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腿骨折了,傷的還是兩條。大概是翻車的時候被壓的,我倒不知道阿生從哪裏找來的草藥讓我半夜不至於疼地無法睡覺。
每天阿生還把搗爛的糊狀東西敷在我的眼睛周圍,然後很小心地用繃帶纏住。
睡前,萬分囑咐我不能動這個。
他一向話就少,以為我肯定會不聽話索性拿了麻繩捆了我的雙手,係在床頭,真是可惡之極。
“我說,能放開我嗎?這樣我睡覺蓋不到手,夜裏又涼會感冒。”
阿生一如既往地沉默了,這點兒倒像我病友。微生陌那家夥難搞得很,有時我以為他開心但後來仔細想想卻覺得他並不怎麼像我想象的那樣,似乎是心裏藏了很深的東西。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了,阿生把他的衣服給我穿上,也難為他還每夜幫我洗澡。
不是擦,是洗。
我本來還好奇我未清醒時他怎麼解決的,然而睡前他大概嫌棄我身上又沾了汗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扒了我的衣物一手扛起我一個大男人去了一間小木屋,我坐在凳子上,阿生伺候孩子一樣給我洗澡,還得注意傷口不能沾我一點都不習慣什麼都看不見還被、被人看光光那啥都被洗幹淨,我忍了很久全程身體僵硬地不行。好歹我不能有大動作,不然我可能會一腳踹開阿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洗臉的時候阿生極為曖昧地撫摸我的額頭,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身體莫名地打了個冷顫。洗個澡不僅是我,他也分外幸苦。
我同他一起睡在一處,棉被都是蓋得一張。阿生把我捆成這樣,我難免覺得不太好。
金夜輝煌的客人不少有sm的癖好,我對那些沒什麼興趣但好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我有預感,今夜可能是睡不著了。
“阿生,你這床怎麼這麼大?我手都還沒碰到......喂!你幹嘛?”
腳踝被靠在一起被一圈又一圈粗糙的麻繩綁住了,我無語,用全身完好的嗓子問道;
“不至於吧?”
這可謂五花大綁了?阿生一介農夫哪來的這招數對付人?別告訴本少爺我這是被當成了待宰的肥豬。
“睡覺。”
“......喂?”
真睡了啊。
我睡在裏麵,阿生離我離得遠,但被子都蓋在我的身上他幾乎是和衣而睡。
我忍不住吐槽,這救命恩人太好了吧?
好的不正常。
若不是這略奇怪的聲音我都懷疑這個任勞任怨的阿生就是微生陌了,說話的格調很像,但我病友比阿生話多;阿生的手上有舊傷,還有繭,我病友的皮膚就是比小姑娘的都要好。
但懷疑隻是懷疑,我眼睛還是看不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昨日醒來,頭疼的症狀好了很多。
今日,阿生在睡前給我按了穴位,我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我還是多嘴地想和阿生說幾句話,盡管這個人是那種你問他十句都可能得不到一句回答的類型。
我有些奇怪,明明阿生可以在外麵和別人談天論地,回來後對我悶聲不吭。
搞得我以為自己是不是惹“飼主”不開心了。
“你過來點吧,不然會生病,”
本以為阿生是個倔脾氣死都不肯過來,誰知卻並非我臆想的那樣。阿生抱著我,什麼話也不說。我故作輕鬆,使勁兒催眠自己入睡。
但,到了後半夜,我就明白阿生為什麼綁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