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結果(1 / 3)

冬季的校園很平靜,春節過後,那是一個春天的早晨,剛坐在板凳上,夏易文便想起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此時,他無法平心靜氣地學習,更不能像往日那樣,坐在板凳上悠閑地欣賞窗外的風景了。夏易文心裏好像燃起了一團火,他是性情中人,感情波動很大,可他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滅火器。下午有節語文課,這節課倫到他上台演講,這是語文老師的教學內容,主要是為了培養同學們的演說能力,但如今,夏易文一點準備都沒有,該怎麼辦?他開始思索了,上台念一篇優美的散文吧,太俗了;朗誦一首詩吧,感情又不豐富;唱一首歌吧,自己又五音不全;講幾個不笑話吧,又怕不能使同學們開懷大笑……夏易文怎麼也沒有想出上台怎麼演講或者表演什麼。語文老師早已製定這麼一個規定,每次上課之前,必須有位同學上台演講或者表演節目,形式不拘!如果某位同學偷懶或者怕羞,不想上台,那麼下周語文課的課前活動就全包在他的身上了!語文老師挺厲害的,說到做到,前一星期就有位同學受到這樣的懲罰!因此,同學們不敢違背語文老師的意願,每位同學都在課下做了充分的準備。現在,倫到夏易文了,而且已是第二次輪到他了,第一次,他讓白天蓉替他唱了一首歌,差點被語文老師發現,也許她已經發現,隻是沒有揭穿而已,如今,語文老師已經加強了戒備。這一次,夏易文是在劫難逃了!不知從何時起,夏易文也喜歡表現自己了,他也想在同學們麵前展示自己的魅力,贏得同學們的掌聲與賀彩,讓同學們對自己刮目相看!於是,夏易文做出決定,這一次他要親自上台表演。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一把小提琴,白天蓉的身影便浮現在他的眼前,因為白天蓉是學音樂的,而且擁有一把屬於她自己的小提琴。夏易文要在同學們麵前拉小提琴嗎?對他來說也許是癡心妄想,他對音樂本來就不感興趣,但是由於受到白天蓉的熏陶,他對音樂有了一點了解。他也經常聽到白天蓉的琴聲,而且他還親自拉了幾下,可是他仍舊一竅不通,耳濡目染似乎對他並不起作用,他在音樂方麵真可謂百聽不懂!

無論做什麼事情,夏易文總想嚐試一下,下課鈴響過之後,他便來到白天蓉身邊,問:“天蓉,你的小提琴拉得怎麼樣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哪根神經讓你關心我的專業課?”

“我怎麼不能關心你?咱們是好朋友,如果你拉得不好,我可以教你嘛。”

“呸!你以為你是天才?你不把我教到籃球場上去才怪呢!你拜我為師還差不多!”

“這是你說的?”

“什麼我說的?”

“拜你為師啊?”

“為師幹嗎?”白天蓉感到莫名其妙。

“拉小提琴啊!”

“我說你神經?幹嗎繞這麼大的一個彎子?”白天蓉大笑著說,“彎彎的月兒也從西邊出來嘍!你這個白癡也想學音樂?”

“怎麼?不可以?”

“當然可以,隻不過怕月亮不會再有變圓的時候!”

“有誌者事竟成嘛!何況我呼?”

“那好吧!孔老夫子曾經說過:不恥下問,三人行必有我師!拜師就不必了,不過你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啊?如果你不讓我吃飯,不讓我喝水,不讓我睡覺,我不就慘了嗎?”

“我不會那麼狠吧?”

“那誰知道!”

“再說了,嚴師出高徒,難道你不願意?”

“我說過不願意嗎?”

“那好,你既然想學,那就得有所表示,看你今天表現吧,如果表現得好,我明天就開始教你,如果……”

“不行!我今天必須學會!”夏易文很嚴肅地說:“下午那節語文課我還要上台呢!你今天無論如何必須把我教會!”

“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怎麼才能把你教會?就算我能把你教會,你也學不會呀?”白天蓉繼續調侃道,“要不咱倆換一換大腦,你用我的,我用你的!”

“可惜你的大腦是女式的,我的大腦是男式的,型號不同啊!”

“唉,那就沒辦法了,如果你是天才就好嘍!”

“有可能啊!自信一點嘛,那麼悲觀幹嗎?”

“哈……自信來自實力,是不可以盲目自信的,我看你還是換個節目吧,來不及了!”

“換什麼節目?除了唱歌就是朗誦,換來換去還是那幾個節目,煩不煩!咱們班的同學還沒有聽過小提琴呢,我得讓同學們換一種感覺!”夏易文似乎已經想象出同學們向他投以羨慕的眼光來,他興奮極了,隨後又說,“我不管你使用什麼方法,語文課之前必須把我教會!”

“喂!”白天蓉想喊住他,但夏易文已經走遠了,她自言自語道:“你那麼笨,一點音樂細胞都沒有,又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你教會,你這不是讓我停止地球轉動嘛!唉……嗯,我得把你教會,我一定要讓他在同學們麵前好好地表現一番,我要讓同學們知道他在音樂方麵也是一個天才!嗯,怎麼辦呢?哈哈,這就要看我的本事了!到那時,哼哼!你們等著瞧吧!哼!”

放學之後,夏易文急切地問:“想出辦法來了沒有?”

“怎麼會想不出辦法來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走,咱們出去吃飯,吃過飯就教你!”

“我就知道你會想出辦法來的,像你這樣的音樂大師,怎麼教不會我這個天才呢?”

“不要拍我馬屁,也不要拍自己的,拍不好你會倒黴的!”

“我請客,想吃什麼?”

“跟往常一樣,不過要再添一個菜,你不會說太奢侈吧?”

“有那麼一點,但今天很特別,一切由你作主!”

“什麼時候學會奉承別人了?哈……”

“為了生存的需要嘛!”

他們來到餐廳,吃完飯就匆匆地來到堤壩上,這裏無人打擾,是課餘學習的好地方。他們鑽進柳樹林,找到一片綠地坐了下來,今天是一個好日子,陽光明媚,微風輕拂,藍天清碧,白雲飄飄!

“來吧,我教你!”白天蓉把躺在地上的夏易文拉起來。

“急什麼,還早著呢!”夏易文望著空中飛舞的蝴蝶說,“看那隻蝴蝶,漂亮吧?”

白天蓉沒有理睬,她說:“那當然,離太陽落山還有五六個鍾頭呢!你不抓緊時間,可別怪我教不會你!”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認真?”夏易文笑著說。

“你看幾點了,誰還有功夫跟你耍嘴皮子!”

“那好吧,現在開始!”夏易文坐起來,來到白天蓉的對麵。

“其實小提琴很好學,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足以讓你學會,不會很精,但拉一首簡單的曲子還是可以的……”

夏易文聽得很認真,隻是不明白白天蓉講的是什麼,但他依然不停地點頭,反正他聽到了白天蓉所說的每句話。

白天蓉講完大道理以後,又講了許多小道理,然後又親自拉了兩遍,隨後把琴遞給夏易文說:“給,你來試試!”

“我?我能行嗎?”夏易文突然感到自己接受了一項重大的任務,自己卻力所不能及。

“怎麼不行?我看你行你就行!”白天蓉鼓勵他說。

夏易文變得乖巧許多,接過琴,猶豫的眼睛望了白天蓉一眼,他似乎在征求更加詳細的講解與指導。

“拉呀?”白天蓉隻是在等待。夏易文低下頭望著琴,還沒有拉出聲音,便挨了一頓訓斥,“唉呀,錯了!天天看我拉琴,還不知道怎麼放!”白天蓉幫他擺好架式,又手把手教了他兩遍,這才教會夏易文怎麼拉小提琴。

白天蓉的那雙溫柔而深情的眼睛使夏易文一陣悸動,讓他浮想聯翩,但夏易文立刻停止想象,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他用話語打斷自己的思維說:“就這麼簡單?”

白天蓉沒有回答,她反問道:“你剛才想什麼呢?你可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就算有,又怎麼樣?”也許最真實的回答才是最隱蔽的掩飾。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你敢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讓你……”

“挖出來送給你啊!”夏易文立刻轉移了話題,“你說我可以上台嗎?”

“上台?你就憑這首曲子上台?你不被笑掉大牙才怪呢!”

“為什麼?”

“這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聽的,而且你拉得也不夠火候!”

“不會是真的吧?我的心都碎了!”夏易文裝出一副滿臉失落的樣子。

“碎了可以找人醫治嘛!”

“你算是找對人了!兩個星期之後,我保證你可以去意大利參加國際大賽!”

“語文課怎麼辦?你不會讓我當眾出醜吧?要不你幫我?”

“我才不幫你呢!”

“沒時間了,我的白大小姐,快點想出辦法來吧!”

“你自己想啊,這又不是我的事情!”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再不幫我,我就慘了!”

“哎,聽說黃安柏早已準備好了,不如你跟她調換一下序號?”

“真的?”

“要是不信,那就沒辦法了!”

“好,咱們快走,要上課了!”

夏易文拎起白天蓉的手飛奔著跑回了教室。夏易文找到黃安柏,隻跟她說了一句話,她就十分爽快的答應了,黃安柏是一個極其喜歡表現自己的女孩子。

就這樣,夏易文又失去一次急時表現的機會,這次的放棄是為了下次表現得更好!課外活動時,夏易文和白天蓉抱著琴來到學校的一個角落裏,又開始專心地練琴了。夏易文的確學得很快,但他不會背曲子,拉起來總是有些笨拙。有時,夏易文也會提出一些疑問,甚至提出一些笑話來。白天蓉麵對這個音樂兒童總是給予耐心的指導,這恐怕是她第一次這麼耐心,這般隨地與別人相處。在這片茂密的草叢中,隻有他們兩個人,也算安靜,但不久闖進一個人,他叫郭曉強,籃球隊的隊長,他一到這裏便大吵起來,打破了原有的幽靜,他說:“你們不在教室學習,到外麵談情說愛來了!”

“你說話時嘴巴幹淨點!”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大家都知道!”

“不要玷汙我們的清白,我們可是單純的!”說著夏易文便和郭曉強撕打在一起,雙方都倒在草叢裏,一會兒你在上麵,一會我在上麵,弄得白天蓉也緊張起來,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其實夏易文和郭曉強是鬧著玩的,這也算他們見麵時表達友好的方式,每一次這樣的打鬧都是郭曉強占上風,這一次郭曉強卻變得十分寬宏大量,讓夏易文占了便易,也許是因為白天蓉在他們身邊吧。當他們打鬧之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地向白天蓉笑。

“找我什麼事?”夏易文問,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我剛剛收到一封信,是育才中學下的挑戰書,要我們這個星期天跟他們決戰,你看怎麼樣?”

育才中學籃球隊開始挑戰育英中學了,郭曉強接到挑戰書便來跟夏易文商量,夏易文也算是籃球隊的一員吧,自從進入高中,他便開始對籃球情有獨鍾,在白天蓉的提醒下,他經常跟郭曉強一塊打籃球,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他的投球動作練得很優美,準確率也特別高,速度也極快,他好像天生就是打籃球的,但他沒有加入籃球隊,郭曉強這次找他,也是因為這事,他覺得校籃球隊裏沒有夏易文的身影是不完美的。於是他再一次問道:“阿冰,你為什麼不參加籃球籃球隊?你要知道,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比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素質很差!”夏易文笑著說。

“你不參加體育鍛煉,你的身體素質能強嗎?你的球打得很漂亮,如果你參加,我們一定能贏!”

“讓我考慮一下吧,明天給你答案!”夏易文目送郭曉強走回了教室。

“你為什麼不參加?”白天蓉似乎很迷惑。

“有許多事情,並不是由我自己來決定的。”夏易文說,“來,我們繼續練琴。”

白天蓉望著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問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夏易文猛然想起吳西亞的一句話:作為男孩子,不要讓女孩子為自己傷心難過。夏易文把這句話寫進自己的日記,而且在後麵又補充了一句話:作為男孩子,他應該給自己心愛的女孩帶來無限的幸福與榮耀!也許是這句話觸動了夏易文的心,他回憶起與白天蓉相識的這半年,他從來沒有讓白天蓉因為自己而感到自豪,也沒有讓白天蓉因為自己而驕傲過一次!一直以來,他很平庸,而且他還把自己封鎖起來,在別人眼中,他隻不過是樹上的一片綠葉,沒有芳香,也沒有出眾的容貌,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吸引人的地方!恰恰相反,白天蓉的歌聲,白天蓉的舞姿,白天蓉的話語,白天蓉的為人處世都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夏易文突然意識到繼續跟白天蓉一起會損壞她良好的形象,但他又無法離開白天蓉,白天蓉也許已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因此他決定參加比賽,而且白天蓉曾經說過,她非常喜歡看比賽,他要為白天蓉贏得最熱烈的喝彩與最閃亮的目光!夏易文突然放下琴,高興地問白天蓉:“我要參加籃球隊!”

“你神經啊?不會是說夢話吧?”白天蓉有點不適應夏易文翻天覆地的變化,與剛才相比,他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白天蓉感到難以接受。

“當然不是,你還沒有見過我參加比賽吧?”

“你根本沒有參加過,我怎麼見過?”白天蓉好像清醒了一點。

“那好,下星期我讓你一飽眼福!我要讓你瞧一瞧大明星夏易文在球壇上的颯爽英姿!”說完他便站起身,往教室裏去了。

“那你以後怎麼學琴?”白天蓉終於從這似夢非夢的對話中蘇醒。

“比賽勝利之後可以再學!”夏易文看起來格外興奮。

“比賽結束後,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能學會嗎?”

“我是誰呀!哈……”

第二天,夏易文起得很早,和郭曉強煉完長跑,便去了體育館,早飯依然和白天蓉一起吃。聽白天蓉說,他們班與五班要在今天下午進行一次足球比賽,白天蓉問夏易文是否參加,夏易文說他從來沒有踢過足球,根本不知道怎樣踢,再說,快要跟育才中學進行籃球比賽了,他哪裏有心思顧及足球?白天蓉則不然,她對什麼活動都感興趣,隻要是熱鬧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她的身影,她最愛湊熱鬧,哪裏有熱鬧她便奔往哪裏,即使沒有時間,她也會逃課一飽眼福的,然而每次,她都是很幸運,從來沒有被班主任捉到過!

“天蓉姐,下午我們班與五班有一場比賽,你去為我們加油嗎?”杜如弟一邊喝著牛奶,一邊來到白天蓉和夏易文麵前。

“我為什麼不去?”白天蓉瞟了她一眼,很嚴肅地說。

“怎麼了?”杜如弟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白天蓉把麵包仍到一邊說,“你不跟她在一起,來找我們幹嗎?”

“誰呀?我不是天天都跟你們在一起嗎?”

“別裝瘋賣傻了,昨天你跟誰在一起?叫你時連理我們都不理!”

杜如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昨天他一直跟韓映天在一起,白天蓉本來就跟她有過節,先前杜如弟也是不喜歡她的,那一次春遊改變了杜如弟對韓映天的看法。那一次他們去了魔山,在蹬山的過程中,韓映天摔了一腳,扭傷了腳,必須有人攙扶著才能走路。那個時候,其他男生早已跑在前麵,把班裏一群柔弱的女生甩在了後麵,杜如弟總是喜歡跟女生走在一起,無論什麼場合,也不管遇到怎樣的女生,他都能使她們開懷大笑!在這種情況下,攙扶女後的差使理所當然地落在杜如弟的頭頂上,杜如弟當然不同意,因為他討厭韓映天,即使得到語文老師的命令,他也沒有動搖立場,但麵對那群女生的唆使與激將,他堅強的意誌變成了樹葉,隨風飄擺,杜如弟隻好攙扶著韓映天上山!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對韓映天的看法發生了徹底變化,也許隻有通過零距離交往,才能了解一個人吧!原來凶巴巴的韓映天也有溫柔的一麵,她並不像同學們想像的那樣刻薄、高傲,她也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女生。當杜如弟陪著她一起上山時,她提起了白天蓉和夏易文,她說她對不起他們,上一次她的確不該說那樣的話,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是沒有用的,她請求杜如弟幫她一個幫,向白天蓉道歉,她還向杜如弟談起了她的生活和家庭……

“你是說她?天蓉姐,她……”杜如弟略有所思地說,“天蓉姐,雖然她說話不好聽,經常得罪人,但她心眼挺好!以前,我們誤解她了。”

白天蓉根本不想跟他說話,她才懶得跟杜如弟說話呢!

“這幾天,我跟她在一起談了許多,我覺得她這個人挺不錯,你跟她交往幾次你就會發現她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白天蓉見杜如弟停止說話,愣了好大一會兒冷笑著說:“她不錯?她當然不錯了,她能說會道見多識廣,她大公無私,她樂於扶貧,我也沒有說她不是一個好女孩呀?”

“天蓉姐,你小聲點不可以嗎?”杜如弟知道蒼蠅趴在了老虎屁股上,他隻好向夏易文和吳西亞求救了,夏易文卻一直默默地笑,吳西亞也隻是一心地吃飯,誰也沒有搭理杜如弟。其實,白天蓉和杜如弟經常這樣吵嘴,白天蓉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她不喜歡的,別人也不能喜歡,否則他們就會吵鬧了,白天蓉隻是跟別人耍耍嘴皮子而已,無論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放在心裏,杜如弟也非常了解白天蓉,但是為了韓映天,他不得不陪笑著說:“天蓉姐,她已經知道錯了,她讓我替她向你道歉。”

“為什麼讓你來?她自己怎麼不來?”白天蓉似乎已經原諒了她。

“我們是好朋友,她跟你不好說話……”

“誰跟你是好朋友!”

“天蓉姐,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不這樣說話哪樣說?”有時白天蓉的嘴如同砍刀一樣銳利,她的內心卻是柔軟的,隨後補充說:“如果她有誠意,讓她自己來好了,我會原諒她的!你去告訴她,今天下午四點半,我在亭子下麵等她!”

“這才是我以前的天蓉姐啊!你可不要把她當作我,也這樣凶巴巴地對她說話。”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人一樣?”

“你今天真夠威風!”馬希夥說,“周圍的同學瞪著眼睛瞅你呢!如果你的聲音再大一點,整個餐廳的人就遭殃了!”

白天蓉瞪了馬希夥一眼說:“誰像你說話像蚊子一樣,人家還以為你在陪同兩個月的小孩玩張嘴的遊戲呢!”

餐廳裏一陣哄堂大笑。

下午,白天蓉來到亭子下麵,開始等待韓映天,白天蓉很準時,四點二十分來這裏,現在已經四點四十了,依然沒有市長千金的身影。白天蓉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失約,但她還是耐心地坐下來,畢竟這是邀請別人。此時,操場上傳來哨子的聲音,足球比賽已經開始了,那裏的喊殺聲早已把白天蓉的魂都勾走,她的確等得不耐煩了,站起身子匆匆地往操場上走,但還沒有走出亭子,她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白天蓉停住腳步,轉過身子,看見韓映天正微笑著向她走來,她仍舊像對待杜如弟一樣冷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韓映天微笑著說:“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其實我早就來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所以一直沒敢靠近你,我看到你要走,這才把你叫住。其實,我早就該向你解釋了,但我不敢麵對你和夏易文,在你們麵前,我的負罪感很強,直到前幾天,我才把所有的話告訴杜如弟,他是你們的好朋友,我想讓他替我向你們道歉,他也這麼做了,但他並沒有說出我要說的話。上次是我忌妒你們,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會不高興,這種心理總是讓我千方百計拆散你們,因此,我就做出那樣見不得陽光的事情,真的對不起,看到你們倆分離以後,我很高興,可我有種感覺,覺得這樣做很無恥。看到你們兩個傷心的樣子,我又很苦惱,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錯了,但是我不敢向你們道歉,我擔心你們不會原諒我。我一直尋找機會向你們道歉,機會很多,我卻沒有勇氣!認識杜如弟以後,我才知道你們並不是那種喜歡計較的人,我這一次是來向你道歉的,請你原諒我,可以嗎?”

沉默了許久,白天蓉才開口說:“你現在還忌妒我們?”

韓映天搖了搖頭:“我現在羨慕你們,我為你們感到幸福!”

“我們是好朋友,我們也會接受你的,我相信我們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玩得非常開心!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你的坦白真令我佩服,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如果我們很早就是好朋友,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教室把吳西亞叫來,然後我們一起去看球賽!”

白天蓉響韓映天會心地一笑,然後跑回教室,她把吳西亞叫出來,三個人一起去了操場。操場四周圍滿了觀眾,她們三個人來到球門跟前,站穩腳便投入比賽之中。四班的同學穿的是國家隊的隊服,另一支球隊則穿著巴西隊的,這場比賽剛開始就打得非常激烈,球一會兒飛到這邊,一會兒飛到了那邊,還不停地往門縫裏鑽,弄得同學們眼花繚亂,高潮一波又一波。隊員們早已汗流浹背,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發亮,可誰也顧不得擦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每個人都堅守自己的崗位,身子跟著球不停地轉動。她們的前鋒是馬希夥和杜如弟,現在球已經跑到五班的區域內,在杜如弟的撐管下正緩緩地向球門逼近。這時,他已閃過了五班的一名前鋒與中鋒,麵對五班強有力的後衛,突然,一個妙傳,杜如弟把球傳給馬希夥,馬希夥則急住射門,一個地滾球從守門員左邊破門而入,全場暴發了熱烈的掌聲,這是開場以來的第一個進球。

“看到了嗎,咱們小馬的動作就是精彩!”白天蓉很自豪地對吳西亞說,“啊,不好,怎麼又飛過去了?喂!小六子,快把球踢出去,別讓它進了!”

五班那個又大又黑的家夥一轉身,劃了一道弧線,球不偏不倚地闖進四班的大門,全場又是一陣掌聲,甚至勝過前一次!

白天蓉有點惱火,她指著守門員大聲罵道:“你怎麼那麼笨,連這個球都守不住!要你幹嗎用,真丟人……”

守門員好像沒有聽到,依然全神貫注地投入比賽。比賽仍順利進行,一直到最後,雙方都沒有再進球。同學們紛紛地離開球場,走進教室,白天蓉仍舊不停地指責守門員,她似乎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守門員不該失那個球。

第二天進行下半場比賽,她們三個人仍舊站在先前的地方。這是最關鍵的時刻,每個隊員踢得都很謹慎,他們努力把球控製在離自家球門的地方,並不失時機地進攻對方。不知因為天氣太熱,還是有些緊張,兩個守門員的臉紅通通的,而且汗水如柱。球又飛到了四班禁區,五班的前鋒正在控球,又是那個又大又黑的家夥,他在離球門隻有五米的地方射門,連續射了兩次都被守門員擋了回去,當他第三次射門時,守門員躍起身子去撲那個球,但他沒有碰到,自己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場又是掌聲熱烈。

守門員受傷了,吳西亞和韓映天急忙跑過來把他送進了醫院,白天蓉卻站在那裏蹶著小嘴罵他無能!

馬希夥跑過來,對白天蓉說:“你快去把夏易文找來,讓他守門。”

這一次白天蓉很聽話,直奔體育館跑,見到夏易文,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們……我們守門員……受……受傷了,小馬,小馬讓你……去替他……守門!”

“不會開玩笑吧,我可不會守門!”夏易文笑著說:“你跑這麼急幹嗎?”

“哪有那麼……那麼笨的男生!走,我……我教你!”白天蓉一邊推他,一邊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隻要不讓球進入……進入我們的球門就行!”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夏易文來到操場上,被白天蓉推到球門口,站在寬敞的球門前,有些緊張,於是喊住馬希夥,問:“小馬,這麼大的球門,就我一個人守?”

“前麵還有幾個弟兄幫你守著呢,你放心吧,他們的球是踢不進來的!”

隨著哨聲響起,比賽又開始了,夏易文很快便進入狀態,兩眼死死地盯著竄來竄去的足球,這是第一次守門,他哪裏肯放鬆,就連眨眼都不敢眨一下。對方的進攻非常猛烈,球不停地向這邊靠近,剛才飛過來一個球,恰好落在夏易文胸前,被他用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感到手中的球小了許多,還真有些不習慣,差一點把它弄丟。後來,夏易文慢慢習慣了,終於如魚得水,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周圍同學為他超常的表現鼓起了掌,白天蓉也高興地又蹦又跳,還不時地大聲炫耀。夏易文抱著球向白天蓉笑了笑,然後向前來了兩步,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右腳上,狠狠地把球踢過了中場,杜如弟接過球,一個遠射,球從守門員的頭頂衝了進去,他們又進了一個球,現在球場上的比分是二比二。對方的進攻也隨之更加瘋狂,球不停地在夏易文麵前轉來轉去。又是那個黑黑的高大個子把球踢過來,夏易文的眼睛也跟著升高了,就像搶籃板一樣,他躍了起來,雙手抱住球,但球的速度太快,從夏易文手中滑出來了,由於夏易文身子傾斜了四十五度,他趴在了地上,球落在他的脊背上,正緩緩地向球門處滾去,夏易文看見那個黑個子正飛速向這邊衝過來,急忙翻了個個身,緊緊地把球摟在胸前。由於慣性,那高個子無法停住,與匆匆跑來的馬希夥撞個滿懷,他們兩個都倒在了夏易文身上,馬希夥壓在夏易文腿上,黑個子倒在了夏易文後背上。夏易文感到胸部一陣巨痛,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喊叫。白天蓉見狀立刻跑過來,把黑個子踢開,又把球從夏易文身子下麵挖出來,她趴在地上問:“沒事吧?”白天蓉還沒等夏易文作出回答,便狠狠地瞪了黑個子一眼。

白天蓉想扶起他,夏易文卻拒絕了,他沒有說一句話。

“很痛?”

“別動我,我想休息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天蓉望著黑個子,眼中充滿怒恨,她惡狠狠地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有沒有長眼?還不把他扶起來送往醫院?”

夏易文向黑個子擺了擺手,然後笑著對白天蓉說:“幹嗎那麼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在球場上誰都難免會受傷,更何況我是第一次參加足球比賽,我沒事,這草坪是軟的,摔在上麵倒也舒服,好了,我們繼續吧!”夏易文在白天蓉的幫助下慢慢地站起來,可他胸堂裏麵還是有種刀割的疼痛,但他強忍著,一直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