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豪越說越帶勁,還不時問我有沒有碰到過。我敢保證我沒有碰過,一次也沒碰過。假如看到,早就對你老周講了!我得尊重這裏所有的人,他們都比我強啊!那些研究生就不用說了,就是保潔員也有來頭,沒來頭能在這呆得下去嗎?
我想如果把我們這裏的保安,保潔員和管理人員的學曆統一提到大專的話,說不定裏麵不下於十個科級幹部。沒文化,有背景也沒用,隻能呆在這些崗位啊!當然,你不能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崗位就可以得罪他們。
“媽的,我把他們在泵房撒尿的事給他們經理講了。要是經理不管的話,我向學校領導反映。”老周說得很是斬釘截鐵。
看來,湯艾華倒過黴了。我又不能問。傳到湯建中耳裏,我不就是在明地裏挑禍嗎?
算了,我不管這些閑事了。
我一想天快冷了,趕緊把大廳前玻璃擦一下,省得天冷伸不開手。再說這些活天生就該我們幹。湯建中喜歡我的勤快,其實他不知道最近一陣我思想裏有些波動的。我打了些清水來洗抹布。大概抹布舊了,擦過玻璃上還留下了絲絲的棉絮,越擦越落絮子。我幹脆用水衝, 濺得滿身的水。周韶萍下班碰到我,一看我的狼狽樣就傻笑,我說你不幫忙,傻笑什麼。她一聽我這話,跑著拿來一把拖把,和我一起打掃起來。
雖說才下午兩點,陽光已經沒有什麼力量了。周韶萍頭仰著推拖把,邊推邊說,“沒事的。”我說四點半你又要上班,休息一會吧!我自己幹得了這點活。她推得特別賣力,胳膊一伸一縮,很有節奏。胸部突出的兩塊肉也跟著一跳一跳的,仿佛要掙脫衣服跳出來。我替她準備好了器物,隻要一跳出來,我就給她逮住,最多摸摸,事後一定還給她。
這些細節沒能逃過湯建中的眼。他說你喜歡,我就替你說媒。我說喜歡歸喜歡,和說媒兩回事。湯建中說,“看不出來,小裔的觀念蠻超前的”。
我知道湯建中是故意在奚落我。我沒有氣,也不再生氣。生活就這麼回事的。
下半月了,天上沒有月亮。一到晚上,校園裏沒有燈光的地方暗得出奇,這些地方全被學生占去了。和那些研究生相比,我年齡沒有他們大,雖然我是社會上人,他們是學生。但是他們做得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他們可以出去包房, 可以旁若無人的在公共場合親吻,我不能。說白了,我是不敢。我明白了,這世界上除了酒可以壯膽,知識也可以壯膽的。要是沒有知識,他們和我一樣。隻能偷偷摸摸看女人的屁股和奶子。他們不隻是偷看, 可以慢慢地賞,還去做。這時候,我才明白自己不讀書是虧了。讀了書,什麼女人搞不上手。我們樓裏的那些男女,論漂亮比不上我, 比不上柏書蘭, 更比不上湯艾華。但是我隻能找柏書蘭或是周韶萍,湯艾華也隻能給劉二扁。
我沒事的時候會溜到周韶萍宿舍門前,再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們其中的任一個看到我,都會熱情地招呼我進去坐坐。後來,幹脆告訴我,周韶萍在或是不在。在她們眼裏,我成了周韶萍的男朋友。
周韶萍有沒有把我當她的男朋友。我是不知道的。沒人的時候,周韶萍說要問我一個問題。她的那個問題問得我瞠目結舌。她說,是不是你把我們的情況彙報給了經理。湯艾華什麼時候汙染了你們的泵房,她說得很婉轉。我即刻想起了周其豪的酒後之言。我不清楚周韶萍是故意試探我, 還是真的出於正義,想當麵戳穿我的虛偽。我說你得把話說明了,我回答你。周韶萍說湯艾華去沒去那,我不知道,我是去過就是被你逮著的,你為什麼嫁禍於湯艾華。我說我什麼也沒看見。假話,周韶萍不相信我的話。我本不想說出周其豪的,但我不能因為顧及同事的情麵,失去一個女孩子的信任。我說我看見的是你,他看見的是湯艾華,是老周彙報的,你的事沒人知道,我沒對一個人說過,要是說過,死我一家,我發誓。周韶萍跑過來,用她的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那你看見我什麼了?我愣住了,她怎麼敢問我這個問題呢?
後來,我和周韶萍就在泵房內好上了,那裏安全極了。我說現在我要好好地看你, 周韶萍不讓看。我就用手去看,周韶萍順從了,周韶萍成了我們村的柏書蘭,成了實實在在的柏書蘭。我要的就是這種實在,能聞到她的氣息,聽到她喘氣,甚至想聽她下麵因興奮而流液的聲音。
——那夜的月光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