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功夫(1 / 3)

範舒這幾日一直高興不起來,原因是明月一直對他不理不睬,而廿菩提雖剛到,別看其年輕,但對佛法見解極深,連希運這等禪宗宗師和其談禪都驚異其佛法造詣,明月也向其請教佛理,並且談的時間越來越長,十分愉快。廿菩提雖然出家,人長的卻英俊不凡,範舒越看越不是滋味,隻恨自己為什麼早不研究佛經。現在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出家人,當他們談論佛理時,範舒又插不上嘴,所以感到鬱悶。範舒也發現帝飾天有時麵對花嫵媚時也十分尷尬,花嫵媚話語非常的少,除了宇文覺,幾乎和誰都不說話,有時花嫵媚練功,帝飾天出言指點,花嫵媚也按指點練功,就是不理睬帝飾天。又到休息之時,範舒找了個機會拉著帝飾天到了個僻靜處,掏出一壺酒來說道:“他們談禪的談禪,練功的練功,我隻好邀帝兄來借酒消愁。”帝飾天說道:“你有何愁,又怎知我有憂愁,舉杯消愁愁更愁啊。”範舒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這壺可是陳年杜康,不喝豈不可惜。”帝飾天說道:“也好,我就陪你解憂。”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一會,範舒說道:“問句不該問的話,請莫見怪。”帝飾天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範舒說道:“據我觀察,你和那劍仙子之間定有什麼事,你好像挺為她傷神,我能否幫上什麼忙。”帝飾天悶了一大口酒說道:“這事你最好別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先解決好吧。”範舒幹笑一聲接過酒壺,飲了一口便不再作聲。

兩人又飲了幾口,突然腳步響起,一個聲音說道:“我老遠就聞到味了,原來是你們兩個跑到這裏偷偷喝酒。”說話的是廿菩提,範舒見是廿菩提,有點不高興的說道:“難道你這個出家人也想來一口。”廿菩提嗬嗬一笑:“正是如此。你知道我是武僧,少林寺早有傳統,武僧團是可以飲酒的,不算破戒,這可是當年太宗皇帝的恩旨。”說著走上前從範舒手中拿過酒壺,一飲而盡。廿菩提搖搖空酒壺說道:“就剩下這麼一點了,不過癮。”範舒說道:“還剩半壺都給你喝了,還嫌少。”廿菩提說道:“你太小氣了,樹上的朋友還沒喝呢。”帝飾天說道:“馬炫嚴,出來吧。”樹上響起幾聲掌聲,馬炫嚴由一棵茂密的大樹上跳下,說道:“原來你早發現了我,早知道就先下來了,還能喝口酒呢。”

帝飾天說道:“你的天馬行空身法確為一絕,能緊緊跟住我們,而不被發覺。剛才若非你站的久了,想換個姿勢,我也難發覺你。”馬炫嚴一笑:“這位大師也不錯,我剛才正是站的腳麻,想趁這位大師說話之機,稍動一絲,沒想到露了馬腳。”帝飾天說道:“馬炫嚴,在十二元辰中,你是個君子,天殺對我們怎麼樣,你也很清範,你何必還要留在天殺之中。”馬炫嚴說道:“我也不喜歡天殺,你離開天殺所受之苦你自己清範,那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們其他人沒有你的氣魄和毅力。”帝飾天說道:“你就甘願做殺人工具!隻要有決心,沒什麼能難倒你。”馬炫嚴說道:“你高看我了,人和人不一樣,你能挺得過劇毒鑽心之痛,別人未必能行。天殺之中,我最佩服你,我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和你痛快的戰一場。呼延穀風馬上要到了,我想在他來之前,和你一戰。”帝飾天說道:“為什麼不等他來,你們聯手,勝算更大。”馬炫嚴說道:“帝虎之戰,風雲色變,哪容我插得上手,再說馬炫嚴一生磊落,何曾與人聯過手。”

廿菩提突然說道:“慢著,聽到比武,我倒有些心動,我先來領教一下。”說話間廿菩提臉色慢慢發紅,想是剛才那酒勁上來了。廿菩提身子歪斜著撞向馬炫嚴,順勢出拳,拳法也歪斜。馬炫嚴見廿菩提發招,看似跌撞,實則暗含妙招,施展天馬行空身法閃過。廿菩提身形趔趄,東一拳西一腳,馬炫嚴識得這醉拳的厲害,施展渾身解數周旋。廿菩提酒意上撞,醉拳發揮的淋漓盡致,一拳快過一拳。馬炫嚴剛避過一拳,一拳又到,忙身形後仰,雙手著地,身子一旋,以手撐地,雙腿連環踢出,化做一片腿影卷向廿菩提,廿菩提左歪又斜,竟然避開馬炫嚴的旋風連環腿的十式連攻。馬炫嚴暗驚廿菩提如此厲害,雙掌一彈,身形直起,運全力發動烈焱掌,雙掌泛赤,印向廿菩提。廿菩提也伸雙掌迎向馬炫嚴,就聽“啪——”一聲,兩人瞬合又分。馬炫嚴氣血翻騰,過了片刻壓下氣血,說道:“今日算是大開眼界,少林易筋經果然厲害,這位大師年紀輕輕,易筋經功力如此深厚,馬炫嚴甘拜下風。帝飾天,今日未能和你一戰,遺憾啊,我希望你與寅虎之戰後能再會。你要小心啊,京中一些高手也到了江南,此刻已經和子鼠他們碰了頭。”說完大步離開。範舒輕聲自語道:“他們終於來了,也好。”

自山穀一戰後,範舒能感覺到十二元辰離他們不遠,一路躡蹤,但始終沒再正麵衝突。山雨欲來風滿樓,越接近黃蘖山,範舒倒越覺得氣氛緊張,帝飾天的臉色也越發凝重,話語更少。

這一日到了一處偏僻小鎮,這小鎮人煙稀少,大白天街上都看不到幾個人,找了半天,小鎮中就一間客棧。剛踏進客棧,範舒感覺氣氛異常,背對大門坐著個人,那人頭也不回,說了聲:“你終於到了。”帝飾天麵無表情走進客棧,說道:“你久等了。”那人說道:“不久,我也才到。坐!”帝飾天走上前坐到那人對麵。範舒也走到對麵,這才看清那人麵目,那人生的劍眉星目,麵如滿月,英氣逼人。帝飾天見範舒盯著那人,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是呼延穀風。”範舒方知這就是十二元辰中的寅虎,怪不得如此英俊威風。呼延穀風突然說道:“今天不是好日子,黃曆上講不宜刀兵。”帝飾天說道:“不錯。”呼延穀風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到了。”帝飾天說道:“我知道了。”呼延穀風說道:“後天日子不錯,是個黃道吉日。子鼠他們也在附近,不過你可以安心休息,他們這兩天不會來打擾你們。這鎮子東南有個地方,也算青山綠水,我在那裏等候。”說完站起身,向客棧外走去,又說道:“客房我已經替你們安排好了。”帝飾天說道:“多謝。”呼延穀風走過門口,看了看眾僧,眼光在若愚和廿菩提身上頓了一下,昂頭離去。

看著呼延穀風遠去,廿菩提說道:“此人渾身隱隱透出一股霸氣,的確不凡。”希運念了幾聲佛號,走進客棧。進到客房後,帝飾天便未出房,坐在房中,把雲浮槍拿出,慢慢的仔細擦拭。範舒從未見帝飾天如此慎重,此刻也感覺到呼延穀風的厲害。範舒說道:“你們一起長大,你對他應該十分了解。”帝飾天說道:“我們是一起長大,但是我始終看不透呼延穀風,我們從沒在一起練過功,也未曾交過手。他使用的兵器是五頭鉤,名為風起。他也出手過不少次,但從來沒動用過風起,到現在我也沒見過風起是什麼樣子。”範舒說道:“我對你有信心。”帝飾天說道:“我想安靜片刻。”範舒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退出客房,輕輕把門帶上。

就像呼延穀風所說,這兩天果然很平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第三天頭晌,帝飾天提著雲浮槍默然走出客棧,花嫵媚跟著走了出去,範舒也跟在後麵,其他人都留在了客棧。帝飾天知道花嫵媚和範舒跟在後麵,並不回頭,也不說話,緩緩前行,步履均勻,所邁每一步距離都相同。當他們來到所約地點,呼延穀風早已經站在那裏相候,懷中抱著個布包。帝飾天走到呼延穀風幾丈遠的地方停下,呼延穀風慢慢抖開手上的布包,一把光華閃閃的銀鉤露了出來。範舒遠遠看到這鉤雖然明晃晃的,但怎麼看也就是件普通的銀鉤,為什麼叫五頭鉤,真是想不明白。

呼延穀風說道:“你我相處二十年,我們之間好像沒講過幾句話。”帝飾天把兩截雲浮輕輕旋在一起,托起雙頭槍說道:“雖同在一屋簷下,也與路人無異。”呼延穀風說道:“所以我們之間沒什麼交情,也不應該有交情。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怎麼看你嗎?”帝飾天說道:“從小我就看不透你,我又怎麼知道你對我的看法如何。”呼延穀風說道:“我一直認為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對手,從十歲天殺狠狠的踢我那一腳開始。”帝飾天說道:“那麼久遠的事,我沒有什麼印象了。”呼延穀風說道:“我們十二個人當中,天殺從小就看重你,什麼事都是你優先,十歲那年,天殺給我們第一次發藥,我隻不過早那麼一點伸出手,就被天殺狠踢了一腳,因為你是有優先權的,第一個永遠是你,雖然後來我知道那是毒藥,但不服的種子由此種下。”範舒說道:“優先?死亡的優先。我們都是天殺的工具而已,你難道不這麼認為。正因為如此,我才甘願忍受莫大的痛苦,離開十二元辰,看來天殺仍舊不想放過我。”呼延穀風說道:“我是個非常驕傲的人,就算是工具,我要做到第一。你一直壓在我上麵,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閉關苦練,為的就是擊敗你,你若不離開,我還真沒有理由與你較量,你的離開成全了我的一個心願,我終於能和你堂堂正正的放手一搏。但我還是非常佩服你,你能克服連心散之毒,這隻有我們十二元辰明白它的厲害。”帝飾天說道:“連心散雖然可怕,隻要有決心,它也就不算什麼。天殺妄圖用連心散牢控我們一生,但他永遠控製不了我們的心。”呼延穀風說道:“天殺已經下了命令,誰能格殺你,誰就能得到連心散的徹底解藥。”帝飾天說道:“你信嗎?不過話說回來,這倒是解連心散之毒的最好機會,比九死一生對抗毒發要好的多。”呼延穀風說道:“也許其他幾個想殺你想的眼都紅了,但我的目的不是這個,我隻想和你一戰。”

帝飾天看了看呼延穀風手中的兵器,說道:“風起,我是第一次見,看來你是要盡全力。”呼延穀風說道:“我在暗中觀察了你很長時間,你的武功確實高強,我不得不盡我所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怠,我已經占了先機,你要小心了。”帝飾天說道:“我們今天的話講了不少了,恐怕比我們這二十年來講的都多。”

呼延穀風說道:“不錯,我們講的太多了。”說著一晃手中的銀鉤,此時陽光漸烈,映射在銀鉤上,一道刺眼的反光直照帝飾天。帝飾天不由的一閃眼,範舒心叫不好,暗叫著呼延穀風心思縝密,竟然以說話引開帝飾天的注意,又算好時間方位,借助陽光閃花帝飾天雙目。就在帝飾天一眨眼間,呼延穀風攻勢已發動開來,風起化做一條銀電直取帝飾天。帝飾天見光線射來,眼前一片白,雲浮槍起手直刺,以攻代守,雖看不清對方的招式,但憑借雲浮槍一寸長一寸強的特點,此招反應奇快巧妙,並未亂了方寸。呼延穀風的風起突然裂成兩片,一隻鉤變作兩隻,交叉合分,“鏘——”一聲,帝飾天的雲浮槍被雙鉤緊緊鎖住。帝飾天反手輕旋,雲浮槍從中分開,帝飾天刺勢不變,以半截雲浮的槍纂攻向呼延穀風。呼延穀風撒手疾退,帝飾天搶前一步,另一隻手抄起雲浮槍的另一截。呼延穀風後退撒手時,幾條細鏈隨手牽出,原來那風起的鉤柄連著長長的細鏈,呼延穀風一抖細鏈,地上兩片風起化作五片,由下而上,斜割帝飾天。帝飾天揮動雙槍撥打,“叮——叮——”響聲連連,五片風起如蝴蝶般上下盤旋飛舞,銀光連成一片,帝飾天兩截雲浮短槍如同兩條飛帝,旋起兩股烈風,兩人你來我往便鬥在了一起。

剛才那幾招,變化之快,招式之奇,看得範舒也呆住。範舒心道,怪不的帝飾天戰前如此慎重,這呼延穀風果然厲害,就剛才那幾招,確實巧妙,換個人真恐怕很難避過。怪不的風起又叫五頭鉤,看似是一隻銀鉤,實則是五片薄鉤合成,後麵有連有長鏈,這種巧妙的怪異兵器,也是罕見。再偷眼看看花嫵媚,花嫵媚此刻也看的呆住了。

呼延穀風以長鏈控製風起,那五片銀鉤翻飛盤旋,各各又招式不同,忽聚忽散,變化無窮,帝飾天雙槍並舞,不漏一絲破綻。兩人又戰數十合,亦未分勝負,呼延穀風一收長鏈,五頭鉤飛回手中,合而為一,帝飾天也雙槍旋合,雲浮槍遙指呼延穀風。帝飾天說道:“五頭鉤果然奇妙。”呼延穀風說道:“見笑了,我還想以這些花哨的招式贏你,真是異想天開。”說著雙手握鉤,身形上縱,運起全身功力,銀鉤呼嘯掛風,竟直劈帝飾天,帝飾天雲浮槍向上橫擔,“鏘——”一聲巨響,呼延穀風翻身後落,帝飾天身子也晃了幾晃。帝飾天說道:“好,虎嘯穀風起,這才是風起之威。”呼延穀風狂吼一聲,大步上前,銀鉤橫掃,帝飾天長槍豎起,“鏘——”一聲,鉤槍相碰,呼延穀風雙臂回拽,風起掛雲浮。帝飾天大喝一聲,雲浮轉動,呼延穀風銀鉤脫手,雙手變爪,施展虎爪功抓向帝飾天,帝飾天亦丟槍變爪,以帝爪功相迎。“嗤——嗤——”兩人分開,胸前都衣服撕裂,留下一道爪痕。

帝飾天叫聲道:“好虎爪!”呼延穀風也叫了聲:“帝爪更好!”帝飾天說道:“痛快!”氣運丹田,金液還丹功遊走周天經絡。呼延穀風又喝一聲,運足功力,一拳直搗帝飾天,招式緩慢,卻勁力驚人。帝飾天喝一聲:“來的好!”運足金液還丹功,伸拳相迎。“砰——”一聲兩人又分,帝飾天受到巨大衝力,退了幾步,感覺氣血翻騰,金液還丹功快速行運一周天,待納入丹田,感覺功力更足,喝了聲:“再來!”呼延穀風倒也聽話,又運拳攻擊,其勢更猛。硬碰一拳,兩人分開,帝飾天再運金液還丹功,感覺又有受益,知金液還丹果然神奇,原以為也就能解除劇毒,沒想到受到巨大衝擊,蘊涵的金液還丹之力被激發,有一發不可收之勢。

呼延穀風喘吸片刻,突然大吼一聲,咬破舌尖,噴出口鮮血,雙目赤紅,運十二分功力,雙拳同時擊向帝飾天。帝飾天見呼延穀風不顧一切,發動搏命一擊,忙運全部功力相迎。這次對拳後,兩人都倒飛出去,呼延穀風落地後是大口噴血,一屁股坐在地上。帝飾天也是搖搖晃晃幾欲摔倒,一口鮮血也吐了出來。呼延穀風歎道:“我敗了。”帝飾天說道:“你是第一個能傷我的人。”

突然不遠處,塵土揚起,從地下鑽出個人來,卻是那子鼠叔蔡夜。叔蔡夜陰陰的笑了幾聲,呼延穀風怒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這兩天最好給我躲的遠遠的嗎!”叔蔡夜說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呼延穀風怒道:“我知道你是個小人,但疏忽了你是會打洞的耗子,你躲在地下洞中時,沒有人能發現你,被你鑽了空子。”叔蔡夜說道:“原來以為你寅虎多了不起,你還是一樣敗在帝飾天的手下,何況其他人懼你幾分,我可不懼你,有時候我是給你麵子。”呼延穀風氣得又噴了口鮮血,叔蔡夜說道:“你老老實實運功療傷吧,你吐血吐死了可別怪我。”說著又看了看帝飾天,花嫵媚走到帝飾天麵前擋住說道:“有我在,你不能傷害他。”叔蔡夜陰笑道:“他和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幫他?”花嫵媚臉色微變,沒有回答。叔蔡夜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天外四劍之一的劍仙子,不過天外四劍除西極劍霸外都不算什麼,識相的走開,今天沒人能阻止我。”

範舒在一旁說道:“難道我不存在麼,好像都看不到我似的。”叔蔡夜笑了,斜眼看著範舒,說道:“你是朝廷的禦史,那些小吏看到你,也許十分害怕,我可不把你放在眼中。”範舒說道:“知道本大人在此,還敢如此放肆,我很生氣。”叔蔡夜哈哈大笑,範舒前走幾步一抬手,一道銀光如電射向叔蔡夜,叔蔡夜側身閃開,範舒衣袖一抖,“嗤!嗤!嗤!”又三道銀光連環射出,叔蔡夜身形扭動,第三道銀光貼著叔蔡夜的耳朵飛過。叔蔡夜臉色一變,驚道:“七巧連針弩!”範舒說道:“你倒識貨。”此時花嫵媚長劍遞出,挽起一朵劍花攻向叔蔡夜,叔蔡夜知道七巧連針弩的威力,不敢背對範舒,身形側退,直到麵向範舒和花嫵媚,伸手格開花嫵媚的長劍。“叮——”一聲,花嫵媚手臂一震,發現叔蔡夜戴著一雙玄鐵手套,原來這叔蔡夜善土遁之術,能鑽地而行,全憑這雙鐵手套。叔蔡夜反手又去抓花嫵媚的長劍,花嫵媚劍招急變,劍影縱橫。叔蔡夜功力聚於雙手,爪掌交錯,橫切豎擋。

花嫵媚原本劍術精妙,年紀輕輕就擠身天外四劍之一,其劍法在江湖上鮮有敵手,直到遇到樊鳴這個昔日劍宗傳人,知道自己劍法遠沒達到絕頂,後來碰到帝飾天,更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得帝飾天的一些指點,劍法已有大進境。此刻麵對叔蔡夜,感覺每發一劍都是那麼吃力,叔蔡夜雙手之間仿佛帶著一股巨大的旋渦,長劍舞動阻力重重,每點中叔蔡夜的鐵掌,更有巨大的反震之力。

又鬥幾招,花嫵媚先機盡失,隻好連連後退。叔蔡夜得勢不讓人,緊進幾步,突然變招,左手一把抓住花嫵媚的劍尖,花嫵媚運力抽劍,長劍哪還動的了分毫,叔蔡夜冷笑連連。

此時花嫵媚已被逼退到了帝飾天跟前,帝飾天上前一步,右手握住花嫵媚拿劍的手,同時左手扣住花嫵媚的另一隻手,花嫵媚就像是被帝飾天擁在了懷裏。花嫵媚忽被帝飾天握住雙手,臉上布滿紅雲,剛說了聲:“你……”一股真力由與帝飾天相扣的左手心傳入,急速行於經脈,彙入丹田,又行經右手,導入帝飾天的經脈,本來每個人全身經脈是個大周天,這時花嫵媚和帝飾天合體為一,形成一個超大周天,兩極合一,陰陽融合,相輔相成。花嫵媚長劍輕抖,那劍尖輕顫,從叔蔡夜手中跳出,叔蔡夜抓劍的手像被巨大的力量一彈,叔蔡夜整個左臂一麻。叔蔡夜急出右手抓向花嫵媚,花嫵媚的左手由帝飾天引導,抬格叔蔡夜的攻勢,叔蔡夜又被擊退一大步,花嫵媚長劍前送,帝飾天順著花嫵媚之勢而行,兩人似已合為一體,時而劍意由花嫵媚發出,時而帝飾天引導劍意,合一的周天真氣環流不已。絕妙的劍法層出更神妙的招式,劍式如黃河滾滾,連綿無盡,而又有曲折連環,奧妙不盡。叔蔡夜被迫的連連後退,真如老鼠見了貓,麻了爪了。

花嫵媚和帝飾天若相擁漫舞,劍如流光灑向叔蔡夜,“嗤嗤——”幾聲,叔蔡夜的衣服被長劍劃裂,轉眼之間,叔蔡夜快變成了衣衫襤褸的叫花子了,叔蔡夜連連怪叫:“這是什麼功夫?”又一劍刺來,叔蔡夜實在躲不過,抱頭滾到地上,翻了幾個筋鬥,突然塵土飛揚,待塵土稍散,叔蔡夜已沒了蹤影。花嫵媚身子扭動,欲甩開帝飾天的雙手,帝飾天緊握住花嫵媚的雙手,輕聲道:“老鼠還沒走呢。”牽引長劍劃個半圓,一道劍氣斜刺下去,激起一溜飛塵,叔蔡夜由土中暴起,帶起塵土落到丈外,口角滲血喊道:“真見鬼了!寅虎,你還不出手!”呼延穀風正運氣療傷,突然站起,伸手望空一抓,地上的風起彈入手中,呼延穀風鄙夷的看了一眼叔蔡夜,對帝飾天說道:“今天我敗了,但我絕不服輸,我還會找你的,告辭。”說完轉身大踏步離去。叔蔡夜叫了聲:“你……”又看著花嫵媚和帝飾天相擁劍指,也鼠竄而逃。

過了好一會,範舒幹咳了兩聲,花嫵媚甩開帝飾天的雙手,範舒笑道:“我真是多餘。”帝飾天對花嫵媚說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花嫵媚說道:“我是不想讓你死在別人手中,你的命是我的,必須由我來取。”說完回頭便走,帝飾天一直站在她身後,她這一轉身,和帝飾天撞了個滿懷,好似一頭紮進帝飾天的懷中。花嫵媚伸手推開帝飾天說道:“你……讓開!”由於剛與叔蔡夜惡鬥,雖得帝飾天相住,但也所耗甚大,這一推沒推動帝飾天,自己雙腿一軟,向後倒去,帝飾天忙伸手攬住花嫵媚的腰肢,將她扶住。範舒看到此情景,禁不住笑了出來,花嫵媚滿麵通紅,怒道:“你……你……”掙開帝飾天低頭跑開。帝飾天看著花嫵媚不知所措。

範舒笑道:“別愣著了,我們也走吧。她嘴上說要砍你殺你,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帝飾天輕歎了一口氣,範舒說道:“就憑你們剛才聯手出劍,那種默契與相通,說她恨你,誰能相信?最起碼在那一刻,你們已經同心連枝,羨煞神仙啊。”帝飾天說道:“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範舒說道:“你們之間也就隔一層簿簿的窗戶紙,我來幫你們一把,你可得謝我呢。”帝飾天說道:“哪裏有你想的這麼簡單!”範舒說道:“你得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才好想法子幫你啊。”帝飾天拿起雲浮槍,扛在肩上,大步朝花嫵媚離去方向走去,不再說話。範舒說道:“你不願說,我也沒辦法了。也不知那群和尚怎麼樣了,寅虎和子鼠都到這了,他們應該沒什麼變故。哎!等等我啊。”趕忙追上帝飾天。

肖岩帶著向辯和高峰見到向海峰,把探聽到的情況詳細的講了一遍。向海峰沉吟了片刻,說道:“仇從廣他們也是很狡詐,竟然想出這種法子對付金燦,我知道仇任軒不想得罪金鱗父子,沒想到他們用借刀殺人之計,這麼快對金燦下手。我對百花教也略有耳聞,據說她們行事十分邪門,就怕金燦年輕氣盛著了道啊,仇從廣他們想對付金燦,必定會先調開金甲,一旦金甲不在金燦身邊,金燦可就危險了。還的辛苦你們,你們要馬上找到金燦,暗中幫助他,並把所得到的消息告訴他。”肖岩說道:“我們到哪裏能找到金燦,他又怎麼能信我們呢?”向海峰說道:“金燦通常都在神策軍軍營,還有個地方你們要記住,是金鱗在終南山腳的別墅,那裏雖離長安不近,但金燦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也許會去那裏。各路節度使雖出鎮在外,總要了解朝廷的一些動向,所以在終南別墅裏有些金氏父子的親信,金燦若遇變故,最信任的自然是那些人。還有要金燦信你們,我會馬上進宮,向皇上求一塊秘製金牌,這是皇上信任的人才有的,金燦認得金牌,他現在剛得重用,一心想為皇上立功,你們有金牌在手什麼都好說。”

肖岩拿到了金牌,告辭了向海峰,走在大街上,向辯說道:“上次我們弄到的軍服還能用的上,我們還得去一趟神策軍營。”肖岩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找到金燦。”三人又找出上次化裝所用軍服,又很順利的進入左深策軍,打聽到金燦的所在,趕忙向金燦住處而行。剛到金燦所處,便發現人喊馬嘶,一隊約百人的人馬正整隊欲發,帶隊的肖岩認出,正是江南見過一麵的金燦。金燦正和一個人在講話,就聽金燦說道:“多謝錢通將軍相送,百花教隻是小小的一個邪教,我到了也是手到擒來。”錢通說道:“不錯,不錯。金將軍能得到皇上的召見,被任命為左神策軍都虞侯,如此年輕有為,實屬罕見,連仇公公都非常讚賞你啊。如今是新官上任,我預祝你馬到成功,以後兄弟我還得靠將軍多多提攜呢。”金燦笑道:“好說,好說。”

高峰輕聲道:“我們是不是晚到一步,他們要出發了。”肖岩說道:“是啊,此刻人這麼多,我們也沒機會和金燦講話。看來我們隻有混在軍隊中,跟著一同出發,找機會和金燦說話了。”向辯說道:“也隻好如此了。”向辯湊到隊伍後麵,說道:“都怪肚子不爭氣,要出發了,實在憋不住,先去方便一下,金將軍還沒注意到我吧,望幾位大哥照應一下。”一個軍兵看了看向辯說道:“我好像沒見過你啊。”另一軍兵說道:“神策軍這麼多人,你能認得幾個,今天可奇怪,我隻是個夥頭兵,都忘了怎麼拿軍刀了,為什麼要調我呢。”向辯說道:“小聲點,金將軍好像往這看了。”說著又向肖岩高峰一招手說道:“你們兩個還不過來,馬上要出發了。”肖岩和高峰低著頭湊了過去。金燦大喝一聲:“出發!”翻身上馬,眾軍兵跟著金燦出了軍營。

走在路上,肖岩加快腳步,漸漸湊進金燦。金燦騎著馬走在最前,另一騎上一人說道:“公子,我有幾句話想說,請前走幾步。”金燦催動座騎,兩騎加快,就把隊伍甩開一段距離,肖岩也加快一點,走在隊伍前頭,又看到其他軍兵跑的氣喘籲籲,怕露了破綻,不敢出大隊過遠,隻要凝神聽金燦說些什麼。以肖岩的深厚功力,距離雖不近,仍隱隱約約聽到對話。就聽金燦道:“趙巡,有什麼話快說吧。”趙巡說道:“二公子,你看給我們派的這些盡是老弱殘兵,要不就是夥頭兵,這夥人能幹什麼,他們這是在為難你呢。”金燦說道:“你以為我看不出,我加官晉爵,有些人眼紅了,想給我難堪,我金燦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兵跟著也就是看看熱鬧,綁個人,押個人就行了。百花教這等烏合之眾見了官兵就散了,還用出手?再說了,我也是跟父帥和大哥學了幾手的。”趙巡說道:“金甲將軍去終南別墅時讓我看著公子,我們不等金甲將軍就出兵,他知道了要怪罪我,我可……”金燦說道:“趙巡,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金甲將軍是經常管我,他跟我父帥多少年了?你也有資格管我了。”趙巡說道:“我說錯話了,我……”金燦氣呼呼的說道:“你別說了,同時傳令下去,誰也不準多說話,否則格殺勿論。”趙巡說了聲:“是!”圈住馬回頭喝道:“將軍有令,任何人不許出聲,違令者斬。”肖岩還想找個機會和金燦說幾句,這可倒好,金燦直接下令封口,隻好隨著軍隊前行。

行了好長一段路,越走越荒涼,前麵是一座山穀,金燦命令軍隊下馬,輕行前進,不許發出任何聲響。靠近山穀,穿過一片叢林,眼前景色一變,隻見滿山穀繁花似錦,陣陣飄香。向辯輕聲說道:“奇怪啊,已過了深秋,馬上要入冬了,這個地方卻花開滿地。”高峰也說道:“我可從未見到過這麼奇怪的地方,確實奇怪。”金燦喝道:“不要出聲,這就是百花穀了,是百花教的巢穴,你們作好準備,弓箭上弦,這裏的妖女善迷惑人心,待會見到人格殺勿論,別受了迷惑。”

又在花海中行了一段,幾個老兵正行走間突然栽倒,其他人想拽起他們,這幾個老兵哼哼唧唧像喝醉了般,身如軟泥,怎麼也爬不起來。緊接著軍兵們紛紛載倒,工夫不大,這百來個軍兵已經倒了個七八。肖岩叫道:“不好,這花香有古怪。”金燦也發覺了事情有變,忙停下腳步。趙巡說道:“二公子,這花香中含有迷藥,我們趕緊退出花叢。”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芙蓉姐姐還嚴陣以待,這些都是些酒囊飯袋,這不都爬下了。”說話間,幾個蒙麵女子由花間出現。金燦喝了一聲:“放箭!”沒倒下的軍兵抬手拉弓,手抖了幾下,弓沒拉開,人又倒下一片。那些女子咯咯亂笑,其中一個哼道:“中了消魂香還想動,老實的躺下吧。”看了看金燦又放浪的大笑道:“吆,這位相公長的好英俊啊,奴家的心都癢了,你們可別和我爭啊。”其餘女子笑作一團。金燦大怒:“無恥女妖,真是恬不知恥。”說著出劍疾刺,這金燦畢竟出身將門,其父兄武功名震天下,他的劍法也不是稀鬆平常,一劍電出,那女子正胡言亂語,登時被透穿心胸。

其餘女子本來覺得金燦等人中了消魂香,已經無還手之力,都放鬆了警惕,見金燦出手,方才警覺,可是已經晚了。金燦本來興致勃勃想立一功,沒想到手下全都被放倒,早已怒火中燒,抽劍再刺,轉眼間又殺數人。那群女子本無防備,又沒料到金燦劍法如此之快,等到明白時,大都見了閻王,剩下兩個見狀不妙,轉身就逃。金燦也不留情,一劍又刺中一人後心,反手一劍追刺另一女子,那女子身形縱的倒快,最後一劍沒有刺中,金燦長劍順勢離手,紮入那女子後背,那女子走幾步載倒畢命,同時手中飛出一溜白煙,“砰——”一聲在空中爆開。趙巡說道:“不好,她發出了信號,我們得速離此地。”金燦身子搖了搖,使勁眨了眨眼。趙巡扶住金燦道:“你動了真力,這迷香發作更快,得離開這片花叢。”金燦看著地上躺著的軍兵,恨歎了一聲,趙巡扶著金燦急速退出花叢。高峰嘟囔了一句:“我也有點頭暈。”肖岩看到高峰和向辯也有點不對勁了,忙抓住二人,飛退出花叢外。

到了花叢外,金燦大口吸氣,見肖岩帶著向辯高峰也跑了出來,苦笑道:“你這個老兵還行,竟還帶了兩人出來,總算沒全軍覆沒。”趙巡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妖女馬上就會追來,快走吧。”肖岩也來不及多說了,幾個人跌跌撞撞向穀外走去。

剛走到穀口,就見後麵一群女子追了上來,一個體態風騷的女子叱道:“大膽狗賊,傷了我們這麼多姐妹,往哪裏走。”金燦挺起身子,抽出趙巡所配軍刀,喝道:“妖女莫要猖狂,本將軍奉命來剿滅爾等,沒想到中了埋伏,你們膽敢冒犯官兵,真是自尋死路。”另一女子說道:“芙蓉姐姐,別跟他們廢話了,先把他們拿下。”那個叫芙蓉的女子說道:“丁香,你急什麼,他們走不了的。”打量了金燦幾眼,突然媚笑道:“進了消魂花陣還能傷得了我們這麼多姐妹,你就是金燦?”金燦說道:“既然知道本將軍,就曉得厲害,還不乖乖就擒。”芙蓉笑道:“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金公子的雄風。”說著拔出一柄短劍,優雅的畫了個圈。

金燦軍刀在手,臉色變的肅然,反手刀鋒朝上,如山嶽盤踞,巍然不動。芙蓉身體扭動,劍如星閃,已然出招。金燦軍刀上撩,軍刀到達最高點,突然反轉,另一隻手也握住刀柄,軍刀向下斜劈,緊跟著身子一轉,軍刀劃出一個大圈,接著又是上撩、下劈、劃圈。這幾招極其簡潔,但虎虎生風,威力驚人,連環不息,實在找不出破綻,芙蓉被逼的步步後退。

向辯和高峰看的卻是吃驚不小,這幾招明明就是郝闖煩的霹靂刀法,兩人跟隨郝闖煩多年,一直練不成這霹靂刀法的精髓,再看這金燦,這幾路刀法已直追郝闖煩,郝闖煩在太行山這幾年,很少外出,金燦怎麼學得了霹靂刀法?轉念一想,明白了其中緣故,據郝闖煩講,當年在長安曾和一個重原子交過手,郝闖煩每當提起此戰都心有餘悸,稱這是一生最險之戰,重原子是其生平所遇最可怕敵手。後來知道金霸圖就是重原子,郝闖煩當年幾乎喪命的敵手是金霸圖無疑,這金霸圖真是奇人,僅憑兩招已窺郝闖煩的霹靂刀法精髓。金燦必是得金霸圖所傳,這路刀法在金燦手中已如此厲害,不知金霸圖使出又是什麼光景,金霸圖那蟠帝槍又是什麼樣子?兩人心中浮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芙蓉被金燦步步緊逼,已經花容失色,惡險環生。忽聽一陣“嘎——嘎——”怪笑,那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一條灰影飛近,“鏘——”一聲巨響,金燦倒退幾大步,來人身形也晃了晃,原來是一個老婆子手持一支黑呼呼的鐵杖。那老婆子怪叫道:“看不出,這小子還有兩下子。”芙蓉見那老婆子趕到,說道:“花母婆婆,他們殺了我們許多姐妹。”花母婆婆怪叫道:“你們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傷我百花教的人,我要將你們擒住挖出心肝下酒!花兒們,消魂劍陣伺候!”

那群女子各各抽出短劍,輕擺腰肢扭動起來,哪裏像在舞劍,分明是在跳舞。那群女子舞動之間,眉頭輕挑,媚眼如絲,又輕扯絲衣,春隱現,一時香豔無比。連向辯和高峰這等少年都看的如醉如癡,心潮澎湃。金燦也沒見過如此場麵,就一愣神間,就覺香氣撲鼻,那群女子已經圍攻上來,手腕一疼,不覺間已中了一劍,軍刀落地。趙巡突然猛撲過來,閉著眼睛猛擊數拳,金燦受疼略醒,趁勢退開。肖岩突然拍了向辯高峰後背一下,喝道:“快走,千萬莫回頭!”向辯和高峰回頭拚命朝穀外飛奔,肖岩又伸手拉住金燦道:“走,再遲來不及了。”扯著金燦就走。此刻趙巡閉眼狂擊,狀如瘋虎,阻住那群女子的追路,花母婆婆怪笑一聲,身形晃動,起杖直搗,正擊中趙巡腰椎,趙巡身子一顫,栽倒在地。花母婆婆怪叫道:“別讓他們跑了,追!”

肖岩扯著金燦狂奔,轉眼追上向辯高峰,又手拉住向辯,叫了聲:“手牽著手!”向辯扯住高峰,四個人牽著手奔逃,不時聽到後麵花母婆婆發出的難聽怪笑,更加力奔跑。跑了很長一段路程,聽聽後麵沒什麼動靜了,肖岩說道:“得停下喘口氣,我受不了了。”四個人停下,大口喘氣,等平複下來,金燦說道:“看你們武功不俗,不應該隻是神策軍的軍卒。”肖岩一笑,拿出金牌說道:“我們是奉命幫助你的。”金燦認得金牌,忙說道:“原來如此,今天我讓皇上失望了,這麼點小事竟辦成這個樣子。”肖岩說道:“這也不怪將軍,將軍也是想新官上任,先立功,然後有威望,才能更好處理一些事情。這次就是仇從廣他們設的一個圈套,想謀害將軍。”就把偷聽到的仇從廣等人密謀借刀殺人的事情祥述了一遍。金燦聽後怒道:“這群閹豎之黨真是豈有此理,我與他們勢不兩立。”肖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百花教真邪門的緊,方才她們的消魂劍陣確實厲害,再看一會我都要失魂了,多虧那軍官抵擋一陣,不然就麻煩了。”金燦說道:“趙巡跟隨我兄長多年,對我們金家忠心耿耿,這次我真是害了他。”肖岩說道:“我們還沒脫險呢。”金燦說道:“我後悔不聽趙巡勸告,應該等候金甲,向他請教一下再行動。”

正在他們正談話間,又聽得遠處傳來花母婆婆的恐怖笑聲,肖岩說道:“這百花教真是陰魂不散,已經追上來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避一避。”四人又找路遁逃,邊走邊搜索藏身之地。轉了幾轉,前麵有一處院落,這院落坐落於青山綠水之間,環境幽雅,格局倒也別致。走到院門,門口掛了個木牌,上書“滌心軒”三個大字,院門半掩。四人也顧不了許多,推門進了院子,這院子雖處山野之中,房子卻不少。四人進了院子,就發現這院落雖大,卻寂靜一片,好像空無一人,又看看地上打掃的幹幹淨淨,應該有人居住。

四人進了幾個房間確實沒發現有人,走進居中的大房子,這房子中陳設古色古香,四周掛滿了山水畫,十分雅致。正在四人四處打量之時,院外又傳來花母婆婆的聲音,就聽花母婆婆說道:“這有所院子,進去搜一搜,他們走不了多遠。”金燦說道:“我們已無處再走了,幹脆與這老妖婆拚了。”肖岩說道:“我們有更重要事情要做,怎麼能這時拚命。”說著仔細看看這間大房子,走到一麵牆邊,伸手撩起掛畫,輕扣了幾下牆壁,說道:“這牆壁有古怪,好像有暗門,快找機關。”四個人忙四處找尋,向辯搬動一個花瓶,牆麵突然裂開。肖岩說道:“這就是入口,進去!”

四人進了密道,這密道斜入地下,密道兩壁點著巨蠟,因此密道中十分明亮。四人順著密道前行,走了一段,前麵是一間大室,燈光明亮。向辯說道:“這隻是一間地下室,沒有別的出口。”“不錯!”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四人嚇了一跳,順聲音望去,牆角麵向牆壁坐著個披頭散發的怪人,那人渾身繞著條大鐵鏈,另有兩條鐵鏈洞穿琵琶骨吊掛於室頂。那怪人又說道:“什麼是忠誠?什麼是背叛?”四人聽到這奇怪的問話,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答。那怪人歎息一聲又說道:“忠誠是錯,背叛更錯,這是為什麼?”高峰看怪人身上都是鐵鏈,問道:“是誰把你囚禁在這個地方的,你在這多長時間了。”怪人狂笑一聲:“誰能囚禁我,當然是我自己!汙穢的心能否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