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縣令心裏這麼想,臉上卻不露聲色:“好啊,那就請二公子明天到縣衙來一趟,具體如何辦差自會有人指點。”
王旁笑著:“好,好,明天您在縣衙等我。”
朱縣令轉身向王安石說道:“王公真是教子有方,這二公子如此明事理,在下這就告辭。”
王安石說了一聲“送客”便有家丁將朱縣令送出府。出了王安石府,朱縣令可高興了,美滋滋的到酒樓去找他的柳姑娘喝花酒去了。
朱縣令高高興來到酒樓,卻見酒樓門口幾個看場的大漢,有的鼻青臉腫,有的垂頭喪氣,張三從台階上跑了下來:“縣太爺,您可來了,我們掌櫃的正等您呢。”
“你們這是?”
“唉,您別問了,今天來了個愣頭青的小子搗亂。來來來,您裏麵請。”張三說著,低頭哈腰的將朱縣令請到樓上。
當著掌櫃和縣令的麵,張三就將今天陳員外催賬,王旁打人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自然是陳員外多麼蠻橫,說什麼不怕有縣令給掌櫃撐腰的話,還叫來人把哥幾個打了,陳員外還揚言要和縣令好好的算算賬。
朱縣令哪裏聽得這樣的話,氣的本來就沒幾根的胡子都快立起來了,他一拍桌子:“陳跛子好大的膽,你們去把他給我帶來。”
幾個大漢得了縣令的指示,心想這下可以好好出口氣了,抄起木棍家夥就奔著陳員外家去了,來到陳員外府上,竟見府門緊閉,一把橫鎖鎖住大門,看樣子陳員外沒在家。
“嘿,這陳跛子哪去了?”張三喝問著被他們驚動的街坊。
鄰裏街坊都認識這縣城中的幾個混混,見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想笑確又不敢,剛想關門閉戶躲著這幾個人,看張三問道忙說:“不知道,剛看陳員外拿了個布包出去了。”
“這小子不會是跑了吧?走,去城門問問。”
幾個大漢分頭向東南西北四城城門而去,城門守門的士卒自然也認得他們,聽說他們找陳員外,仔細想了想都搖搖頭,沒人看見陳員外出城啊?
張三幾個興衝衝而去,回來有點掃興,於是留下一個人在陳員外家門口等著,隻要他沒出城就好辦了。早晚他得回家吧!
話說來也巧,朱縣令從王安石府上出來去酒樓,陳員外正是去了鹽步嶺。
陳員外回到家思前想後,自己無端受人錢財無以為報,看這年輕人一臉的正義,想到自己父親留下的那些東西,這東西當寶貝似的放了這麼多年,但放在自己手中也是廢物一樣,不如就送給這個年輕人吧。於是取出個匣子,打開匣子裏麵裝著幾冊書,書並不舊都是當年生父手抄下來的。自己反複研讀,雖說看明白裏麵一些精妙,也試著按照書上說的做了點實踐,但這書上所說的東西若是做出來,動靜太大了。
陳員外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留著這書也沒什麼大用,剛才那位幫自己的公子,他旁邊的人也說了他姓王,住在鹽步嶺上。如今住在鹽步嶺上有一家姓王的大戶,戶主叫王安石,字介甫,雖然沒見過麵,卻也聽說做過官,人也是學識出眾。看來這個年輕人是這王介甫的公子,雖然自己高攀不起那王介甫,但是謝謝王旁總是應該的。
也幸好他有這個念頭,帶著東西去了鹽步嶺,否則要是讓張三等人堵上,無論如何也得先挨上一頓打。
不說縣令如何在酒樓罵張三,挨了打都不知道誰打的;也不說陳員外如何抱著父親留下的這幾冊手抄糾結;朱縣令從王安石府上走了之後,王旁父子三人總算有時間能夠坐下來說說話。
元澤有些埋怨的說道:“兄弟你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咱爹都說了,你直接告訴那朱縣令,你現在辦著曾相派的差不就得了。況且咱們也都知道,這差事可不是什麼好差。”
王安石搖搖頭:“元澤不要責怪你兄弟,我想他必定有他的想法,若無,你不妨和爹說說。”
元澤聽父親這麼說,心想兄弟這倔脾氣有時候擰起來,還真像他們的爹爹王安石,便也不多說話看著王旁。
王旁收起剛才對朱縣令似笑非笑的表情,轉為恭敬的對王安石說道:“爹,孩兒正想了解一下這稅和差役之說,而且這縣裏還有人依仗權勢偷稅漏稅,最後這些虧空還攤到了老實人身上,要是讓他們得逞就太便宜這些人了,這差我是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