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發瘋了，給我起來。”
封闕嚴肅道，我識趣地放開手，挺直腰杆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真的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嗎？”
我口中的她，除了老太太還是老太太。她厭惡我之極，卻從未舍得將我的性命那麼早就交給上天。被囚禁在晨晞療養院的幾年，也是她重整封家為自己大孫子封闕鋪路的最佳時段。所幸我和我媽在封家下的心思並不多，那些可以查到的人脈和關係幾乎都被老太太和封闕一一拔除，想著斷了我這條鹹魚的翻身之路。
並沒有因為我這一句話產生任何動搖的封闕走自己的路，警告我：“奶奶隻是想讓你回來吃個飯，別想太多。”
“我不這麼想，因為她從知道我存在的那刻起，她的孫子就隻有你一個。”
在他還未回頭之前，我的臉瞬間變得嘻嘻哈哈。
“大少爺快點帶路，小的我餓了。”
剛到拐角處，就冷不丁兒碰上了一身旗袍的白皎月。她推著肚子上蓋著毛毯的庸貴封家老太太，看起來是不小心和我們倆碰的麵。我眼睛瞅著老太太肚子上的那隻波斯貓，幾年不見當真老了眼神都不凶了。老太太略微枯槁的手搭在貓背上，從頭擼到尾，拇指上還帶著家主主母的特製扳指。
“回來了？”
那墨綠的翠玉中有一抹鮮紅，像是滴入水裏的血，凝而不散。
我看著它眼睛有些發酸，這枚扳指居然被她收走了……哈，真是可笑。忍著翻騰的仇恨和痛苦，我垂下頭，回答：
“是，我回來了。”
她僅僅瞥了我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拍了拍身姿妖嬈的白皎月的手背，示意她的下一步行動。
直到上了晚餐，我才發現一路上我們之間也可以那麼平靜地吃一頓飯。老太太吃得少，一口菜細嚼慢咽二十多口才咽下去。離她最近的是我哥的未婚妻白皎月，她很清楚老太太喜歡吃什麼並且總能在恰當好處的時間地點討得老人家的歡心。我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從早上出門到現在我就吃了兩個蘋果，如今餓起來多多少少就沒了幾分形象。
終於，她忍不住了：“封二，你吃慢點兒，沒人和你搶。”
！臥槽……這還是那個懟我的老太太嗎？嚇得我重新把筷子重新撿起來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她能這麼溫和地對我說話。所以，這是有什麼陰謀？
就算有，我也猜不到。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還有什麼去算計的價值？
我扒了兩口飯，突然沒心情吃就什麼也吃不下了。直言問道：“有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
果然，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卻沒放過那隻貓。林老管家被她叫過來，恭敬地站在一旁聽從吩咐。老太太即便老了，卻依然不減當年。或者說，時間隻是改變了她的容顏，眼前的老太太比我在上次見到她更加難以揣測。
說實話，我並不清楚那枚扳指會出現在她手裏，也不想知道。之前更有白皎月帶著一把眼熟的匕首出現在我眼前，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某種關聯。
她們設了圈套，我若是想知道真相就得自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