推,將蹲在身側的少夫人一把推開,口中並說著:“少夫人,快走!”
女子手上忽受大力,橫飛著滾出了老遠。她剛被推離開來,那呼嘯著的廣告牌就已經帶著淩厲的巨風,驚險萬分的從她發間刮過,在帶走了她的幾縷發絲之後,便轟的一聲砸入土中數寸。將還沒有來得及走上一步的莫叔重重砸在了其中!
“莫叔……”女子剛一落地,便又哭叫著爬了起來,她的額上滿是豆大的汗珠,秀氣的月眉一皺一皺似在暗暗隱忍著什麼。
她的雙腿間隱隱有血絲滲出,隻是她卻渾然未覺,女子慢慢跪倒在地,嘴中還在喃喃自語的說著胡話,她顫抖著雙手伸向那廣告牌的邊角,似要將它掀起。隻是她剛一用力,嘴中便溢出一聲悶哼,隨後捂著肚子卻昏死了過去。
一時間,場麵一片混亂。
“啊,小姐,你怎麼了?喂,醒醒,醒醒啊。”有好心之人眼疾手快,趕忙將昏倒的女子扶住,邊掐著人中邊喊道。
“看,血!啊,流產了,流產了。”又有一年輕女子的聲音出來湊了個趣。
“快,還愣著做什麼,你媳婦都流產了,還不快點叫救護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位熱錯心的老大爺背著雙手,搖頭晃腦的歎息道,不過顯然他並不了解事情的實際情況。
“啊,什麼?我媳婦?大爺,您不要搞錯好不好……”好心抱著女子的男人慌忙辯白道,隻是他的話,慢慢被越來越嘈雜的聲音所覆蓋了。
場中之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恍惚間,頭頂似乎傳來了救護車的汽笛聲。拉長的聲音,在這片天地間漸漸沉澱了。
這一天,天空蔚藍,而高遠,帶著一絲讓人心悸的脈動,遠遠自高空飛揚而來,那莫名的音律,直像悠揚的風笛,合著純淨而有力的節拍,漸漸將沉睡的靈魂帶離幽潭。
圓木桌,大理石地板,靠牆而立的櫥窗,纖塵不染的落地窗,一切都顯示著房中主人格調的高雅和幹練,門輕輕啟開了,一個年輕男子長舒一口氣走了進來,他將手中的文件扔在桌上,一屁股坐於椅中。熟練的將腳搭在圓木桌上,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男子臉色有些蒼白,硬挺的劍眉斜削著直入發際,睫毛長而濃密似讓女子看了都有些嫉妒,挺拔的鷹勾鼻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男人說不上不帥,但在英俊的外表下還有著一種更加吸引人的氣質,那種氣質很淡薄,但又讓人不能忽視。
也許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被他的外表所折服,反而是陷入他那種無形的氣質中。他的額上還有著細微的汗珠,似乎剛才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門這時響了起來,輕輕的三下敲門聲之後,男子趕忙將腳放了下來,他端正坐姿,隨手將桌邊的一份文件打開,裝作埋頭苦幹的樣子,道:“請進。”
一聲之後,一個曼妙的女子帶著和煦而溫暖的微笑走了進來,她手中還端著一杯香茶,濃鬱的香氣即使隔了這麼遠也被男子聞了去,間中似乎還帶有女子幽然的體香。
“少將,您歇一歇吧。”女子將茶放在男子手邊,而後走到他身後,伸出纖纖素手,細心為他按摩著。男子裝模作樣的在文件上看了幾行字,這才端起茶,細細品茗著。
男子頗為疲憊,在女子素手的按摩下,明顯臉色好了許多,蒼白的臉上漸漸帶上了些許紅潤。
“張秘書,你我也算是老搭檔皆老同學了,你看,你對這次引進新式裝甲機器人的會議有什麼看法?”男子品著香茶,淡淡問道。
女子微微一笑,突然在男子猝不及防下將他圈在了懷中,堅挺的飽滿枕在男子的後腦勺間,真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少將是怎麼認為的那我就是怎麼認為的,您的顧慮必定有著深意,我隻是個秘書,肯定是不知道的。”張秘書的語氣妖嬈而多情,簡簡單單的每一個字中,似都有著無盡的情誼。
男子睜開了眼,臉色不變語氣不抖鎮定的說道:“張秘書,請你自重。”女子扭了扭身子,仍是不放開他,以著誘人犯罪的語氣嬌嗔道:“莫迪,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喜歡你你也知道,可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躲著我?我對你的一片癡心,難道你還看不見嗎?”
說著她還挺了挺胸膛,堅挺的飽滿更加與男子貼近了幾分。女子似乎也不好意思起來,隻見她的臉色漸漸紅潤,嬌羞紅豔的粉麵一掐似要滴出血來。
莫迪放下茶杯,伸手將女子的手打開,讓自己的身子遠離開她。
他歎息一聲,回轉身來看著身後的女子道:“若山,你也知道我是個結了婚的男人,我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很感激你一直以來的錯愛,但我還是要說那句話,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在我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我們的關係,就隻能是同事和老同學。”莫迪似在斟酌著語句,又道:“我們還是做回以前吧,你仍是我可愛的學妹,我還是你最可靠最親近的學長,這樣不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莫迪……我等了你三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她嗎?”張若山焦急起來一把拉住了莫迪的手,又道:“學妹學長的關係我已經厭煩透了,就是因為它我們才不能更靠前一步。”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張若山又靠前一步,緊緊盯著莫迪的眼睛不放,似要從他的眼中看出希望,“為什麼……莫迪,你知道的,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而且也一直向往著做你的妻子!可是,你為什麼從來不給我一個機會呢?莫迪……你和那小賤人離婚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她的,雖然……沒了她家族的幫助我們會很辛苦,但……”
男子臉色有些不悅,似乎對女子稱呼自己妻子為小賤人有了些火氣,他打斷她的話,道:“若山,你怎麼聽不明白呢,我們是不可能的,難道你非要我將實話說出來嗎?”
張若山緊緊逼視著他,眼中帶著幾分堅毅的神色,道:“那你說出來啊?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小賤人?”
莫迪拳頭忽然緊了緊,但隨後又放開了,他唉歎一聲,以著女子希冀的神色,帶著點點悲傷以手撫著女子的嬌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道:“若山,我是個怎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貪圖榮華富貴,貪生怕死,而且我還想要有花不完的錢和讓人敬畏的權力。這些,我現在雖然都有了,但不可否認的,她也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如果我沒有與她結婚,我現在一定還在少校的位子上摸爬滾打呢。可是若山,你應該知道的,如果我放棄了她,那麼我現在所希望的一切就都不會再有了,如果我與你在一起,那樣的我,你會開心嗎?”
張若山臉上突然帶上了笑顏,她一往無前的將莫迪雙手放在自己酥胸上,臉色酡紅似喝醉了酒般:“我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傲,求你了,接受我吧。”
她本不是這般不要臉皮的女子,但在他的麵前,她早已豁了出去,即使被他討厭,也要讓他討厭的徹底。
她已經拖拖拉拉了六年,但直到他結婚的那一天,她也沒有向他吐露出一個字。
也許是後悔了吧,她現在想要把握機會了。既然如此想了,那就要主動采取攻勢才可以。雖然在他們夫妻失和的這段時間插上一足很是卑鄙,但既然愛了,那就再自私一點吧。她這樣想著。
愛自古以來便是自私的,小說中所謂的無私奉獻,純粹是欺騙少男少女的感情。
她如此安慰著自己,隻因為她的良心,無時無刻不在譴責著她!這樣做,才能讓她稍稍感覺好上一些。
莫迪神色忽然一凜,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帶著冰冷的邪惡,凝視著她。與那目光對視下,張若山抓著莫迪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了,腳下也往後退了幾步。
莫迪冷冷得說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張若山,你怎麼這麼分不清事實,好吧,那我說得簡單明了些,我不會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後我什麼也不會有,你不能給予我所需要的。而我……”
正當莫迪與張若山攤牌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卻正好響了起來,帶著催命的聲響,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莫迪看了張若山一眼,深深吸了幾口氣,結束談話走了過去。
張若山心境剛才已被莫迪逼到了懸崖邊,此時經此一擾,她已經回過神來,張嘴結結巴巴的道:“少……少將,我先出去了……”語閉後早已落荒而逃。
莫迪看了看來電號碼顯示,而後在電話鍵麵上輕輕一點,身子也隨之摔在了椅中。電話是家裏打來的,所以莫迪非常隨意,當電話一接通,他就笑著說道:“老爸,怎麼這麼有空想起和我打電話了,你這個司令員可是忙得很呐!”
電話半空中屏幕上的老者精神飽滿,滿頭的烏發沒有一絲脫落的跡象,他不待莫迪再說下去,說道:“傲兒,向秋難產,現在在醫院裏……”
“哐嘡!”莫迪吊在桌邊的腳陡然摔了下來,他不敢置信的雙眼擴大,身體不受控製得跳將起來,說話的語氣也突然大了幾分,抓著電話,焦聲問道:“不是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嗎?怎麼突然就……”
老者搖頭一歎,道:“總之一言難盡,你趕快到醫院來。一切等你到了再說,我現在也要趕過去。到時我們在那……唉,這孩子,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都要做孩子爸了還這麼冒失。”
圓木桌上,隻剩下一個搖搖晃晃的可視屏幕還在亮著,屋子的主人早已一步跨出門去,就連門也忘了關。
莫迪三步兩步的在大廈中疾走,到了最後,早已忘乎所以,飛奔起來。隻是他剛出了五角星形大廈,剛要進入車庫之中,身上的手機合成音又叫了起來:“來電,總部秘書處!”
清冷的電子女音不帶絲毫感情,即使莫迪不想接聽,它也仍一直的叫著。莫迪似乎有些不耐,他操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劈頭就叫道:“有事沒事不要煩我,我現在很忙,沒空搭理你們。”
說著,就要按下掛機鍵,隻是隨後似又想起了什麼,對著電話又吼道:“如果想要把我開出軍籍就請便。”
莫迪不等來電之人說上一句話,就將電話徹底按死直到關機。
這時前方一輛黑色的跑車駛了過來,到了莫迪麵前方才停住,莫迪單手在車把上一拉,就見車內儀器以著條文波浪格式亮起,震動間似還聽到電子音以著不辯男女的聲音說道:“身份驗證完成,轉換為手動駕駛。”
莫迪拉開車門,深黑色的擋風玻璃一亮一滅之後就變成了淺褐色。
“莫兄,怎麼這就要走了?兄弟我剛下飛機就特地趕了過來,你怎麼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吧。”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在車庫深處響了起來,莫迪剛要鑽入車內的身子隨之直起,他回轉身子,冷冷的看著身後那人:“敬文兄難道還把自己當外人了嗎?哼,你來這的動機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單條還是群條?算了,你們就一起上吧,我很趕時間。”
楊敬文身後走出十個彪形大漢來,他們各各身高在兩米左右,使得莫迪在這些人中顯得很是單薄。
“兄弟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楊敬文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似對此都漠不關心。
十個彪形大漢在他一揚手後慢慢將莫迪圍了起來,看他們動作與起手間的姿態,似都是練家子。十個彪形大漢中有幾個手臂肌肉盤虯,似乎這手上功夫,有高人一等之處。更有些看他們走路時穩健的姿態,腳底下的文章也一定不容小覷。
楊敬文退後幾步,落在人後,他靠在一個圓形柱子上,淡淡的,帶著一絲看戲的味道說道:“聽人說下任中將很可能就是莫兄與我了,雖然很討厭別人與我相提並論,但既然是莫兄你,那想來手上功夫和其他方麵一定有可取之處了,兄弟我不遠千裏,特地從北京城趕了過來,就是為了看看兄弟到底有幾分實力,是不是能夠與我爭上一爭,那現在,就讓我們都拭目以待吧。”
十個大漢齊齊圍了上來,莫迪嘴上冷笑不已,但手上和腳上卻並沒有落後半分,隻見他滴溜溜原地轉了一圈,身子以著極其詭異的姿態躲閃著大漢從不同角度攻來的拳腳,每拳每腳都在毫厘之間險險避過。
而後又同時出手如電,雙拳帶著尖嘯的破風聲砸在大漢的要害部位,隻是落手處,卻隻覺得似砸在鐵板上一般。莫迪急忙變轉方向,腳下一個後撤,雙手往後一抓,一帶,將兩個大漢抓在手心,而後以力借力,將兩個大漢撞向了包圍圈。
一時間幾個大漢撞成一團,隻有三四個大漢反射神經不錯,逃過一劫,他們腳下一跨,越過滾成一團的幾人,捏著拳頭一聲不言的擊向莫迪。
楊敬文在場外拍手叫好,他語氣中似有讚歎之意:“莫兄手底上功夫果然了得,不過,我還聽說,莫兄的眼睛也是大有學問啊,似乎是什麼動態視力!嘖嘖嘖,真是不得了呢。”
幾個大漢聞聽楊敬文的話,齊齊對對方點了點頭,隻見他們隻手突然伸進了口袋中,而後在莫迪猝不及防下隻手一揚,手中紅粉狀的東西洋洋灑灑落了下來。莫迪雙手在身前疾揮,身子就地一滾,遠遠滾出紅粉圈。隻是還沒有待他修整過來,一包黑色之物突然砸來,在他額上猛然綻開。
黑色之物帶著一股尖酸辛辣的味道流竄入莫迪的眼口鼻中,霎時間,莫迪五官疼痛難當,伴隨著劇烈的火辣辣之感,讓莫迪口不能言,鼻不能吸,眼不能視,眼淚更如雨水一般從眼瞼中流出。莫迪捧著臉在地上扭動不已,嘶嘶的痛叫聲早已變了音調。
楊敬文走向前來,他捏起莫迪的下巴,冷冷的盯著而後輕笑著道:“莫迪啊莫迪,人都說你功夫了得,可今天一見,卻讓我失望透頂。十天後的對戰希望你能發揮出水平來,不然,我可就沒得玩了呢。”他手一甩,重重將莫迪的頭丟向一邊,然後站起來打了個響指對身後的大漢吩咐道:“給他個見麵禮。”
十個大漢依言湊上前來,將莫迪嚴嚴實實的圍攏住,不一會拳拳腳腳與骨肉的相撞聲在這個停車場內響了起來。直到十餘分鍾之後,楊敬文這才揮手讓他們住手,他頭也沒回,對著躺倒在地蜷縮著的男人道:“莫迪,其實我很討厭你,三年前你讓我徹底看清了你的為人,今天,就當是收利息了,十天後,我會等你。”
楊敬文走到停車場的圓柱之後,不一會手捧著一大束新鮮欲滴的紅玫瑰走了出來,他揮散幾個大漢,帶著滿臉的笑意進了星形大廈。此刻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車場之內不一會就沒了第二個人,躺倒在地的人現在就似一隻受傷的豹子,他蜷縮著身子,雙爪不住的刨著水泥地麵,他的手指甲隨著劇烈的抓撓而斷裂,指尖也隨之滲出血來,可他仍是咬牙不發一言。
他的臉上因辛辣的胡椒粉而淚水橫流,剛才那一頓痛揍,使得渾身似撕裂般疼痛,但在他臉上卻瞧不出半分端倪。他的手腳因用力過度而不斷抽搐,肌肉抖動收縮,拉扯著他的四肢骨骼。那無邊的痛苦折磨的人險些瘋掉。
黑色的跑車就停在他的身邊,隻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車身。
跑車內波浪狀的條紋有些微微的震動,車載電腦上的電子語音此時又響了起來:“父親來電。”而後不等莫迪說話,就已經將電話接通了。
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有一塊區域蛻去了淺褐色,隻見一個小型的可視屏幕出現在車窗的邊角處,一震一抖之後這才穩定住頻率。
“咦……小迪人呢?”男人環視一遍車內,沒有見到莫迪便出聲詢問道。車載電腦條紋上下一抖一抖,似在分析男人話中的意思,而後才以著冷冷的金屬質感的聲調回道:“莫迪心律不穩,部分身體機能受到損傷,各肌肉與腦神經暫時失去聯係,部分……”一長串的身體機能報告被車載電腦分析得出,然後一字不差的上報給了男人。然後又接口問道:“影像是否調用?”
男人聽得麵龐肌肉一滯,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調用。”
“數據傳送中!”隻見屏幕的上邊角處一個矩形長條顯現出來,以著每30秒5%的速度向著遠方的男人傳送著數據,隻是還沒有等它完成,一隻手卻突然伸了過來,他點選了取消鍵後,便躺倒在了車內。
“小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這麼狼狽?”男人見數據傳送突然中斷,瞧了眼車內,便見到躺死在車中的莫迪。莫迪揮了揮手,他並不想多言,隻是對著車載電腦吩咐道:“北京第一人民醫院,100%許可優先,自動操作。”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仍是可以聽出原來的味道。車載電腦作了一係列的程序變更,而後確認道:“直線距離879公裏,其中有十個主航道,三個交通要道,是否接受?”莫迪將通訊關閉,放倒車椅,他手捂著眼睛,輕嗯了聲。車載電腦又不知疲倦的說了起來:“時速600公裏,車體承受度達100%,人體承受度230%,開始注入液氧,完成10%……45%……78%……100%,開始變換形態。”
跑車外殼的黑色突然在這一聲之後如潮水般退走,取而代之以銀色的車體,兩個斜削入車頭部的大燈翻轉著收入了車內,四個輪胎往上托起,但整個車身卻降低了足足有50公分。後尾部的車翼往外翻轉,與子彈型的車體呈平滑的直線。汽車尾管收縮入車內,同時降下了四個噴氣渦輪。淺褐色的車窗玻璃又經過亮閃之後,恢複了墨色的深黑。
“形態變換完成,與外星聯接,聯接完成,察看交通情況,進入加速……”整個車身一個微小的震動之後,就又趨入平緩。充滿液氧的車內,一點也感覺不到高速行駛所帶來的壓力感,反倒舒適得讓人昏昏欲睡。
車體內沒有開車燈,隻有車載電腦的條紋狀波浪在一震一震仿似拍打跳躍的音符,車內沒有一絲馬達震動的聲響,安靜極了。莫迪一動不動,整個臉部都掩在了手下,瞧不出他的表情。隻可見他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咯吱咯吱聲輕微的響著。
這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行程車載電腦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到了目的地,一陣輕微的震動之後,它這才說道:“北京第一人民醫院到達,抽離液氧,倒計時十秒,開始……10,9,8……0.完成……”
莫迪動了動身子,在車身一按,車門劍指天南削入天地。還沒有等莫迪鑽出來,就見一個黑發瞿爽,與莫迪有七分神似的男人探頭鑽了進來,“小迪,你還好吧,不要緊嗎?”
莫迪往車內移了移,他不答反問:“向秋兒怎麼樣了?”
他的眼睛血紅,布滿血絲,一眼瞧來,就似來自地獄的惡鬼。男人瞧著一愣,道:“還在產室,不過剛才聽護士說應該問題不大,反倒是你,到底怎麼了?”莫迪鬆了口氣,他打開另一邊的車門,鑽出車去,隻是丟下一句話道:“爸,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是我的私事!”
男人歎息一聲,便也出了車內,與莫迪並肩一起向醫院內部走去。莫迪心中焦急,走得頗快,最後他與父親說了一聲,獨自一人飛快向產室跑去。看著還鮮紅的亮著的手術室,他心中複雜的一鬆又一緊。
這時他才發現,手術室外已經圍了很多人。
莫迪一一與他們打招呼,在來到那駐著拐杖,麵容清瘦,一臉正氣的老者麵前時,他這才諾諾叫了聲“爸爸”。隻是老者並不領情,斜眼看了他一眼,重重嗯了聲。
莫迪站在老者一邊,心中苦笑不已,這天大的誤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正好這時,手術門突然拉開了,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邊走邊問道:“誰是產婦的家人,她先生也來了沒有?情況有些特殊,產婦家人跟我來。”
老者和莫迪身子一顫,相互對視一眼,趕忙迎了上去。那護士將手術記錄掃了一眼:“產婦現在有點奇怪,按理她並不是很嚴重的難產,可她又似乎並不想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產婦心理出了問題,醫生建議最好先生能進去陪陪她。你們誰進去?”
莫迪急忙向前一步,道:“我是她先生我進去。”那老者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隻是他隨後又沉聲說道:“莫家小子,這次向秋要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莫迪急忙應是,並保證就算孩子保不住了也一定會保住大人的,老者這才放行。
莫迪隨著護士換了一身白大褂,而後也進了手術室,莫迪剛進入手術室不久,莫家老頭才急急忙忙,虎步龍行的出現在走廊外。手術室外,一片焦急,手術室內,滿頭大汗!
莫迪進入手術室的第一眼,便一眼瞧見那雙眼無神的皇甫向秋,她臉色發白,額上滿頭大汗,秀氣的鼻頭一扇一翕間很是淒苦。七八個護士忙亂的站在手術台旁邊,不時的報告著各項參數!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帶著口罩,蒙著麵卻是滿頭大汗。
“加油,向秋,你先生和家人都在外麵等著你呢,你不要放棄,努力……”醫生是很有經驗的產科醫生,隻是碰到了皇甫向秋也是無能為力!她喊得喉嚨嘶啞,就仿佛現在是她在生孩子一般。當事人卻是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莫迪瞧的心中酸澀,他緊上前幾步,拉住皇甫向秋緊緊抓著被單的手,柔聲說道:“向秋兒……我來了……”
皇甫向秋的眼中慢慢有了絲神采,她定定看著莫迪,似要將他看入自己心中一樣。她的目光溫柔而又火辣,做了虧心事的莫迪自然不敢與她對視,他裝作為她掖被單的樣子,悄悄撇開了頭。皇甫向秋心中歎氣,隨後也轉過頭去,閉上了眼睛,他們早已無話可說,又何必沒話找話?
護士在旁邊瞧不過眼,輕輕伏在莫迪耳邊提醒道:“和她說話,讓她用力!”莫迪點了點頭,手上不自覺的加了些力道。好像如此就能將力量傳給她一般。莫迪在心中想了一會,嘴巴一張一合,卻不知道一時該說什麼好!
護士小姐也瞧出兩人之間的問題,心中不覺火大!一把將他扯了過來,附耳低聲罵道:“你是不是她的丈夫?怎麼現在這麼木訥?現在產婦需要安慰,不是讓你來給她氣受的,你要再不行就出去,別添亂!”護士發了最後通牒,莫迪急忙保證一定努力!
兩人散開!他又蹲下身子,近距離看著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看到的妻子!他看的很仔細,就連她眼中微微顫動的睫毛也沒有放過。不可否認,她真的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即使現在臉色蒼白,但仍不減少一絲一毫的秀色,反倒增添了一抹嫵媚與為人母的聖潔!給人一種蒼白而清秀的淡雅之感。
莫迪以手撫上她的麵容,輕輕為她擦拭著額上的細汗,皇甫向秋眉頭一皺,她緊咬著銀牙,卻是不哼一聲。
莫迪不知該如何是好。
護士觀察入微,瞧清了皇甫向秋臉上的表情,她急忙走了過來,對皇甫向秋說道:“痛就叫出聲來吧,不要忍著。”莫迪急忙代表皇甫向秋點頭,他對這些不是很懂,畢竟男人可不需要生產的。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解開皇甫向秋的心結!
皇甫向秋咬牙不哼一聲,努力克製著下體的劇痛,原本紅潤的秀唇也失了血色。一直忙碌著的女醫生在莫迪還沒有找到辦法的這當口也走了過來。莫迪暗道難道糟糕!他急忙迎了上去,兩人走到角落低低談了起來。醫生輕聲說道:“產婦現在這麼不配合我們也無能為力了,你最好作最壞的打算,要大人還是孩子?”
莫迪想都沒想,回答道:“當然要大人,但是醫生,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搖頭道:“除非產婦能夠配合,不然很難!”莫迪急忙道:“好,我一定讓向秋兒配合你們。”女醫生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子,搖頭道:“我隻能給你拖延一刻鍾的時間,超過這時間我們也無能為力,到時你做好二選一的準備吧。”她拂袖而去,又開始忙碌。
隻有十五分鍾時間!莫迪心中焦急,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走回病床前,看著撇著頭,卻咬著牙不發一言的女子,他無聲的歎息。難道真的隻能二選一了嗎?也許還有辦法!
莫迪拉過皇甫向秋抓著被單的手,輕輕撫摸著,皇甫向秋微微一掙,卻是沒有掙脫,便也隨他去了。她臉上麵無表情,隻有病態的蒼白!女醫生對著莫迪打了個手勢。莫迪心中一咯噔,怎麼這麼快就過了五分鍾了?他不得不行動起來。
整理了一番思路,莫迪開口問道:“向秋兒,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你不知道我看到你這樣是多麼……”
“心痛嗎?莫迪!你不需要假惺惺的,我和孩子都不需要你的關心,你隻是關心你的權利和金錢,對於你來說,我隻是這些產物的附庸品吧!你又喜歡過我嗎?”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不讓他說下去!
隨後又慘然一笑,似放棄了所有的希望:“嗬嗬,真是可笑,我居然被你欺騙了二十年!莫迪,你的心機可真重啊,枉我們是青梅竹馬,你居然打小便開始算計人了。”
她的情緒漸漸失控,似瘋了一般又抓又撓,臉上卻是滿臉的淚痕。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宣泄而出,如洪水決堤般洶湧而來。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痛哭出聲!
“莫迪,你走!你給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她捂著臉不讓他見到自己的淚水,隻是那顆顆晶瑩卻順著指縫滑落,一顆一顆滴落在潔白的被單上,渲染出一朵朵淒美的小花!
那一朵朵淚花卻仿佛吸走了莫迪的魂魄,他隻是呆呆的站在她身側,任她抓打撕撓,似石化了般杵在那,不發一言!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以為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卻原來是最錯誤的!他隻以為隻要保護好她,那麼所有的犧牲便是有意義的,隻是現在,這些曾經的付出,又有什麼值得他高興。這不僅隻是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最愛的妻子!他狠狠朝著自己揍了一拳,重重的一拳讓他嘴角溢出血絲!
他是混蛋,他是白癡!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失去了,再珍惜就已經晚了。如果還有機會回到從前,回到向她求婚的日子,他一定要竭盡自己的全力,發誓我愛你!如果還有後悔藥可以吃,他一定要講這一切記憶抹消,讓彼此重新來過!隻是,這理想隻能在夢中出現,現實從來都是殘酷的!
變故事發突然,醫生也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出去,你快出去呀!”醫生在病床另一邊顧不得擦汗,急急叫道。護士眼疾手快,急忙拉著莫迪拖著他向產房們走去!
“不!等,等一下!讓我再說一句話!”莫迪突然回過神來,他大力的掙紮,不斷反抗!似乎這一走,兩人便再也不相見!護士使出渾身解數,卻是一步也拖不開!醫生瞧的無奈,隻能答應了他。
莫迪快步走到皇甫向秋身旁,她捂臉痛哭,卻是一眼也沒有瞧他。
產室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了風笛的輕輕低吟,九轉千折似在淺淺傾述!隻是這一刻卻沒有任何人去注意這詭異的一幕,各人都忙碌著手邊的活計,滿頭大汗。
莫迪突地單膝跪地,他拉下無名指上的鑽戒,捧在手心向著病床上的女子。護士與醫生都被他這一手搞得徹底愣住,一時間病房內突然安靜下來,隻有低低的風笛聲淺淺吟唱!
“向秋兒,我知道你已經不想再見到我,但我知道,我們這一分別注定便是永別,所以我不想再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遺憾。”他傾注了所有的感情,聲音低沉而有力,伴著隱約的風笛聲似從遙遠的天際飄來!
皇甫向秋也止住了哭泣,冷冷得看著他,當看到他紅腫的雙眼,她早已枯竭的心房卻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她的手指輕輕一動,但最後仍是沒有抬起!
莫迪自然沒有瞧見她的小動作,他一心一意的看著床上的女子,隻希望將她刻印在自己的腦中一輩子永遠不淡去!莫迪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在這笑容背後有多少苦澀與辛酸我們不去計較,隻是在這個笑容的表麵上至少是和諧而完美的。
他接著說道:“如果能夠重來,我隻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遇到你!你的光輝就似太陽般耀眼,它照耀著我卻又時時提醒著我的幸運。與你的相識就仿佛一場夢般,是那麼的不真實而又讓我記憶深刻,所以,向秋兒,我,愛,你!我想在自己還清楚記得這種感覺的時候將這種感情說出來,它帶給我的幸福讓我無所適從,不知所措,但現在我不再矛盾,因為我不想再有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