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女物管上樓將我的書稿和雜物收走,她一聽說有書報雜物,高興得不得了。連忙問我有多少?我說很多,我全不要了,你盡可能拖走。
老實說,劉博士在關鍵時候對我的幫助是起一些作用的,不管他是不是受我表叔的刻意安排,至少讓我有一種溫暖。
雖說我一連幾年都沒能考上研究生,但我一直沒有放棄的意思。盡管我把這個理想隱藏得幾乎滴水不漏,但我原單位的領導腦海裏一直心存我不務正業的印象,職稱耽誤了不算,也錯過了做個部門小幹部的機會,新上的一批人都是小年輕,經過了幾次明爭暗鬥之後,我想何必為難人家呢?一氣之下,來個不辭而別,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盲流。現在,小說也沒發出,我還是那個鳥樣,看人臉色,聽人閑話。
劉博士戴著個深度眼睛,衝我笑,我說我無路可走了,你別賣關子了,幫幫我吧,我近乎哀求他。他說,半途而廢,永遠沒路。我說,我壓根就沒路,那裏來的半途。他說你找黃進了嗎?我說我不找他,他幫不了我的。劉博士說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們不是鐵杆兄弟嗎?
我說他不是東西,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了秦月蓮的狡猾與虛偽,說出我心裏的齷齪與不滿。劉博士不以為然,關你鳥事,你不要自尋煩惱。
我說秦月蓮嫁的那個狗東西,自己抓不住奸,找我撒潑,真他媽的邪門了。劉博士到底是個好人,他不允許我摻和到他們當中去,勸我到此為止。我希望那個狗日的來找我,他打了我一個嘴巴,就這麼輕易算了嗎?轉念一想吃個憋算了,他不找我,我不找他。
我表叔找我來了,臉上還有些怒氣。我主動說,我想找份工打,不想再做烏托邦的文學夢了,又連累別人。表叔說,我佩服你個小子,居然去勾有夫之婦。我說,叔,你一定誤會了,我解釋你也不會相信,以後你會知道的。
表叔說,人不管做什麼,關鍵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這樣才能問心無愧,他說了一大通道理。我說,是,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回到宿舍,我打開了刀郎的CD,又是《情人》,這回我聽得特別認真,聽得我流下淚來……
我啥時真的能把自己放下呢?我禁不住問自己。
黃進打電話來,我猶豫了一會,接還是不接?我還是接了,他說,他那裏接到一個編書的活,問我是否願意幹這個活。我說等我想想再做決定,他說也好。他又通知我到他那看看相關一些要求。
等我真趕到那裏的時候,已有幾個人坐在那裏了,原來是一本教輔資料。我對這東西不太感興趣。但是錢對我極是誘惑。隻要價錢談得攏,就委曲求全一次吧,總比做婊子強些,笑貧不笑娼。那幾個人好象是發行商。我說現在的教育都實行“一費製”,發行很困難的。一個毛胡子不置可否地說,我們有自己的發行渠道。黃進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瞄了一眼看了他們已經排好的編輯名單,秦月蓮的名字居然排到我的前麵,我的眼睛簡直要冒血。按姓氏筆畫排我應該在她前麵,憑什麼放在我的前麵。我問幾個月交稿,胖子書商說一個月最好,最遲不能拖到下個月中旬。我說稿費怎麼說,他說千字兩百元。考慮到分配給我的任務是編作文,這部分範文比較多,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