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求(1 / 3)

在上周老師就給我們留了一篇論文,我一直托到今天。生命的最大殺手是拖延,拖延的最大殺手是從現在做起。於是我決定今天去圖書館找資料將這篇論文完成。

就在我奮筆疾書,將書上的句子工工整整照抄下來,徹底剽竊別人知識產權的時候,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嘿,忙什麼呢?”這熟悉的聲音就算我不回頭也知道是向柔。

我轉過頭去,發現她懷中抱著一疊書本,彎下腰來想看看我正在寫些什麼。因為距離很近,我聞道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老師布置了一篇論文,我來抄點資料。”

“哦,挺勤勞的,我來還書。”她晃了晃手中的那幾本書說。

“你可真是好學啊,我連自己的專業課本基本上都沒有看。”

她淡淡地笑了下,話鋒一轉,問:“你這幾天身體怎麼樣了?”

我對她做了一個大力水手的姿勢,說:“放心吧,從小我生一次病的時間就沒有超過24小時。”

“你論文寫的怎麼樣了?”

“剛開始,我想你難得能見到我今晚在圖書館熬夜的身影。”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我不知道向柔這樣問我是不是有和我約會的打算,我這樣說不是自己把路堵死了嗎。於是又趕緊補充道:“不過也不急,老師給我的最後期限是下一周(其實明天就要交了)。你晚飯吃了嗎,要不一起吧。”

向柔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約我啊?”她問,單純又很直接。

“厄……”

“我和琳琳已經約好了,不好意思啊。”

黃珊,你這個死王八蛋,把我的向柔還給我。我心裏恨恨地想著,精神上將她五馬分屍了N遍,可是表麵還是很紳士的,我笑道:“沒事沒事,我隻是聽說秀色可餐,我想和你吃飯我的胃口一定很好吧。”

向柔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笑得咪成了一條縫,她說:“廖新,你很會哄人嘛,一定騙了很多女孩子吧。”

我說:“失敗啊,哄的人不少,就是沒有哄到手一個過。”

向柔說:“那你加油吧,你要記得,東北的女孩子都不喜歡男孩子婆婆媽媽的。”

我不知道向柔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從這幾次的交往來看可以確定她還是單身,而且應該對我有一定的好感。

向柔打開了自己的包,取了兩塊蛋糕給我說:“這蛋糕給你吃吧,不要忙得太晚了,我先走了。拜!”

她表情俏皮地對我揮了下手,然後灑脫地轉身離開。

向柔的身影漸漸遠去,我手中拿著蛋糕依然陶醉在方才的情境中,我已經被她的美貌和溫柔征服了,心裏想著我要是能牽著她的手對別人自豪的說這是我的女朋友該多好啊。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給於飛打去了電話,剛一接通我就嚎啕大叫道:“於飛,我限你在三天之內把黃珊搞定,不然我滅了你。”當時我忘記自己正處於安靜的圖書館內,我這晴天炸雷般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圖書館內所有人的目光,一個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我低頭咳嗽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匆匆收拾好馬上閃人。

接下來幾天,我對向柔的思念已經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經常會無規律地出現一些幻想的畫麵,比如在上課的時候我就會想象向柔坐在我的身邊認真地幫我做筆記,早晨起床的時候會想象給我送來熱乎乎的早飯,中間允許出現林強和於飛搶奪我早飯的場麵,出門的時候又會幻想向柔溫柔地為我整理身上衣服的情景。總之,我生活中的每個過程每個細節已經不可救藥地都和向柔聯係到了一起,她那張笑臉總是會無數次地出現在我的夢裏。

終於在某一天淩晨的時候,我像俱僵屍一樣從床上直起身體大喊道:“我受不了了。”

林強和於飛幾乎也在同一時間從床上蹦了起來大喊:“我們也受不了了,廖新你什麼時候才能回魂啊。”這兩天這兩個家夥已經被我的不正常行為折磨得神經過敏了。

我爬到於飛的床上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搖:“於飛你告訴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我到底怎樣才能得到她。說,你到底說不說。”

於飛一腳把我踹開:“狗日的你想謀殺我啊,泡妞這種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需要悟性,悟性你知道嗎?”

林強下床來到窗戶前抽了跟煙,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我突然感覺他的背影有點悲傷,許久之後他說了一句話:“廖新,你對向柔的愛沒有沉澱到心底,因為一直漂浮著,所以才會這麼急躁。”我聽著他的話突然感覺特傷感,我知道他是愛孫婉到極致才有這樣的感觸。

我當時神經質地將電話遞給於飛說:“你現在就給黃珊打電話約她們好不好,這件事隔著一直讓我茶飯不思。”

於飛聞言訓斥我道:“你神經,現在是淩晨啊。”

我像一隻無助可憐的流浪狗一樣用哀傷的眼神看著他。於飛受不了隻好答應。可想而知,迎接我們的是黃珊母獅子一般暴怒的吼叫——你有病啊,大半夜地讓不讓人睡覺啊。

於飛使出了他哄女人的殺手鐧,語氣哀傷地說:“黃珊,我突然感覺有些難過,想找你聊聊天可以嗎,如果你很累的話就算了,打擾你睡覺了。”於飛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哀傷地痕跡,用中指指著我不停地打哈欠。

黃珊一聽於飛的口氣馬上心軟了:“喂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啊。”

“嘿嘿,沒什麼,逗你玩的,哎,明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去K歌啊。”

“要死啦你,挺會演戲的,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明天嗎,明天的話……等等,你好好的請我唱什麼歌,不會對本小姐有什麼企圖吧。”黃珊防範道。

“暈,就當我追你好了,很滿足虛榮心吧。”於飛揉了揉腦袋看著我做出一張苦瓜臉,意思是兄弟我為了你犧牲挺多了吧。我報以感激的目光。

“哈哈,還好啦。”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有人請我還是讓本小姐感覺挺有麵子的。”黃珊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些興奮了起來。

“哦,還有,你把向柔也叫出來吧,廖新他也想去。”於飛終於說到了問題的重點。

“啊?哦。啊?向柔明天要忙著廣播台的決賽選拔,估計沒有時間。”黃珊很平靜地回答於飛,可是一直貼在話筒旁聽他們對話的我聽完後立即像缺水的花兒一樣萎了。於飛一手遮住話筒用唇語問我怎麼辦,我小聲說委屈你了,你自己去和她約會去吧。我想校廣播台納新的競爭一定非常地激烈,不用說也可以想象向柔是在背負著極其巨大的壓力下走上演講的舞台的,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需要給她鼓勵與依賴。

第二天,我在H大通往校廣播台的必經之路上的一座石橋上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十趟,心想著如何自然地向向柔提出讓我陪她一起去參加納新的最後決賽。

於是我走到人工湖麵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一次次地變換著語氣和表情對著死一般的湖水念叨著向柔好巧啊,聽說你要去參加校廣播台的複賽,反正我無聊沒事,要不陪你一起吧,順便可以長長見識。

這句話我每次念出來都感覺不大理想,不是語氣不夠平和就是表情不夠自然,所以我不停地練習,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然後又對著人工湖說了無數遍,為的就是達到我所希望的自然與完美。旁邊的於飛與林強見到互相對望一眼然後默契地搖了搖頭,於飛搞怪地張開雙手給了林強一個擁抱說:“琴,我廖新愛你愛得走火入魔了。”

我懶得理會他們,讓他們離我遠一點,免得一會打擾我和向柔的談話,然後再次調整呼吸對著人工湖說:“向柔,聽說你要去參加校廣播台的複賽,反正我無聊沒事做,就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可以長長見識。”

“好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沒錯,聲音的主人就是向柔。雖然我的臉皮算是比較厚的了,可是此刻我也尷尬地感覺身上的汗液不停地加快了滲出表皮的速度。

我看到於飛和林強在一旁笑得不成人樣,我確定這兩個混蛋是設計好了耍我,向柔來了也不提醒我一下。我轉過身去,向柔看著我輕輕地笑,她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幾個女孩子,我隻認識其中的黃珊,她們應該都是她的同學。

向柔用手將被風吹亂的長發撥到一邊對我說:“謝謝你肯陪我,可是廣播台臨時又做了調整,最後的選拔被安排在明天上午,你到時陪我一起好嗎?”

“好,你明天什麼時候開始?”

“早上九點你在這裏等我吧。”

“好的。”

“向柔,快走了。”她不遠處的幾個朋友催促她道。

向柔恩了一聲就雙手將書抱在懷中小跑過去,然後空氣中傳來了那幾個女孩子的笑鬧聲。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我感覺這些青春活潑的女孩是大學校園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我心情大好,請林強和於飛去食堂吃小炒,還沒開餐蕭晴就打來電話說她旅行回來了,讓我過去陪她。我與林強和於飛打了聲招呼,買了些烤串和飲料去了蕭晴住的旅館,然後充當聽眾,聽她繪聲繪色地描述這幾天的旅行經曆。

我本想住在旅館陪蕭晴,但是晚上卻接到了於飛打來的緊急電話——廖新快過來,林強出事了。聽於飛說話的口氣我就知道這件事挺嚴重的。

當我來到我們三個經常喝酒的飯館的時候看到林強麵色蒼白地坐在那裏,我本想說兄弟有什麼事告訴哥們,不想說的話就哭吧,德華哥那歌唱的好,男人哭吧不是罪。

可是林強像塊木頭似的坐在那裏,不停地喝酒,眼神呆滯的模樣讓我不得不謹慎地問他怎麼了。看他這幅模樣我知道問題嚴重了。

於飛做了張鬼臉對我暗示了一下,小聲對我說他受傷著,你說話注意點。我點了下頭說曉得。

“林強,發生什麼事了。”我小心地問道。見他長時間不作回答,我便看向於飛。於飛做出了一副我看不懂的表情。林強的脾氣有時候會有點怪,發飆的時候連我和於飛這樣的兄弟都打的。所以我想於飛是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林強發起飆來他要受到皮肉之苦,而且這苦還得白挨著,自家兄弟難道還能真打回去不成?

林強還是不說話,又開了一瓶雪花就著啤酒瓶亂喝一通,喝得太急咳嗽著將酒全部吐了出來。

我和於飛拍著他的後背幫他按摩,結果被他一手拍開,看著如此折磨自己的林強我實在坐不住了,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說:“到底什麼事情,至於把自己搞成這樣嗎?”

“什麼事情?”林強苦笑道,“你要是親眼看到向柔和其他男人在你麵前接吻的話你是什麼感覺。”

我看了於飛一眼,於飛點點頭說:“我們剛剛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孫婉和一個男人接吻。”他小心地看了林強一眼又補充道,“從他們投入的動作表情我判斷是非常熱烈的舌吻,蟑螂見意中人被人這樣親了可能一時間承受不住打擊。”

“是葛亮嗎?”我問。

於飛點點頭說:“難道你還希望孫婉有其他男人?”

林強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摔,服務員聽到聲音後馬上從外麵進來,我和於飛示意沒事,讓他出去。

林強摔完杯子後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知道他哭了。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果然眼睛紅紅。他說:“我知道他媽的他葛亮牛,年薪好幾百萬的大腕,人家去找學姐的話都是開名車去的,我他媽撐死了隻能騎自行車!我是孫婉的話,也不會選我這個窮小子……”

和林強認識以來我很少見到他哭過,可是他今天哭得特別傷心,好像他的天他的世界已經完了。我和於飛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半個多小時後他漸漸平靜下來,胸口急速起伏,一張臉憋得通紅像是裏麵的血液會隨時就噴湧出來。他從口袋裏抽出煙,可是打火機卻怎麼也點不著。林強對我說廖新你給我個火。

我說林強算了吧,你為她這樣傷心她能知道嗎,弄得自己內傷。

“我為了她,我喜歡她,就這點傷心能怎麼樣?”他說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站起來又去拿酒,於飛手快,直接奪了過來,我趁著於飛穩住他的功夫出去向服務員要了一大碗醋給他醒酒。一個小妹進來後慌張地馬上給我們倒上,一邊倒一邊用提防的眼神望著我們三人,醋剛倒滿就像幽靈一樣飄了出去,搞得我們好像會傳播瘟疫似的,這種小飯館平時最頭痛的就是客人喝醉了發酒瘋。

我拿起那滿滿一碗醋哄騙林強說:“喝啤酒有什麼了不起的,來,咱爺們喝白酒。”說著就將一碗醋往他嘴巴裏灌。剛灌兩口我就有點怕,非典的時候有報道說有人吃醋過量見馬克思去了,我當時就想老馬在墳下寂寞的時候總掛念著我們國家的社會主義事業,所以趁著非典的時候找來一個人詢問情況。我這樣給他灌醋不會把他喝死了吧,可還沒等我將碗從林強的口中撤離,他就受了刺激地滾到地上扶著椅子不停地吐。吐得滿地又髒又臭,然後直接躺在地上睡覺了。我和於飛看著難過,於飛倒了杯茶給林強小心服下,對我嘀咕了句:“媽的孫婉看著就像個賤貨,蟑螂你為了她至於搞成這樣嗎,你這頭豬真是比賤女人還賤。”

誰知道一直像個死人一樣的林強突然跳了起來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於飛的臉上:“的放屁,你算什麼東西,一天到晚在外麵玩女人,你有什麼資格說孫婉,誰也不準說孫婉的壞話。”

於飛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痕說:“蟑螂我知道你現在難受,我不跟你計較,不過那婊子我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

說實話,我們三個十幾年的兄弟,連吵架都很少,更別說這樣子翻臉打架了,我想林強此時也是神智不清才對於飛出手的。

可是好像這次我想錯了,林強好像很清醒自己在做些什麼,當他聽到於飛喊孫婉婊子的時候突然間變得像一頭殺紅了眼的公牛:“媽的於飛,我警告過你不許說孫婉的壞話。”他說著又撲過去對著於飛的小腹補了一腳,可以說他這一腳力量很大,於飛被踢得天旋地轉,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我剛想扶他就被他大力推開,衝上去在林強胸口連打了兩拳。我趕忙過去抱住於飛,將他往後拉開,於飛像頭暴怒的獅子一邊手腳亂踢一邊破口大罵:“我操你大爺廖新,你給我滾到一邊去,不然我先打你!”

我剛將“兄弟”兩個字說完就被於飛的手肘捅得咳嗽不停。我想這兩個衝動的家夥此時都需要發泄,幹脆從危險的戰團中脫身而出,坐下來喝著茶看著他們廝殺。我掏出手機,隻要一有緊急情況就馬上撥通120.

結果120沒有打,倒是蕭晴給我打來了電話。剛一接通她就說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我說:“於飛和林強幹仗……”就這時一個碟子從我腦門上飛過,嚇得我連忙向下一縮脖子。我看了眼包廂裏的情形,能破的都已經破了,好在兩人還未完全喪失理智,暫時不會鬧出人命。外麵的服務員在門外探著頭向裏麵偷看,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我罵了聲日,不知道我們三個人身上帶的錢夠不夠賠償這些損失。

蕭晴說老哥那你快躲躲啊,別被他們的流彈誤傷了。我說躲個屁啊,這兩個都是我最好的兄弟,雖然我沒有和他們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覺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受傷的還是可以接受的。

蕭晴說她要過來,但被我阻止了。她又說老哥你處理完事情過來吧,我給你按摩。我聽這話覺得很是窩心,心想還是有個體貼的妹妹好啊。

林強和於飛最後鬧到了淩晨四點多,於飛揚言要和林強絕交。我將他們安頓好了之後來到了蕭晴所住的旅館,幾乎倒頭就睡。

第二天,我醒來時看到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9點11分,我笑著說911啊,今天不會發生什麼墜機事故吧。剛說完我就意識到今天墜機的人可能就是我了,因為我和向柔約好了九點要陪她去校廣播台的。

蕭晴笑著將走過來說:“老哥你醒啦,我給你買早餐了。”

我慌忙地一邊穿戴一邊對蕭晴說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回頭再聯係,然後就匆忙地向外跑去。每當腦袋裏浮現出向柔站在咧咧寒風中焦急等待的樣子以及那雙落寞幽怨的眼神時,我就恨不得發射一顆導彈直接飛過去。我欄了一輛的士車鑽了進去,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司機說:“到H大,快快。”同時拿出手機給向柔打去電話,結果聽到了某個女播音員死了媽了一樣的聲音。我想該不會是向柔生氣了把電話關機了吧。一這樣想心裏就更加著急了,然而的士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哎師傅,你怎麼不走啊?”

“去哪裏啊。”

“不是跟你說了去H大嗎。”我真的恨不得揪著他的耳朵繞天安門跑一大圈。

“這裏就是。”司機沒好氣地說。我想我一定腦袋進水了,忘記了蕭晴的旅館就在H大旁邊。我像個孫子似的跟司機師傅道歉,然後就下了車。關車門的時候聽到司機在車裏罵道:“清早就遇到了個神經病。”

當我來到約定的地點後已經完全不見了向柔的身影,我繞著假山搜索了一圈,卻仍然沒有找到向柔,我急得在地上蹦了幾圈。

我垂頭喪氣地走到校廣播台,那裏的負責人告訴我向柔今天沒有來參加最後的選拔,已經被廣播台當作棄權處理。我一聽心想完了,一定是我讓她受傷了。於是我又飛奔到她的宿舍樓,正好碰上了黃珊,黃珊看到我吃驚地問你不是應該陪向柔去廣播台嗎。我說我遲到了,向柔在寢室嗎。黃珊搖了搖頭,說她早上出去以後就沒有回來。

我說那我為什麼打她手機打不通啊。黃珊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又不是她手機我哪知道,可能電池沒電了吧。

我說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她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黃珊幸災樂禍地笑道:“這個學校的每個角落她都常去,你認真找找吧。”

我將黃珊詛咒了個遍,然後像個遊神一樣逛了一圈以後回到了寢室,於飛和林強看起來還在冷戰。我把自己摔在床上說真想抽你們兩個,老子今天美好的約會泡湯了。

林強問什麼事情。我如實和他說了,並強調向柔一定被我傷得不輕。於飛和林強用古怪的神情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我想他們接下來不是要承認自己的錯誤就是用溫柔的語言撫慰我心靈上的傷痕,誰知道林強卻說:“丫的聽你口氣好像向柔已經愛上你了,而且還挺深的。”

我說應該是這樣沒錯,所以她才會這麼難過。

於飛說:“那向柔親口對你說了她喜歡你了沒有。”

我說:“快了吧,本來我預計今天表白,然後她接受我。可是來了這麼一曲,哎,好事多磨,未來的情路可能有些坎坷。”

結果他們非常默契地罵了一聲:“我日。”

林強說:“說到底你這些不都是在想象中產生的嗎?”

於飛也說:“你腦袋又裝修了,你以為足球是繡球啊,踢中哪個女人哪個女人就得愛上你,要這樣的話全中國不都是踢足球的,還存在什麼衝不衝出世界杯的問題。”

“可是她不接我電話啊。”

於飛說:“全世界那麼多女孩子手機關機難道她們都愛上你了?”

“就是。”林強接話道,“她不接電話有很多種可能,可能她逛街的時候手機被人偷了。”

“就是。”於飛接著道,“也可能她運動的時候把手機摔壞了。”

“就是。”林強又繼續道:“還可能她上廁所的時候手機掉進馬桶裏了。”

我對愛情的美好憧憬一下子就被這兩個混球完全地碾碎了。我問他們怎麼在這個問題上這麼默契,和好了嗎?

林強說皓子昨晚是我不好。於飛笑了笑說別惡心了,自己兄弟怎可能會有隔夜仇。

蕭晴要坐晚上九點多的火車離開哈爾濱,我提前一個小時到旅館接她去火車站。我就想送完蕭晴回來時候還沒有超過十點的話就去找向柔,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她這麼善解人意的一個女孩一定會理解我的。我想我的遭遇再一次應了那一句話,生命的最大殺手是拖延,拖延的最大殺手是從現在做起。

當我和蕭晴走出旅館剛要坐上的士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從那輛的士車上下來的向柔,不僅僅隻是向柔,她身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我楞了一下,雖然很好奇那個男人與向柔的關係,可這個場合不適合被向柔遇見,剛想拉著蕭晴偷偷閃人,誰料到這個丫頭大分貝地喊道:“老哥快看,美女耶!”

向柔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了過來,本來我預想著她的表情應該會是很震撼,震撼我和一個漂亮的女生從旅館出來。可是她的雙眼隻是輕描淡寫地在我臉上掃過,目光隻在經過蕭晴挽住我胳膊的手上稍做了片刻停留,然後輕聲地對我嘿了一聲算是招呼,表情鎮定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如此漠視的態度,讓我的自尊瞬間受到了傷害,也讓我一直以為向柔對我也有好感的信心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他旁邊那個男人問向柔說:“你同學嗎?”

向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蕭晴好奇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向柔,這個機靈的丫頭應該什麼都猜到了。那個男人見向柔這幅模樣似乎猜到了什麼,伸出手將向柔摟住,他的這一動作差點讓我找把刀把他摟住向柔的那隻手廢了。

向柔皺著眉頭不悅地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但是任由他摟著自己沒有阻止。

他帶著示威的口氣說:“我是向柔的男朋友,你應該叫廖新吧,幸會幸會。”

幸會你奶奶個毛,長得像個犯罪分子似的,既然他知道我的名字,這說明向柔一定對他提過我。

我說:“向柔,你什麼時候冒出了個男朋友。”

那個男人插嘴說:“我們剛剛交往,你不知道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眯著眼睛看著他說:“你們剛剛交往,剛剛交往的話的就給我閉嘴。”

向柔也生氣了,皺著眉頭說:“你這人怎麼說粗話,我交男朋友還要向你批準嗎?”她說著就牽著那個男人的手從我和蕭晴身邊穿過。我沒想到向柔生起氣來也挺厲害的。

向柔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蕭晴問:“女朋友嗎?很漂亮啊。”

我賭氣說道:“從旅館一起出來的,不是女朋友難道是兄妹啊?”說著我也親熱地擁著蕭晴,蕭晴在我懷中小聲的說:“老哥,你完了。”

向柔的表情頃刻間冷落冰霜了起來,咬著嘴唇看了我一會,然後大步離去。

我安慰自己說:“沒事沒事,她在乎我的話就還有希望。”

我坐在的士車上看著窗外一言不發,蕭晴小心翼翼地說了句老哥對不起啊,我說沒事然後我們就沒有說話了。

到了火車站我給向柔打了一通電話,這次沒有聽到那個死了媽的女人的聲音而是被向柔直接掐斷了。

我罵了聲日,女生就是小氣。

蕭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你有病啊,幹嗎不好好跟人家解釋。女孩子的心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啊,她小氣是因為她在乎你啊。”

我說知道了會處理好的就把她推上了火車,離開之前她特認真地問我:“老哥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來哈爾濱嗎?”

我說:“不是來找我玩嗎?”

她閉上眼睛對我皺了下鼻子:“笨!我隻是提前來看看我的大學生活會是什麼樣。老哥,兩個月以後再見,你不要太想我哦!”

“你不是一直想去廈大嗎?”我大吃一驚,她的學習成績比我優秀許多,那麼高的成績報考H大浪費了。

“可是廈大沒有廖新!從小到大都跟你一個學校,如果分開的話一定會很不習慣的。”

這時火車再一次鳴起了長笛,車門關上了,她透過玻璃對我揮了揮手,笑得燦爛。

回到寢室後我坐立不安,給向柔打去了一通電話,結果又被她給掐斷了。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說:“向柔,給我個機會解釋好不好。”

她回過來說:“別來煩我。”

當一個女生不接你電話的時候說明你們的愛情已經被逼上絕路了,如果這個時候不采取一些非常的辦法最後便是死路一條。從向柔見到我和蕭晴從賓館出來後冷漠以及生氣的表現可以看出也許她心裏是挺在乎我的,這說明此時糟糕的情形中又包含著好的一麵。我穿上外套向向柔所在的寢室跑去,跑到一半時候轉身又跑了回來。我想我就這樣過去也不是辦法,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我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喊破了喉嚨向柔也不會下來,氣頭上的女生都倔得很。而我又不會做出諸如在她們樓下放著煙花高呼某某某我愛你這種自認為浪漫而在別人眼裏是極其的事情。

我回到寢室問於飛和林強:“你兩想去女生的寢室嗎?”

於飛聽完我的話馬上像頭狼撲到我的麵前,兩眼放著綠光語氣堅定地說:“非常想。”

林強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死的口氣問:“怎麼進去?”

我說:“林強你不是學生會的幹部嗎,就說明天市裏領導要來我們學校檢查,今晚學生會緊急查寢,我們冒充工作人員混進去。”

林強說:“這哪裏行,被查到的話會被處分的。”

我說:“你在學生會白呆了一年了,孫婉是學生會主席,你做好她那邊工作就沒有問題了。”

林強說:“好吧,那明天我再找她。”

我跟於飛聽了都急了,雖然我有孫婉的電話,但是以我和她這種幾乎沒有關係的關係她是絕對不會鳥我的,好在關鍵時刻於飛給林強做了思想工作。

於飛先將話題繞開到林強和孫婉現在的感情關係上。“蟑螂啊,你最近跟孫婉學姐有沒有什麼進展。”

林強苦笑道:“能有什麼進展,我會盡快忘記她的。”

於飛拍案而起,嚇了我和林強一跳,他說:“蟑螂,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從小到大你看上的東西從來都是認真追求,不頭破血流絕不後退的。”接著摟住林強的肩膀,神經兮兮道,“蟑螂我跟你說個事,在自然界中,不管是什麼樣的雄性,都需要經曆過一個堅苦卓絕的求偶過程。天堂鳥你知道嗎,就是一種羽毛美麗得像孔雀尾屏的鳥,當然,我說的是公鳥,母鳥長得可他媽愛國了,比公鳥醜得多。可是縱使這樣,那些公鳥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母鳥,它們那美麗的羽毛隻有在獻殷勤的時候才會張開。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這個自然界中不管是女人還是母鳥,她們一天到晚就喜歡裝逼,就算她們心裏對你真的有那麼點意思表麵上也會隱藏著絲毫不將這種跡象傳遞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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