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根本就是藏在季東朗心底的那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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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你是兄弟。”陽台上,季東朗手搭在鏤空的圍欄上,嘴裏叼著煙,欄杆上刻著鬱金香圖案的暗紋被呼吸中的薄霧一點一點地模糊。
“當我是兄弟而已,”顧淮安則背靠著欄杆,低頭劃起一根火柴,又抽出一支雪茄。煙霧香氣彌漫起來時,他才又抬起眼,“卻不是真的兄弟。”
“看在你姐姐和顧老的麵子上,我這次不想跟你揭破臉皮,”眉頭不由得蹙起,季東朗眯起眼,仿佛是望天,“不過,你不要以為過去兩年裏你玩的那些小把戲我都不知道,也全都不會計較。”
“你這麼說——是想要警告我?”顧淮安似乎壓根不意外,他愜意地呷著唇間的尼古丁,“警告我不要再打裴樂樂的主意?”
季東朗轉眸,斜斜睥睨著他說:“如果你敢,不要怪我今天沒有警告過你。”
“你也太看得起她了,”顧淮安不屑地彎起唇角,年輕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冽的光,“不過是一雙破鞋而已,你以為我稀罕?”
季東朗驀地轉過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聲說:“你記住,她是你未來嫂子,你再敢對她不尊重,我也不會讓你太好受。”
“嫂子?”顧淮安被戳中痛處,不禁冷笑起來,“你今天帶裴樂樂來,隻是想把她介紹給大家這麼簡單?”
覷著對方瞬息萬變的表情,他接著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我姐要回來了。”
季東朗一臉陰霾地看著他,半晌才鬆手:“我和樂樂的事,跟你姐沒關係。”
“沒關係?”顧淮安眼神一稟,輕笑著轉身,可剛往前走了兩步,他又突然頓下來,扭頭說,“季東朗,你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起。”
心髒猛然一刺,季東朗看住他,眼深而幽暗:“你什麼意思?”
顧淮安笑笑:“有本事你親自問我姐啊。”
季東朗默然不語,望著樓下的夜景出了一會神,才問:“今天她為什麼沒有來?”
顧淮安眼神也黯然,夾著恨夾著憐:“姐姐在香港多逗留了幾天,她說在那裏她還能有回憶,一回來就全都破滅了。”
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季東朗微微闔上眼,嗓音低沉:“她不肯回來,所以蕭铖親自去接她了?”
“明知顧問。”顧淮安無聲地笑。一陣夜風清靈靈地吹透了季東朗的襯衫,他恍然間仿佛清醒了些,便將手裏還剩半枝的煙狠狠掐滅:“我有點餓了,進屋吧。”
回家的時候,季東朗已然有些醉了,是顧衛國派司機送的他們。一進門,季東朗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磕到門邊的台階,裴樂樂本能地伸手去扶他,又彎下腰幫他解鞋帶換鞋:“怎麼喝這麼多?”
季東朗順從地讓她拉著自己,還使壞似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小小的背上,說:“你心疼我?”
“哥哥,你很重的,自己使點勁成嗎?”裴樂樂被他壓得秀眉緊蹙,強拉著他走了兩步,卻一個趔趄被他撲倒在冷硬的地板上。她氣得用力去推他,卻被他壓在地毯上動彈不得,他今天真的喝了太多了,重得要命。
“哥哥……”裴樂樂拍了拍他的臉,懷裏的男人卻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反應。
半晌後,他才從她頸間迷迷糊糊地抬起臉,癡癡一笑,在她臉上吻了一口:“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對了,高旗今天不是說,那個西子要回來了。
心跳驀地停掉了半拍,裴樂樂偏過頭,試圖用手去推他。隻有不看著他霧一樣的眼睛,她才能製止自己問出不該問的話。女人都是有著直覺的,而女人又是膽怯的,往往,越接近真相,心裏就會越恐懼。
“別……別走,”可懷裏的男人卻想醉貓一樣,死膩著她不肯放手,“寶寶,嫁給我好嗎?”
男人炙熱的呼吸夾雜著濃重的酒氣,噴在裴樂樂赤裸的頸上,她不由得一陣寒噤。還記得初相遇的那次,他也是醉得一塌糊塗,倒在她的懷裏說——“寶寶,我不該放你走”。
裴樂樂咬咬牙,忽然抬起頭,問他:“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