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王旁和趙頊之間的感情似乎比之前更近了一步。趙頊愈發的發現,王旁確實是從治國的方麵盡心盡力為大宋著想,無論是控製腐敗還是為百姓謀取生路,王旁都看的更遠。話說開了心情也就不一樣了,趙頊的心情也一掃出了大理之後的陰霾,欣賞著沿途風景朝回京城的路上走去。
經硤州,賞三峽江上泊著的烏篷船,漁家悠閑撒網,群峰削玉亂石穿空,倒看峰巒影,澗中百花香,更是讓一行人神清氣爽。行至三遊洞,王旁又指著石壁上的題字讓趙頊看,其中有蘇詢的: 洞門卷石流成乳,山下寒溪冷欲冰。天寒二子苦求去,我欲居之亦不能;還有蘇軾的:凍雨霏霏半成霜,遊人屐冷蒼苔滑。不辭攜被岩底眠,洞口雲深夜無月。
趙頊一邊讚歎,一邊無比欽佩王旁,在趙頊的眼中王旁幾乎是無所不知。再到壇子嶺,遙聽瀑布,王旁想到千百年後舉世震驚的三峽工程,不由得引用主席詩詞感歎道:“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璧,截斷巫山雲雨, 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趙頊在一旁就差沒蹦起來,鼓著手稱道:“好!王兄之誌真高。但不知道高峽如何能出平湖?光想想就可謂壯觀啊!”
王旁心中好笑,神情卻十分淡然說道:“那都是千年以後的事了,到時候這裏就不是硤州,而是叫做三峽。此硤非彼峽,那時候就會在這長江中上遊段建設的大型水利工程。”
趙頊不解問道:“這,硤字還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王旁說著,順著折了一段樹枝,在地上將硤與峽字寫了出來。
趙頊歪著腦袋看了看這兩個字,想了想說道:“不行,我可等不了一千年,若有一日我必將硤州更名這個峽字,到時候王兄就給我弄個高峽出平湖,我也要驚一下世人。”
王旁笑了笑:“等不了你也得等,你就是殺了我現在也做不成這事啊。”
“為什麼啊?你能在遼國雙塔山上建廟,怎麼就不能在咱大宋建個湖呢?”趙頊這還較真上了。
王旁心知再跟這小子解釋什麼水利樞紐工程,再解釋現在科技水平,那可就扯沒邊了。心中暗自叫苦,剛想起什麼來了。他笑著說道:“湖我是建不了,再說這可是要花很多錢而且勞民傷財的事,難道你要學秦始皇,就為了造個讓世人驚歎的奇跡嗎?”
趙頊還是很聽王旁的話,見王旁要拿他比秦始皇,忙擺手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等咱們同化了那些外邦,國庫有了銀兩,到時候再建也不遲!”
正說笑著,楊士瀚來到他們近前:“啟稟王爺,再向前走就到了江陵府,知府已經做好迎接王爺的準備。”
“好!繼續趕路,爭取今天就到江陵府!”王旁發令道。
趙頊有點不舍得,眼前的大好河山,又有王旁的講解,他正在寄情山水流連忘返之際,於是不由說道:“這麼快就又趕路啊!”
江陵是荊湖北路的首郡,駐守此路的節度使,安撫使,以及各地都監總領都在此處,太子和鎮南王經過此處,自然接待的規模更大一些。同樣規模接待的還有京西北路的穎昌,繼續向北時至初冬的時候,太子與王旁終於回到了開封府。
王旁護送太子回京城,並到皇宮去見宋英宗趙曙。此時天氣已經轉涼,北方的風嗖嗖的,吹得王旁還真有點懷念南方的溫暖。中午的時候,王旁從皇宮回到王府,就一頭紮進了書房。
房間裏坐著不少人,先生侯書獻,晉香府的餘大年、殷世傑;奉命從西夏回來的錢一夏,孫墨等人,另外還有陸慎言和焦德友,大家都不知道王旁將大家叫到一處有什麼事。
眾人紛紛落座,餘大年,殷世傑打開剛剛命人抬過來的一個箱子,將最上麵的幾本賬目擺在王旁的書案上:“王爺,這是您要的晉香府的賬目。”說完互相對視了一下。王旁隨便翻了幾頁看了看。“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合上手中的賬目,王旁不由感慨說道。見兩個人還在書案前站著,王旁說道:“還站著幹什麼?你們二人坐下,我有事和你們說!”
“謝王爺賜坐!”兩個人說著心中卻有幾分忐忑。看著二人略帶不安的表情,王旁微微一笑:“大年,世傑,你們在晉香府做事時間也不短了。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餘大年趕忙說道:“王爺可別這麼說,您有什麼吩咐我們一定盡力照辦。”
王旁看著餘大年說話謹慎的樣子,明白如今已不同以往,更知道也正是因為此原因,他才必須下這個決定。他拍了拍書案上的一摞賬簿:“這些都是大家的心血。現在晉香府已經運作成熟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