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錯綜複雜(1 / 3)

張樂斌在區政府工作時,傅博凱找過他幾次,見過尚佳美,也聽張樂斌談起過與尚佳美的關係,但僅限於聽到他說喜歡尚佳美。張樂斌從來沒敢把和尚佳美的那一次告訴任何人。他絕不為了自己在外人麵前顯示這些,讓她的隱私暴露出去,不象傅博凱。傅博凱喝酒時就曾提起和電視台《經濟天馬》節目的一個女主持人沈靜之間曾發生關係。這會兒一提尚佳美,張樂斌就想起了尚佳麗。他對傅博凱說:

“剛才你給我打電話時我就在她妹妹家哪。”

“沒追上姐姐追妹妹去了,你可進步了。”傅博凱笑著說道。

“哪兒的事呀?我不過是去幫她修一下電視。”張樂斌連忙辯解。

“又不是什麼壞事,別解釋。”見張樂斌還要說,他攔下說:

“感覺好嗎?這回別再半途而廢了。”隻要是一聽說男女相遇他總是要往一塊拴。

“我真是幫個忙,沒其它意思。不過。”張樂斌停頓了一下,他在想是不是還要往下說,因為他太了解傅博凱了,你要對一個女人提個頭兒,他就會讓你說個沒完。但還是說了下去:

“她妹妹長得也非常漂亮,比她小三歲。可惜呀!”張樂斌的樣子好像挺遺憾。

“人家名花有主了,沒你的機會了,是吧?”傅博凱問。

“不是那麼回事,你呀,老是先想到那事。你說是不是紅顏薄命?這麼漂亮的人,早早的她愛人就死了。五年了,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剛才的遺憾變得象有點傷心了。傅博凱明白了,張樂斌憐香惜玉,準是喜歡上尚佳美她妹妹了。

“那不正好給你機會嗎?”對傅博凱來說男女關係都很簡單。

“我可配不上人家,當年我就是老覺得配不上她姐才一直沒敢提戀愛的事,她們姐兒倆長得不相上下,你說我差哪兒去了。”可張樂斌總把這種事看得複雜,先想到是否般配。

“你喜歡她、再想辦法讓她喜歡你就得了,沒那麼多說道。我能比得上沈靜嗎?人家可是個大腕,咱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可照樣混到了一起。交女朋友和幹事業一樣,你要先想必須百分百成功,差一點都不能幹,就真的什麼也幹不成了。我說你怎麼老看不起自己呀,你比尚佳美能有多大差距?我那會兒就說過你比她還強哪。”傅博凱又是一通擺事實講道理。

“咱要沒有自己的家還可想一想,有自己的家就更別有那非分之想了。人家現在按老的說法是個寡婦,往那上想可是欺負寡婦。”

“又來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寡婦寡婦的,太不與時俱進了。”傅博凱看著張樂斌象在看孔老夫子。他繼續說著:

“你就不能來點婚外戀?那多刺激。你看你,幹著高科技的活,腦袋爪還像在舊社會。”

“得了,聽你聊聊解解渴就得了,來真的我可不行。”在男女關係上,張樂斌就是不開放,顧慮太多,當初尚佳美就是覺得他不像個男子漢而放棄了他,現在社會已經比較開放了他還依然故我。

“你這人真夠嗆。你看你的條件多好,又不是天天得回家。人家搞婚外情的人,得特別會平衡,兩邊都要維持好,不然的話就得弄得焦頭爛額雞飛蛋打。當然一般人也不像我這樣,還是比較專一的。可是你要長期這樣,咱嫂子可要懷疑你啦!”傅博凱覺得張樂斌要沒點婚外刺激實在是一種缺陷,就算你沒這種事也脫不了幹係,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己,因為你不常回家。

“行了,我知道你。不說這些了。”傅博凱見張樂斌又要表白什麼就放下手裏的酒杯,兩隻手打了個停止的手勢,不讓張樂斌說話。而張樂斌也正想岔開這個話題。

兩個人吃著喝著,張樂斌突然發現了奇怪的事。

和張樂斌對坐的傅博凱一邊與張樂斌聊天,一邊用眼睛不斷地瞟著張樂斌的身後,張樂斌一回頭,發現在他的身後的另一張桌子上一個三十初頭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就餐。張樂斌隻回頭看了一眼,就感覺到那個女人長得比較漂亮而且是一個很有教養可能還是比較富有的人。張樂斌回頭的那一瞬間,他還發現了那個女子的眼睛也在注意著傅博凱。

張樂斌坐在那裏,從這時起在他的眼中就剩下了傅博凱的表演。傅博凱的雙眼不斷地向張樂斌的身後掃描,最後張樂斌居然發現他向身後的女子擠眉弄眼。這可不是好苗頭,如果傅博凱當著張樂斌的麵搞不正當的活動,張樂斌會不舒服的。看著桌上吃得差不多了,張樂斌喊來了服務員結帳。然後拉著傅博凱就走。

剛走出了餐廳門口,傅博凱借口有東西落在座位上了,讓張樂斌在外等著,他自己進去了。張樂斌透過門窗,看到傅博凱與那個女人說了兩句話,還拿出手機播了個號碼。很明顯他在記錄著對方的電話號碼,張樂斌明白傅博凱又有點花心了。

一連幾天張樂斌因公司的業務沒能去尚佳麗家,當然他已經打過電話了,說明了自己業務繁忙脫不開身望她原諒。

今天是八月十六號,是張樂斌的生日。他上午就接到了妻子的電話,要他早一點回家。張樂斌對於過生日並不太感興趣,但妻子既然提到讓自己早點回家,當然不能不給麵子。本來自己回家就少。好在今天恰巧也沒什麼事,可以早走。可是還有一件事讓他這幾天一直惦記,就是尚佳麗家的電視尚未修好,看看時間還早他就播通了尚佳麗的電話。

尚佳麗這幾天期盼著張樂斌早點來。當然並不是著急家裏的電視早點修好,而是想見張樂斌。當她認定張樂斌是可以接受的以後,進一步接觸就成了她的心事。這時一接到張樂斌的電話,她的心就飛到了家。

今天是第三次見麵了。從今天開始尚佳麗對張樂斌的稱呼有了新的變化。從前兩次的“張大哥”變成了今天的“張哥”。“大”沒了,親切感有了。當稱為“張大哥”的時候尚佳麗是有拘束感的,但“張哥”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對於年齡稍大一些男性的稱呼,對於尚佳麗來說是有深意的。這將進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而隨著“張哥”這一稱呼的出現,張樂斌對尚佳麗的稱呼也從小尚變為了“佳麗”,這個“佳麗”可沒有那樣更深一些的意義,隻不過是對年齡小一些的女性熟悉以後的稱呼而已,就像對自己的妹妹。因為張樂斌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還是有點單純,他沒有想得太多,隻是感覺與小尚更熟悉了,並且自己的年齡也大,直接稱乎她為佳麗一點也不過分。

那一天已經找到了故障點,隻是沒有零件。今天的張樂斌把已準備好的零件一裝上,就一切了。看著電視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尚佳麗對張樂斌又多了一層好感。

“張哥,我姐老跟我說你特聰明,要當個科學家都沒問題,真是一點不假。”尚佳麗的這句話是出於真心,但張樂斌卻有點兒誠惶誠恐,高興是不假,不敢承受也是真的,在這個美女麵前,還是不太敢聽到這樣的高帽。

“你姐呀總愛拿我開玩笑,搞點這些東西我還湊合,當個科學家我可差遠了去了。”張樂斌說。

“你老是這麼謙虛,這雖然也是優點,不過太謙虛了也不好,我姐就說你因為太謙虛了。”尚佳麗突然意識到別再往下說了,再往下說就要說到張樂斌和自己姐姐的關係問題了。但也不能說這樣的半截話呀,還得把話說完說圓。“你要不是太謙虛了,在機關裏也就混出點了,怎麼也比我姐現在的職位高啊。”

“不是謙虛,在機關裏我這樣的沒什麼出息,幹到退休恐怕還是個科員。我就不適應在機關裏的那些複雜關係。”張樂斌原來就像他剛說過的一樣,而且那也是他出來下海的原因。但他現在也很後悔,以他現在的年齡憑著經驗,雖不能做到如魚得水,也不至於搞得太糟,既使當不上尚佳美那樣的副處級幹部,當個正科級還是可能的。一年四季到處奔波,還不如機關裏清閑掙得多,且機關裏更有保障。

尚佳麗聽著點著頭,以她的經驗象張哥這樣的人應當是可靠的、可以信賴的。今天要讓他在自己家裏呆得時間長一些。她說道:“張哥,你先一個人坐會,我去準備晚飯。”

張樂斌一聽,馬上說:“你可別準備我的份,我這就走。”

“為什麼不能多呆會兒呢?”尚佳麗嘴上說著,心裏有些多心了,是不是怕在我這裏寡婦門前是非多了,不敢多呆?

“跟你說實話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嫂子讓我早點回去。”

“是嗎,那我就祝張哥生日快樂了。”尚佳麗心裏一塊石頭放下了。她知道如果張樂斌怕在這裏時間太長,就是心裏有顧慮,以後可就不好相處了,那樣的話除了能幫著做點家務其它方麵就沒指望了。忽地一下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生日:

“張哥,您是八月十六日,我是七月十六日,咱倆可都是十六日呀。”尚佳麗顯得很興奮,特別強調了這兩個十六日,就像兩人是同一天的生日一樣。這兩個十六日根本沒有什麼聯係,尚佳麗牽強地把二者拉地一起無非是想給張樂斌強烈的印象。別說,她的這種表現真是有點感染了張樂斌。

“真巧,這樣一來記你的生日可好記了,明年你生日時我一定給你捧捧場。不過我對我的生日就那麼回事,要不是非讓我早點回去,我是不想回去的,其實我真想在你這兒多呆會,可身不由已,我還是得走。”張樂斌顯得有點遺憾地說,“下星期我再來,把你這房間好好地看一遍。我想你這裏還真有需要做的事。”

“我這兒沒什麼急事,張哥你別惦記著,有時間就來幫我看一下,早點晚點都沒問題。”尚佳麗說。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回頭我再跟你聯係。”張樂斌說著站起身,拿好了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走。

尚佳麗有些舍不得,她從內心是希望張樂斌能留下,如果能讓她給過生日那才求之不得哪,但顯然時機還不成熟,好在她知道往後還很長,沒有今天還有今後。

看著張樂斌走了,尚佳麗有些怔了怔,就急忙回屋了。她想好了一件禮物,這個禮物就是她要給張樂斌發一條生日祝福的短信。

在張樂斌將要到家的時候,收到了尚佳麗的短信。短信是這樣寫的:“許一個美好的心願,祝你快樂連連,送一份美妙的感覺,祝你萬事圓圓。發一條短短的信息,祝張哥生日快樂”。短信到達的時間掌握的很好,早一點張樂斌也不會看,因為他在開車;如果讓張樂斌到家以後收到這樣一個祝福的短信,萬一妻子要看張樂斌會有一些難堪。張樂斌看著,心裏美滋滋的,這是他收到的唯一的祝福生日的短信,而且是尚佳美的妹妹給的。“送一份美妙的感覺”張樂斌在琢磨著它的含意,她以為什麼樣的感覺是美妙的呢而且還要送給我?在我生日的時候,現在的這條短信就足夠美妙的了。尚佳麗真是一個不但漂亮而且也是辦事比較周到的人,在我生日時,即使沒有實質的東西單憑這個短信就讓人感到溫暖了。張樂斌想到自己對尚佳美說過她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那麼沒說的一定要好好對待這個妹妹。

尚佳麗的“送一份美妙的感覺”是深思熟慮後寫出的。祝你生日快樂一類屬於公式化的句子,是要寫的,但讓張樂斌有一些更深的思索才是關鍵所在,因為現在不能說張哥我喜歡你,說謝謝你幫助了我也沒太大意思,既要表達自己的一些期望,又要不太直接。雖然自己的最終願望是有朝一日讓張樂斌與自己最為親近,可那也不是自己應該主動的,要讓他主動一些。是的,讓他主動就要讓他有所感悟,要讓他心領神會到一些東西,把一些現在不便直白的東西非常含蓄表達出來地觸動一下他,甚至讓他不斷地思索。最終,尚佳麗想到了這句話。她象發現新大張一樣驚異於這句話,這句話本身也給了她美妙的感覺,她真感覺這是個天才的創造,在那一瞬間她真的認為自己也是有創新精神的人了。張樂斌,你去想想吧,想想我將會把什麼樣的美妙感覺送給你,你要是想像不出的話,就來問一下我,她希望張樂斌真能親自問自己,如果他問“你要送我什麼美妙的感覺?”,那才好呢。她知道對於張樂斌來說能和她這樣漂亮的人在一起那種感覺絕對是美妙的。她相信隻要張樂斌有了美妙的感覺,她才會有同樣美妙的感覺。她相信這一點,毫無疑問。她笑了。

人在高興的時候是不應該被潑上一盆冷水的,但有時候是自己給自己潑。尚佳麗就是這樣,正在暗自高興的她,突然地打了一個冷戰。那個承諾像一個幽靈,恰恰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進入了她的思緒,就像故意攪擾她的美夢。真是見了鬼,隻要一想改變自己,一想到要向前跨出一步,就非得同時想起那個承諾。做那個承諾已經過去五年了,它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量?如果總是這樣還怎麼下決心?唉!真是一大悲哀!尚佳麗又陷入煩惱。

星期六的晚上,尚佳麗正在陪著悅蘭學習,電話響了。看了一下顯示的號碼,確認是尚佳美的就進了自己的臥室拿起了聽筒。

“喂,姐,還沒睡呢?”尚佳麗小聲地對著話筒說。雖然是在自己的臥室接的電話,但她還是怕打擾了悅蘭的學習。

“小梅,我給建華請了一個家教,補英語。你讓悅蘭明天也過來聽一下。”尚佳美在電話裏說到。

“建華的英語還不行嗎?”尚佳麗有些不理解。她前些天聽姐姐說過建華經常去老師家裏補英語課,好像還是建華自己的任課老師給補。

“這孩子學英語就是不太靈,搭上老師也不好,成績一直上不去。你說現在的老師怎麼越來越腐敗了?他們的英語老師錢麗麗,上課時就明著跟同學說有些內容課上就不講了,誰要想知道就到老師家補課,可補課比外麵上補習班還貴,一個晚上一百塊,這都花了三千了,也沒見多少效果。你姐夫當著局長,我一再告訴他不能搞腐敗,他就老老實實地工作,特廉潔,可這些當老師的,卻明目張膽地這麼幹,這不是太腐敗麼?怎麼得了!”尚佳美憤憤不平地說。

江建華的學校是酒食寺中學,在市裏也算是有些名氣了,比悅蘭的學校要好一個檔次。建華的學習成績卻一直比不上悅蘭,尚佳麗也象姐姐一樣為此著急,也有些無耐。

尚佳美接著又說:“就這樣的老師還為人師表呢?我真想到教委說一下,好好教訓教訓她。”

尚佳麗勸說道:“都這樣,好多老師采用各種方式私下補課,收學費,你給我介紹你們班的學生我給你介紹我們班的學生,本來老師的工資夠高了,還嫌不夠,不過像建華英語老師這樣明目張膽的給自己班學生補課收費還真不多,要是上課留一手,再強迫學生到自己家裏補課掙學生的錢,真該開除。”

尚佳美又說:“偏遠地區的老師一個月才有百八十塊工資,還得整天給學生上課,咱們這裏的老師一天才上兩三節課,一個月工資就能掙兩三千,還不知足。真該輪換一下了。我這副處級加上你姐夫的副局級還不敢輕易買車哪,人家這位錢麗麗早就買了私車了,還不是學生家長給湊上的。要是都像悅蘭那樣也就沒她們的市場了。”尚佳美又憤怒又有些感慨,同時也羨慕妹妹有一個好女兒。

尚佳麗說:“你別為建華著急了,他挺聰明的,努努力就上去了。男孩兒理科強、文科弱比較普遍,女孩兒還理科弱文科強呢,悅蘭的物理就不太理想。明天我讓悅蘭去聽一聽,看看那個英語老師怎麼樣。”

第二天晚上,從尚佳美家回來的悅蘭在吃飯的時候跟媽媽聊起了建華。

悅蘭與建華經常見麵,隻要悅蘭去看姥姥就會看到建華,悅蘭雖然是尚佳麗的孩子年齡卻比尚佳美的孩子還大一些,是姐姐。悅蘭也一向拿建華當親弟弟看待,可有一樣就是一直看不起建華的學習,對建華能在酒食寺中學讀書很不以為然,因為從學習成績來看悅蘭更有資格在好學校讀書,她認為建華能去那樣的學校完全是由於大姨和姨父原因,不是依靠自己努力的結果。通過今天的補課,她更看不起建華的學習了。

“媽媽,你說建華是怎麼回事呀?看著一點也不傻,英語單詞多好背呀,他就是背不好。他的英語不好就是因為單詞老記不住。”悅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到。

“他是不是貪玩呀?好像他老玩電腦遊戲。”尚佳麗說了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建華並不傻,隻是不夠用功,如果要用功恐怕比悅蘭的學習還要好。因為在她的腦子裏一直有這樣一種固定的思維:男人比女人聰明,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

悅蘭說:“我看不是。剛才那個老師讓他背十個新單詞,好長時間都記不住,而我沒覺得有多難就記了下來。”

“他還沒入門,入了門就可能比你強。”尚佳麗為姐姐的孩子辯解。

“都快高考了,還入不了門就完了。”

尚佳麗聽著若有所思,沒有回答。

悅蘭接著又有些不解地問尚佳麗:“您說我姨父又聰明長得又帥,我姨還那麼漂亮,可建華就一點都不像,是親生的嗎?”

尚佳麗被悅蘭這句話嚇了一跳,她從來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這樣的一個問題被悅蘭這樣一個孩子提出來,讓尚佳麗有點措手不及,她有點慍怒地說:“別胡說,不是親的還是揀的不成?”

“我可聽說有在醫院裏抱錯孩子的,長大後發現不像父母就做親子鑒定,一做還真不是。”悅蘭為自己分辨著。

尚佳麗有些生氣:“你懂什麼?別瞎操心了。有你姨和你姨父呢。你學習好了就行。”

悅蘭不說什麼了,進了自己的房間。童言無忌,悅蘭想什麼都敢跟媽媽講,她沒想到媽媽因為她的看法而若有所思了。

尚佳麗從來沒有懷疑過建華是否是姐姐親生的這樣的問題,更沒懷疑過建華的父親是誰,如果那樣想簡直是對姐姐的汙辱,她隻是一直覺得建華沒能隨了姐姐與姐夫的優點是件讓人遺憾的事,聽了悅蘭那些話心裏有些不安起來。孩子的眼光總是有獨到之處的。這裏難道能有什麼問題嗎?原來的簡單問題現在看起來有複雜的可能。可是這孩子的確與姐姐有相似之處,是姐姐的兒子應該問題不大,隻是與姐夫真不一樣了,可是姐姐不可能背叛姐夫的,他們的感情之深有目共睹。建華究竟像誰本來不是問題,讓悅蘭一說好像成了問題。在尚佳麗所見過的姐姐的男性朋友、同事裏還真是沒一個與建華能有共同點的。行了,別胡思亂想了。猛然她的腦海中又蹦出了張樂斌的影子,讓她心裏吃了一驚,然後就搖搖頭堅決地否認了。雖然姐姐與他的關係有些特殊,但不會到那種地步,並且姐姐是結婚一年多才生的建華,而那時張樂斌恐怕早已死了心,從姐姐的評價和自己的觀察來看他也不會勾引有夫之婦,從姐姐的人品來說也不會與別人有染,再說建華一點也不像他,這就足夠了。唯一的一點是姐姐對自己與張樂斌的事這樣上心,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姐姐對自己的關心和愛同樣要這樣做。

對於尚佳麗來說真正的親人也隻有媽媽、姐姐和女兒了,而姐夫江楚生像親哥哥一樣。媽媽這些年一直跟姐姐住在一起,是由姐姐和姐夫照顧著,姐姐倆口子知道她這個妹妹一個人帶著孩子很難就把照顧母親的擔子挑了起來,沒有任何怨言。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句話用在江楚生身上真是恰如其份,甚至可以說江楚生比親兒子還更孝順。不僅是他整天“媽、媽”的叫的親切,當母親病的時候他的著急他的照顧沒的可說。假如說江建華不是姐夫的親兒子,做為親妹妹尚佳麗也是不會答應的,既不能容忍姐夫背叛姐姐也不能容忍姐姐背叛姐夫。那一次尚佳麗被她的公司老板欺負,江楚生就象自己的親妹妹被人欺負一樣憤怒,那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尚佳麗自從和範舒文結婚後就離開了那家涉外賓館,在一個公司裏做財務工作。範舒文退役後,在他姑姑的資助下開了一家餐館,由於範舒文的聰明和努力,兩年後又開了第二家餐館,而且有了一定規模。尚佳麗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並不想靠著範舒文所掙下的錢過無憂無慮的日子,所以仍然做自己的那一份工作,後來還成為了財務部的負責人。範舒文病了以後,尚佳麗並不想放棄原來的工作接過這兩個餐館,而且範舒文治病也需要錢,他們的兩個餐館就張續盤了出去,此後時間不長範舒文就去逝了。而尚佳麗就在那家公司幹了下去。而這家公司的老板對她的騷擾也就開始了。

這個老板叫鍾齊水,剛過四十歲的年齡。單從做為一個男人來說他也不失為一個成功者,而且相貌氣質都相當不錯。在尚佳麗的心目中這也是個出色的男人,假如尚佳麗沒有自己的丈夫或者不是丈夫剛剛去逝,她完全可以喜歡上這個人。但尚佳麗的痛苦還沒過去,雖說不再天天陷入痛苦之中了,可一時半會兒也忘不掉範舒文。特別是在範舒文去逝前她曾經立過誓言,她是不想背叛的,她甚至覺得任何對其他男人的一閃念都是不可原諒的,不管這個男人有多麼出色。原來的尚佳麗不是一個特別愛說的女人,在範舒文去逝後的一段時間裏她甚至變得沉默寡言了。即使這樣,她的氣質和她的美貌仍能使人讚歎,而且憂鬱時的那種特別感覺有一種讓人心疼的美。看上她這美麗的臉的人就包括這位鍾齊水總經理。公平地說鍾齊水並不是一個壞人,他隻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以錯誤的方式接近尚佳麗。他也是一種真愛,但他愛錯了。

一開始,鍾齊水常常勸解她不要老是那麼悲痛,要盡快從悲痛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不然身體會垮掉的等話,聽起來絕對是很關心很善解人意的。尚佳麗也是頗為感動的,她甚至有了十年後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男人的話就一定要找一個這樣的男人的想法,但僅僅是一種感激而已,她那個時候並沒有動心而且不可能動心。但是這個鍾總後來的動作越來越大,形成了所謂的“騷擾”,有幾次尚佳麗送上單據要他簽字的時候他故意碰一下手,最嚴重的一次他抓住了尚佳麗的手,而且目光裏充滿了一種渴望,尚佳麗廢了好大的勁才掙脫掉。尚佳麗越來越小心,盡量在有別人在場的情況下接觸老板,並且已經開始準備找下一家公司跳槽了。最終讓尚佳麗撕破臉的事在尚佳麗即將找到合適的公司的時候發生了。

月底的時候,有些帳目出了一些問題,這天晚上尚佳麗走得晚了。如果當時鍾齊水在公司的話她可能就會叫著別人在一起幹了,但鍾齊水出差在外,尚佳麗就自己留在了公司整理這些帳目。

晚上七點多,尚佳麗還在忙碌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出差在外的鍾齊水突然回來了,而且直接就回到了公司。因為這麼長時間總是受騷擾的威脅,尚佳麗一見他心裏就一陣陣恐慌。因為她擔心一但接觸就有可能動作過大,現在這個時間又沒有別人在場,實在是太危險了。尚佳麗想不出更好的對傅辦法,她暫時還不想撕破臉,她還是認為這種事對她本人也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最好是平平安安地幹好在這裏的工作,然後心情放鬆地離開這個公司,與老板的關係能夠保持在朋友這樣一個層麵比較好,也許在今後的某個時候還會有用和著的時候。尚佳麗的嘴角擠出了一絲苦笑,算是和鍾老板打過了招呼,而她的心裏又著急自己不做完的工作,又盼望著鍾齊水快點走。尚佳麗匆忙地做著最後的工作,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在鍾老板動手之前,離開這裏。

鍾齊水並不是為尚佳麗回到公司的,他也並不知道尚佳麗走得晚,這隻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但這個時候公司裏再也沒有其他人在場,平時對尚佳麗有特殊感覺的他一下子點燃了心中的欲火。前幾次他騷擾尚佳麗的時候,尚佳麗做得不夠堅決給他留足了麵子,使他錯誤地估計了尚佳麗的心理,他以為尚佳麗是能夠容忍他的做法,也許最後會屈從他這個老板。他以為隻要大膽一些,現在在這樣一種場合,他是老板,尚佳麗是顧員,又沒有他人在場,時機太難得了,有了今天也許就會有今後帶她到自己的住所的時候。其實所謂錯誤的時間就在這裏,如果是過個三四年,在尚佳麗的生活中遇到幾次這樣的欺辱,如果她的生活中發生幾次令她難過的問題,象這位鍾總這樣的人就是她的最佳人選,但現在還不行,還是太早,時機還遠沒有成熟。

鍾老板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輕輕地走到尚佳麗的身邊,然後就放到了桌子上。他看著尚佳麗的側麵,那種成熟女性的美、那種包含了一絲憂鬱的美進一步刺激了他。他不知道在尚佳麗那專注的表情後麵,是尚佳麗焦急的心。尚佳麗機械性地回了一下頭衝他一笑,然後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您!”,同時尚佳麗聞到了一點酒味,因此也沒敢用目光看他一眼,就接著做著手裏的工作。尚佳麗想的是加快把手裏的事做完,早點逃之夭夭,盡量躲避與他目光相視,但如果立即起身就走顯然也不太合適,以不卑不亢最為恰當。鍾齊水把手試探性地放到了尚佳麗的肩上。尚佳麗的血液立即像凝固了一樣,身子緊張地僵坐著,緊接著她反射式地扭動了一下上身做出了擺脫那隻手的姿態,但這種姿態根本不可能使那隻手收斂而縮回,反而讓他更放肆了。那隻手從肩上轉到了她那由於緊張和羞怯而漲紅的臉上,尚佳麗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了,她的臉使勁一轉,那隻手滑落下去,但還是落到了尚佳麗的肩上。尚佳麗鼓足了勇氣,站起來,然後對說:“您別這樣,我的情況您也知道,我愛人剛去逝不久,我的心裏是不會接納任何一個人的!”尚佳麗此時犯的一個最大的錯誤是說的話不夠堅決,用的是近乎肯求的口吻,這就給鍾齊水一個錯誤的信號,酒精所帶給鍾齊水的衝動讓他以為這僅僅是她的一個姿態而已。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這樣一個觀點,就是:女人說的“不”其實是“是”。有這樣一種錯誤的想法支撐,他又有了下一個錯誤的行動。他把一隻手變成了兩隻手,這兩隻手一齊放到了尚佳麗的肩上。尚佳麗終於忍不下去了,她雙手一推,推掉了這兩隻手,然後轉過身去,她決定立即停止今天的工作,立即擺脫這個男人的糾纏。而鍾齊水絕不想放棄今天這樣一個機會,雖然這時他已經看出尚佳麗不會給他機會,但事已至此,做下去和不做下去的結果都差不多,不做今後也許就再也沒機會了。在尚佳麗轉過身的同時,他借著酒的力量又一次伸手抓到了尚佳麗的肩,一用力就讓尚佳麗轉回身子,接著順勢就把尚佳麗擁到了懷裏。他的力氣很大,摟得尚佳麗有些喘不過氣來,尚佳麗的雙手用力地推著他,但就是推不開。

鍾齊水的嘴伸到了尚佳麗的臉上像雞牽米一樣吻著。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在尚佳麗看來撕破臉是不可避免了,尚佳麗的恐懼似乎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也不知哪裏來的力量讓她把雙手按在了鍾齊水的前胸一推,一把就將這個死死摟住她的男人推開了。尚佳麗臉紅紅地,她急促地呼吸著,她用她這一生從沒有過的聲音憤怒地說:“你放尊重些!”鍾齊水沒想到尚佳麗會有這樣的行動,一點準備沒有的他幾乎要摔倒。他愣了一下,終於惱羞成怒,而且在此時他仍然以為尚佳麗不過是做做樣子,一種強烈的有yu望混合了酒精給與的能量成了他的動力。他不顧一切地再一次撲到了尚佳麗的麵前,但這一次可是太勇猛了,這種勇猛使他掌握不好應使用的力量,這簡直就是一次衝鋒,這一下不但撲倒了尚佳麗,自己也倒了下去。他的身子重重地壓在了尚佳麗的身上,這一下就讓他產生了美妙的感覺,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一種感覺,就象臥到了一床厚實而柔軟的絲絨被上。這一下還讓他以為躺在他身下的尚佳麗該做的姿態已經做了現在是故意倒下,可以任他做他想做的事了。他此時完全沒有了平常所表現出來的風度,就是那種成功人士應該表現的紳士風度,那種在女人麵前象一個謙謙君子,從不粗暴從不大聲說話,也從不說粗話的風度。而現在他象一隻剛從籠中逃出的餓了三天的狼,見到了一隻無助的小兔子,他的一隻手牢牢地抓住尚佳麗的一隻手按在了地板上,另一隻手伸到了尚佳麗的前胸解著她上衣的鈕扣,但由於太緊張了解了幾下也沒解開,他幹脆直接撕扯上了。尚佳麗的一隻手被他那隻大手縛住了掙脫不了,但她用另一隻手拚命地推著。尚佳麗的身子雖被壓在了身下卻沒被壓實,她拚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身子一扭。這股力氣做為柔弱的尚佳麗來說平時絕不可能有的,而這時就好像有範舒文附體一般,隻一扭一下子就把身上這個男人甩了出去。本來是麵朝下的鍾齊水被這股力量掀得身體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因為促不及防,使得他完全失去了自我保護,他的後腦殼撞到了地板上,一下子昏了過去。尚佳麗一翻身坐了起來,麵前這個男人突然不見了,她往兩邊一看,就看到了仰麵朝天躺著的鍾齊水。尚佳麗嚇壞了,她喊了兩句:“鍾總!鍾總!”,剛才還象餓狼一樣的鍾齊水卻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尚佳麗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連忙往家裏打電話。姐姐姐夫這時候都在家,尚佳麗隻說了快點到公司來一下,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很快,尚佳美和江楚生就趕來了。江楚生來了以後看到倒在地上的鍾齊水,問了一下是怎麼回事,尚佳麗哭著說他想強暴我,我一推他,他就倒在地上了,好像頭碰到了地麵。江楚生不愧當過三年軍人,軍人的經曆使他出奇地鎮靜,他把手伸到了鍾齊水的鼻尖上,試了試,感覺到的呼吸很均勻,這一下他放心了。他對尚佳美姐倆說到:“沒關係,他就是頭部受了一點震動,咱們把他扶到椅子上。”三個人連拉帶拽地把鍾齊水放到座位上。隻見江楚生眼裏出現了一股怒火,狠狠地盯著鍾齊水,緊緊地握上了拳頭,尚佳麗心裏害怕,怕江楚生在這個時候再揍鍾齊水,如果鍾齊水再挨幾拳非出事不可,就雙手抱著江楚生的胳膊,說:“姐夫別再打他了!”。江楚生看了一下尚佳麗,沒明白尚佳麗的想法,就說了句“你放心!”。然後做了一個讓尚佳麗吃驚的動作,隻見他伸出手,照著鍾齊水的臉就打了兩記重重的耳光。隨著“啪啪”兩聲像鼓掌一樣的聲音,這位鍾總醒了過來。他晃了晃頭,兩隻眼擠了擠,然後就睜開眼,一看眼前這幾個人頓時嚇得一陣慌亂。他想扶著椅子的扶手站起來,剛一起來身體就一軟,又一屁股坐下了。他把頭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地而且結結巴巴地說:“我錯了,我、我對不起小尚。原諒我吧!”江楚生看到他醒過來以後就知道他已經完全沒事了,可以好好地教訓他一回了。江楚生一把抓住了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江楚生身材很高,雖然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形象,甚至還略顯單薄,但三年的軍旅生涯使他顯得一團正氣。江楚生用手指點著鍾齊水的鼻子尖,聲音洪亮地說:“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當這個公司的老板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罪了?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到公安機關,關你三個月!我還可以讓你明天在這個公司裏就象一隻過街的老鼠!”。鍾齊水被江楚生的手揪得喘不過氣,也完全被江楚生的一團正氣鎮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話,隻得用拚命地點頭來做為回答。隨後江楚生向前一推同時一鬆手,鍾齊水就“咕咚”一下再次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